陳雲裳:那青春綻放的氣魄能夠滌盪歷史的千年

《電影北上》之九|陳雲裳:那青春綻放的氣魄能夠滌盪歷史的千年

仰望蒼穹,浩渺無邊。

碩大而又微小的地球數十億年如一日,在茫茫宇宙中奔跑和旋轉。幸好有雲,在不高不低的地方,等著人類的眼光的投射。地球早晨睜開眼睛與傍晚閉上眼睛的雲霞,時而瑰麗無邊,時而淡然輕抹。而當地球頭頂紅日之時,則或有絲絲雲絛,或有濃濃雲影,或有悠悠雲夢。她們輕輕地經過了人類的眼,掛上了人類的心間。

這雲被李白看見了,他說,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這雲被《木蘭辭》的作者看見了,他(她)說,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這雲也被徐志摩看見了,他說,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關鍵是,這雲被一個人捕捉到了,她因了李白而名“雲裳”,因了《木蘭辭》,而名振藝壇,因了那輕快、熱烈的颯爽英姿,而像一首圓舞曲,輕盈地跳著,投影在無數人的波心。

陳雲裳,好像一陳風颳來的,這風颳來了一位美人,也刮來了人們抵禦外辱的玫瑰色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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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1919年在廣州出生時,並不富裕的長輩因為期望民眾能夠強大起來,國家能夠壯大起來,而給她起了一個硬邦邦的名字:陳民強。


幾年之後,小姑娘頂著這個硬朗的名字,活蹦亂跳地走進了廣州市立五小。民強與否,還不是小女生整天費心琢磨的話題,她好動的性格經常感染周圍的小同學,有她在的地方,總是聽到嘻嘻哈哈的笑聲。一有時間,她就會跑到學校外面,甚至跑到郊外去,看自然的景,捉不定的風。


活潑的人,往往外向。小姑娘很快就喜歡上了學校裡的遊藝會。由於她不僅能歌善舞,還能表演一些小型話劇,不久就成了學校文藝演出的臺柱子。1933年,剛剛14歲的陳民強加入大新公司歌舞班,一方面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藝,一方面還能每月賺到30元錢。


身帶高藝,不愁前程。不久,陳民強認識了深諳廣東音樂的易劍泉,並進入易劍泉創辦的“素社”音樂社,拜師紫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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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劍泉和紫羅蘭的調教下,身體裡盪漾著飽滿青春的姑娘,讓血脈又飽含了藝術的氣息,京劇、粵劇、崑曲、歌舞表演,樣樣精通。看著她在舞臺上的輕盈怒放,易劍泉想起了李白的詩:雲想衣裳花想容,雲裳,雲裳,今後就叫她雲裳吧!


1935年,陳雲裳16歲了,像中國電影一樣,豆蔻年華的她將在這一樣發生裂變,舞臺上的少女進入光影世界,即將化繭成蝶。


她的美是健康的,是充盈的,老師紫羅蘭熟悉廣州電影界的人,力薦自己的愛徒涉足電影。陳雲裳首先在電影《婦唱夫隨》中客串,隨後又出演《唐宮綺夢》與《粉碎姑蘇臺》。1936年,又赴香港出演《新青年》。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天下為公》《花開富貴》《金屋十二釵》……十七八歲的少女開始名揚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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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的一天,陳雲裳接到一個通知,來自上海的電影界大享張善琨要見見她。帶著幾分嬌美、幾分妖嬈、幾分嗔俏,更關鍵的是還有幾分健美、幾分活力,陳雲裳出現在張善琨的面前,這令張善琨驚歎不已。而且,眼前的人與他心目中所想的花木蘭迅速合二為一。


說來話長。此前,張善琨來香港尋找商業機會,劇作家歐陽予倩因為日本侵華而流亡香港,生活破落,便向張善琨借了200元錢以解困厄。想想日後的生活預期,歐陽予倩也沒跟張善琨客氣:近期肯定沒有還錢能力,要不,我給你編一部戲作為償還?張善琨眼睛一亮:那當然可以。不久,歐陽予倩就把編好的《木蘭從軍》本子遞到張善琨手上。興奮的張善琨卻多了另一層為難:他已經捉摸了很久,找到與花木蘭氣質相同的女演員實在太難。歐陽予倩則脫口而出:你見見陳雲裳試試!


1938年12月23日,隨著一聲汽笛長鳴,陳雲裳乘俄國皇后輪北上,25日下午抵達上海。被稱為“南國影后”的陳雲裳自然受到各大傳媒的追捧。“陳雲裳作西洋婦人裝束,外御灰色皮大衣一襲,頭髮上打了一個花結,雍容華貴,完全是南國少女的情調。”1939年1月1日《明星》雜誌第七期這樣表述了她的上海灘首次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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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雲裳明白,這裡無論怎樣高調地歡迎她,她所進入的都是一座“孤島”。


1937年11月12日,隨著中國守軍全部撤離,日軍佔領了這個中國的最繁華的都會。但此時的日本並沒有與英國、美國和法國等國家宣戰,所以蘇州河以南接近7萬畝的公共租界(英、美)和法租界並未佔領,直到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在此期間,中國民眾在租界的生活如舊。人們把這一時期的上海租界地稱為“孤島”。


《電影北上》之九|陳雲裳:那青春綻放的氣魄能夠滌盪歷史的千年

炙手可熱的她隨後接拍了《雲裳仙子》《一夜皇后》《蘇武牧羊》《秦良玉》《重見光明》《家》等20多部國語電影。


《電影北上》之九|陳雲裳:那青春綻放的氣魄能夠滌盪歷史的千年

上世紀40年代後期,陳雲裳這朵光彩華麗的雲又隨夫君飄回香港定居,相夫教子。1952年,張善琨也到香港,再三邀約陳雲裳,老朋友其情難卻,在湯於翰的支持下,又出演了《月兒彎彎照九州》《滿園春色》等。後來則長期從事服裝、髮型等各類設計。由於湯於翰後來成為香港醫學界首屈一批的富豪,陳雲裳常隨夫君左右,遊歷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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