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色戒》和《活著》,體會另一種風情


20世紀40年代,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在烽煙四起的上海,女大學生王佳芝和一群富家太太打著牌,一隻只鑽戒光芒四射,一張張紅唇嬌豔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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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

而在山西的徐家川,富家少爺福貴正在賭場豪擲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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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福貴》截取

他們似乎擁有同一個四十年代,又擁有著不同的四十年代。

《色戒》跨度短促,來去幾年,看起來是簡單的女大學生,因援國救家而色誘汪精衛手下漢奸頭目易先生的激情故事。讀起來天崩地裂,氣斷肝腸。屋外天地崩塌,屋內特權階級太太們依舊穿紅著綠,朝歌暮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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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片段

《活著》就是活著,豎跨40、50、60三個年代。在特殊的背景下,地主家紈絝少爺的悲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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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片段

1936年,老舍在短文《相片》裡寫到“在今日的文化裡,相片的重要幾乎勝過了音樂、圖畫與雕刻等。在一個摩登的家庭裡,沒有留聲機,沒有名人字畫,沒有石的或銅的刻像,似乎還過得下去;設若沒有幾張相片,或一二相片本子,簡直沒法活下去!”

短短几十字,留聲機、名人字畫、雕刻、相機,民國摩登家庭的生活方式一覽無餘。

若論民國風情,還要看《色戒》。開篇就有兩位太太“穿著黑呢斗篷,翻領下露出一根沉重的金鍊條,雙行橫牽過去扣住領口。”因為當時地區淪陷,金子十分昂貴,太太們卻拿來當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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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太太金鍊子配飾


再看《活著》,福貴出門,穿著白色的絲綢衣衫,頭髮抹得光滑透亮,往鏡子前一站,滿腦袋的黑油漆,一副有錢人的樣子。家珍作為陳記米行的千金,福貴一開始見著的時候,她“穿著月白色的旗袍,提著一盞小煤油燈,高跟鞋敲在石板路上,滴滴答答像是在下雨,頭髮齊齊地掛到耳根,走去時旗袍在腰上一皺一皺”,這就叫福貴看的移不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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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福貴》截圖


哪怕是一方少爺,絲綢衣衫已經十分闊氣,卻萬萬沒能將粗壯的金鍊子套在脖頸上招搖過市,甚至福貴在賭場輸光光回家只能偷老婆和女兒的首飾和金鐲子。

福貴每天不過吃喝嫖賭,逛青樓,賭場裡常出現的麻將、牌九、骰子,富貴太太們麻將也玩得很溜。賭場裡,咿咿呀呀地,堂中央就是皮影戲,福貴保不齊還會上去唱兩句。上海也有平安西院,稍微大些,在娛樂方式上,都雷同得很,不過權貴們是絕不可能上臺吼兩嗓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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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福貴》截圖


座駕嘛,王佳芝乘汽車到咖啡館,再不濟也是個三輪。福貴卻到哪兒都由人揹著,不是家裡的僱工長根,就是妓院的大塊頭姑娘。

到了咖啡館,王佳芝會點杯咖啡,靜靜等它涼了,有空取出一瓶香水,用一根小玻璃棍子在耳垂背後一抹。《活著》裡福貴在賭場也是一爺,龍兒好茶好水的伺候著,盤子裡裝著“國產餅乾”,餓了還能充充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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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片段截選


再看擺設,王佳芝進咖啡館,屋裡點著一對對杏子紅百折綢罩壁燈。冷氣玻璃櫃臺裝著各色西點,旁邊還有隻小冰箱。《活著》別說冰箱,連個冰塊也沒有。

提起民國風情,人們會想起十里洋場,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但隱藏在那十里洋場裡的,還有為救國獻出生命的勇士們。而在十里洋場之外,還有為了活著在拼命生活的另一群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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