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神,集中意念的心理調整術

煉神之術是一種通過調節心理意念,進而得道成仙的方術,在道教早期盛行一時,晚唐後逐漸被內丹吸收術取代。

煉神,集中意念的心理調整術


煉神之道,早在魏晉時期就已盛行。它又包括存思、守一、內視、守竅、心齋、定觀、坐忘等術

存思法

道書中所述存思身外景象法,也如存思身內景象,存思對象分無宗教性內容及有宗教性內容兩類。

無宗教性內容的外景,有元氣、光明、日月、彩雲、氣、霧、星、八卦等。這類存思,多內外結合,由外及內,兼存思身內景象,或與服氣結合,見存服外氣法。

有宗教性內容的外景,為各種神真,如三清、太上老君、太微帝君、九天玄女、北斗七星、日月星君、五斗、二十四星、二十八宿等。道書中描述諸神的名諱、形貌、服色、居處、眷屬、職掌,以供存思。這種方法蓋出於民間巫術,原始道典(太平經》即說存思神真,如“懸像思神法”:畫五臟神的形像,高一尺,分男女,各塗其髒氣之色,懸於室內窗光中,臥而存想之,男思男神,女思女神,並隨四時轉移:“春青童子十,夏赤童子十,秋白童子十,冬黑童子十,四季黃童子十二。”稱思之不止,萬病皆愈。經中還有“乘雲駕龍圖”、“東壁圖”、“西壁圖”,畫神仙乘龍昇天等形象,供學仙者存思。以後道教上清派,尤重存思日月星之神君與其夫人,想象自身飛赴天上,面見神真,稱為“三奔”之術。

存思神真,往往與服氣、咽津相配合。如《太一帝君大丹隱書》存思二十四神法為:於月朔之夕,生氣之時,仰臥閉目,存想天上二十四星各大一寸,星中各有一人,如小兒初生之傑,從虛空來下,繞我身三匝,咽人我腹中,凡24咽,意想嚥下至臍中,二十四點星光朗照腹內,洞徹五臟,二十四神各吐黃氣如煙,佈滿臍中。存想良久,服氣,咽津。又如《雲芨七籤》卷25“升斗法”:夜半人室正坐,閉目存想自身冉冉升騰,一灼入北斗,見鬥神坐於對面,玉妃吐紫煙入我心中,咽津,叩齒。這類存思法雖有宗教性內容,但實質上屬存服外氣,行之亦不無氣功效應。

守一法

所謂的“守一”法,實質上是使意念專注身中某處,鍛鍊意志、收攝思維。守一法是內丹修煉的重要法門,道教認為,修此守一法“可以度世,可以消災,可以事君,可以不死。”

那麼究竟什麼是“一”?守“一”又指守什麼呢?這個間題在道教經典中有數種解釋。首先,一”指天地間的大道。《抱朴子·地真篇》說:“道起於一,其貴無偶,各居一處,以象天地人,故曰三一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仙經》曰:子欲長生,守一當明。”以“一”為道體,道本虛無,大而無外,小而無內,唯在此虛無中,有廣大的宇宙天地萬物。又曰:“守存真,乃能通神,萬物生於一,一生於道,故守一即可至於道”。“一”者為道之本體,人與天地萬物之共性,見一即見道,心一冥極,則自“靈臺一而不桎”,修煉中於“一”字上下功夫,清虛澄徹,便即見一,亦即見性。迄乎見性,便即人與道冥合,宇宙天地萬物人我,打成一片,而復歸於混沌無我的境界。所以,人們修持守一之道,就可以長生,精神就可以長存。

其次,“一”又指身上的部位,《太平經》說:“頭之一者,頂也。七正之一者,目也。腹之一者,臍也。脈之一者,氣也,五臟之一者,心也。四肢之一者,手足心也。骨之一者,脊也。肉之一者,腸胃也。”道教認為這些是五臟六腑要害之處,經常修持,“念而不休,精神自來,莫不相應,百病自除,此即長生久視之符也。”

第三,守一指守持精神意志。《太平經》說:“一者,心也,意也,志也。念此一身中之神也。”又說:“守一者,真真合為也。人生精神,悉皆俱足,而守之不散,乃至度世。”還有人知守一,名為無極之道,人有一身與精神常合併也。形者,乃主死;精神者、乃主生。形神常合為一,可以長存。”

第四,在道教內丹派中,則側重於守丹田一說。亦即指駐守在人體三丹田部位的神靈。晉葛洪《抱朴子·地真篇》說:“一有姓字服色,男長九分,女長六分,或在臍下二寸四分下丹田中;或在心下絳宮金闕中丹田也;或在人兩眉間,卻行一寸為明堂,二寸為洞房,三寸為上丹田也。此乃是道家所重,世世歃世血口傳其姓名耳。”這裡的“一”,是指人體內的一個神靈,時常寄生在三個丹田部位。修煉此法時,初步則均以守下丹田為通則,亦有令守兩眉之間,或腦頂泥丸者,為道中黃庭法,亦有教守鼻中、絳宮、氣海、命門者。

心齋法

心齋一詞,語出《莊子·人間世》,即:摒除雜念,心境虛靜純一。《莊子.人間世》:「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內心專一定靜,猶齋戒時的屏除外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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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齋為道家養生術語與功法名。方法為:靜坐自守,收心除欲,使精神保持虛靜空明的狀態。其後為道教所襲用,成為道教三種齋戒法之一,成為道教齋法的最高境界,即空虛的心境,超越功利,淡泊明志的心境,不刻意謀求諸事,以順其自然的境界處之。儒家也有類似提法與靜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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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齋易寫,意境難達。一般祭祀之齋大多流於形式,而精神上心靈上的齋戒,才是生命求索的至高境界。一個人驅使自己的身體容易,然而駕馭自己的精神,卻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先看《莊子·人間世》的一段對話:

顏回曰:回之家貧,唯不飲酒不茹葷者數月矣。如此,則可以為齋乎?

仲尼曰:是祭祀之齋,非心齋也。

回曰:敢問心齋。

仲尼曰: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

煉神,集中意念的心理調整術


【轉化為現代文理解下如下:】

顏回說:我的家境貧寒,不飲酒,不吃葷,已經有好幾個月了。象這樣,就可以算是齋戒嗎?

孔子說:你說的是祭祀的齋戒,不是我所說的內心齋戒。

顏回說:請問什麼是內心的齋戒?

孔子說:你要使心志高度集中,屏除一切雜念,而要用心靈去體認,不僅用心靈去體認,而要用氣去感應,聲音只在於耳,思慮只在於概念,氣是以空虛對待萬物。只有道才能集結在虛靜之中,這種虛靜,就是心齋。

莊子在〔人間世〕篇中顏回與仲尼論處世的寓言裡,提出「心齋」的修養功夫,認為心齋與一般祭祀齋戒不同:祭祀齋戒時不飲酒,不茹葷、沐浴更衣,神情肅穆,行禮如儀,講究的只是外表形式的潔淨恭敬;心齋則在追求內在心靈或精神的清淨沖虛。

所謂心齋,即養心、洗心、靜心、淨心、平心,去除浮躁,摒棄私慾的困擾,意念專一,心無旁騖,沒有雜念干擾,心靜神凝,迴歸從容和寧靜,還原那裡的碧草藍天。

心齋,指心靈的漸修與頓悟,理性、規範、秩序、節制,使內在之心聲不受外界之音擾亂,心安神寧,氣定神閒,用心體會,通達致遠,包容萬物,心志專一,能夠聆聽到物外之物,心外之心的聲音。

心齋,是一種排除思慮和慾望的精神佳境的修養方法,即剝開塵俗的侵擾與包裹,去調心、醫心、養心,達到身心健康、和諧統一、物我合一、物我兩忘的生命純粹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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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齋】 的“心”和“齋”

莊子借孔子之口告誡顏回道:「若(你)壹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以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這裡「心」是指心思意念,「氣」是指沖虛的精神,整句意是說你(顏回)要專心壹志!不要用耳朵聽,要用心聽。

因為耳朵只是聽覺器官,只能聽到物理的聲音,唯有運用心思才能把握聲音的意義。其次不要用心聽,而要用氣聽。因為心思意念使人師心自用,不能豁然達觀,唯有虛心,以無形待物的沖虛精神來聽,才能免於主觀執見。

耳朵只能分辨物理的聲音,心思只能理解聲音的意義,各自有其限制。唯有無形精神,虛以待物,無所扞格。自然之道的特徵就在沖虛不盈,能效法自然之道,以沖虛精神,齊觀萬物,達到忘我之境,就是所謂的心齋。這裡「心止於符」的「符」字,高亨認為與「怤」字通,是思想的意思。

「心」字在莊子書中涵義很廣;或指自發性的心理活動,如喜怒哀樂等情緒,對錯是非的認知與判斷(包括對自我、外物與言說的認知),好惡趣舍的慾望,善惡的意圖與動機。或指習慣性的心理活動,如偏執與成見,包括以自我為中心的態度,固定刻板的信念,對人或事物的特殊好惡等等,足以影響認知。

所謂「師心自用」就是指心若先有定向便不免僵化,必然會產生某些堅持的意見,其中又以對自我觀念的執著,最為明顯。最後「心」也指人的心理狀態或精神境界,如果人心受制於各種內外條件,役於物而不能役物,全然聽任智心支配,就會產生許多病態心理,〔莊子〕書中稱之為「有蓬之心」、「不肖之心」、「以心捐道」、「勞形怵心」、「賊心」、「機心」等。

而如果人能提升精神涵養,一面超越各種內外條件的限制,一面去除智心的作用,效法自然之道,體悟物我無別,就可享受天人合一的理趣。透過「心齋」的工夫(以及「坐忘」、「坐馳」、「心養」、「刳心」等相似的修養工夫),便可得到徹底的精神自由,〔莊子〕書中以「自事其心」、「遊心於澹」、「用心若鏡」、「解心釋神」等形容。

根據上述可知,心齋的「心」至少有兩種涵義,即是思維認知的心智功能和精神作用。莊子所說的近似「高度心理學」;雖然一方面承認心理積習與情緒作用佔據了大部分的心靈,但是應該肯定的卻是精神作用,用精神作用指導心理活動,提升心靈境界。心虛如鏡,不但無我,而且無物,放棄對死生、形體、情意、彼此、是非、利害等等對立的分辨,心靈才能臻於與自然冥合的天人合一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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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詞叫“齋戒”,心齋,就是心的齋戒,也就是說透過澄思靜慮、清心寡慾的修養功夫,以達到沖虛無礙的精神境界。齋戒有兩大要點,心要誠,行須戒

。心齋,也是一樣。

要誠於什麼,如何是戒?《人間世》中莊子借孔子之口說:“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

心齋,代表你的心像吃素一樣,不要想葷的事情。“心齋”是指謂摒除雜念,使心境虛靜純一,而明大道。意為打掃屋子裡的雜物才可以放更多的東西,放下只為更好的拿起。

【心齋】 的五步法

心齋的修煉方法以虛為要,從傾聽自己的呼吸入手,專心致志地將太虛之氣與道相結合,以便進入虛無忘我的境界。

其具體步驟,據陳攖寧《靜功療養問答》介紹說:意念專一,排除干擾;專注聽呼吸之氣,因鼻息無聲故不以耳聽,而用意念聽,功夫深入,意念聯成一片,無須再著意於聽,而是聽其自然,聽之任之地聽,意念歸一後,即停止聽,漸入混沌境界,心的知覺失去作用,最後不知不覺地進入虛無境界。

第一步“若一志”。“若”字作“你”字解。“志”就是思想,也可以說是念頭。開始做工夫的時候,心中思想要專一,不要有許多雜念在裡面打攪,雜念如果不掃除乾淨,工夫很難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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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等於“毋”,也可以作“勿”字解;“之”字是代名詞,指所聽的對象而言;“以”字作“用”字解。念頭歸一了,就開始做工夫,用“聽”字訣。普通所謂聽,本是用兩個耳朵聽各種聲音;此處所謂聽,決不是聽聲音。

人們就要發生疑問了:既說是聽,必有所聽的對象,不聽聲音,又聽什麼?這個問題,在各家註解上都找不到明確的回答。這裡特為指出,初下手就是聽鼻中呼吸之氣。

凡呼吸系統正常而不發生障礙的人,鼻中氣息都沒有聲音,所以說“勿用耳聽”;雖是沒有聲音,但自己卻能夠知道鼻中氣息一出一入,或快或慢,或粗或細,縱然是聾子,也會有這個感覺,所以說“聽之以心”。

第三步“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此處又引起問題了;心是有知覺的,還可以說得上一個“聽”字;氣是沒有知覺的,如何也能夠用它來聽?心所聽的對象是氣,氣所聽的對象又是什麼?若說用氣來聽氣,這句話在埋論上講不通,究竟怎樣解釋才好?答曰:聽息的工夫做得時間長久,心和氣已經打成一片,分不開了,氣不能作為心的對象了,不能再說用這個心,聽那個氣,所以說“無聽之以心”。

此時身中的神和氣雖然團結在一起,尚未達到混沌境界,還稍為有點知覺,繼續做下去,並不需要很多時間,自然就完全無知覺了。從有知覺到無知覺這一段暫時的過程中,與其說以心聽氣,使心和氣相對立,不如說以氣聽氣,使心和氣二者之間泯去裂痕,所以說“聽之以氣”。此處雖仍舊“聽”,實際上就是不要再著意於“聽”,成語所謂“聽其自然”、“聽之而已”、“聽他去罷”,這幾個“聽”字是此處最好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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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步“聽止於耳心止於符”。初下手做工夫,注重在“一”字訣;等到念頭歸一之後,就注重“聽”字訣;假使長久的抱住一個“聽”字不肯放鬆,也嫌過於執著,再後就要用“止”字訣了,所謂“聽止於耳”,就是教人不要再著意於聽。此時,功夫已漸漸的入於混沌境界,身中是神氣合一,心的知覺已不起作用,所以說“心止於符”(符即是符合之義)。這種神氣合一的狀態是無知無覺的,外表上看來和睡著了一樣,但內部的情況是不相同的。

第五步“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虛,虛者心齋也。”以前由淺而深的境界,一步一步的都經過了,最後到了“虛”的境界。這個“虛”是從無知無覺以後自然得到的,不是用意識製造出來的,如果做工夫時候,心裡常常想著要虛,反而不能虛了。全部工夫原是由後天返還到先天。所以第五步工夫,應該就先天境界去體會。若問如何叫作先天,這件事已越出療養法範圍之外,此處不必深談。普通用靜功療病,只要做到身中神氣合一的境界(即心止於符),已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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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齋】 相及的文與人

《理虛元鑑》:陳序--“歲甲戌,予守毗陵,得一士,柯子心齋。其先世浙慈人也,家傳忠濃,多業醫者,令祖錦堂家學,隱識為遠到材…”

《心醫集》:[靜功]靜功妙藥九種子也—“予前所傳,止有手訣心訣,此即吾儒正心誠意、心齋坐忘真旨,一切語言文本、見解造作皆無所著…”

《古今醫統大全》:[卷之九十九養生餘錄(上)]養生主論---“君子也,故無寵辱若驚之患。若夫仰鑽瞻忽之道,顏子心齋日至,孟子浩然難言。必也還源之士…”

《中國醫籍考》:[卷四十八]方論(二十六)---“擇其尤可傳者。號陸氏續集驗方。刻之江西倉司民為心齋。淳熙庚子十一月望日。吳郡陸某謹書…”

《急救廣生集》:[卷四·奇症]---“用白滾湯和藥灌之,即用綿被蓋身出汗而愈。(《沈心齋異症方》)《急救廣生集》清程鵬程公元1805年…”

宋.蘇軾〈泛舟城南會者五人分韻賦詩得人皆苦炎字〉四首之二:「苦熱誠知處處皆,何當危坐學心齋。」

清 趙翼 《歲暮雜詩》之一:“身退敢談天下事,心齋惟對古人書。”

郭沫若 《歸去來·在轟炸中來去》:“故爾沐浴之後,必然地伴以心齋,我是這樣地感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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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心齋到坐忘、懸解,最終見獨,人生四步驟,直達逍遙之境! 】

很多人都知道莊子的人生境界高,也知道那種境界叫逍遙,至於這到底是怎樣一種境界,又該如何抵達,就不明所以了。其實,莊子已經用四個詞親口告訴了我們,一共四步,所指出的正是那條逍遙之路。

這四個詞,出自莊子親筆的內七篇中的《人間世》和《大宗師》。老莊常言天道與境界,卻很少去說抵達的路徑和方法。所以莊子明白講出的這四個詞非常之難得,值得一再珍視和細細品悟。

這便是——心齋、坐忘、懸解、見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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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齋

心志專一,不用耳去聽而用心去體會,不用心去體會而用氣去感應。耳的作用止於聆聽外物,心的作用止於感受現象。氣是虛空而能容納萬物的。只有大道能虛,人心能達到與道相合的虛空境界,就叫心齋。

道,就是那應奉若神明而心誠之物;虛,就是戒。道就是虛,虛就是氣。只有虛空如氣,才能涵藏萬物。做人如此,便是心胸的博大;做事如此,便是格局之廣闊。這便是老子“無為而無不為”的真諦。

這是典型的道家心性——虛靜。也是典型的道家思維——通達。之所以虛靜和通達,是因為貫通了陰陽之道——留,一定要通過放手;得,必然要通過放棄;取,必須得通過給予。而平常人留只是去留,得只是去得,取只是去取,與道相悖,自然事與願違。能通陰陽,方知迂迴;直來直去,只能越走越窄,一條道走到黑。所謂虛靜,正是陰陽的混一之態。

太多人,都不明白這一點。

道家所謂“不求而得,求而不得”,看懂其中的陰陽之理才能通透領悟和把握。修心養性要如此,不求才能豐盛;做人做事也要如此,不欲得才能大得。

我們常說“虛心”,卻很少有人瞭解其中深意。所以我們把它當做一種美德,而其實,那是一種高明的智慧和境界。

所謂“悟後起修”,看清楚、想明白再去做,才能不入歧路。有這樣的悟,才是真修行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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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坐忘

坐忘,則是修的過程。

何為“坐忘”?《大宗師》裡莊子借顏回之口說: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

忘卻自己的形體,拋棄自己的聰明,擺脫身心兩重束縛,與大道融通為一,這就叫坐忘。

“坐忘”是指靜坐的姿態,“忘”的狀態,是一種用身心求證道的實有的生命狀態,不是一種自我陶醉或麻醉。然而不是他忘完了,而是已經融入到血液裡,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忘記並不見得是壞事,記得也不見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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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境界似乎太高了,我們大多數人永遠夠不著,其實不是的。因為“忘”的實質,與我們每個人的身心福祉,都有著至為密切的關係。

《大宗師》中,莊子讓已經年老卻容顏如孩童的神人女偊,自述了自己得道的七個步驟,最開始的三個步驟是“外天下”“外物”“外生”。連續三個“外”,昭示的也是悟道的過程,所以正是“忘”的真諦。什麼是外?出來。出來得越遠,才能忘得越徹底。我們的忘不掉,只是因為身在局中。

所以,忘不是醉生夢死的逃避,而是從局中跳出來的出離。跳出來,是為了做一個旁觀者清的局外人,而不再是當局者迷的局內人。

這既是為了清醒,也是為了自在。因為,人在哪個局內,必為局內的規則和關係所牽絆而受累,身心皆是如此。這便是不自在的源頭。跳出來,就是跳出了束縛。如同青蛙跳出了那口井,井的外面,才是可堪逍遙的天與地。

如何能忘?所謂坐忘,便是要坐。這不只指修道之人的打坐入定,更是關乎所有人的靜心。老子所謂“濁以靜之徐清”靜下來渾濁的心就能慢慢沉澱清徹,便不再在雜亂紛擾中,也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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