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之/一個有腔調的人文類解讀頭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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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鏈接是（美國自治區波多黎各簡史）科普文章
戴著巴拿馬帽的巴拿馬女球迷拿著國旗。她是很典型的印歐混血人種。即巴拿馬主體民族（約佔總人口的75%）
如果沒有那條連通東西兩個世界（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冠古絕今的巴拿馬運河（Panama Canal），巴拿馬（The Republic of Panama）只會是一個不為人熟知的、縮在地圖一隅角落裡的“小不點”。
巴拿馬位於中美洲，同時是北美和南美、太平洋和大西洋的交界。人口約為420萬，領土面積約為7.55萬平方千米
巴拿馬（Panama）領土面積大概只有7.55萬平方千米，人口不過400多萬，置之於四海，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國。直到2017年，這個國家才與中國建立了正式的外交關係（Ambassadorial diplomacy，即大使級外交關係）。
紅色區域即為巴拿馬，巴拿馬的地緣位置極其重要，它是連結東西兩個世界的橋樑，也是連通大洋洲際的戰略要地
對於中國人乃至世界人民而言，巴拿馬絕大部分時間只意味著熱帶風情的酒吧、原生態的雨林部落、熱情奔放的舞蹈、款式別緻典雅的巴拿馬草帽。當然，還有那條歷史書上提及的大名鼎鼎的巴拿馬運河。
巴拿馬草帽，是一種中美洲地區的傳統飾品，其實原產於厄爾瓜多，由於價格昂貴，被譽為“時尚界的軟黃金”
事實上，比起作為一個獨立國家被人熟知，巴拿馬更容易被人這樣認識——
“哦！它就是那個巴拿馬運河的巴拿馬”。
巴拿馬傳統節日時的一個穿著巴拿馬傳統服飾的女性。色彩明麗鮮豔的服飾代表著巴拿馬人熱情奔放的民族性格
我們這裡要科普一下所謂的巴拿馬地峽和巴拿馬運河之間的關係。很多人會直接想當然認為巴拿馬地峽就是巴拿馬運河，然而事實上這是錯誤的。巴拿馬地峽是一條全長約640公里的狹長陸地，其實就是巴拿馬的別稱，它從哥斯達黎加延伸至哥倫比亞，東西連結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加勒比海。簡單說來：巴拿馬地峽是美洲中部地區的統稱，而巴拿馬運河只是這個地區裡的一條河而已。
打個比方：你在你家花園挖了條水溝，不等於這條水溝就是你家花園。
中美洲夜景圖。圖中小正方形區域即為巴拿馬運河地區，可以看到這個區域的夜明度很高，表示通商貿易的火熱
事實上，巴拿馬這個國家和一個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巴拿馬的獨立都要歸功於這個國家，你可能已經猜到了——那就是美國。
影響有多麼深刻呢？巴拿馬是世界上除了美國之外第一個以美元作為法定貨幣的國家。
沒錯，歷史常常出人意料，橫亙於巴拿馬境內的、以巴拿馬命名的傳奇運河，其實也是條正兒八經的“美國運河”（它是在美國主持下修建完成並且第一次投入使用的運河，於1914年正式通航，1999年美國將全部使用權移交巴拿馬）。
紅色區域即為巴拿馬，巴拿馬又稱“巴拿馬地峽”，北部是哥斯達黎加，南部是哥倫比亞
如果就著這條運河講起，那麼巴拿馬和美國的那點故事，實在是有點文章。
“美國：那可不，巴拿馬是我一手帶大的（美國幫助巴拿馬獨立以及建立了現代社會制度和經濟）”
巴拿馬國旗象徵著巴拿馬的地緣和命運：白色部分是南北美洲，紅藍部分是太平洋和大西洋，顏色是取自美國國旗
巴拿馬的經濟整體（2018年，GDP總量約為650億美元，人均GDP約為1.56萬美元）還是比較差的，和拉美（拉丁裔美洲地區）大部分國家一樣，它也是以農林牧漁作為主要產業的。
巴拿馬由於靠近海洋，大量巴拿馬人以捕魚業作為主業
然而，在美國的扶持下，巴拿馬憑著運河經濟（巴拿馬運河每年通行貨物多達3-6億噸，產值不可估量）也發展出了四大經濟支柱——金融業（巴拿馬是中美洲、加勒比海地區金融中心）、航運業、旅遊業（服務業）和自由貿易。
1914年，美國和多個歐洲國家合作修建完成巴拿馬運河，這條運河最初的目的就是用以服務美國的跨洋貿易和通商
雖然舉國沒有什麼像樣的工業，然而憑著金融業、銀行業（巴拿馬銀行業和保險業總金額高達980多億美元）和巴拿馬運河航運業，巴拿馬就足以從一堆窮兮兮的拉美國家中脫穎而出。（巴拿馬人賺的都是美元）
“哎，說白了，還是巴拿馬運河的功勞，真正的‘功在他代，利在千秋' ”。
巴拿馬運河實景圖，巴拿馬運河總長約為82公里，最狹窄的地方只有152米，橫架東西世界，被譽為“世界橋樑”
我們可以開個玩笑，巴拿馬就是一條偽裝成國家的“運河”。
下面，我們就來簡單講講，巴拿馬的前世今生和那條震古爍今的巴拿馬運河的故事，當然還有它和美國的愛恨情仇。
巴拿馬的前世——印第安人的聚落，西班牙人的地峽
巴拿馬最早的原住民是加勒比（Caribbean）和奇布查等諸多族系的印第安人，他們星羅棋佈在狹窄的地峽上，在茂密不見天日的原始雨林裡和暖風拂及的海濱上，過著刀耕火種、漁獵伐木的快樂生活。
粗野豪放的生活鍛造了強健的筋肉和文化，他們信仰古老的神明，崇拜原始而粗野的自然生命力，
所以擁有許許多多色彩明豔的圖騰。
巴拿馬印第安人的圖騰和傳統服飾。巴拿馬印第安人大約有52萬，約佔總人口的13%
事實上，直到今天，巴拿馬依舊保留了諸多純粹而完整的印第安文化，也有較為原生態的印第安聚落，和其他的美洲國家較為不同。
來自美洲各地的移民準備從巴拿馬原始森林通過，經過陸上通道，從而能過抵達美國
這裡的印第安人就這樣過著無憂無慮的快樂小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直到16世紀，西班牙人的航船從大西洋上駛來，巴拿馬的命運自此開始改變。1501年，西班牙殖民者赫爾南多帶著水手吭哧吭哧地登陸巴拿馬，插下一面西班牙帝國旗幟，然後高聲宣佈：“承蒙上帝之福，此地歸屬於西班牙王室”。
土人們一臉問號地看著彼此，巴拿馬就此成為了西班牙殖民地。
赫爾南多，16世紀的西班牙殖民者，他從南美登陸後，一路北上，經由巴拿馬一直行進到了美國密西西比地區
此後的日子裡，因為地界狹小，雨林覆蓋，毒蟲猛獸太多，西班牙人對於巴拿馬的態度，只有一個：“開發這種地方作甚，這不就是個過路地嗎？”
加勒比海岸附近的巴拿馬堡壘遺址，這些大炮是用以防禦英法葡荷等列強入侵所準備
巴拿馬被西班牙人置於新格拉納達總督區（哥倫比亞的前身）的管轄之下，主要定位也不是類似移民墾荒的土地或者貿易通商口岸，而是用以聯通新西班牙總督區和南美三大總督區，大致類似軍事禁區，是不容許閒雜人等染指的。
“聽到沒有，還看別人了，就說你們呢！英國、法國、葡萄牙還有荷蘭。”
巴拿馬在新格拉納達總督區內，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用以交通
是的，巴拿馬很早就被歐洲人發現是連結南北美洲的地上通道（地峽）。它的戰略意義遠遠大於它的開發意義，西班牙殖民者認為：只要控制住巴拿馬，就能使西班牙美洲殖民地連成一片，無堅不摧，從而使西班牙殖民帝國（Spanish Empire，1402-1975年）高枕無憂。
巴拿馬傳統美食，藍莓芝士蛋撻，巨甜無比，仍然暗合了巴拿馬人民爽朗熱情的民族性格
足見巴拿馬這塊小地方的戰略意義，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
西班牙殖民帝國版圖（19世紀初，有爭議），總面積超過1920萬平方千米，被公認為“世界上第一個全球性帝國”
因此，巴拿馬的開發程度較低，也因此保留了較為純粹完整的原住民文化和聚落。
隨之時間的遷移，跨洋貿易日益興盛，西班牙人也發現了巴拿馬的“潛在價值”（溝通兩洋）。在勘測巴拿馬東西距離後（寬約48-193公里），西班牙殖民者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咱們能不能給它挖通？
巴拿馬地形簡圖，可以看到的是，巴拿馬除去部分沿海平原之外，全境幾乎都是溝壑縱橫、山谷密佈的山地
西班牙人壯志在胸，奈何現實骨感，縱使17到18世紀的西班牙帝國國力尚為巔峰，但他們面前是山川交縱、叢林密佈、怪嶂疊巖、炎熱多雨、地形複雜、毒蟲猛獸橫行的巴拿馬地峽，依舊是無計可施。
最終草草留下了點橫越巴拿馬東西的石板路，也就作罷了。
圖中紅點位置即為巴拿馬運河位置，相傳站在東西距離最近的山谷上，可以看見兩邊的大海
巴拿馬運河依舊等著一位“天選之子”來鑿通，複雜多變氣候和地形是最大的攔路虎。
“得，擱置吧。”
這一擱置就是好幾百年，直到南美民族解放運動（19世紀20年代到20世紀初的南美各國獨立運動）打響了，西班牙人也沒得償所願地開鑿出運河。19世紀之後，拿破崙戰爭打得西班牙帝國一窮二白，下面的殖民地眼看老主子不行了，紛紛揭竿而起。
拿破崙入侵西班牙戰爭（1799-1815年），雖然以失敗告終，但是深刻衝擊了西班牙殖民帝國的框架
1821年，巴拿馬也乘機獨立，剛剛獨立就有了新的主人——大哥倫比亞共和國（Great Republic of Colombia，即原格拉納達總督區和委內瑞拉的聯合體）。巴拿馬又成了一個小弟，它被簡單粗暴稱為“地峽省”（巴拿馬省），巴拿馬的別稱就是“地峽”。（isthmus，即連結兩片大陸的狹長陸地帶）。
接下來就是尋常的“吃飯睡覺”，巴拿馬就靜靜地待在哥倫比亞版圖之內，幾經易主。
如果沒有巴拿馬運河，巴拿馬或許今天仍然是哥倫比亞的一個省。
大哥倫比亞共和國版圖，紅線部分是後來的哥倫比亞+巴拿馬的版圖
巴拿馬的命運轉機——因為一條運河，一個國家誕生了
1830年之後，大哥倫比亞解體，巴拿馬又歸入新格拉納達共和國，繼續當它的“地峽省”，與世無爭。
然而，命運不允許戰略位置如此重要的巴拿馬閒置。當時的國際貿易十分興盛，所有人都發現由太平洋進入大西洋要繞過一整個南美洲或北美洲，費時又費力，最重要的是要費錢。這一點，美國人深有體悟——明明是一個國家，從東海岸到西海岸的貨輪卻要橫越萬里。(陸路自然條件惡劣，且有印第安人襲擾）
時間成本極其之高，一趟運輸少則兩個月，多則半年；同時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對於資本家而言，金錢和時間成本都是生命。
巴拿馬運河開鑿之前，美國西海岸的貨物要經過南美洲最南端，才能抵達東海岸，成本高昂
然而最早真正動工修建的卻是法國人。 因為當時法國剛剛成功修建了蘇伊士運河（1859-1869年修建完成），非常瞭解運河的意義和修建工序，而且誰先拿下巴拿馬運河，誰就掌握了太平洋和大西洋貿易的黃金水道。
於是，他們在和哥倫比亞政府談妥之後就動手開修，然而法國人忘了一點——
這是巴拿馬，不是埃及，這裡完全不同。
世界兩大運河的位置，蘇伊士運河溝通地中海和紅海，巴拿馬運河溝通太平洋和大西洋
法國人在巴拿馬，是吃了苦頭也栽了跟頭。費時9年不說，因為複雜的地形和熱帶傳染病，不僅血本無歸，總共10萬多名勞工還賠下去4萬多名勞工（大部分是法國殖民地和當地的勞工，法國公民僅死亡5000餘人）的性命。投資高達2.4億美元，曾經主持修建蘇伊士運河的法國公司，甚至因此破產。
到了最後，也只修了大概40%。
雷賽布，法國外交官，駐埃及期間指揮修建了蘇伊士運河，名利雙收。然而巴拿馬運河爛尾後，他鬱鬱而終
只能徒留一聲嘆息和“聲勢浩大”的爛尾工程後，鎩羽而歸。其實原因不外乎兩點——法國人不瞭解巴拿馬（地形、氣候和自然條件惡劣）和法國人不瞭解自己（自己的技術、圖紙都不到位）。
“哎，圖個啥呢？”
19世紀末，法國巴拿馬運河公司開鑿巴拿馬運河的照片，施工過程讓法國的運河公司叫苦不迭
時間來到20世紀，當時的巴拿馬形勢十分複雜。法國人剛留下了一堆爛攤子，巴拿馬民族主義者索求獨立地位，這兩件事情被一個人敏銳地察覺了，那就是美國時任總統羅斯福（老羅斯福）。
老羅斯福（1858-1919年），美國第26任總統，傑出的政治家、外交家，任期內修建了巴拿馬運河
老羅斯福預感到這條運河會是美國的一個契機，有了它，說不定美國就能將整個美洲變成自己的”後花園”。當時的美國要奪得巴拿馬運河的修建權，最先需要擺平的國家倒不是哥倫比亞，而是英國和法國。英國和法國都注意到了美國人的野心。法國是吃了苦頭，不玩了，甚至願意將爛尾工程托盤給美國。
但是“獨家擁有”（Exclusive Ownership）幾個字戳痛了英國的眼睛。
美國要的不只是使用權，美國要的擁有權。
巴拿馬運河開鑿其實受惠最大的國家就是美國，美國的經濟貿易和戰略調兵都需要巴拿馬運河的幫助
沒奈何，且打且和，美國和英國簽了個條約，規定“共享巴拿馬運河之利”，這才算作罷。美國人知道，巴拿馬運河就在自己的後花園，而英國鞭長莫及。（加拿大除外）為了修建巴拿馬運河，美國讓世界看到了一個年輕工業帝國（美國當時才獨立不到150年）的“自我修養”。
美國則依託著法國人的基礎，在巴拿馬投資750多萬美元，修了總長75.8公里的鐵路（後來這條鐵路回報率超過400%）用以縮短從紐約到舊金山的航程，結果直接縮短了3/4。
美國人大喜過望，然而，資本是得不到滿足的。
美國當時最重要的地區就是東西海岸地帶，舊金山和紐約是數一數二的港口城市
“能不能再快點？（再節省點成本）”美國人如是說道。
美國於20世紀初修建的巴拿馬鐵路示意圖，這些鐵路直到今天仍然在投入使用之中
“運河唄。”
一條功能齊全、 暢行無阻的運河仍然是最好的選擇。
巴拿馬地圖
美國人一開始瞄準了國力弱小、自然條件相對較好的尼加拉瓜，然而終究因為各種原因作罷（主要是美國投資人不願意出錢修建一條尚未明晰的路線）
尼加拉瓜運河想象圖，事實上，直到今天，尼加拉瓜一直都在試圖吸引外資修建自己的運河（尼加拉瓜國力弱）
1903年，美國人同哥倫比亞政府接洽。財大氣粗的老美直接提出了條件——將運河區650多平方千米的土地租借給美國100年，租金1千萬美金，此後每年支付25萬美金。（租借100年意味著失去主權）
哥倫比亞波哥大的國家議會
哥倫比亞政府一看，氣不打一處來，當即覺得“這是喪權辱國的條約”，（其實是因為失去巴拿馬後，哥倫比亞不能北上）議會沒有通過美國人的決議，甚至還在國內爆發了一場大遊行。
這下子，山姆大叔決定來硬的。當時哥倫比亞這個在內亂，國內局勢十分動盪，民族主義抬頭。巴拿馬正好就是漩渦的中心。巴拿馬人渴望獨立，美國人渴望運河，於是他們一拍即合——美國幫助巴拿馬獨立，而巴拿馬將運河修建和所有權移交美國。
老羅斯福還寫了封公開信給巴拿馬人民——“如果巴拿馬成為一個獨立國家，我會很高興的。”
巴拿馬運河
1903年11月，巴拿馬起義軍舉起義旗，高呼“巴拿馬獨立萬歲”（Long live Panamanian independence），而哥倫比亞政府軍平叛時發現美國海軍正在巴拿馬境內。美國人給出的理由是“軍事演習”，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哥倫比亞可不敢和當時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工業國較量。（1900年後，美國經濟總量超過英國，躍居世界第一）
1903年11月，在美國的幫助下，巴拿馬取得了獨立戰爭的勝利
於是乎，巴拿馬人兵不血刃地獨立了，是的，因為美國想要一條運河而已。獨立日即為美國海軍抵達的那天，11月3日。那一天，幾乎所有的巴拿馬人都高呼著——
“美國萬歲！”（Long Live The USA）。
巴拿馬的今天——美國的後花園，世界的大運河
巴拿馬獨立之後，美國人取得了運河修建和所有權。（條件和前頭開給哥倫比亞的一樣）
又花了8年時間（1906-1914年）和9億美元、克服諸多困難之後，巴拿馬運河出現在了世人的面前，當時的美國媒體感嘆道：“世界上除了美國，誰還有能力修出這樣的一條運河？”
修建巴拿馬運河的西班牙勞工，當時許多歐洲貧民會加入運河修建工作謀生
有了巴拿馬運河，美國西海岸到東海岸的距離減少了大約14000公里，壟斷了太平洋和大西洋交界處的貿易，直接經濟效益超過數百億美元，間接經濟效益不可估量，美國人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巴拿馬運河平面圖，事實上，巴拿馬運河區基本都是由美國公司掌控
然而，巴拿馬很快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他們只不過是從哥倫比亞的“奴隸”變成了美國的“奴隸”，所謂的運河區（擴張到1400多平方千米，運河兩岸8公里內的土地）其實就是“國中之國”，也就是正兒八經的殖民地（colonel）。
大量美國移民生活在內，大批美軍駐紮於此，海量的美國公司開設了辦事處，在西班牙語通行的拉美地區，這裡成了唯一的英語區。
綠色區域為巴拿馬運河區，曾經是由美國所有的領土，佔巴拿馬1/53，但法理上仍然屬於巴拿馬政府
英國人發現自己為時已晚，法國人後悔不已，哥倫比亞啞巴吃黃連，而巴拿馬欲哭無淚。
1914年，巴拿馬運河正式通航
美國人給的那麼點好處和美國從巴拿馬運河得到的450多億美元（約佔巴拿馬GDP的總量的70%）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巴拿馬人當然敢怒不敢言，矛盾一日日積壓著，成為了美國人心頭的一個隱患。冷戰時期，巴拿馬爆發了多次排美遊行，都不了了之。
那麼美國為什麼不直接吞併巴拿馬算了？要知道波多黎各等海外領土也是西語區，但也都被美國收了，再要一個巴拿馬不會吃撐。其實很簡單——巴拿馬運河區就已經足夠，美國沒有必要佔領更多土地，畢竟他們想要的只是巴拿馬運河而已。
1959年，衝進運河區美國大使館抗議的巴拿馬人和美軍對峙
1977年，迫於巴拿馬人遊行抗議和國際輿論壓力，（我國是最積極的施壓者之一）美國（主要是為了防止蘇聯勢力滲透）終於鬆了口——承諾在1999年歸還巴拿馬運河所有權。
巴拿馬運河開鑿後不久，在巴拿馬運河上方的美國戰機，它們是前來保衛巴拿馬運河的
儘管在1989年，因為當時的巴拿馬軍政府（諾加列政府）想要強行收回運河，且美國人不喜歡這個“獨裁者”而爆發了美軍入侵巴拿馬的戰爭（1989-1990年代號“正義行動”，Operation Just Cause），但是最終美國人還是遵守了承諾。（然而，美國依舊擁有對巴拿馬運河的維修權）
1989年，一個美國士兵按著一個受傷的巴拿馬老人大喊著“軍醫”
1999年12月，巴拿馬運河終於成了巴拿馬的運河。巴拿馬隨即表示“歡迎全世界使用巴拿馬運河”，巴拿馬運河也從“美國內河”搖身一變成了一條真正意義上的世界性的大運河。（我國是巴拿馬運河第二大的使用者，美國仍然是第一，巴拿馬運河最大的受益者依舊是美國）
1977年，美國總統卡特和巴拿馬國民警衛隊司令握手，同意1999年巴拿馬運河迴歸巴拿馬
當時巴拿馬畢竟在地緣關係上靠著美國，但是隨著我們的崛起、在國際上話語權的擴大，巴拿馬也得到了自主權利的擴大。2017年，中巴建交，這就是巴拿馬在獨立主權上跨出的一大步，也象徵著巴拿馬運河會對我們打開得越來越大。
如今的巴拿馬靠著美國人留下的巴拿馬運河和各種產業（金融、地產、礦產、航運等等），躋身了拉美地區的最富裕的國家之一；再看自己原來的母國哥倫比亞，現如今依然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國家。（巴拿馬人均GDP約為1.56萬美元，是拉美地區第二，第一是智利。而哥倫比亞人均GDP只有6650多美元）
怎麼說呢？這個國家，成也運河，敗也運河。其實只能憑藉著自己的地緣位置立足於世界民族之林 ，從巴拿馬的國歌名叫《地峽頌》可見一斑。現如今的巴拿馬運河承載著世界5%的貿易額度，巴拿馬也靠著運河養家餬口，而對於貿易大國的我們而言，這條運河也是不能忽視的存在。
巴拿馬運河區內的街景
其實一切都不過是大國博弈下的小國命運而已。
正如巴拿馬人自己說的一樣：“因為我們的地理位置，我們受盡奴役，我們也將走向輝煌。”
一個巴拿馬小男孩和他的母親坐在小巴上，小巴車是巴拿馬乃至整個拉美地區最常見的交通工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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