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諜】“九一八”事變後,潛伏在東京的中國國際紅色特工小組

之共產國際成立之始,其麾下的情報系統就開始同步運作,尤其因為共產國際總部位於莫斯科,歷史周知的原因,它對捍衛第一個蘇維埃國家的任務又是重中之重。九一八前後,共產國際情報系統即已展開對日情報,其中佐爾格小組的事蹟,今天已經名聞遐邇。但作為整個情報戰場,也不會只有一支情報力量,在這其中,中共亦曾派出過大量精幹人員充實過國際情報機構。如“第一親家”張文秋、如遠東第一女諜吳先清,如解放前南京市委最後一任市委書記陳修良等,包括未知名卻是紅諜界傳奇的肖炳實(曾任遠東情報局副局長)、範紀曼、李正文,劉鶴孔(開國少將)等,都在不同時期,在最為黑暗的時候,加入過國際情報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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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炳實

在對日情報中,太多被埋沒的無名英雄,其中就有趙中樞(小組)潛伏在東京長達四年,獲取了日軍各類軍事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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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中樞,原名趙鍵,字中樞,山西五臺縣東冶鎮人。名門之後,其父趙丕廉,1906年參加同盟會,民國建立後歷任國民政府要職(1928年曾任內政部次長)。北平解放前夕利用與傅作義之舊交,為促進北平和平解放盡力奔走,隨後又協助摯友章士劍奔走於國共和談代表之間。解放後任中央文史館員、山西省政協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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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丕廉

環境和教育某種程度上決定了一個人的發展方向。作為世家子弟,趙中樞的功課底蘊相當優秀,而周邊的同學,在未來的日子裡,大多投入了紅色洪流中,其中,很大一部分成為了中共秘密黨員,和參加了反日國際情報組織。如趙中樞的同班同村又同族的同學趙宗復(曾任山西省政府主席趙戴文之子)可以說是其走上紅色情報道路的引導人,如同學任家驤(即任弼紹),也是其加入紅色鬥爭的啟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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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紹(任家驤)

1930年,趙中樞初中畢業考入北平市立第四中學高中部。九一八事變後,學生運動日益高漲,他積極參加學生救亡運動,向不抵抗主義鬥爭。期間參加了“社會科學者聯盟”(簡稱社聯)的活動,“社聯”是中共外圍組織,其直接領導人便是老同學,中共黨員任家驤。趙中樞先後發展了員憲千、田際華兩位進步青年在四中組成中共外圍組織,除閱讀研究社會科學,討論分析社會問題外,還秘密上街寫帖標語,散發傳單,進行抗日宣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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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名望,趙宗復父親趙戴文先生

1932年趙中樞高中畢業後回到太原,繼續從事進步反日宣傳工作,但不久被勒令停止。這對趙中樞觸動很大。而此時,已經秘密加入國際反日情報組織的趙宗復開始發展其參加國際情報組織。

趙宗復對其說:“現在有件事對救國救民有利,但有困難風險,你願意嗎?”

趙中樞回答:“只要對抗日有利,我什麼工作都願意幹。”

趙宗復接著道:“目前,日寇要逐步侵入我華北,而國民政府卻拱手相讓,中共紅軍決心抗日,蔣介石卻要‘圍剿’阻擊,蘇聯紅軍想在必要時出兵阻擊日寇,所以我們想摸清由新疆到內蒙的軍事路線及當地國民黨軍隊的態度和動向。”趙中樞思考了後答應試試看,自此,這位名門官家子弟走上了一條艱難的情報之路。

彼時,趙中樞姐夫續世名正在綏遠省政府任秘書,他當即寫信,說想去綏遠玩幾天,是否可行?答覆歡迎他去。隨後又打聽到其父的一位老朋友石華嚴時任綏遠屯墾督辦,正計劃去德國考察。他隨即寫信給父親說想去綏遠隨石華嚴學習德語,以便日後去德國留學。得到父親准許後,

1932年底,趙中樞以身體有病為由從北師大退了學,回到太原,啟程去綏遠完成情報收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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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綏遠

到綏遠後,趙中樞學習德語是藉口,而實則完成趙宗復的囑託(情報任務)。他以自己的身份結識了不少綏遠省政府人員作為朋友,在一次機會中,獲取了一份《新疆考察報告》,此檔案中除了新疆的地形地貌外還有由綏遠到新疆的詳細交通路線圖。他立即函告趙宗復,叫他速來綏遠。趙宗復來後將資料拍攝縮影后帶回北平,交給了趙宗復。

趙中樞回到北平後,趙宗復即介紹其約見了共產國際在中國的情報官員老柳。老柳先是表揚趙中樞工作幹得不錯,然後接著說:“從現在起正式承認你為共產國際遠東參謀部情報組成員。我們的主要任務是蒐集瞭解日軍軍事情報和地方軍閥的動態。我的地址不固定,以後你的任務直接和宗復聯繫,稱呼我老柳就行了。”

以後從趙宗復這兒得知,老柳叫柳憶遙(即中央特科老骨幹劉憶樵),上海人。而和趙中樞正式接觸是為了國際情報組織要選一個去日本開展情報工作的人,趙中樞在綏遠的良好表現及其家世背景,落入了老柳的眼簾。老柳通過趙宗復向趙中樞轉達了想法,徵求趙中樞的意見,趙中樞同意了。

趙中樞在趙宗復處接受了必要的組織紀律、工作守則、注意保密等培訓事項,並且給父親去信表達想去日本深造,得到了家裡的允許。

幾日後,趙中樞和老柳在北平飯店再次見面,明確了去日本的首先要做到的主要任務:

第一步,首先要取得能夠合法存在的學生身份;

第二步,再進行工作。當接到你能合法存在的信息時我們會派人到東京與你聯繫。

老柳交待了在東京的聯繫點、暗語和應穿的服裝等,又教會他如何拍攝縮影照片等情報工作必需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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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夏,趙中樞到達日本東京。

趙中樞先在東京神田町中華基督教青年會落腳,後又搬到市郊大崗山區租了一間民房,和同學李杜(解放後任上海電纜廠總工)同住,在東亞日語學校專心學習日語,這一段時間是趙中樞穩定身份的蟄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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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春末,在山西同鄉的段連雲

(即段雲,解放後於國務院任職)和甄夢華(即甄華,解放後於蘭洲軍區任職)勸其報考明治大學政治經濟系,被錄取。

山西人在東京為數不少趙中樞與段雲、甄華、姚潘南、毛掬等人積極組織了“山西留日同鄉會”。人員由開始的40人逐漸增加到百餘人。他們開始積極幫助留日山西同學們解決及處理與日本人各類問題的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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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代東京

報考明治大學前,山西同鄉趙蔭鐸已在日本士官學校炮科就讀,趙中樞常與之往來。在閒談中得到了日本軍隊的軍種、編制等情況。當年夏天放暑假時,回國向趙宗復作了彙報。在趙宗復建議下,他將此情況彙報給了老柳,獲柳首肯並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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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暑假期滿返校時,他帶妻子陳志南、女兒嬌嬌

(趙中樞高中畢業即成婚)一同回到日本。正好段雲在高園寺區比較偏僻的地方重新租到一幢二層小樓。段雲住在樓上,趙中樞夫婦住在樓下。這時同在高園寺區住的山西同鄉同學還有甄華、成恆昌(解放後任山西高院副院長、省民盟主委)等人。因趙中樞帶著家屬,所以同鄉們常到他家相聚吃飯,都成了要好的朋友。但由於趙中樞搞的是秘密工作,因此除上課外,常約他們到外地旅遊、參觀瞭解一些東西。甄華的日語講得非常好,他的房東是一位電車司機,對日本社會很熟悉,有關日本社會動態的消息都是甄華幫他得來整理的。有關日本艦隊及海軍、陸軍等方面的情報是通過其它渠道及報刊消息分析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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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夏,國內再派出肖希明來東京負責與趙中樞聯繫。

1936年底,趙中樞搞到了日本海軍、陸軍的一系列重要情報,做了縮影和化學處理。

1937年5月,趙中樞將這些情報安置在西服領帶內帶回國,交與趙宗復,說明這些膠片裡有日本海軍艦成立,日本艦隊的組成情況、各軍艦的名稱、排水量、最高時速和主炮口徑等海軍資料;陸軍運輸車輛的能力等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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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平後不久,七七事變爆發,中國由此開始了全面抗戰時期。趙宗復通知趙中樞一起去天津和一位上級領導人接頭。到天津後,他們住在英租界一位田姓同鄉家中,與他們接頭的是一位外國人,因趙中樞不會英語,就在門外放哨,由趙宗復主談。趙宗復接受指示出來告知趙中樞說: “由於七七事變,形勢發生了變化,領導決定把你和肖希明從日本調回,由趙宗復領導回山西工作。”接著他說:“你不要回北平了,趕快給肖希明寫信,把他從日本調回。”從此趙中樞結束了日本4年的情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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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在抗戰期間和解放戰爭期間,趙中樞和趙宗復(其為領導)一直隱蔽在山西,遊走於國民黨軍政經高層,獲取閻錫山部情報和資源無數。被稱為“山西紅色二少”。抗戰初期還曾在中共領導下,創建了政治交通局。

由於歷史原因,趙中樞老前輩的黨籍問題直到1950年才解決,由王世英、趙宗復介紹,正式加入中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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