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妻子逃跑被丈夫抓回,丈夫:既然欠我,那就把這輩子都賠給我

 這話像細細密密的尖針,攪在林楠心上。

很難嗎?

對她來說,似乎也不算太難,如果她還不知道傅彥馬上就要訂婚的話。

最開始傅彥就告訴過她,他的婚姻和愛情無關,身為傅氏集團的繼承人,他將來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度過下半生。

林楠以為那一天很遙遠,沒想到兩年過去,就已經近在眼前。

她甚至已經看到傅彥的助理,送來了訂婚戒指給他過目。她知道,自己在也沒法以這種身份在傅彥身邊待下去了……

她垂眸掩飾住眼裡湧動的水光:“你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一個吻重重落在了她眼皮上,那滴忍了很久的淚就這麼掉了下來,滾燙的,砸落在他手背上。

傅彥按下車窗邊的一個按鈕,隔屏升起,後座的空間立刻與前頭隔絕。

林楠立刻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慌亂地伸手去拉車門,門窗卻早就被鎖上。

“放我出去……”她又羞又惱。

“不行。”傅彥拒絕得毫無餘地。

“你……”

他把她的肩揉在懷裡,蠻橫的動作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我有這麼嚇人嗎?”他收回手,手指摩挲著她的微燙的臉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

“我很久沒見你笑過了。”他道。

林楠笑不出來,一點也笑不出來。

很久,傅彥才鬆開對她的桎梏,重新坐起了身。

那張線條明晰的臉,很快在昏暗的光線裡再次失去溫度,變得冰冷如常。他按下了座位旁的按鈕,隔屏很快降下。

“開車,去機場。”他吩咐駕駛座上目不斜視,又或者根本不敢斜視的司機。

“為什麼要去機場?”林楠剛鬆了口氣的心,再次慌亂起來。

傅彥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深:“你說呢?”

林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緊張地嚥了一小口唾沫,最終還是視死如歸地開了口:“不行……我不要回去,畫室的畫還沒拿走,我在這裡還有很多行李……”

“畫和行李我會讓人幫你收拾。”

“可是……可是你快要訂婚了!”

林楠急了,她知道只要一回北市,自己就再也別想脫離他的控制。

傅彥話音冰冷:“這和你無關。”

與她……無關?

林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無論我訂不訂婚,結不結婚,你的生活都跟以前一樣。”傅彥說得不容回絕。

無論他訂不訂婚,結不結婚,自己的生活都跟以前一樣?

林楠心裡一片苦澀,嘴角一扯,淚就掉落下來。

“傅彥,我在你心裡,就只是一隻寵物嗎?”

他捏起她的下巴,看不清她臉上究竟是淚,還是路燈光映出的,玻璃上雨水的倒影。

“你到現在才認清自己的位置?”他冷硬的臉龐在光影中半明半昧,指尖觸到她臉頰的那一抹溫熱,亦毫不動容,“既然欠我,那就把你這輩子都賠給我。”

有閃電劃破天際,把整個夜空點亮,卻沒能照亮傅彥闔黑的雙眸。

這一瞬,林楠徹徹底底怔住了。

傅彥從沒問過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彷彿一直以來她都是他的私人物品,從來不配有選擇的權利。

他早已經替她做完了所有的選擇,沒留給她任何餘地,甚至連轉身離開的資格都不曾給過她……

閃電熄滅,轉瞬四周又陷入一片漆黑。

只餘雷聲轟鳴,彷彿近在耳畔。

傾盆大雨似把小小的車輛與整個世界隔絕,林楠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心裡像是壓了塊巨大的石頭,那無形的重量似乎正一點點把她的靈魂擠壓乾淨。

她鼻腔翕動,拼命呼吸,卻找不到一絲賴以生存的空氣。

她不敢說出自己懷孕的事實,生怕傅彥會不要這個孩子。

她也不敢再反抗,怕傅彥像剛才那樣發狂。

坐在大雨中穿行的車裡,林楠頭一次突然發覺,從自己徹底喜歡上傅彥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賴以生存的一切,如一條涸澤的魚……

次日,畫室。

“餘小姐,這幅《囚鳥》是我們畫室最近人氣最高的印象派作品,本來要採用網上拍賣的形勢出售,不過您是傅先生的未婚妻,您看中的,我們當然不會賣給別人。”經理很是客氣地說道。

餘茵上下打量眼前這幅畫。

絢爛的色調,張狂的筆觸……如一個用現實和夢境糅合出的牢籠。

其中的一抹明黃,像極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鳥,倒是很符合《囚鳥》這個名字。

這畫很有傅彥早期的風格,餘茵覺得傅彥應該會喜歡。

“就這幅了,寄到市郊別墅,掛在南邊的書房裡。”餘茵吩咐身後的助理。

市郊別墅,是傅家長輩被她和傅彥安排的新房,裡頭裝潢精緻,可餘茵總覺得似乎缺了點什麼,掛上這幅畫或許會添幾分意境。

助理會意,叫畫室經理把畫包了起來。

當天晚上傅彥就回了北市,來到餘家,見了餘茵的父母。

餘明誠對這個準女婿十分滿意。

這次的商業聯姻關係到傅、餘兩家今後的發展,即便傅家的兒子是個殘疾人,婚禮也會如期進行,而高大英俊,性格沉穩,又在經商方面頗有手腕的傅彥,顯然已經超乎了餘明誠原本的預期。

傅彥唯一的缺點,大抵在於他是傅老爺子的私生子。

不過傅家除了他,再沒有別的繼承人,所以私生子不私生子的,在餘明誠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再者說,餘明誠他自己的女兒也是之前和情人生的。

這次的聯姻,還真是詭異的門當戶對。

“我這個女兒從小就是被嬌養的,沒吃過什麼苦,更沒受過什麼委屈……你今後可要善待她。”餘明誠把餘茵的手,交到了傅彥手裡。

傅彥點頭:“我會的。”

“爸,你這是在說什麼呀,我哪有嬌生慣養?”餘茵嬌聲嗔怪。

餘明誠哈哈地笑了起來:“好好好,沒有,沒有,爸爸說的都是醉話……”

一頓飯吃得和和氣氣,飯後,餘明誠把傅彥帶去書房單獨聊了好一會兒,無非是說婚禮的事,和兩家在商業上的規劃。

餘茵送傅彥離開餘家,回來的時候,見父親站在書房裡,正拿著一張照片細細端詳。

那是一張微微泛黃的全家福。

照片裡的妻子,不是餘明誠現在的妻子,照片裡的女兒,也不是餘明誠現在的女兒。

那是他的原配林昭柔,和大女兒餘如南。

本該嫁給傅彥的,是他這大女兒,可七年前原配帶著大女兒離開了餘家,後來他再婚,餘茵這個私生女就頂替了餘如南的位子,肩負起了餘家長女應盡的責任。

餘茵走了過來,看著照片中那個唇角掛著淺淺梨渦的女孩,眸中閃過一瞬的複雜。

“爸,你又在想她了?”

餘明誠點頭,重重嘆了口氣,滿心的愧疚:“南南只比你大半歲……算起來,她應該也快結婚了……七年沒音訊了,不知道在外頭到底過得好不好……”

他收起照片,把老花鏡收進懷裡,抬手擦了擦那雙略顯渾濁的老眼。

餘明誠在商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不是個容易動感情的人,可人老了,總會有一些感性的時候。

尤其是對著七年未見的大女兒的照片,想起當年那些事,他心裡總是湧起深深的愧疚。

“她一定過得很好……”餘茵低聲說道。

不然怎麼一直捨得不回來?

餘家在北市商界舉足輕重,只要回來,餘如南這個正牌大小姐就可以一輩子生活得毫不費力。

不過也好。

走了好,走了就沒人能同自己爭了……

餘茵唇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

不管是不是正牌大小姐,反正餘家的財產,傅彥妻子的位子,全都是自己的了,和那個餘如南毫無關係。

……

林楠回到北市後病了一場。

先是頭疼,再是發燒,燒得她渾身發燙。

她沒法支開傅彥派來的保鏢,也不敢帶著保鏢去醫院,擔心傅彥知道自己已經懷孕。

她更不敢吃藥,怕藥物影響孩子的發育。

縮在被子裡出了一整晚的汗,整個人輕飄飄的,一摸額頭,溫度總算降下了一些。

她輕舒口氣,深秋了,今天窗外的日光卻很大,刺得她眯起眼睛,有些失神。

傅彥回到家,沙發上空空的,餐桌上也空空的。

臥室裡,女人正抱著被子,背影出奇的瘦。

寬大的睡袍在她身上顯得空落落的,彷彿一片被風一吹就會輕輕飄起的羽毛。

聽見背後熟悉的腳步聲,林楠轉過身,那雙清澈的眸子撞入傅彥眼裡,帶著明顯的慌張,像一隻受驚的雛鳥。

這並不是傅彥期待的反應,他每上前一步,她就忍不住往後挪一點,他這才注意到她臉色紅得有些異樣。

“怎麼了?”

他伸出手,還沒觸及她的臉頰,就被她躲開。

林楠頭重腳輕地站起身:“我……我沒事……”

可她眼前一黑,很快就站立不住,跌坐在了床上。

傅彥上前,摸到她身上滾燙,眉頭緊蹙:“病了?我送你去醫院。”

林楠迷迷糊糊聽見醫院兩個字,拼命搖頭,掙扎著要從傅彥懷中脫身:“不要……我不要去醫院……”

她激動的樣子,勾起了傅彥的懷疑:“為什麼不肯去醫院?”

“因……因為……”林楠頓時緊張起來,唇瓣顫動,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實在不是個擅長撒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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