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南昌3月23日電（記者 袁慧晶 程迪）“今天的主題是勞動最光榮，大家跟我一起去竹園挖春筍咯！”掐著中午的時間點，39歲的江西農民葉軍生又開播了。
位於江西上饒市萬年縣深山，大源鎮大源村村民葉軍生家有一百多畝竹林。受疫情影響，原有線下銷售渠道受阻，多地農產品出現滯銷，但葉軍生家的筍卻一直不愁銷。
“我不愁筍賣不掉，反而擔心訂單太多，來不及挖。”葉軍生告訴記者，他一般中午開播，播三個小時就下線，每次都能獲得兩三百單、近千斤竹筍的訂單。
葉軍生拿著剛挖出來的筍在直播中和粉絲互動。(圖片為受訪者提供)
在中國，像葉軍生這樣的農民正多起來。農民群體“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固有印象被打破，他們不再只專注於生產環節，也開始向產業鏈條的下游——銷售環節“進軍”。互聯網成為重要工具，各地政府開展的電商技能培訓為他們打開了一扇新的門。
撫州市南城縣龍湖鎮竺由村村民裘啟仁今年47歲。若干年前的他，絕對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對著手機、張口就能喊陌生人“寶寶”的男人。
裘啟仁和直播的緣分源於去年10月南城縣組織的一次直播主播培訓課，有興趣的農民都能免費報名參加。那時候裘啟仁剛生完一場大病，無法像以前一樣去外地打工，治病時還欠下很多債，迫切需要找到一種在家也能賺錢的方法。
那次培訓課上，讓裘啟仁印象深刻的是一位知名播主的帶貨視頻。“太神奇了，用手機對著商品就能有那麼多訂單。”裘啟仁心想，自家養的土雞和土雞蛋品質那麼好，應該也能大賣。上完培訓課，裘啟仁研究了一個多月農產品播主的直播，才開始“試水”直播。
裘啟仁正在準備餵雞的蔬菜。(圖片為受訪者提供)
如今，手機、手機支架、充電寶、數據線成為裘啟仁在雞舍幹活時的必備“農具”，他也從一個話都說不太利落的直播“菜鳥”，成長為固定時間開播、與粉絲互動良好的主播。
“有隻雞好像在下蛋，寶寶們跟我一起去撿雞蛋咯”“我們的雞都是林下散養的，會自己找地方下蛋，母雞們還會用樹葉把蛋遮蓋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裘啟仁的直播間就這樣收穫了第一批穩定粉絲。
“當時參加培訓的農民有60人，27個回去都開了直播。”南城縣商務局電商辦主任王凱明介紹說，有農民播主反饋說，線上客戶對農村生活很好奇，也很關心農產品的生產過程。江西省民營經濟研究中心副主任張新芝認為，隨著人們對健康安全關注度大幅上升，優質農產品需求得到激發，直播的即時性、可視化特徵將讓這一需求得到極大滿足。
葉軍生的粉絲數量已經攢到了3.5萬名。他開始管理粉絲，根據資深程度將其分為新粉、鑽粉、摯愛粉，不同粉絲待遇不同。比如他竹園很難買到的象牙筍，葉軍生就會優先供給摯愛粉。隨著農產品帶貨直播的內容同質化加劇，他還開始在直播中加入娛樂互動元素，立志要做“最會唱歌跳舞的農民播主”。
裘啟仁下一步打算擴大養殖規模，從存欄3000只擴大到5000只，但更重要的是升級直播設備，在新的養殖場專門騰塊地方做直播間。他覺得自己的直播路還有很遠很長。
“直播間裡的老鄉多了起來。”淘寶直播村播負責人淇藍表示，主動學著上直播謀銷路的農民越來越多；截至目前，平臺已經有全國各地上萬個帶貨農產品的“鄉間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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