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美國疫情繼續爆發,會發生槍擊事件甚至小規模暴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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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判斷是會,而且可能性極大。

對於未知災疫,如果做一個簡單的分類,人類社會的表現大體有三類,一是恐懼,繼而迷信,拜倒在世界末日論、上天懲罰等偽宗教腳下;二是無視,任其自生自滅;三是解剖研究,控制其蔓延,繼而最大可能地減弱其影響。

第三類是高度理性的,因而是人之為人、國家之為國家、社會之為社會區別於動物的根本原因。

但這並不能確保另外兩類不會出現。事實上另外兩種表現不僅會出現,而且出現的頻次和範圍要大大高於第三類。

例如,史書中記載最早最大一次瘟疫,可算是伯羅奔尼撒戰爭期間的雅典瘟疫。這次瘟疫持續了一年多,只發生於雅典城內,瘟疫爆發前三個月內,雅典就損失了高達三分之一的作戰兵力。其城邦內因瘟疫而死亡的人堆積如山,甚至汙染了水源,進一步加劇了瘟疫的傳播。

修昔底德描述這場瘟疫時說,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有些人這一刻還活著,下一刻就死了。強壯的人比平時瘦弱的人反而更容易得病;有錢的比貧窮的更容易感染;病人在瀕死之前,突然會變得跟平時一樣,以為是病好了,但卻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死去。親人們不敢為死去的人進行喪禮,只是因為最開始舉行的葬禮導致了更多的人被感染。在這樣的情形下,所有的原有的城邦法律都無效了,因為那些觸犯法律的人還沒有來得及被懲罰,就可能得病死了;所有的道德信仰都被拋棄了,因為不管有沒有道德,都很快在瘟疫面前死去。所有雅典文明發展和積累起來的科學、教養、文化等都被徹底推翻,因為它們對認識瘟疫和防控疫情完全無濟於事。於是生存變成了未知的天命,來自東方的末日論、一神教信仰等大行其道,開始完全背離雅典的傳統。在這樣的情形下,雅典政治、社會和經濟秩序瀕於崩潰。而正在從事的對斯巴達的戰爭進一步惡化了這種情勢。整個雅典變成了人間煉獄。

儘管修昔底德描述的是2000多年前的雅典,但挪用過來分析美國疫情進一步擴散後的情形,仍具有歷史借鑑意義。與雅典一樣,美國也是一個以嚴明法治為基石的國家。與雅典一樣,美國也運行著通過公民聚集才能充分發揮其作用的選票民主國家。與雅典一樣,美國也正在中東地區從事著高強度的地區戰爭。與雅典一樣,目前美國國內對疫情的認識和控制處於空白和初步發展階段。但是與雅典不同在於,美國的疆域是如此的遼闊,因而除非美國可以有比擬中國這樣的強大政府和管制能力,否則就人性的非理性而言,在疫情和經濟崩潰的巨大壓力下,美國一定會爆發接連的槍擊事件,並且一定會在局部範圍內蔓延開來。

疫情不會毀滅人世,真正造成不可挽回問題的,是人們應對疫情的態度和方式。美國目前的態度與防控力度,顯然還不足以有效應對此次疫情。如果疫情繼續擴散,疊加去年以來美國一直在不斷加劇的流感病毒影響,疊加美國持續不景氣的經濟局勢,疊加其國內自奧巴馬政府晚期就不斷加劇的政治分列,很難說其社會秩序不會受到嚴重衝擊。而在嚴重衝擊之下,其本就比較薄弱的國內安全力量一旦無法控制局勢,騷亂就開始了。

綜上,根據對人性的判斷,根據對經典描述的理解,根據對美國目前應對疫情的態度和防控措施,根據美國國內社會安全力量的情況,可以推測,如果本次疫情在美國繼續擴散,美國的槍擊事件不僅有大幅增加的風險,而且有惡化為局部騷亂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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