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港潮聲》序言

旅順口是一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謂其古老,因為早在5000多年前的新石器中期,就有先民在遼東半島最南端的濱海地帶從事漁獵與農耕,郭家村的出土文物可為佐證。自漢唐至明清,在漫長的歲月中,在這片山海相連的土地上,演繹了幾多絢麗多彩的故事,牧羊城、鴻臚井、水師營,至今仍在向世人訴說著往事。謂其年輕,因為作為近代城市的雛形,旅順是晚清洋務運動催生出的嬰兒,是19世紀80年代李鴻章建北洋海軍以後“以港興市”的小城,至今只有一百餘年。

在近代,旅順口又是一座飽經憂患、備受凌辱、多災多難的城市。百餘年來,這座美麗的小城經歷了兩次戰爭的洗劫:在1894—1895年的中日甲午戰爭中,日本侵略者從金州和大連灣襲來,李鴻章及其幕僚袁保齡、周馥、劉含芳等人“經營凡十有六年,糜巨金數千萬,船塢、炮臺、軍儲冠北洋”的旅順口竟不堪一擊,“一朝瓦解”;旅順近兩萬同胞慘遭日軍的野蠻屠戮,此即當時震驚中外的旅順大屠殺慘案。在1904—1905年的日俄戰爭中,兩個帝國主義強盜為了爭奪東北,進而瘋狂廝殺,這場戰爭給旅順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在近代,俄國強行“租借”旅大七年,日本殖民統治四十年,在近半個世紀的漫漫長夜中,“關東州”成了沙皇與天皇王冠上的一顆綴珠。旅大人民成了亡國奴,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直到1945年8月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才重見天日。“一座旅順口,半部中國近代史”,這一俗言高度概括了百餘年來旅順口的滄桑歷程。

“長夜難明赤縣天,百年魔怪舞翩躚” 。自1840年鴉片戰爭開始的百餘年間,中國淪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被帝國主義列強欺凌備至。旅順口這塊面積僅500平方公里的彈丸之地,期間被日俄兩個強盜狼攫虎擲,輪番蹴踏,正是近代中國百年風雨的縮影。旅順口,作為近代史諸多重大歷史事件的聚焦點,曾經牽動世界各地朝野上下的普遍關注。有多少赳赳武夫曾耀武揚威地踏上這片“兵家必爭之地”?有多少文人墨客面對殘垣遺壘而感慨不已?

“山川不盡興亡恨,日日潮頭有怒聲”。我們把近代名人40餘首的詩作彙集在一起,詩歌的寫作年代,從旅順始建軍港,到上個世紀80年代,時間跨度恰為百年。本文中收集的詩歌(多為舊體詩),猶如大海之陣陣潮聲、朵朵浪花、勾勒出歷史大潮的起落興衰,傳遞出若干信息與時代迴音。滔滔黃渤海,百年史與詩。詩歌的作者所處時代不同,身份觀點也有所不同;所選的詩大多為詠史之作,帶有一些別樣的苦澀與悲情。然而,歷史總歸是歷史,詩畢竟詩。我們不憚其煩地將這些零散的詩作彙集成文,就是想把多年積累的這點“史與詩”的資料保存下來,以為今人和後人重溫歷史、借鑑歷史之參考。


《軍港潮聲》序言

韓行方、李華家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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