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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新冠肺炎疫情已在法國全境蔓延。在這一背景下，“黃背心”示威者們也不得不改變了先前遊行示威的抗議方式。作為依託新型社交媒體進行組織和宣傳的運動，“黃背心”運動的官方組織賬號在社交媒體上發起投票，詢問在疫情擴散的情況下，是否應該暫停示威活動，從而避免集聚產生的交叉感染風險。74%的投票者表示同意暫停，20%仍不願就此放棄，其餘不發表意見。投票結果顯而易見，示威民眾由此暫停了外出遊行集會的計劃。

圖片說明：“黃背心”官方Twitter賬號發起了關於是否暫停示威活動的投票。（來源：社交媒體）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示威者放棄了反抗。居家期間，示威者們改弦更張，把黃背心晾在陽臺或門口等顯眼的地方。這一活動方式相對和平安全，民眾生命健康與社會公共秩序都得到了維護，也為法國醫療系統減少了潛在負擔。“黃背心”的組織者還號召抗議者在示威日的晚九點到陽臺上全力敲打鍋盆，用噪聲表示不滿。實際上，號召歸號召，效果難說。懸掛“黃背心”象徵性意義更多，無法激起更廣泛的社會影響力。在巴黎市民的觀感中，甚至有“黃背心”運動淡出視野的錯覺。

圖片說明：示威者將“黃背心”掛在顯眼處。（來源：社交媒體）

依照疫情現狀，法國恢復正常生產生活仍無定數，而這群示威者多為基礎行業工作者，本就拿著微薄的薪水，如今疫情波及法國經濟，下層群眾首當其衝。“黃背心”在疫情的嚴峻事態下保持著相對沉默，只能通過社交媒體喊話造勢、懸掛黃背心以示不滿。但疫情結束後，積壓的不滿情緒會不會集中爆發？法國政府關於疫情的應對，除了醫療系統的跟進支持，還應重視配套的社會保障政策落實到位。如何安撫在這場危機中切身利益受損的社會下層民眾，是對馬克龍的不小考驗。對新冠病毒疫情的處理是否有效有力，繼而逆轉走低的支持率，將成為民眾衡量馬克龍政府績效的重要風向標之一。

“黃背心”的示威活動前前後後進行到現在，已延續了71周之久。法國政府深陷這場政府與民眾的拉鋸戰，接連不斷的罷工遊行，對社會秩序和正常生產生活都造成了困擾。“黃背心”們暫時的消停，是法國政府嚴厲的管控措施的作用結果，起初卻並沒有被病毒嚇退。3月13日，法國內政部長克里斯多夫·卡斯塔內宣佈禁止所有100人以上的集會，而“黃背心”次日仍然非法集結隊伍，無所畏懼地向巴黎地標進發，甚至與巴黎警方起了衝突。有批評認為，這是為法國新冠病毒的傳播推波助瀾，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

事實上，法國的大部分民眾都是理智的，他們號召示威者們遵守憲法與民主精神，呼籲保衛共和，但訴諸暴力是不能容忍的愚蠢方式。對“黃背心”不滿的聲音來自包括從左派到右派在內的各界人士，從普通百姓到執政黨議員，均對他們的暴力打砸和抗議失控表示譴責。

圖片說明：3月14日，“黃背心”在街頭遊行，巴黎警方出動維持秩序。（來源：觀察者網）

當疫情在歐洲蔓延開來，沒有一個國家能夠明哲保身。現有確診病例數量前十名的國家中，歐洲國家佔六個，法國更是歐洲確診病例第四大國。據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發佈的最新統計數據顯示，法國累計確診19856例，死亡860例。上週，馬克龍宣佈法國處於“戰爭狀態”，從當地時間17日中午開始，除購買食物、就醫和必須外出工作外，所有人的其他出行將受到限制，該規定至少持續15天。隨後，法國內政部長卡斯塔納宣佈，法國將動用10萬警察和憲兵進行管制。他們將在全法國設置固定和流動的檢查點，一旦發現有人違反隔離措施，將會受到38到135歐元不等的罰款。政府還在街頭部署了約十萬警力，外出的民眾必須向警方提供出行證明，沒有個人證件甚至不許出門。由此可見，法國也充分吸取了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教訓，作出了“法國於和平時期前所未有的決定”，採取了舉全國之力抗擊疫情的措施。在嚴峻的環境下，民眾將不滿情緒暫時斂聲，配合國家抗疫舉措，才是真正顧全大局之道。

（作者為上海外國語大學上海全球治理與區域國別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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