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失的村莊

那天,一個同學發了朋友圈,“你還記得你兒時的村莊嗎? 有空回來看看吧,村莊要拆遷了,再不看一眼,你的童年記憶將來就沒有地方可尋找了。”

一句話,扯出了鄉愁。

村莊的影象霎時在記憶庫裡跳出來,總以為離鄉多年,遠離了它的封閉和落後,輾轉於城市間的喧囂和熱鬧,它被拋在身後了。

可是,夜深人靜時,卻不得不從內心裡再次證實,常常在不經意的轉首之間,它的樣貌竟然還是會清晰的出現,而且歲月絲毫沒有減損它曾經給我的親切和傷痛的情感,離開了就是再也回不去了的曾經!

正在消失的村莊

那些錯落有致的石頭房子,彎曲迂迴的小巷還在嗎?

曾經和我一起在小巷裡奔跑長大的孩子,他們也都好嗎?

故鄉曾經樹木蔥蘢,河水涓涓,那個偶遇的同村人,曾經回答我樹林都被砍伐了,小河也乾涸見底了,但是新房子蓋出了一片,老房子幾乎沒有了。我從心裡不承認這個無樹木無河水的村莊就是我的故鄉,它是一個不被接受的圖畫,是一個沒有經受離鄉之苦的人無心的敘述。

在我心裡,那個安靜的村莊永遠是我兒時玩樂的天堂。

我記得春天的柳枝剛發出柔嫩的綠芽,折下來做出柳哨吹,地上到處可見被拋棄的柳枝。折的多了,受到了大人的責斥。

那些開花的樹木,槐樹,梧桐,杏樹和梨樹,突然某一天一夜間綻放,將村莊扮成了童話中的王國,閉上眼睛,耳朵裡都聞到了花香。

正在消失的村莊

夏天的河岸,樹林間知了拼命的叫,比河裡洗衣服的姐姐的花衣服還要熱鬧,比的流水都安靜無聲了。流水避開石頭,只泛出輕快的旋渦,那麼的柔軟和光滑,一條狡猾的小魚從我的指縫間逃走了,擺著尾巴,從容的將我引到了遠遠的下游。

山、河、樹木,還有小鳥蝴蝶和螞蟻蚯蚓等,隨處可見的動物,也是村莊裡孩子們和睦相處的鄰居,只是孩子們不懂得愛和保護,常常是打了小鳥,撲了蝴蝶,捉了蚯蚓做誘餌釣魚,用水摧毀了一個又一個小螞蟻窩,調皮的事情做下了一個 又一個。。。。。。

村街口玩丟沙包和跳皮筋,搶走女孩子沙包的那個男孩子長大後去了哪裡?有誰知道他的消息?

正在消失的村莊

村莊看著我們長大,它熟知我們經歷的每一件小事,每一件過錯和成長的小驚喜,我們離開它後都變老了,除了它,村裡還有誰知道當年這些孩子的名字?

村莊不大,我們熟知誰家的爺爺在街口曬太陽,熟知誰家的小狗下了一窩花花顏色的狗仔;有衣著整潔的人從外鄉進來,也有本村邋遢的單身漢在街上閒蕩。收穫了的村莊滿街的麥稈垛是我們躲貓貓的好去處,成堆的乾花生秧,是冬天喂牛的好草料,健壯的二伯在田地裡使牛耕地時哼唱的悠長調子,我至今也弄不明白如果填上歌詞那該是什麼內容。

正在消失的村莊

隨著工業化的進程加快,村莊在大片的消失,城市在高速度的擴張,是該讚美城市的進步?還是擔憂村莊的退步?

一棵老樹下,村人團團坐,孩童繞膝行的場面將不復多見了。

是該回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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