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航空:AL-31F低壓轉子連軸器中長螺釘故障問題解析

硬核航空:AL-31F低壓轉子連軸器中長螺釘故障問題解析

陳光/文

在航空發動機的零部件中,螺釘在一般裝置中是常用的、最簡單的連接件,但在發動機轉子結構設計中,除非釆取特別措施,不能釆用長螺釘來連接。


因為長螺釘很難做到螺釘的中心線與被連接件的端面成90°相交,如圖14所示,這就使得螺釘頭與連接件間有一夾角,在大的擰緊力作用下,螺釘頭的一面會嵌入到連接件中,兩者的材料會熔融在一起而無法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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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31F發動機中,風扇轉子與低壓渦輪轉子的連軸器為一套複雜的結構,參見下圖。其中通過長螺釘3將兩個轉子軸向連接在一起。此長螺釘為一空心薄壁結構,如前所述,分解此螺釘也是較難的。


發動機中釆用死腔結構帶來重大故障。發動機結構設計中,除特殊情況例如真空膜盒等外,一般不能做成死腔或密閉腔。發動機工作時,各部件溫度都會升高,根據PV=Rt(P為壓力,V為容積,R為常數,t為溫度)公式可以看出,死腔的容積不會變,當發動機溫度升高後,死腔中的壓力會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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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AL-31F中壓轉子連軸器

升高的壓力對腔壁會施加一個力,發動機停車後此力也就消失了。發動機長期工作後,死腔的腔壁材料會發生低循環疲勞,材料強度大大降低,在其它因素作用下,腔壁破裂,會引起重大故障。


STALAVAL壓氣機轉子採用長螺釘連接造成轉子無法分解

上世紀60年代,我囯為戰備需要,急需地面燃氣渦輪驅動的發電裝置,但是當時英、美、法等國均執行對蘇、中等共產黨國家嚴格的某些物資禁運規則,地面燃氣輪機即是禁運的一項,最終不得不從毫無研製地面燃機經驗的瑞典,買到一套由STALAVAL公司研製的1.5萬kW的機組,這是該公司研製的第3套產品,自引進後,在瑞典人調試過程中,出現了多項故障,其中包括壓氣機轉子無法分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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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4、長螺釘與被連接件不成直角相交


STALAVAL壓氣機轉子由12級輪盤與相應的鼓環通過中心的長螺釘連接成一體,為了保證工作中輪盤與鼓環間有牢固的連接,需對長螺釘施加極大的軸向力,為此,長螺釘做成直徑較大的空心結構。

裝配轉子時,先用長螺釘將各級輪盤與鼓環不太用力地連接成一體,然後將電加熱棒插入螺釘中心孔中,通電後使加熱棒加溫,長螺釘受熱後伸長,伸長到規定值後,將長螺釘擰到12級輪盤的短軸中,斷電後長螺釘收縮,達到所需的擰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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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5、STALAVAL壓氣機轉子結構圖


瑞典人在調試過程中曾兩次分解壓氣機轉子,但是無法將長螺釘擰出。這是因為長螺釘頭部與轉子前短軸接觸處不是全面接觸,施加的軸向力僅作用在較少的位置上,造成接觸處兩零件間的材料熔融在一起而無法擰動,最後只得釆用機械加工的方法將螺釘頭車削掉,才將壓氣機轉子分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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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7、高壓壓氣機軸內的隔熱套筒

D30-KU-154發動機死腔破裂造成4級低壓渦輪非包容轉子爆破故障。圖-154客機用的D30-KU-154發動機中,在高壓壓氣機軸內裝有一鈦合金制的隔熱套筒(圖17),隔熱套筒與低壓傳動軸間有5mm徑向間隙,間隙中為滑油腔。隔熱套筒兩端均裝有封嚴膠圈,使高壓壓氣機軸與隔熱套筒間形成了一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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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8、低壓傳動軸折斷


在發動機工作4582h, 2437循環後,隔熱套筒在反覆加壓、卸壓作用下低循環疲勞,材料強度大大降低。另外,由於封嚴封膠圈老化,滑油漏入高壓壓氣機軸與隔熱套筒形成的環腔中,滑油自燃使腔壓突增,造成隔熱套筒在外壓作用下失穩向內變形形成一個凹陷處,凹陷處的最尖處與低壓傳動軸相接觸,在相對轉速5700轉/min作用下,將低壓傳動軸磨出深槽後而折斷(圖18)。


低壓傳動軸折斷後,4級低壓渦輪失去負荷轉子飛轉,在極大的離心力作用下轉子爆裂,爆裂形成的斷塊擊穿機匣甩出發動機,幸好出故障的發動機位於飛機機尾處,甩出的斷塊未對飛機機體結構造成損傷,否則其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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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鎖緊葉片的鎖片強度不夠造成發動機重大故障

風扇、壓氣機與渦輪工作葉片裝在輪盤上時,需用鎖片將葉片槽向固定在裝葉片的榫槽中,防止葉片沿槽向滑出榫槽。鎖片雖小,但它承受的負荷多且變化,如果不認真設計,會在工作中斷裂,造成葉片從輪盤中甩出,嚴重時甩出的葉片會擊穿機匣,對發動機結構或飛機結構造成二次損傷。


F101風扇葉片鎖緊卡環斷裂使B-1B在海灣戰爭中全面停飛。F101發動機為B-1B轟炸機所用的發動機,其第1級風扇葉片是用一個卡環將所有葉片鎖緊在輪盤上的,如圖19所示。


發動機工作一段時間後,風扇葉片被吸入的細小沙石沖刷磨蝕,葉型略有變化因而改變了葉片的自然振動頻率,在97%的風扇最大轉速下葉片出現共振,振動應力很大。如果葉片存在一些缺陷,就會使葉片折斷,導致轉子的平衡被破壞,風扇轉子就會產生高頻振動,造成卡環斷裂,使葉片從輪盤上甩出,結果引起發動機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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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0月初,一架B-1B轟炸機剛飛到1800m高度時,1號發動機鎖緊風扇葉片的卡環突然折斷,使全部風扇葉片甩出,引起發動機著火,飛機緊急著陸。2周後又一架飛機由於同樣原因,8片風扇葉片甩出發動機,並引起發動機著火,為此美國空軍下令全部97架B-1B停飛以排除故障。


1991年1月17日海灣戰爭爆發,美國出動了所有在役的戰機,唯獨B-1B正處於停飛排故期而未能參戰。自1986年6月29日第1架B-1B加入美國空軍服役到1990年底,發動機累計工作時間超過10萬小時,曾出現6次葉片甩離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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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排除故障,將原來由不鏽鋼材料製造的厚度為1.6 mm的卡環,改用鎳基合金製造,厚度加大到3.68 mm,以增加卡環的強度。另外,在風扇葉片根部加裝減振塊,以降低風扇葉片的振動應力(可降低1/3)。上世紀90年代後期,GE公司還採用激光衝擊強化(LSP)對風扇葉片進行強化處理,以提高葉片的疲勞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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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9、風扇葉片用卡環鎖緊在輪盤上


渦扇6發動機鎖緊葉片的鎖片斷裂引起試車間失火

渦扇6發動機是我國自行研製的軍用小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在上世紀60年代後期一次調整試車過程中,由於壓氣機葉片鎖片強度不夠而斷裂,造成一片葉片甩離輪盤並擊穿機匣,斷片打壞試車間的燃油導管,引發試車間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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