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老頭當著兩位公子的面吹牛:當年追我的姑娘從這能到南陽城

小說:老頭當著兩位公子的面吹牛:當年追我的姑娘從這能到南陽城

七年後,盛夏。南廬溪水前有一小石臺,石臺前站著一位白衣勝雪的少年郎。石臺上擺滿了錘,鏨,鏘,刨子,弓鋸還有一柄白色大劍。此時少年正抓著一木塊,仔細的雕琢著。雖是盛夏,但南廬的竹林中偶有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少年臉頰前的一縷青絲隨微風輕輕飄搖。正是十六歲的姜小白。

“白木匠,今兒又在做什麼稀奇玩意兒?”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另一位一身白衣的少年跳到石臺前,十五六歲模樣,相貌清秀,一雙鳳眼格外明亮,一柄長劍荷在肩頭挑著幾壺竹青梅酒。姜小白聞聲微微一笑,剛欲開口說話,卻被另一聲音搶了先:“江湖小子,又來我家蹭飯?”說話的是一老頭,身著破爛青色長衫,髮髻散亂,一頭白髮,眼神有些渾濁,此時正笑眯眯的看著石臺前的兩個少年。

“哪能啊,今兒吃過了,這不給葉前輩送酒來了。”被叫做江湖的少年取下一壺竹青梅酒丟給青衫老頭。老頭一把接過,也不客氣,扯開酒封“咚咚咚”痛飲一大口。嘆了口氣:“哎,這江南的酒雖美,卻還是比不過北國的烈酒喝著舒坦。”

“嘖嘖嘖,葉老頭,你還去過北國呢?”江湖一臉不信。青衫老頭一指姜小白:“不信你問白小子,老子年輕時那是風流南北兩國,別看你倆生的一副好皮相,比老子當年還是差了些,當年追老子的小娘皮能從南陽城排到這兒!”

姜小白翻了翻白眼,並未理會老頭,轉頭對江湖說道:“江湖,怎的,今日東港釣魚去?”江湖搖了搖頭,說道:“你這木頭腦袋,今日桃源集市,入夜有戲臺啊!不去趕集聽戲,去什麼東港釣魚!”

“哎,聽戲好啊!老子也要去!”未等姜小白開口,葉老頭搶先說道。正巧此時,北屋的竹門吱呀一聲開了,夢山河推門而出,看著葉老頭罵道:“葉頑童,你幾歲了?還和倆孩子出去玩兒?滾進屋來,與我下棋。”葉老頭聽聞腦袋一縮,灰溜溜的走到夢山河近前。夢山河轉頭對姜小白說道:“去吧,今日不必在乎時辰。”說罷擰著葉老頭的耳朵進了北屋。

江湖一聽,興奮的喊道:“山河先生萬歲!”說罷拉著還在發愣的姜小白便往外走,姜小白被他拉的匆忙,只抬手拿起了驚蟄劍便被江湖拖出了門口。人說年少不識愁滋味,然而此時走在竹林小道上的姜小白卻是有些憂愁。江湖見姜小白麵露憂愁,於是開口問道:“小白,你是不是覺得你師父最近對你過於放縱了?”

姜小白看了看江湖又被他猜中了心事,於是開口嘆道:“嗯,師父之前一直挺嚴厲的,之前每次偷著出來玩樂回去免不了一頓責罰。最近不知怎的,好像鼓勵我出來玩兒一樣。”江湖聽聞,神秘一笑,說道:“我知道是為何!非你學業不濟,也非你劍道不精,更非你貪圖玩樂。”姜小白聽聞,好奇的望著江湖:“那你說,是何故?”江湖搖了搖頭,高深莫測的說道:“佛雲不可說,不可說。”姜小白一聽,抽出驚蟄劍便一劍斬去,怒道:“皮癢了,討打不是?”江湖早有預料,擋下一劍,笑呵呵的說道:“白木匠,那話確實是佛說的!”二人一前一後,你追我趕,很快便來到了桃源鎮。

二人結伴穿梭在琳琅滿目的市集當中,什麼洪家的叫花雞,李三家的酥肉,東坡肘子,天水驢肉。江湖身後背的是滿滿當當,姜小白此時也提著幾壇竹青梅酒。轉眼已至日暮,二人來到梧桐酒肆二樓雅座,窗戶打開,正好看賞對面的一臺好戲。將東西交給小二裝盤,又叫了幾份瓜果,酒斟滿,對面的戲也唱了起來。

第一臺戲,霸王別姬。江湖看了眼登臺的女戲子,搖了搖頭,說道:“這女子,長相還不如點豆腐的李西施。”端起酒杯,與姜小白一碰,二人一飲而盡。戲是老戲,酒是新酒。姜小白打趣道:“怎的,如今不念叨著偷看李西施沐浴了?”江湖搖了搖頭,嘆道:“可惜啊,一副好皮囊,卻是個母老虎。”姜小白看了看空擋的四周,說道:“雖說這梧桐酒肆都是你家的,可每回來你都包下整個二樓,未免有些奢侈。”

“那些個凡夫俗子吵吵嚷嚷,豈不打擾了與白木匠飲酒的雅興。”江湖滿不在乎的說道。姜小白翻了個白眼,打趣道:“是怕擾了江公子看小娘子的雅興吧!”江湖一聽,趕忙端起酒杯說:“失禮失禮!”姜小白也端起酒杯一碰:“哪裡哪裡!”二人臭味相投的一笑,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戲也唱了多半。江湖臉色紅潤,問道:“白木匠,你可知為何山河先生近日放縱你玩樂?”姜小白被說道愁處,搖了搖頭,又飲一杯。江湖笑著說道:“那是因為,山河先生答應了扶桑王,要去梧桐苑授課。這梧桐苑如今在南朝可是聞名遐邇,能入苑者,無不是少年天才,或文或武,苑內名列前茅者都可入軍入府,無數書生劍客趨之若鶩。如今離新人教考還有三個月,你劍拔弩張的練了六年多,是時候讓你放鬆一下,好迎接教考。”

姜小白恍然,衝江湖端起酒杯:“來,愚兄敬賢弟一杯,多謝賢弟替愚兄解惑。”江湖與他碰杯,罵道:“少來這套,你若真心謝我,便給我雕一副春宮圖送我。”姜小白笑罵道:“滾!簡直有辱斯文!”窗外曲終人散,窗內對飲正歡。

入夜,天稍稍涼了一絲,老人們紛紛拎著板凳來小道上納涼,孩童們也出奇的沒有喧鬧,靜靜聽老人講著故事一樣的過去,周圍溪流聲彷彿也溫柔了許多。偶有一陣悄悄嵌入記憶的蟲鳴。這種寧靜愜意的生活,說不上雲淡風輕,卻讓人沉醉的不行。

此刻姜小白正臥在溪前的一間瓦房之上,驚蟄劍隨意丟在一旁,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仰望著天上銀河,一臉享受的模樣。這世上恐怕除了這南廬,再無第二處地方能讓心境如此寧靜。看了看在一旁睡熟的江湖,搖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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