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山河歸來,熟敢不簞食壺漿相迎?先生,這是剛釀的桃源醉!

小說:山河歸來,熟敢不簞食壺漿相迎?先生,這是剛釀的桃源醉!

突然,十里亭傳來了爭吵聲,三個孩子對視一眼,往十里亭走去。“徐沙,自你改名徐殺後,兄弟情分便不在了,是也不是?”夢山河大聲責問。徐殺沉默,沒有做聲。“家書你看完了,還有海子哥的口信,讓我說與你聽!”徐殺抬頭望著夢山河,想起了自幼兄長的疼愛,問道:“我哥……徐海他說什麼了?”夢山河看著眼前的徐殺,眼含熱淚的說道:“海子哥對我說,他和伯父從未怪過你,自我們走後,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中度過,此生應是無望相見了,待到你卸任之後,若身體還硬朗,就來祭拜一下伯父和他,北國習俗,只有至親之人可以立碑,伯父的碑他已經立好了,他的碑只能由你來立了。生前沒見到你,墳前見見他也好!”

徐殺的身體微微顫抖,呼吸有些急促,夢山河閉上眼,兩行淚劃過,又說道:“北國的民風,你不是不清楚,得知你做了南朝鷹犬,伯父和海子哥飽受欺凌,海子哥終生未娶,孤獨終老!”說罷轉身朝臺階走去。身後徐殺顫抖的說了一句:“你我又何嘗不是。”夢山河駐足,搖了搖頭,走下了臺階。

十里亭前,夢山河站在剛剛走來的三個孩子中間,看著剛剛走下臺階的徐殺。韓冷有些震驚,這位殺人不眨眼的冷酷丞相,此時竟雙眼泛紅,顯然是剛哭過的模樣。徐殺打量著阿滿,看的阿滿有些不自在時,轉眼望向夢山河,開口問道:“這便是兄長託付你的那個少年?”夢山河點點頭。徐殺看了眼阿滿背後的宇宙鋒,繼續說道:“那便跟我走吧,跟著你白瞎了一塊璞玉。”夢山河邁步走到前方,擋住了三個孩子,回道:“時機未到!”徐殺冷哼:“我行事,從不講時機!別逼我殺了你們師徒倆!”

說罷身形一閃,姜小白只覺得一陣勁風颳過,再看徐殺,此時已左手抓著韓冷,右手抓著阿滿,背對師徒二人。輕輕邁出一步,三人眨眼已至目極之地,再一步便消失在視野中,“師兄……好自為之。”只留下一句話在空中飄蕩。姜小白死死盯著三人消失的方向,氣惱著自己還是太過弱小,伸手一拉夢山河的衣袖,發現有些僵硬,回頭吃驚的看著夢山河,夢山河苦笑回道:“為師被封了穴竅,半個時辰才能恢復。”

姜小白點點頭,陪著夢山河站在十里亭前,夕陽已經落下,暮色降臨,只是南國的酷暑六月似乎比北國更炎熱一些,並未隨著暮色降臨帶來絲絲清涼。姜小白回想著剛才徐殺一步三里路,詢問道:“師父,剛剛他施展的便是神行吧?”夢山河回道:“確為神行,能施此術者,無不是山河榜高手。”姜小白眼神憧憬,幻想著他不知何時也能上得山河榜。夢山河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能帶人施展神行的,山河榜上並沒有。”

“師父,我們要到何處落腳?”姜小白好奇的問道。“極南,南陽城外有南廬,是一處世外桃源。”夢山河笑著回道。姜小白望著極南處,滿眼憧憬。

半個時辰,伴隨著晚風和夏夜獨有的蟲鳴很快便過去了,恢復行動的夢山河活動了一下手腳,在姜小白的攙扶下往徐殺留下的那輛簡易的馬車緩緩走去。“留步,少主留步!”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姜小白興奮的說道:“是苟富貴的聲音!”夢山河點點頭,二人轉身,只見夜色中,一駕六馬富貴攆疾馳而至,來到近前停住。車上跳下一胖一瘦,跌跌撞撞的跑到師徒二人近前跪地抱拳,同聲道:“大內密探苟富貴,吳相望參見少主,參見山河先生!”姜小白趕忙扶起二人,激動的說道:“二位叔叔,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吳相望一抱拳說道:“我等該死,讓少主擔憂了,咱們上車說吧!”說罷二人將姜小白與夢山河請上寬大的富貴攆,苟富貴一揚馬鞭,六匹駿馬齊聲長嘶,踏著江南道的紅柳揚長而去!一路風雨兼程,聽苟富貴和吳相望說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夢山河聽聞直接笑罵道兩個傻缺,姜小白也是不住的偷笑。原來,二人自那日分別後,被那幾個靈山劍宗的弟子一路追趕,足足用了半月的時日才將其甩掉,那時已逃至中州西北方的一處村落中。在村中修整兩日,二人準備南下尋找姜小白下落,途徑村口碰見一算命先生,自稱是山河先生的故人,二人便請算命先生推算姜小白身在何處。足足付了二十兩銀子,算命先生告訴二人,姜小白往白州去了。

二人一合計,以為姜小白暴露,被呂后卿爪牙擒獲,於是匆匆趕往白州邊疆。輾轉數千裡,終於來到白州盛京城,但軍營重地守衛森嚴,二人根本無法潛入。於是借招兵之際,賄賂了一位軍營的左庶長,二人以新兵的身份在軍中呆了七八個月,一無所獲,後來有一天夜裡,軍師李長風與呂芳密會,告知呂芳姜小白未死,並準備出逃南國,讓他趕往江北截殺,奪其氣運。呂芳聽聞星夜出軍營,二人也悄悄溜出軍營,一路循著呂芳的路線,趕往江北。到了江北碼頭,便聽聞姜小白重傷呂芳,二人叫好之餘,趕忙渡江追趕,一路打探才追到了這十里亭。苟富貴更是咬牙切齒的說道,要是讓他逮住那個算命的,非得吊起來打上三天三夜!吳相望也是對這個害的他倆在軍營中吃盡苦頭的算命的咬牙切齒。夢山河和姜小白則在一旁偷笑。

四人一路星夜兼程,終於在臘月初八這一日趕到了南陽城外十八里一處山腳下,這裡終年四季如春,多數草木入冬不落葉,在夢山河的指引下,二人駕馬車七拐八拐,穿過一片桃林之後,眼前是一高聳的峭壁,夢山河讓二人撞向峭壁,二人面面相覷,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氣的夢山河罵了一聲蠢驢,奪過馬鞭一鞭抽下,六匹駿馬拉著富貴攆迎頭奔向峭壁,嚇得二人緊緊抱在一起,然而想象中的撞擊並未發生,馬車居然神奇的穿過峭壁,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寬廣的平原,一望無際,下方建築群星羅棋佈,外圍廣佈農田,依稀可見耕作農民的身影。再穿過一片桃花依舊盛開的桃花林便是夢山河口中的桃源鎮。

來到桃源鎮,夢山河坐在車前,村民紛紛上來打招呼,“山河先生回來了!”“山河先生,這是我家剛釀的竹青梅酒。”“山河先生,這是釀了半年的桃源醉。”“先生…………”此處居民見到夢山河,紛紛簞食壺漿來相迎。夢山河則是微笑著一一和他們打招呼。感受到上來打招呼的人盡是呼吸沉穩,神色明亮的練家子,姜小白這才想起這些淳樸的居民要麼是身負冤案,要麼是誅殺仇人之後逃亡至此,總之,每戶人家都曾有人在外界經歷過諸多世態炎涼。盡是些心善之人,然而如今這個世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最終能逃到此地定居的,九牛一毛爾。

穿過桃源鎮後,富貴攆上已裝的滿滿當當。眼前一條分叉路口,分別通往遠處兩座山。在夢山河的吩咐下,他們朝西邊山趕去,南廬便是西邊的那座孤山。姜小白問起東邊那座山,夢山河笑著說那一條路是通往搖山梧桐塢的,日後他便知曉了。

富貴攆行至竹林深處,一座草廬映入眼簾,一條小溪環顧四周,前方有一月牙池塘,溪上有一水車。門前書寫著南廬二字,門前站著一白髮蒼蒼的老頭,見著夢山河,大喊道:“哎!老夢,你可算是回來了!說好的帶個娃娃回來跟我玩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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