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分手後,想象過和曾經的戀人再相遇的情形嗎?
我想象過很多很多,都不出兩種情形,“看到了嗎沒有你我也過得很好”,或者“看到你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阿布和烏雷分手後22年再相遇,卻是第三種。只是對視了一分鐘,無言、無語,就溶解了她的恨。
04 藝術家在場(我在這裡)
因為他們行為藝術表演的成功,烏雷和阿布都成了名人。阿布很自然的接受,覺得這是他們努力工作的結果,烏雷卻骨子裡不能接受任何一個人成為“偶像”。
把自己作為藝術的容器,從來都不是他的本意。
於是,分手後,他徹底告別行為藝術的舞臺,回到了自己熱愛的攝影,藏在鏡頭後深入世界,她仍在用自己的身體一次次做表演藝術的探索。
就這樣,烏雷和阿布分道揚鑣了,有22年,他們都不曾聯繫。
直到,2010年,阿布在紐約開了一場《藝術家在場》的對視。我想,它是《海上夜航》(阿布和烏雷在6年間22場合計90天的對視)的續集。只是這次,和阿布對視的不再是烏雷,而是形形色色的觀眾。
她一襲紅裙,像一座雕塑,眼神平靜,毫無波瀾,讓人感到一種無限的包容。
如果你曾經和人對視過,就知道這其中隱藏著深深的不安。
可是,穿越不安,坐在她對面的他們,哭了、笑了、不屑、憤怒、幸福…,通通都被她的眸子無條件的接收了。
我看這個視頻的時候,知道有一個人,可以無條件的注視我的時候,我從心底最深處感動的哭了。
沒人能激起她一絲漣漪,直到烏雷的出現。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巧合,他款款走來,理一理衣領。
她最初笑意藏不住,然後淚水盈盈。她的眼神不再清澈,變得迷濛。
她伸出手去,為他一人,打破了凝視的規則。他微笑著,輕輕歪一歪頭,我來了。你在這裡,我來看看你。
最後,是她先伸出手,他們雙手相握。她也輕輕的歪一歪頭,回應他,你來了,我在這裡。也是她先抽回手,他起身離開。
你看,烏雷離開後,她那麼好幾次深呼吸,仍然平靜不了內心的波動。
看視頻吧,我不信你不會哭。
05 狗血轉折的劇情
不料後來,劇情竟然又出現了狗血的轉折。
2015年,癌症中的烏雷把阿布告上法庭,控告她獨吞了兩人藝術合作的版稅收入,聲討阿布欠他的25萬美元版稅。阿布敗訴。
這一官司,本是一件公事公辦,卻再次激起了阿布的私情中的恨,打破了2010年天意般的和解。阿布2016年在衛報上寫了一篇《為什麼我們沒有三人行》的文章,再次幽怨的講訴當年分手前烏雷的劈腿。
再後來,2017年,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巧合,烏雷出現在阿布在阿姆斯特丹的展覽,他們同臺相遇,甚至相互打趣,又是一副言笑宴宴的樣子。
06 是天意,還是巧合?
很多人說,她才是愛情的守望者。她眼神裡的愛意,遠比他多的多。是這樣嗎?
烏雷說知道阿布根本無法接受愛情的失敗,由愛生恨,在他們分開後的很多年裡,她都恨他。
阿布自己也說,分手後她氣得發瘋,恨愛情的失敗恨烏雷,在公開場合也毫不掩飾她的恨,訴說他劈腿帶來的傷痛。
他卻總對以沉默。
2010年,是烏雷,從歐洲,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紐約《藝術家在場》的現場,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2017年,還是他 - 他那時已經身患癌症6年 - 從斯洛文尼亞,意外之外的出現在阿布的阿姆斯特丹展覽,坐到展覽開幕式的觀眾席第一排。
烏雷,哦,是他的主動出現,給了她那些凝視、和解和打趣的瞬間。
我想,阿布也一定是烏雷用靈魂愛過的人。
她恨得比他多,才守望了20年。但是,他愛的和她一樣多。
07 最好的愛,是你成了我的一部分
2019年,阿布把她的展覽帶回自己本國。開幕當天,有人問她,她的名人身份是否曾與她的藝術目標衝突,這個話題立刻觸動了她的神經。
因為,烏雷曾經很不喜歡她成為名人。她沒有直接回答,只說了伍迪·艾倫的一句話,
今天,我是一個明星;明天,我就是一個黑洞。
這句話,融合了她自己的現實和烏雷的信條。他們在曾經的又一個分歧站在了一起。
2020年,烏雷去世,她在悼念中發了兩張圖片,一張是當年的熱戀兼兩人藝術合體的高峰,一張最後的和解。如果有什麼恩怨,也早已泯然江湖。
是啊,她說過,一個藝術家不應當愛上另一個藝術家,但是後來她也說過:
我們應該感恩,誰的生活中能有那樣美好、驚豔的9年呢?
分手後她曾恨恨的說:我不愛他了,我想我自由了。
現在,我想,她會說:我自由了。我們曾經那麼相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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