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成名,張愛玲親贊,與王家衛合作,這個女人也太厲害了吧!

生於廣東,隨即移居香港,一度被美譽為“天才少女作家”,張愛玲轉世。

可她卻執意要寫一個東北黑土地上的愛情故事。

她為《阿飛正傳》片尾曲作詞,梅豔芳唱的“來日的問昨天便可知,難料的是這心沒法知”,也是她的心事。

同時,她還是《花樣年華》、《2046》、《藍莓之夜》的文字編劇。

王家衛的經典中,總少不了她的名字。

她是鍾曉陽。

“正派林黛玉”

三十年前,香港女孩憑藉一部《停車暫借問》,一躍成為文壇“新寵”,響噹噹的“天才少女作家”名號不由分說地烙在了身上。

但她卻低下頭,不肯多說一句話。以至於如今提到她,除了這本成名作,難以再想出其他關鍵詞與她貼合。


18歲成名,張愛玲親贊,與王家衛合作,這個女人也太厲害了吧!

直到在紅極一時的王牌娛樂節目“我是歌手”中,臺灣歌手楊宗緯憑藉一曲《最愛》實現了大逆轉,才讓她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之中。

這首悽切深情的《最愛》,正是鍾曉陽作詞的經典作品。

“自古多餘恨的是我

千金換一笑的是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

——《最愛》

1962年,鍾曉陽出生於廣州,後隨父母移居香港。之後畢業於美國密西根大學,主修電影與電視欣賞。

十五歲開始寫作,十六歲以散文《病》獲香港第五屆青年文學獎,十八歲出版《停車暫借問》第一部《妾住長城外》,震動港臺文壇。不僅獲得聯合報小說獎,成為十大暢銷書,後又被改變成為電影,成為一代經典而留存。

1996年出版長篇小說《遺恨傳奇》,2018年推翻重寫,更名為《遺恨》出版,被評為《亞洲週刊》年度十大小說。

她好像是古典文學中走出來的女子,天生的林黛玉。

不愛說話,手不離書,填詞用整整齊齊的小楷,聽得音樂也是古箏和琵琶,在書房能“貓”一整天。

18歲成名,張愛玲親贊,與王家衛合作,這個女人也太厲害了吧!

幼時她偏愛模仿李白的詩,搖頭晃腦作了兩首五言絕句,並央求媽媽請樓下圖章店的叔叔替她把詞寫在扇子上。

讀中學時,偶然讀到朱天心的《擊壤歌》,“從第一句話就被吸引,捧回家讀完後心中又滿又亂,決定提筆寫信給天心。”

而朱天心談到初次讀到鍾曉陽的信時,笑稱“感覺正派林黛玉出現了,不是柔弱,她是孤傲、挑剔的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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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十七歲的她隻身前往臺北,去尋朱天心。

初見,朱天心笑言:“她慧黠的眼睛,俏挺的鼻子,相當有靈氣”,鍾曉陽回想起來的朱則是“臉如滿月,眉目間有貴氣,笑時抿著唇,總是善意。”

她們一同去了花蓮遊玩,還拜訪了三毛。

那時,是“三三集刊”最鼎盛之時,朱家裡熱愛文學的年輕人絡繹不絕,她暗暗驚歎。

同年,鍾曉陽隨母親回故鄉瀋陽,親身穿越東北山河,體驗黑土地之上的生機勃勃,年底用十幾天時間就完成了“趙寧靜”的傳奇第一部《妾住長城外》。

1981年,完成了第二部《停車暫借問》和第三部《卻遺枕函淚》。

次年,三部曲合為一冊《停車暫借問》由三三書坊出版,其後由香港的出版社引進,像是一枚炸彈瞬間點燃了港臺文壇。

“天才”“文豪”“未來新星”等標籤爭先恐後地貼在了鍾曉陽身上。

港女筆下的“東北版《愛的迫降》”

讓鍾曉陽“一躍成名”的《停車暫借問》描繪的是趙寧靜“一生只愛一個人”的愛情悲歡,是滿洲奉天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與日本關東軍的通譯官次子的愛情。

這個角色設定,居然比《愛的迫降》還要早。

但它又並不僅限於愛情。

為愛情提供養料的東北黑土地之上的風土人情,才是她真正的創作初衷。

可是,香港少女來寫東北愛情,怎麼看怎麼好玩。

鍾曉陽寫這本書,緣起於她陪伴母親的還鄉之旅。

母親家在瀋陽,父親是印尼華僑,兩人是在瀋陽讀醫科大學時的同學。

母親常年一口肆無忌憚的瀋陽話,外加滿族生活習慣的薰陶之下,她對母親的故鄉非常好奇。

她覺得這個偏偏把“蛋”講成“犢子”的地方,一定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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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東北味兒”巧妙地出現在《停車暫借問》中。

鍾曉陽寫吃葡萄,是“他提著一嘟嚕,一口一個的往嘴裡扔,連皮帶核地吐出來。”

嘟嚕,就是串;一嘟嚕,就是一串。

鍾曉陽像是比郎朗妻子吉娜還要專業的“十級東北話愛好者”。

再看東北的熱鬧風情,也哈著白氣晃悠在鍾曉陽的文字裡。

小說的初始年代,正是闖關東愈加旺盛的時期,最吸引關內人的,還是東北的花樣小玩意兒。

就拿趙寧靜在鬧市閒逛的片刻來說,“除氣球外,有賣塑料膠癩蛤蟆和熊瞎子的;另外的貨攤,則賣頭繩、腳帶子、刮頭篦子、黃楊木梳等用品……”

這些玩意兒,怕是年輕人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可是居然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一位從未在東北生活過的少女筆下。

18歲成名,張愛玲親贊,與王家衛合作,這個女人也太厲害了吧!

除去東北的憨厚與豪邁,《停車暫借問》也少不了柔情似水。

據說鍾母懷孕時,天天都在讀《紅樓夢》,使得女兒天生就帶著詩詞稟賦。

她這樣描寫趙寧靜分手時的場景,“月亮一上升便感到它的玉玉寒意。月光浸得她一炕一被的秋波粼粼,她應付不及,一頭埋進被窩裡。”

張愛玲是寫月亮的高手,不少人曾說,讀鍾曉陽彷彿看見了張愛玲轉世。

她小說中的那種與年齡經歷不相稱的悲涼與憂傷,尤其與張愛玲相似。

她與張的緣分,也遠遠不止如此。

刪除“傳奇”的“小張愛玲”

一直以來,鍾曉陽都被稱作“張派”傳人,新版《停車暫借問》中附有一封張愛玲的回信。

1982年,《停車暫借問》出版時,鍾曉陽還是美國密歇根大學的大一學生。

朱天心給了她張愛玲在洛杉磯的地址,囑咐她給張愛玲也寄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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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做了,卻沒想到幾個月後真的收到張愛玲的回信。

除了表達自己因忙碌而未能及時回覆的歉意,還有對書的評價:

“動人的愛情故事實在少,難怪《停車暫借問》這樣轟動。”

但多年來,鍾曉陽一直沒有公開這封信。

幾番遷徙,每次搬家都會悉心珍藏這封回信,回望其對自己及創作的意義,她忽然豁然開朗:

“也是時候了,這麼多年我也考慮過一輩子不要拿出來,可是這樣有什麼意義呢?也沒什麼意義。拿出來也是跟大家講講我的心情。”

除去僅有一次的書信往來,她與張愛玲從未謀面。

即使兩人都在美國,她也從未想過去找張愛玲。每次到上海,也從未想過瞻仰張的故居,而是認為只要讀作品就好了。

面對“小張愛玲”的稱號,鍾曉陽開玩笑說到自己與張愛玲的區別:區別在於張愛玲是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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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到2008年,鍾曉陽消失了十二年。

停筆的這段時間內,從抑鬱症到移民澳洲,有關她究竟在哪兒的傳言始終不斷。

但她說,自己只是在香港一直過著平凡的生活,為王家衛的電影《2046》創作字幕,也為電影《鐵三角》擔任編劇。

2018年,鍾曉陽在三十年後重寫《遺恨傳奇》,果斷地把書名中的“傳奇”刪除,只剩下“遺恨”。

全書的最後一句話是:“她要報仇”。

讀者難免好奇,何恨之有呢?

她在後記中說:“世界從奼紫嫣紅變成了一片灰色。若有傳奇,也是屬於別人,與我無關。”

她果然一點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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