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青春我們都在(五)

溪子,我不清楚這是否是你想要的。 但這種結局我其實一早就料到了。就算我從沒談過戀愛,沒跟男生正經說過幾句話,至少我還分得出什麼是真愛,什麼又是敷衍。我想你也分辨得出吧。否則你不會每次約會都喊上我。真正的戀愛總是貪戀著兩人間的小幸福,只有假裝的戀愛,才需要周身的熱鬧來掩飾。

你們每星期一次的約會,他拉著你的手永遠面無表情。而我陪在你身旁,聽著你強打起精神的笑話,看著你溫柔得像月光下一灘湖泊,還要努力強顏歡笑鼓勵你們去買情侶手鐲,去做DIY的情侶巧克力。可他眼中永遠是另一片風景,沒有你。甚至某個瞬間,我覺得他對我的興趣都要大過你,當我說到某個NBA籃球明星時。

你也一定意識到了吧。

否則你不會在那個樹葉已經徹底凋零的深秋找上我,那天你穿著一套黑色毛衣出現在操場上。已經參加了學校女子體育隊的我正在跑步,我氣喘吁吁地在你身旁停下,任由你拉著我去了教學樓頂。

這些事你大概也只能告訴我了,你說我蘇小晨已經很多天沒來找你了。他喜歡上了一個叫艾七喜的女大學生,是他的家教。你曾跟蘇小晨在一次深夜撞見過她。諷刺的是,她明明坐在另一個男人車上,她一點也不愛蘇小晨。可蘇小晨見到她時還是慌亂無比,還要求你先躲開,說怕誤會。那一瞬間,你妒忌得只想往那個女人臉上潑硫酸。

你不知道,當你說這話時我有多麼想往蘇小晨臉上潑硫酸。或許毀掉他好看的皮囊,你就能清醒了。眼下你抱住我大哭起來,然而沒哭多久你又擦乾眼淚,讓我幫你撥打蘇小晨的電話,原來他已不肯接你電話。

那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你還是在利用我。

我甚至懷疑,長久以來,你的眼淚,你的脆弱,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包括你認識我都不過是為了達成目的。你沉浸在愛的深淵,就像吸食著海洛因一樣反劫不復。可我無法拒絕,心灰意冷地撥通了電話。

我說:“蘇小晨,我是張嵐,你快過來吧。你要再不來,溪子就從教學樓頂跳下去了,我沒騙你。”

你在一旁又哭又笑說著謝謝,早已沒了尊嚴,像個乞丐渴求著一點點施捨般自欺欺人。那一刻我覺得你如此陌生,跟我第一天認識的那個幽默地開著自己有心臟病玩笑的女生判若兩人。

我說溪子,你這又何苦。

可你只是一臉“你不會懂”的哀傷表情望著我,偏偏是這表情讓我更加憤怒了,我抑制著扇你耳光的衝動對你說:從今以後,好自為之。

轉身時我發現自己哭了。只是很多年後,我才明白我為什麼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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