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凱爾特民族由於古文物和史料的匱乏,始終籠罩在神秘之中,又因為眾多流傳下來的凱爾特神話傳說的奇幻和史詩感,是為古印歐人中最有魅力的民族之一。《梅爾頓之旅》

是我讀過的凱爾特神話中最愛的一篇(第二喜歡的是庫丘林)。一是因為故事非常天馬行空,充滿魔幻和史詩感;二是這篇神話並不長,也沒有複雜的人物關係,故事主線是以一座座島嶼作為時間軸,讀起來一氣呵成。故事其實有一些像《三體III》裡面的三個童話,不知裡面有沒有什麼古人的智慧暗喻在裡面。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梅爾頓之旅》出現在12世紀的愛爾蘭吟遊詩人古手稿<lebor>《奶牛之書》中。《奶牛之書》是愛爾蘭島上現存的最古老的手稿,如今被保存在愛爾蘭皇家學院中,並只剩下了67片殘片。《梅爾頓之旅》便是其中的一篇。/<lebor>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序章

英雄梅爾頓(Mael Dun)從來不記得他的父親阿瑞恩(Aran),一位在戰鬥中犧牲的國家英雄。英雄梅爾頓也從來不記得他的母親,一位在戰鬥的撤退中死在修道院的年輕母親。他是由厄林國(Erin)的國王和王后收養的,所以梅爾頓從小就和另外三個國王親生的王子一起住在王宮中。梅爾頓生得非常英俊,而且聰明活潑。王后在梅爾頓成年後將他的身世告訴了他,讓他去找自己父親的家族,並答應他王宮永遠是梅爾頓的家。

有一天,一位凱爾特祭司在梅爾頓參加擲石比賽的時候偷偷告訴他:“你腳下的這片土地就是你親生父親被一個叫雷克斯(Leix)的從背後殺死並宣佈勝利的地方,他住在遙遠的北方的一座島上。去復仇吧!孩子。” 梅爾頓隨即在祭司的幫助下為自己即將到來的遠行打造了一艘大船,巫師告誡梅爾頓你只能帶十七個勇士出行。可是到了出海遠行的那一天,船剛剛離開碼頭,他的三個養兄弟追了出來,執意要同去並跳進了海里。梅爾頓擔心三個兄弟的安全,叫人把他們拉上了船。由於破壞了巫師的告誡,梅爾頓被神下了詛咒,必須經歷磨難才可以找到雷克斯為生父報仇。

梅爾頓一行人一路向北,在航行了一天半後看到了一座大島,島上有兩座城堡,城堡裡各有一隊軍人。梅爾頓在距離城堡很遠的海上就能聽到兩個城堡間的軍人的爭吵聲,其中一個罵道:”你算什麼東西!老子二十年前親手殺了厄林英雄阿瑞恩,但是他的家族沒有一個人來找過我復仇,你有這本事嗎?“ 梅爾頓聽了大喜,隨即吩咐船員登陸。但就在這時,狂風驟起,一眨眼船就被吹到了四周看起來無邊無際的海面上。梅爾頓想起了巫師的告誡,對他的三個養兄弟說:”這一切都是你們執意要登船的錯。“ 三位王子沉默不語。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巨蟻島

漫無目的地航行了數天,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座島。但是他們靠近正準備登陸的時候,看到了島上遍佈巨大的如馬駒一樣的螞蟻,有黑色的、白色的和猩紅色的。正撲天蓋地向他們撲來。他們趕緊掉轉船頭離開了。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巨鳥島

過了不多久,英雄們見到了另一座島,島上的鳥都比人還要高大。梅爾頓發現這些巨鳥並不懼人,也沒有攻擊性,所以叫勇士們殺了很多並烤著吃了。在大家離開這座島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了足夠今後四十天吃的鳥肉了。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巨獸島

梅爾頓在準備登陸遇到的下一個島時,發現島上有一頭外形酷似馬的巨獸,像是在衝他們笑。但當他們準備上岸時,這頭巨獸突然伸出像獵犬一樣尖利的爪子和獠牙,俯衝過來準備吃掉他們。在梅爾頓和英雄們準備撤退的時候,船還被怪獸扔出的巨石砸中,差點沉沒。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巨馬島

在第五座島上,梅爾頓發現了一片巨大的草坪和像船帆那麼大的馬蹄印,接著他們看到了這些或白或棕的巨馬從草坪上呼嘯而過。遠處還有像人們為了賽馬而歡呼的聲音,但是並不能看到一個人。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石門島

這座島的懸崖上的房子前有一個面朝大海的石門,海浪把三文魚源源不斷地送進石門裡。英雄們進入石門,發現門裡面空無一人,但是他們發現了豐富的食物。他們大快朵頤,並離開了島嶼。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巨果島

這座島有著無數的樹,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整座島。他們花了三天都找不到上島的地方,梅爾頓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在懸崖上垂下的樹上折了一段樹枝。這根樹枝馬上結出了三個蘋果,並在摘下後源源不斷地長出新的蘋果。這些不斷長出地蘋果足夠他們吃四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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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獸島

這個島上有一頭巨獸在圍著島一圈又一圈地跑,然後巨獸開始表演一種奇特的技藝。它的身體在皮毛之內打轉,皮膚卻一動不動,然後皮毛又圍著身體一圈圈旋轉。在他們選擇離開島的時候這頭怪獸向梅爾頓的船上扔來一塊石頭,嵌在了船的龍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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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馬島

這個島上有很多像馬一樣但長著獠牙的野獸,他們像禿鷹一樣不斷地從彼此身上撕扯鮮肉下來,整個島上鮮血橫流。他們決定不登陸這座島。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詭貓島

他們到達的下一座島上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白色高塔,高塔下面有四幢房子。梅爾頓在最大的那幢房子裡面找到了食物和金子做的胸針、寶劍和項圈,這時他發現房間裡有一隻小貓在玩耍,但並沒有理睬梅爾頓和同伴。第二天早上,梅爾頓其中一個養兄弟在離開房子前起了貪心,拿起了一個項圈打算帶走。那隻小貓突然撲向了他,梅爾頓這個養兄弟立刻化為灰燼。梅爾頓很痛心,他安撫了這隻小貓,把項圈放回原處,並把骨灰灑向了他們遊蕩了近兩個月的這片大海。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陰陽島

接著他們遇到了一座被黃銅圍欄一分為二的島嶼,柵欄的一邊有一群黑山羊,另一邊有一群白山羊。中間站著一位牧羊人,時不時地拿起一隻黑色山羊扔進白山羊那一邊,這隻山羊立刻變成了白色。扔白色山羊去另一端也會立刻變成黑色。梅爾頓很好奇,在船上將一根白色的棍子扔進黑山羊那一邊,棍子也立刻變成了黑色。梅爾頓立刻決定調離船頭離開這座島嶼。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磨坊島

這座島上有一個巨大並緩慢轉動的磨坊,一個巨人在磨坊裡碾磨穀物。巨人說道:”你們的國家有一半的穀物都卸在這裡,所有嫉妒對方的人都將被困在這裡。”船密密麻麻地滿載糧食而來,碾磨過的糧食被裝貨運往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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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島

他們航行到了一座到處都是穿著黑色衣服的不停啼哭的人的島上,梅爾頓剩下的兩個養兄弟率先登陸了這座島,但他一登島就全身衣服變成了黑色並開始大哭著向島中心跑去,兩位勇士試著去拉他回來,但也難以倖免。梅爾頓命令剩下的其中四名勇士把頭包在衣服裡下船,他們拉回了那兩位哭泣的勇士,但始終沒有找到梅爾頓的養兄弟。梅爾頓傷心地率船員們離開了。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隱士島

繼續前進,他們來到了一座草木蔥蘢、鳥語花香的島,島上有一位獨居冥想的隱士。梅爾頓問起他的身世,隱士說自己是愛爾蘭人,上帝把他放在一塊故鄉的草皮上扔到了海里。草皮變成了小島,每年都會擴大一足的寬度。島漸漸地越來越大,島上的小鳥都是他的親人朋友,一起等待世界末日的降臨。隱士款待了眾人三天,梅爾頓便告辭離開了。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鐵匠島

這座島從很遠就能看到兩個身體強壯的巨人鐵匠在打鐵,其中一個鐵匠看到梅爾頓的船,笑道:“這邊來了一群小男孩,坐在一隻大木盆裡。”梅爾頓聽到後大驚,迅速將船調轉方向,但很快另一個巨人手持一把夾著一大塊灼熱鐵塊的火鉗將鐵塊扔向了離船不遠的海上。鐵塊墜入海中,周圍的海水瞬間沸騰起來。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噴水島

這座島的一側噴射出一股像彩虹的弧線一樣的強大水流,水流落向小島另一側。奇怪的是眾人根本看不到水流具體從哪裡噴出,又從哪裡落下。水流中還有著數量豐富的三文魚,大家用漁叉叉到了很多魚。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銀柱島

眾人繼續航行,突然從海的一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方銀柱,從海中升起,柱頂也消失在天空中。柱頂上擲下一張大銀網,其中一個勇士砍斷了一片銀網,後來他們回到了厄林給這塊銀網稱重,足足有二點五盎司之多。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女人島

在這座島上他們發現了一座被巨型浮雕堡壘圍住的大廈。他們登上岸,坐在高樓附近的一片小丘上觀看四周。堡壘中有十七名少女正在忙著準備一個巨大的浴盆。片刻之後,一位衣著華麗的騎士乘在一匹賽馬的背上快速奔馳而來,輕盈地下馬走入堡壘,坐騎則交給其中的一個女孩看管。騎士進入浴盆 , 這時船員們才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女人。之後不久,少女們中的一個走出堡壘,邀請他們進入,說道:“女王有請。”他們走入堡壘,沐浴之後列座進餐 , 每位船員的對面都坐著一位少女 , 梅爾頓的對面坐著女王。

當晚,女王獻身於梅爾頓,其他的每位少女都獻身於她對面的男人。夜幕降臨時,他們均被分到了一個有罩蓋的臥室房間。次日清晨,他們正準備離開時,女王阻止了他們,並說道:“留下來吧,這樣你們永遠都不會變老,你們會永遠保持現在的狀態,昨天晚上你們所擁有的一切也都可以繼續擁有下去,你們也不必在海洋上的眾多島嶼之間漫無目的地漂流下去。”而後 , 她向梅爾頓訴說了自己的故事。她是他們所見到的那十七名少女的母親,她的丈夫曾經是這個島的國王,國王死後她便繼承了王位統治全島。每天她都要到島嶼內陸寬闊的平原上去裁決人們的爭端,夜晚回到堡壘中。於是,他們在島上停留了三個月以避寒冬,但三個月結束時,船員們感覺似乎已經在島上生活了三年,厭倦和疲倦的他們期待著赴航回到祖國。

“我們在祖國可以得到的東西," 梅爾頓講道,就一定能比在這裡得到好嗎?” 即便如此,仍然有人私語埋怨,最終船員們說道:“梅爾頓對他的女人的愛的確是偉大的。如果他願意,就讓他獨自留下來,我們回祖囯去吧,”但是梅爾頓不願被他們單獨留下,有一無當女王外出裁審她的子民時,他們坐上了三桅帆船揚帆出海 。在他們尚未走遠之時,女王手持一團細麻線從後面騎馬追來,她將細線扔向他們的船後方,梅爾頓用手接住了它,但細線隨即粘住了他的手使他無法甩脫 " 女王則握著細線的另一端將他們拉回岸邊。這樣 , 他們又在島上停留了三個月。又有兩次同樣的事情發生以後,最終,船員們堅持認為梅爾頓是因為他對女王無限的愛才故意拉住繩子,所以當他們再次決定離開時由另外一名船員拉住了繩子。繩子卻像前幾次一樣粘住了抓繩人的手。於是,另一名船員砍斷了這名船員的手,斷手便隨著細繩沉入海中。女王看到這一切立刻開始慟哭和尖叫 , 整片島嶼山隨她一起慟哭起來。船員們終於逃離了女人島。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笑鬧島

這座島上有一大群不停地說笑打鬧的人,而且看起來漫無目的。梅爾頓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決定抽籤決定誰前往,最終中籤的是梅爾頓的最後一個養兄弟。他一踏上這座島就開始和島上的其他人一樣開始說笑打鬧,大家無論怎麼喊他他也不願回到船上。梅爾頓很無奈,只得駛離了這座島。至此,本來就不應該上船的三位王子全都被拋棄在了這片海的島上。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火堡島

現在他們來到了一個不大的小島,小島四周是一圈繞島不斷旋轉的火焰堡壘。堡壘的一側由一個入口,當入口正對船員的方向時他們可以看見島內的居民。這些居民無論男女都相貌俊俏,穿著精心裝飾的衣服,手中拿著裝滿金子的容器。居民們節日的音樂傳入島外漫遊者的耳中。船員們在島周圍停留了很久,他們一直觀看者島內的驚奇事物,並且認為注視這些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託利僧島

穿過重重波浪,他們看到一隻像落在水中的白鳥。一靠近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趴在石板上只以白髮遮體的老者。

老者看到梅爾頓,告訴他們:“你們全都會回到你們的祖國。梅爾頓,你也將會在你們到達的小島上找到殺死你父親的人。但是不要殺他,饒恕他吧!因為上帝已經從各種巨大的危險中將你們解救出來,而你們曾經也是註定應該死去的人啊!”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故鄉

繼續航行,船員們發現了一座只有羊群和牛群的島嶼,他們在島上大吃一頓後。梅爾頓發現了一隻大獵鷹,他認出了這是來自厄林國的獵鷹。他們沿著著這隻獵鷹飛向的方向航行,正好遇到了他們自出海以來遇到的第一座島,正是殺死梅爾頓的生父的雷克斯居住的島。

他們走向城堡,聽到城堡內圍坐在一起的一群人的談話聲。其中一個說道:“如果我們現在見到梅爾頓就太倒黴了。”另一個說道:“梅爾頓現在已經淹死了。”第三個人說道:“今晚要叫醒你的那個人就是梅爾頓。”第四個人說:“如果他來了我們怎麼辦?”雷克斯說道:“這很簡單,如果他來的話我們一定要熱烈歡迎他,這段時間他經歷了不少苦難。”

梅爾頓上前敲打門上的木質門環。“誰?” 看門人問。

“我是梅爾頓。”

他們平靜地進入房間,受到房間裡人們的熱烈歡迎,他們還穿上了新衣服,被打扮一新。隨後,船員們將上帝展示給他們的所有驚奇事物都講給人們聽,總有一天我們會因為記得這些事情而開心。

梅爾頓回到了他的家鄉和他的族人身邊,那位割下銀網的船員把銀網放在了阿馬郡的祭壇上以感謝上帝帶給他們的奇蹟。他們又將降臨在他們身上的和他們在海上和島上看見的全部奇蹟及經歷的危險講述了一遍。

凱爾特神話——梅爾頓與二十座島

故事以這樣的文字作為結束:

現在由愛爾蘭主要的聖人埃德·芬恩將這個故事記錄成我們現在見到的這個版本,他的成果會給愛爾蘭人及其後人帶來心靈上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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