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姑涼,把自己作到半瘋的姑姑28

第一一六章 美男你到底在哪兒?


厭厭狠甩衣袖,像揮走圍繞在身邊“嗡嗡”不已的蒼蠅一樣,跟鷹勾鼻又要冷酷到底。
鷹勾鼻單獨一個人騎著漂亮的摩托車來過我家三次,請我們家人勸厭厭原諒他的無心之失。
最傷心難過的莫過於叔奶奶。那時厭厭虛歲已經24,其他年齡差不多的妹子,不管醜的俊的,靈醒的挫的,枕頭邊都有了一個固定男人,孩子都能跑地上打醬油,最不濟的肚裡也有了貨。只有厭厭這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絕色人兒,卻一路作死一路蹉跎,還在那些屎蛆蟲裡左右招搖。
厭厭每次帶一個男人回家,叔奶奶都會重燃希望的火花。不管條件如何,只要兩條腿中間夾了個球,就心花怒放。按她的原話來說,再挫的冬瓜,也能找出幾粒好籽籽。厭厭能安安穩穩結婚生子,是她最大的念想。
厭厭每次回來,不光叔奶奶苦口婆心勸,還託我娘、大嬸嬸,還有厭厭的好朋友鄰居嫂嫂來勸,可厭厭娘娘胸腔里長了顆鋼珠啊,哪聽得進去!
鷹勾鼻每次來,都會主動跟我們談天,挺有修養與爺們派頭,跟二叔叔很有那種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的節奏,兩人每次談天都很盡興。


鷹勾鼻最後一次來我家,希望厭厭能回心轉意時,二叔叔忍不住去雜物房冷聲說了句:“這個男人如果你又作沒了,那你這一世再苦再悲都是自己作死的!”二叔叔的金口玉言,又一次一語成讖。
厭厭娘娘冷哼出來一句: “他又不是小X,身高、長相哪樣都不如小X,他讓我在毛嬸子(小結巴婆娘)面前失了大面子,我要跟他再好那我成什麼了?”
二叔叔的鼻孔都差點被氣歪,這人心已然病到了骨髓裡,華佗返世也無藥可解了!
厭厭短短几個月,從城裡帶回來幾拔男人,鄰居們在背後指指戳戳。叔爺爺讓我爹給厭厭傳話,如果再帶不三不四的男人回來,便打斷她的狗腿。
後面一段時間,厭厭便沒敢再回家,在城裡瀟瀟灑灑的,繼續過著被屎蛆蟲包裹的好日子。
美男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三雞公生怕再錯過美男寄到他家的信,隔個三四天就偷偷跑一趟家裡。交待他二哥,只要收到從青海來的信,不管他再忙再晚,也得第一時間送到我家來。
從前一年給兔兔七封信後,一年半的時間,美男徹底杳無音訊。想起他最後一封信裡說去參加任務,時刻準備為心愛的祖國而獻身。我們都有點擔心,美男是否還在人世間。兔兔更是愁苦不已,雖然嘴上不說,但我們都知道,她的心每時每刻都在牽掛著遠方的那個人。

傻把式見兔兔天天愁眉不展,悶悶不樂,他外婆那邊(鄰鄉,也是美男家那個鄉)有個萬元戶,家裡老爹作80大壽,要放電影。
為了兔兔開心起來,他說用單車載她去看電影。
當時電影還是新鮮玩意,農村娃子只要知道哪有電影可看的話,就如現在的追星族們,知道了自己鍾情的明星在哪裡開演唱會,四村八鄰的人都喜歡去看個稀奇把戲。
知道了消息的二叔叔,三雞公也興奮起來。
小叔叔跟小豬弟知道後,跟當了新郎倌一樣開心,兩人各自翻出新衣服穿上了。
傻把式笑著說:“兩小土老帽,又不是看你們倆當新郎倌,這麼講究幹什?”
小叔叔火氣弱,身體差,叔爺爺嚴令喝止不准他去。
小叔叔去不成,便拖住了小豬弟,死死抱住他,不讓他出門。說他看不成,怎麼著也得找個人墊背。好基友小豬弟便成了首選目標,把小豬弟氣得撒潑打滾卻無可奈何。
最後,軍寶叔叔也一起去,他也會騎單車,剛好三輛車六個人,一個人後座帶一個。
為了誰帶兔兔,傻把式跟三雞公爭了個你死我活。
看著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兔兔不聲不響跳上了軍寶叔叔的後座。

最後傻把式帶著我,三雞公帶著二叔叔,六個人神氣活現去鄰鄉了。留下在家裡打滾撒潑跟無限憂傷的小豬弟跟小叔叔,不過等我們回去時,那兩傢伙卻笑爆了肚皮,連呼慶幸沒有跟著去。
還沒有騎到三分之一,天已經全黑了,看不清楚路面,傻把式的單車撞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龍頭一歪,我們倆連人帶車直接栽進了馬路旁邊的稻田裡。
當時的馬路不是柏油路,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頭鋪成的,摩托車,狗公車一路過,漫天灰塵,很是消魂。馬路中央時不時被人放大石頭,夏天抗旱時更慘不忍睹,為了農田灌水,到處被人橫開剖肚,直接在馬路中間挖一條槽,把水引過去。
三雞公像看見了西洋鏡,幸災樂禍的扯著嗓子尖笑,沒想到他也在同一個地方栽倒,騎進了田裡。還沒有等我們爬起來,田裡又多了兩個倒黴蛋。不知道哪個缺德到家的,在馬路上密密麻麻,擺了好多碗口大的石頭,我們六人無一倖免。
跟埋了幾個地瓜一樣,好不容易從田裡爬出來,快到晚稻成熟,水田裡全部是稀泥,沒有水了。我們成了六尊泥菩薩,更倒黴的是三雞公的車鏈子卡斷了,四男人輪流扛著三雞公那斷了鏈子的單車。其餘兩輛好的車子,也只能推著走。

當我們緊趕慢趕,趕到放電影的地方時,電影剛好散場。那些剛好返家的人,看到身上滿是泥巴的我們,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累到極至卻什麼把戲都沒有看到,倒被別人當把戲笑了一回,更苦逼的是還得連夜走回去,短腿小豬耍起了賴,哭鬧著死活不願意走了。
傻把式把我抱到後座上,他推著我走。軍寶叔叔也讓兔兔坐上後座,他來推。
馬路旁邊好多地方是山脈,為了壯膽,他們唱起了《黃土高坡》,《社會主義好》。
憶及這一幕,好想回到從前,回到從前那種小夥伴相親相愛的溫馨時刻。
唱完幾首歌後,二叔叔說了個後來改變村裡好多小夥伴命運的事情,他決定乾點事情搞錢,按現在時髦的說法就是創業。
他說現在農村人手裡慢慢有了點錢,萬元戶都很多了。有錢了就會動心思蓋房子,蓋房子就要用到紅磚。他了解過,一個紅磚可以賣到3分錢,一萬個就是300塊,一窯燒下來,怎麼也可以燒個兩三萬個紅磚,這樣算下來,一次可以賺個千把塊,燒10次窯就成了萬元戶。
二叔叔的提議得到三雞公他們的果斷支持,幾個半大小子在馬路上即興算起了帳,那種興奮的感覺好像已然萬元在手!

說完宏偉的創業計劃後,在三雞公尖細嗓子的攛掇下,二叔叔第一次沉聲談起他的感情。原來,自他決定上高中起,就跟初中的同班女同學約好,兩人一起上高中,上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人算不如天算,大叔叔的離去,不僅使他的人生理想遙不可及,也把這段美好,純美的初戀,活生生的扼殺在了搖籃。
去鄰鄉那萬元戶家看電影,要經過美男家屋背後。
經過美男家屋背後時,兔兔突然低聲抽泣起來。
兔兔要求在美男家屋背後坐一會再走:“哥哥,陪我在這裡坐一會,我就想離他近一點,這個地方,我夢裡都來過許多次了。”
傻把式支好單車,把我從後座上抱下來,一起坐在美男屋背後。
兔兔痴痴地望著美男屋背後的窗戶,傳出來桔黃色的溫馨燈光,捂著嘴巴,淚流滿面。
晚風越來越涼,美男家的燈陸續滅了,兔兔把頭埋在膝蓋上壓抑著哭聲。小豬每次憶及一次,心都要為兔兔絞痛一次,兔兔實在太苦了。
其他人都明顯沉重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放眼望去,村裡的燈光全部熄滅了,全世界一片黑暗,連瑩光蟲的光亮都沒有。

二叔叔拍拍兔兔的肩膀:“妹妹,天涼起來了,身上還沒有乾透,我們回去吧!”
兔兔聽話的點點頭,起身離開時,一連低聲叫了好幾聲:“娘”,又一連叫了幾聲:“小X”,.咬著手背壓抑著狂哭。
從美男家屋背後回去的路上,沒有人再說話,好不容易回到了村裡,我們上臺階回家時,傻把式輕聲但堅定的說:“雲豔姑姑,你莫傷心,你這麼苦,一定能得償所願,你安心等小X回信,你們一約好,我保證想辦法把你送到他身邊!”
回家時,小叔叔跟我弟還在氣鼓鼓的,眼巴巴地等著我們回去。看完我們一身的泥,又知道沒看成電影,是走路回來的時候,兩人像翻身做了主的農奴,無比開心與幸災樂禍。
洗涮好上床後,兔兔睜著哭得有點紅腫的眼睛,抱著我說:“我們剛才坐的地方,面對的那個房間,正是我們新婚之夜住的,往昔的一切如畫幕般歷歷在目。小豬你說,小X他現在到底在哪裡?他是不是生我氣,不再記得我,也不願意再理我了?他還活在人世嗎?唔唔唔……”


第一一七章 捨命相救 以身相許


二叔叔是個執行力非常強的人,說幹就幹,看電影回來的第二天,就跑到村裡小夥伴們家裡,發動群眾去了。
二叔叔一聲吆喝,小夥伴們全部興蹦不已。十來個青春飛揚的二愣子,挑著擔子,扛著鋤頭,來到之前我家建平頂房倒模子的田裡,呼呼啦啦幹起來。
可往往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在他們奔向萬元戶的路上揮汗如雨時,翅膀還沒有張開便折了翼,出了個大事故,差點搞出人命。
前期倒模子非常順利,一個多月時間,十來個二愣子倒騰出了近30000個土胚模子,放進圓柱筒窯裡燒,到這裡時情勢還是一片大好。最後等燒完冷卻,要把磚從窯里弄出來時,被惡鬼纏住了腳,幾大盆冷水把這幾個未來萬元戶澆了個透心涼。
窯有大概2層樓高,架了竹樓梯,把紅磚從窯裡擔出來。
力氣小,挑不動擔的人,比如兔兔,傻把式跟我,弟弟,小叔叔,在地面上做接力賽。一塊一塊從窯上接下來,傳遞到空地上擺好。
兔兔做為第一手,離竹樓梯最近,傻把式站在兔兔旁邊。
軍寶叔叔那沖天炮弟弟,幹活時跟小牛犢一樣,賣力得緊,但做事特別毛躁,莽撞又激進。他每擔都只貪挑得多,速度快,碼磚時亂七八糟,沒有碼齊整。下樓梯時,幾十塊紅磚突然全部掉下來,砸向兔兔頭上。幾十塊紅磚啊,絕對能砸死人的節奏。


在所有人都嚇白了臉,忘記了驚呼的時刻,傻把式一步跨過去,把兔兔摟在懷裡,撲倒在地上,他身體壓在兔兔身上,雙手緊緊護著兔兔的頭。紅磚砸在傻把式背上跟頭上。
等我們反應過來,挪開傻把式身上的紅磚,傻把式的頭跟臉已經被血染紅,兔兔被他完整的護在身下,毫髮無損。
那次是我第二次看到二叔叔嚎啕大哭。
二叔叔從小就表現出血性漢子特性,不喜言語,但一言九鼎。平常不放聲大笑,也很少大放悲聲,除了大叔叔最後要蓋上棺材蓋子,陰陽永隔那一次外,就是這一次。後腦勺不停冒血,嘴裡也流血的傻把式,努力睜著眼睛問他:“雲豔姑姑有沒有被砸到?她有沒有事?”二叔叔捂著他後腦勺上的傷口,嚎啕大哭。
我們一家人欠傻把式的實在太多。兩村打架時,傻把式為二叔叔擋了幾扁擔,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下得了床;小叔叔跟兔兔,都是他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來的,這一回,又捨身相救。這種恩情,實在太過深重。
傻把式這隻犟驢子,完全是用生命在愛著兔兔。
其實小豬覺得,他對兔兔的愛比美男更深,更沉,為了成全兔兔的幸福,他可以去做任何事,為了保護兔兔,他把命都豁了出去。

在看到傻把式得知兔兔毫髮未傷時,表露出來的那種開心、放下心來的笑容後,小豬覺得,兔兔真的不應該認識美男,更恨及了厭厭的作死。
如果沒有厭厭的作死,那將是多麼皆大歡喜的事情。以傻把式對兔兔這份比天地都厚重的情感,她會順順利利,幸福,富足一生,完全不會受這些錐心之苦。
叔爺爺給傻把式止了頭上的血,在緊急送到城裡醫院途中,傻把式以為自己要死了,拉著兔兔的手,當著他那哭得走不成路的娘,平生第一次說出了心裡話。他打小跟兔兔,二叔叔一起玩,老早以前他就喜歡兔兔了,他這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討到兔兔當婆娘。他死活也要去長沙學醫,是想學有所成後,補好兔兔右上唇的小豁豁。他鉚足犟驢勁兒,不分黑白日夜背醫書,練習打針,求老表老丈人介紹厲害的外科手術醫生給他,虛心學藝。可惜啊,命運就是這麼讓人啼笑皆非,等他滿懷思念回到家後,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厭厭的作死,把這些人的命運全都改變了,且無法逆轉。
傻把式被砸斷了一條肋骨,胸殼上開了好幾個口子,差點就交待在創業路上的第一步。也差點被砸成了真傻子。在醫院住了好幾個月,兔兔在醫院貼身照顧。
二叔叔他們把那窯磚低價賣出去後,賺的錢遠不夠傻把式的治療費,燒紅磚變萬元戶的美好夢想跟漂亮的肥皂泡一樣破滅了。

時間一晃又到了年關,傻把式在過年前半個月出了院。
聽到傻把式自以為是臨終遺言時的真心吐露,他從醫院出來後,他娘便慎重的找了個方圓幾十裡,口碑最好的媒婆,找風水仙特地找了個良辰吉日,帶著媒婆還有他兩個舅媽,非常正式的來叔爺爺家提親,足以看出傻把式娘對兔兔的看重,當然也是對她那死裡逃生出來的秤砣子,心願能達成而做的努力。
兔兔虛歲也20了,美年近兩年徹底沒有了消息。在他離開前,兩家人正式說清楚退了婚,傢俱全部用狗公車拖了回來。傻把式的人品全家人都看在眼裡,他對我們家真可以說是恩重如山。叔爺爺叔奶奶盹兒都沒打一個,歡天喜地的應承下來。全家人包括二叔叔,都打心底裡高興。
兔兔那一段時間,魂魄遊離在身體之外,整天迷迷糊糊,織毛線衣飛快穿梭的手指頭也慢了下來,好好的突然會滴下淚珠,滴落在毛線衣上。
晚上,睡眠淺的我,能經常聽見與她的年齡毫不相稱的沉聲嘆氣。有幾個晚上,聽她在夢裡大聲叫出美男的名字。
我從小是個實打實的人精,非常理解兔兔心裡的矛盾與糾結。以兔兔的聰明,她應該早就看出了傻把式對她的那份心。別說那次在紅磚砸下時傻把式的捨命相救,之前小叔叔跟她在病危之中,都是傻把式把從他們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這種恩情,真的比天高比水長!

可是,美男永遠是她心裡唯一的那個人,她沒一刻也忘懷過。


第一一八章 厭厭未婚先孕


命運又一次對可憐無助的兔兔伸出了殘忍之手。
兩情相悅深愛的美男,兩年來杳無音信,最後的信裡有誤解,有絕望,也有對自己生命的漠視。至今,他是生是死還打著個問號。
有過幾次救命之恩的傻把式,以為自己會死掉才把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兔兔知道傻把式的犟驢脾氣,他想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志在必得,不到黃河心絕不會死。
兔兔越來越心焦氣躁,每次傷心難過時,她右手的手心手背是最倒黴的,免不了要被她自殘。每餐數著米粒吃幾口,便偷偷把碗裡的飯倒回鍋裡,躲進房間織毛線衣。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年來一直冷臉相對的兩老年俠士,有了兔兔這門喜事的調和,說話又和聲細氣起來。
叔爺爺找風水仙看日子,叔奶奶讓我娘趕集時給兔兔買兩套新衣服,這可是叔奶奶第一次給兔兔買新衣服穿,好難得啊!


之前兔兔一直穿厭厭不能穿了的衣服,厭厭高一些,骨架子大,兔兔嬌小,穿在身上,就像牛欄圈裡關了只貓咪。直到跟美男拜堂後,美男娘給兔兔買了幾件新的,才總算穿了幾件合身形的衣裳。
家裡沒有人問過兔兔是否願意出嫁,也沒有人關注過兔兔是不是愛傻把式,有沒有男女之情的那種愛。
好日子很快確定下來,過完年,正月十二就擺酒。
鄰居們都笑稱這門親事結得實在好,抬傢俱的人都省時省力,下個坡就到了。
我爹孃,大嬸嬸不停忙活著兔兔結婚用的傢俱,大紅被子,兔兔的新娘禮服,不亦樂乎。
我弟弟最喜歡傻把式,他直接改口叫上了小姑父,把傻把式樂騰得滿面紅光。
正月初二,久違了的厭厭娘娘回來省親了。
這回沒了以往的神彩飛揚,眼眸低垂,滿臉沮喪與不甘的擰巴,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進了雜物房,把門重重的關上,從裡面拴住了。如果沒有跟在她後面的那個男人,沒有人注意到這顆城裡的海洋之心,突然照耀在了這個農家小院裡。
那男人被厭厭關在雜物房外,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很是單薄與蕭瑟。個子比較矮,身形極度苗條,上身一件黃褐色,背後開個叉叉的小西服,下面一條黑褲子。褲腿短了一大截,腳裸光禿禿的露在外面,大冷天襪子也沒有穿,細細的腳裸凍得暗紅暗紅的,跟放在開水裡拔毛的雞腳一樣。腳上一雙黃膠鞋,西服搭膠鞋的裝扮很是滑稽。腦袋長得特別小,擱在他細小的脖上,倒不顯彆扭,只不過比正常人的腦袋小了一圈,顯得氣場微弱。臉蛋跟算盤珠子一樣小小的,圓圓的;眼睛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亮點,大而圓,眸透精光,顯得異常精明。五官沒有特別醜,就是非常小家子家,典型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貨色。

看到他,我回想起前年的正月初六,185的高帥粗穿著藏青色的大衣,腳上一雙黑色軍靴,站在廳屋裡,那氣場,那氣質 ,馬上使雜亂寒磣的廳屋豪光氣爽,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他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傻傻的、安靜的杵在雜物房門口。既不敲門,也不跟任何人說話,我默默站在他身邊,仔仔細細打量他好久,他的這個形象現在還深深的刻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大嬸嬸抱著壯壯到臺階上玩看到了他,趕忙打招呼。小算盤說他叫李慶,跟厭厭一起回來的。
“哦!”大嬸嬸一副瞭然的口吻,原來是咱們的厭厭娘娘,從城裡又帶回了能讓叔奶奶欣喜不已的“冬瓜”。
叔奶奶看到這個嬌小玲瓏的“冬瓜”後,果然開心不已。讓我接過他手中提著的東西,把他請進了房裡,春風滿面的跟“冬瓜”呱叨,去找我們表面上看不出來的好籽籽去了。
沒一會就聽到了叔奶奶一聲驚呼,跑進去仔細一聽,才知道厭厭娘娘又給了全家人一個大驚喜,她肚裡又有了貨,出自小“冬瓜”之手。
這小“冬瓜”李慶高壯不及譚正;皮相跟小卷毛一個天一個地;氣質,風度跟鷹勾鼻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線,可是偏偏就是他,成功的往厭厭肚子裡播下了種。正印了那句話,千挑萬選,萬里花叢採到一朵爛狗尾巴草。

叔奶奶面無表情,敲開厭厭的門,唱起了那句幾十年沒變過調,也沒改過詞的順口溜。對厭厭來說不痛不癢,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臉蛋明顯瘦了,神情很疲倦,一雙平時流動飛轉,傳情放電的美目有點呆滯,下眼框好大一團青灰色。性感紅潤的嘴唇緊閉,嘴角稍微向下拉著,顯得擰巴,非常之不開心。
“死妹子,你在外面到底乾的什事?”叔奶奶拍拍厭厭的大腿,輕言厲聲。
“我咋麼知道,他一直在溜冰場玩,守了我一年,天天給我從家裡提來好吃的,我們……我們……”厭厭低聲嘀咕。
“有點好吃的就跟他同房?死妹子,你要氣死娘啊。你們一沒人做媒,二沒有拜堂,就同起了房,還懷上了娃!”叔奶奶氣得在厭厭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
“莫吵了,煩死了, 我咋麼知道就懷上娃了。煩死了,唔唔唔……”厭厭翻個身,把腦袋埋在被子裡,趴在床上痛哭。
叔奶奶看了她許久,心疼得直搖頭,又走到外面房裡,跟安安靜靜坐在桌子邊的李慶又聊起了人生與理想。眼裡沒有了之前那種欣喜,只有憤怒跟無奈交措。看得出來,一直秉承再爛的冬瓜裡,也能找出幾顆好籽籽的叔奶奶,對李慶並不滿意。

先前的譚正吧,看起來笨,但至少高壯,身胚子在那裡;小卷毛人雖然雞賊,但一副上等好皮相至少舒服了眼球;鷹勾鼻更不用說,相貌不差,氣度卓爾不群又多金。這個李慶,身形如雞,臉如算盤珠,說話卡在喉嚨坎坎裡, 一句話要重複個兩三遍才能聽他清楚他到底唸了什麼經。
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明白,李慶是用的什麼法子,把滿身是刺,驚豔絕綸的厭厭娘娘給弄上床,併成功播下種子的。這個過程,厭厭不肯說,李慶那卡在喉嚨裡的聲音,含糊不清。但事實擺在桌上,肚裡還留下了鐵證,讓人不得不信。


第一一九章 厭厭不打胎也不嫁,僵局


二叔叔瞧了瞧李慶,輕輕哼了一聲,走到臺階上後,嘆了口氣:“我還以為那娼婦要挑個什麼皇公貴胄回來,這個不要,那個不行,末了拎回來這樣一玩意兒!”
我爹更是不滿意,跟二叔叔在臺階上並排站著,把吸到了尾的菸屁股,用力彈到臺階下面的臭水溝裡:“這李慶,身材這麼矮小,就算賺來個三瓜兩棗的,搞不好也會被人搶了去。X妹子自尋死路,先前的譚正高高大大,城裡吃著皇糧,跟黑貓耍老鼠一樣耍著玩,活活作丟了。身材高壯的人就是再沒本事,那高壯身子也是本錢,唉!那鷹勾鼻就更不說了,有模有樣有氣度! 這天殺的從來沒幹過一件讓人舒坦的事!”


叔爺爺不置可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隨厭厭去了。
肚裡有了貨可不是好玩的,我娘跟叔奶奶在平頂房裡,呱叨了好半天。
我娘又跟李慶聊了許久,李慶說話的聲音確實太小,我孃的耳朵差一點就貼在了他的嘴唇邊上,像兩地下黨員在交流國家機密。
聊了好一會,我娘拉著叔奶奶,還有我爹進房商量,我也緊跟著進了門,跟在我爹高大的身影后面。
我娘說:“剛才問清楚了,李慶家也是城裡的,他爹在三中當老師,娘在城裡開了個批發部,家底子應該還很是要得,他說家裡有一條街的樓房。這回來我家,就是聽爹孃的旨意,向叔爺爺提親。”
“怪不得那死妹子說,李慶守了一年,天天給她送吃的,原來家裡就是賣東西的!”叔奶奶一副突然瞭然的神情。
“這肚裡有了是大事,過不多久就會顯懷,這沒名沒份的,叫村裡人咋看?”我娘跟我爹一樣,對厭厭的感情很特別。不管厭厭之前做了多離譜的事情,他們倆都是最牽掛她的人。
“娃都有了,趁肚子還看不出來,趕緊把結婚證扯了,把酒席擺了!”我爹一錘定音。
叔奶奶跟我娘去雜物房跟厭厭談,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厭厭聽說要她跟李慶去扯證擺酒席,馬上跳起身來激烈反對:“我才不嫁那三坨牛糞高的死矮子!”

“你不想嫁給他,為什麼要跟他同房?”我娘被氣得有點鬱結,厭厭娘娘的腦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長出來的。
“我咋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就跟他那樣了。可是我就是不要嫁他,我可不喜歡又矮又醜的黑牛糞!”
厭厭又坐回床上,腦袋像小嬰兒喜歡玩的拔浪鼓一樣左右猛甩。
“再怎麼矮怎麼醜,也是你自己選的,不喜歡為什要同房,莫不是他強逼你的?”我娘耐著性子輕聲問。
“他敢強逼我?向老天爺借幾個膽來他也不敢!”厭厭斜著嘴,冷哼一聲。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是別人強逼你,是你自願跟他同房的,咋又不喜歡了?再過幾個月,你的肚子就大起來,別人會背地裡戳你脊樑骨!”我娘被氣笑了。
“我咋知道為什麼就跟他那樣了,反正我不要嫁給他,我只願意嫁給小X,其他人我誰都不嫁!”我的厭厭娘娘啊,你的腦殼可以送到科研機構做腦電池檢測了,這種奇怪的思維到底是如何長成的?
“你……你要氣死娘啊,死妹子,你弟弟因為你都沒了,你還在想著小X,先前小X來娶你,是你自己因為塊手錶給生生作丟了。後面你作出那麼多事,小X都沒有回頭,何況現在小X已經兩年完全沒有消息,是生是死都兩說著。”叔奶奶用力拍了拍厭厭的大腿。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給那坨矮牛糞!”厭厭還在甩拔浪鼓。
我娘估計快被氣死了,耐著十二分的性子,又勸了幾句,走出雜物房找我爹商量對策。
果不其然,我爹聽說後氣得挽了挽衣袖,就衝進了厭厭娘娘的乾坤殿。
一場久違了的好把戲就在眼前,小人精當然不願意錯過,我最愛看的就是厭厭作死時,被我爹甩巴掌啦。小豬一直覺得,老爹的巴掌落在厭厭那作死擰巴臉上的那一刻,是最有型的,帥度直逼高帥粗!
好戲就在小豬的盤算之中,我爹衝進房裡後,揚著巴掌直接殺向厭厭的俊俏臉蛋。
唉,只可惜,臨門一腳卡了殼,叔奶奶以飛快的速度擋在了厭厭身前,我爹的手在半空中緊急剎車,沒有落下去。
“莫打她,肚裡還懷著娃,再做做思想工作,會說通的!”叔奶奶把我爹暴怒的巴掌安撫下去。
“這死性子,死一眼再從閻王那裡返回來都改不了了。從小到大沒做過一件好事,天天作死,作得家都要散了還死不悔改。那男人再挫,也是你自己選的,不喜歡人家,為什要跟他到床上幹那些醜事?別人拿刀逼著你脫褲子了?”我爹恨恨的落下手,衝厭厭大吼。

“反正我不願意嫁給他,我只想嫁給小X!”厭厭對我爹的巴掌好像並不害怕,臉色平靜的反駁。
“氣死我了!”我爹被氣得暴跳如雷哇,繞過叔奶奶衝上去,對準她的臉,狠狠就是一巴掌,本來就疲倦不堪的厭厭跟倒樁子一樣,倒在了床上。
我爹彎腰想再接再勵,被叔奶奶跟我娘合力勸住。叔奶奶撫著厭厭的臉,流下淚來。
我娘朝我爹使使眼色努努嘴,把我爹推了出去,我爹走到臺階上還在“呼哧呼哧”喘氣,看來被氣得著實不輕。
大嬸嬸抱著壯壯,坐在桌邊陪李慶有一搭沒一搭的談天。李慶的聲音實在太小,大嬸嬸沒有像我娘那麼重視,拉著耳垂子靠近李慶的嘴唇。所以他到底說的啥,大嬸嬸一點也不了然,不過大嬸嬸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問,他回答後,淡然笑一下,接著問其他事情。
沒一會又傳來厭厭與叔奶奶的爭吵:“我不去刮胎,死也不去,上回可沒把我痛死。王八蛋,我恨死了那些王八蛋!”她話剛落腔,就傳來“砰咚”一聲巨響,把壯壯嚇得哇哇大哭。我都驚了一跳,腿肚子抖了兩抖。不用想,肯定是櫃子門又糟了殃,被厭厭娘娘狠狠砸在了地上。
“你既不願意嫁給他,又不去刮胎,你到底要咋弄?你要氣死娘啊,咋麼就這麼擰啊,死妹子!”叔奶奶估計忍了許久,正月初二里終究也哭嚎出聲。

“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去刮胎,也不嫁給那死矮子,莫吵了,你出去,出去……”說完,又是一聲更大一點的“砰咚”。可憐的小壯壯剛被他娘哄得哭聲小了點,這樣一來,又是一場驚天大哭。
我爹真的氣得直腳腳啊,是真的跳啊,快步閃進了雜物房裡,我想這回就算叔奶奶再怎麼攔著,厭厭娘娘肯定也凶多吉少,我爹這頭猛虎發怒得已經快爆了!


第一二零章 厭厭死性不改要如何收場


小人精太想看一場老爹暴怒的巴掌,甩在厭厭那張作死擰巴臉上的好把戲,兩條小短腿也快速抖邁地跟了進去。
像學了凌波微步的老爹,已經把厭厭扇倒在床上,沒有看到過程雖有些遺憾,但結果還比較滿意。
厭厭的表情很平靜,被打了後倒在床上一聲不吭。臉色跟之前一樣擰巴,眼淚都沒流,眼神呆滯冷漠。長久以來,她的這副勇者無懼,無欲則剛的死樣表情,真讓我爹跟叔爺爺抓狂與氣結。她不懼打,不怕罵,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叔爺爺索性就放棄了。


我爹看到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死樣子,胸腔裡像裝了個大風箱,呼哧呼哧,氣都喘不均勻:“活祖宗,你沒把家裡人全部害死就不甘心啊。懷了娃,又不嫁,你到底要幹什?小X已經沒消息了,就算現在他在這裡,他還會要你嗎?他心裡只有豔妹子,你前年去年作出來的惡事還少?結果如何?小X死都不願意回頭了,你現在還想著嫁給他?你的腦殼子有病啊?祖宗,你聽大哥的話,要不就結婚,要不就去把肚裡的娃打掉!”
“我不要嫁給那坨牛糞,又醜又矮,也不去打胎,刮胎會把人給痛死!”厭厭擰巴著臉說,不知道是因為臉上被我爹打得生痛,還是回憶打胎時的痛苦,身子稍有點發抖。
“你……你是要氣死我!”我爹氣得又想上前往她臉上招呼一巴掌。
李慶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雜物房,快速閃在了厭厭床前,擋在我爹身前。把一邊側臉向我爹伸著,比平常說話聲音大一點,這回唸的經能聽得清清楚楚:“哥,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犯的錯,我替玲豔挨你的巴掌,你別打她!”
“她從小到大作出的事情,實在太讓人生氣,我打她是為她好,只可惜現在為時已晚!”我爹扒拉開李慶,想把厭厭拖起來再狠狠修理一頓。
“你就是不能打她,她被打了我心痛,你要打就打我,你再打她我跟你拼命!”之前那卡在喉嚨坎坎裡的聲音,陡然高亢,原來李慶的聲帶是正常的。又圓又大的眼睛,第一眼覺得很精明,眸透精光,此刻冒出了火苗,又閃到我爹身前擋住。

我爹看了看李慶良久,無奈的垂下手,嘆了口氣,走出了雜物房。
“玲豔,來,我看看,痛嗎?”李慶伏在床上,邊說邊伸手想去撫摸厭厭那還有隱約手印子的臉。
“滾,你給我馬上滾,都是你害的!”厭厭邊厲聲吼叫,邊爬起來,對著李慶一頓暴打,九陰白骨爪在李慶那算盤珠子臉上用足了勁道。
李慶扯著嘴角,不躲也不閃,臉上那種從心底裡散發出的心甘情願,讓人不由自主想說:“好忠誠的一條狗啊!”
等厭厭自己打累了,倒在床上痛哭,李慶把厭厭垂在床下的兩條腿搬到床上,幫她放好枕頭,蓋好被子,坐在床上看了她幾分鐘後,自己走出了房間。
李慶在我家屋前屋後溜噠了一圈,抓起竹掃把,幫我家把屋裡屋外,打掃得乾乾淨淨,我娘跟大嬸嬸怎麼勸也不聽。直到晚飯端上了桌,他才終於把我們這個農家小院徹底清洗完,大冷天裡累得滿頭大汗,家裡剎時亮堂了許多。
叔奶奶喊李慶上桌吃飯,他洗好手後,先給厭厭娘娘盛好,夾了一些菜,端進雜物房。沒一會就傳來厭厭娘娘的咆哮:“不吃不吃,煩死了,你給我滾!”
厭厭娘娘又要起么蛾子,我趕緊端著飯碗跑到她的乾坤殿。

“唉,你這樣不吃東西可怎麼好?來,吃一點,吃飽了你想怎麼打我怎麼罵我,才有力氣!”李慶用筷子夾了一口飯,伸在厭厭的性感紅唇前,非常輕柔的勸她,眼裡滿是期待與愛寵。
“短命的,我不吃就不吃!”厭厭娘娘一說完,搶過李慶手中的碗,用力砸在了牆壁上。
飯菜頓時飛得到處都是,有一塊碎碗渣飛過來,砸在我的腿上。突而其來的劇痛,讓我手一鬆,碗也掉在了地上,一塊雞翅膀被沾了灰,吃不成了,心疼死一隻饞嘴小豬,隨即大哭起來。
我爹孃跟叔奶奶到雜物房後,看到我腿上被劃開一點點皮,還在滲血,我爹又忍不住想錘人的衝動。李慶像明白我爹的意圖,一直護在厭厭身前,用剛好能聽清楚的聲音說:“別逼她,別怪她,房間我來打掃!”
等他清掃好房間,我們已經吃完了飯,他隨意扒了幾口後,問我他從城裡帶來的一袋子東西放在了哪?他從袋子裡拿出兩瓶罐頭,一包餅乾,還有幾個蘋果,洗好後,送到厭厭房裡,搬來一個小凳子,把東西整整齊齊擺在上面:“玲豔,你不吃飯晚上會餓,我把東西放在這裡,你餓了就拿著吃。晚上如果想吃飯,你就去我睡的房間叫我,我起床給你熱飯!”
厭厭娘娘閉著眼睛,當李慶是透明空氣。

叔奶奶安排李慶睡樓上大叔叔之前睡的床。睡覺前,李慶又在雜物房跟冰櫃裡躺著的那些什物一樣的厭厭,自顧自說了許久話,才爬上樓梯。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呢,外面黑乎乎一片,我就被李慶給吵醒了。他開碗櫃,添煤球,叮叮噹噹不知道在倒騰的啥,起床一看,原來他在熱飯菜,見我起來,朝我嘿嘿一笑說:“你姑姑說肚子餓了,我給她熱點飯菜!”
有些人有副好皮相,給人第一眼好印象,但後面做出來的事情,會讓人無比惋惜,這皮相長錯了地方,真的是浪費,比如壞胚奶油跟雞賊小卷毛。有些人長相不討喜,卻讓人不得不令眼相待,慢慢會對他認同,比如李慶。
經過這一天他對厭厭的好,叔奶奶跟我爹孃基本上都改變了看法,我爹說之前以為他小小個子,說話都講不出聲,沒想到他要打厭厭時,李慶能高聲對抗,不但伸出臉讓他打,還想拼命。
叔奶奶也說:“只要他真心對X妹子好,樣貌差點就差點,X妹子到了這年紀,之前又遭這麼多事,嫁給這樣對她貼心貼肺的男人也還要得!”
不得不承認,厭厭娘娘的絕色容顏,讓愛這副皮囊的男人們,真的是愛得如醉如痴,都恨不能把心肝挖出來給她當零食啜。可惜啊,老天給了她這般容貌,又給了她極端自私,擰巴的性格,且這性格任你如何打罵的強逼改不了,把心肝挖出來給她當凳子坐的溫情愛意也溫暖不過來。

扒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姑涼,把自己作到半瘋的姑姑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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