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家鄉的蒜麵條

蒜麵條兒,就是放了蒜汁的撈麵條兒。

蒜汁,當然是用地裡才刨的紫皮新蒜,用長得家的石頭蒜桕搗了又搗的那種,白皮蒜沒有紫皮蒜有味兒,其實就是辣的很點兒,我大(父親)說一個瓣可以頂兩瓣兒。我家的木頭蒜桕是絕對不能用的,我大說蒜汁都被木頭吸走了,所以執意要借長得家石頭蒜桕,反正也不遠,我家人少,搗的蒜汁也少,用完了趕快還回去就是了。搗好了蒜汁,我去還蒜桕一回來,大已經把香油放好了在蒜汁裡,因為我已經聞見香味兒了,趴過去一看,果然上面漂著黃黃的一層,好象我的臉一下子長滿了雀斑。

撈麵撈麵,關鍵是要把麵條煮好了撈出來到菜裡面,好吃不好吃,除了麵條兒擀得要好之外,還有就是菜要做好,蒜汁只是個小調料,同是小調料的還有新掐的荊芥,要頂頭上的四個葉兒,杆也不要去掉,苦?澀?我大說要的就是那個味兒,當然還有就是從太靠根處把它掐下來,它再張新頭兒就少了,趕明兒的就饃菜還靠它呢。撈麵條不比湯麵條,和麵一定要硬,在鍋裡多醒一會兒才行,我也會擀,不過腳下面要墊上燒鍋的木頭墩子,我家沒有長得還有後面二大娘家的那種低的專門做的面案,我家擀麵條都是在我家的方的八仙桌上,上面的油漆早已經被我們家那把破刀切的面目全飛了,我大說都是桐油,吃了也沒事兒, 八仙桌很高,我的個子又那麼矮,所以要要墊上燒鍋的木頭墩子,但我還是喜歡擀麵條,因為,做菜還同時燒鍋,我壓根兒就幹不了。

西紅柿炒雞蛋當然好,但是雞蛋通常是用來換鹽的,西紅柿要有人瞧才種,否則,根本長不紅,只有南瓜家家有,生著又不能吃。南瓜切絲用老醋溜了,吃麵條還是很好的。醋是去年的陳醋,真正的陳年棗醋,自己家樹上的棗子釀的醋不酸也是好的,其實,醋好不好無所謂,關鍵是火候,火太小,南瓜絲一面就不爽了,所以,平時捨不得燒的芝麻桿,這時候剛好拿出來叫它立功,煙少火烈,還噼裡啪啦的響,就連用它燒的給麵條換湯的開水也是香的。

通常,我的麵條兒擀好,我大他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了在等我,儘管沒有燒火的墩子給他坐。別看忙了一大晌,吃?我只要三分鐘,因為,我早已經餓壞了。麵湯還是要等一會兒再喝的好,除了肚子裡暫時沒有地方不說,湯只要一喝,不是下地就是上場,地裡有草要鋤,場裡有麥要翻,哪一樣都要我親自幹。

十四歲以前的端午節,好象我都是這麼過的。苦不苦?苦!累不累?累!不喜歡不見得就不想念,因為那蒜麵條兒真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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