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呂相國欲偷天換日狸貓換太子,年幼太子將何去何從?

小說:呂相國欲偷天換日狸貓換太子,年幼太子將何去何從?

中原大地,南北十二州,南北兩國劃江而治,南楚溫潤,多士子。群俠劍士,旅客騷人,多匯與此。北夏粗獷,江湖門閥林立。重武輕文,民風彪悍。少年人皆渴望從軍建功,馬上打天下。而故事的源頭,便是從北國的一樁密事,世襲相國開始的。

傳聞北國太祖姜山不得志時,幼時的玩伴呂溫變賣祖產,助太祖招兵買馬,一路陪太祖南征北戰,一身戎馬,最終與南楚劃江而治。太祖封賞時,便要裂土封王,然他拒絕稱王,堅持領相國頭銜,幫太祖治理天下,與太祖勵精圖治,使得民殷國富。太祖最終與他約定他們呂氏一門忠烈世襲相國之位。在朝為相,入軍則為帥,文武兼備。由於重武輕文,太子幼年需拜相國為相父,由相父安排入軍歷練。而相國的世子,幼年則要拜皇帝為君父,由皇帝安排入士歷練。傳承至今,三百又十年矣。

每年的九月初十,為定國之日,北國六州舉國歡慶,帝王將相開壇祭天,以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入夜則鞭炮齊鳴,煙火滿天,各城郡撤除宵禁,將軍庶民徹夜歡騰。用南國的話說,這是北方蠻子難得的風雅之事。當朝太子乃是三皇子,據說三皇子出生之時,上京城皇宮之上風雷驟起,一條紫色電龍於雲霄一閃即逝,雲端紫氣環繞。國師直言,開夏三百年,未聽聞如此異象,而三皇子眉目間紫氣縱橫,必為一代聖君。皇帝當即便將三皇子立為太子,賜名姜桓。而今年的九月初十,太子隨皇帝祭天完畢後,便要隨相父星夜兼程趕往北疆白州的盛京城,也是太祖和聖相的故鄉,入軍歷練。

上京城的九月初九乃是深秋時節,而城中各道卻未見有一片落葉,因明天就是定國之日,所以打掃的如此乾淨。一架車馬出了相國府的後門,一路七拐八拐,最終入了國師府的後門。車水馬龍的上京城,並無人注意這架不起眼的車馬。

國師府,經天閣內。國師李玄清六旬年紀,一襲青衫道袍,手捏拂塵,養的一臉浩然之氣。背對門口,隨手指了指身邊客座,示意剛進門的相國大人入座。並未有平日裡人前的恭敬之色。而他的眼神緊緊盯著面前掛立的“天元二十四象圖”,眉間緊鎖,左手輕捻,作卜算狀。而入門的國師呂后卿並未出聲驚擾,移步坐在了客位。相國一襲貴紫華服,面貌英氣不凡,眼神彷彿玄了星河,一雙眸子異常明亮,雖年過四旬,眉宇間卻無一分滄桑。雖端落客座,可久經沙場的虎狼之氣卻是咄咄逼人,普通人見了怕是立馬就要下跪叩首。傳言這位相國大人曾於北疆擊退過羌笛令人聞風喪膽的五萬修羅騎。

就這麼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李玄清回過身來,看了一眼呂后卿,面露擔憂。“如何?”呂后卿開口詢問。李玄清搖了搖頭答道:“不知為何,此子九死一生,然二十四象中,並無此子生門。雖帝氣將盡,卻還有一絲生機。”說完一臉憂慮的看著呂后卿,呂后卿聽聞大笑一聲:“先生切莫憂慮,本相此生大開大合,莫說九死一生,便是九生一死,本相亦當無悔。此事並無外人知曉,先生大可放心,若真東窗事發,本相保你無事。”說罷呂后卿站起身來,拍了拍李玄清的肩膀,李玄清還欲開口,呂后卿打斷道:“一切按計劃行事,先生只管將我兒帝氣隱匿好。”說罷便起身走出了房門。

相國的車馬出了國師府,便沒入了繁華的街道中。不一會,另一架車馬也到了國師府的後門。而李玄清似乎早有準備,已經於府門外等候。車馬中下來一人,四十來歲,身著黑色便裝,身形有些清瘦,相貌中上之姿,眼神略有疲態。見李清玄躬身相迎,微微點頭,擺擺手示意不必行禮。來者正是北夏帝王姜道極!國師府下人早就被國師驅散,君臣二人一前一後走入府中。進入經天閣中,李玄清將皇上迎到主位,斟茶後,自己則恭敬的站在一旁。姜道極見狀微微一笑:“玄清啊,坐吧,今日朕未穿龍袍,不必計較君臣之禮。”說罷端起了桌上的粗製茶杯,細細的品了起來。李玄清聞言也不矯情,慢悠悠的坐在客座。其實這經天閣內不算小,卻只有兩張藤椅,一張青石桌。中間地上乃是太極陰陽魚的圖案,賓主兩座賓在陽,主在陰,石桌是分界線。“嗯!好茶。你平日裡粗茶淡飯的修行,不是沒有道理嘛。”姜道極打趣道。“陛下說笑了,此茶乃是貧道後院自種的甘清,再尋常不過的粗茶。陛下想必是精茶細典品慣了,偶飲一回甘清,反覺新鮮。”李玄清恭敬的回答。姜道極左手端茶杯,右手食指在杯中輕輕攪動,眼神飄忽,似乎回憶著什麼:“有二十幾年了吧,朕為儲君時,入世歷練,飲過此茶。而今桓兒也到了歷練的年紀,歲月不饒人那。”

李玄清並未出聲打斷皇帝的思緒,反而在自己思量著什麼。過了一會,姜道極手中茶杯有些冷了,便放下茶杯,起身說道:“朕只是有些思緒不寧,來你這兒逛逛,並無他事。品了你這甘清,心情舒緩不少,便回宮去了,你不必相送。”說罷便起身朝門外走去。

“陛下!老臣有罪啊!”李玄清跪在地上,痛苦的說道。姜道極聞言停住身形,並未回頭,疑問道:“哦?不知玄清何罪之有?”“老臣剛剛會見了相國大人。”李玄清老淚縱橫答道。姜道極聽聞並未有任何反應,只是平靜的說:“說下去。”李玄清聽聞慌忙點頭回應:“是,陛下!此事要數到一年前,去年的九月初九,相國大人來到經天閣,命罪臣推算太子殿下的命數說起。”姜道極聽聞猛然轉身,氣的身形有些顫抖,指著跪在地上的李玄清怒喝道:“李玄清,你大膽!無朕旨意,竟敢擅自推算皇子命數!你這腦袋還想不想要了?”“陛下!相國大人在朝中權勢滔天,六部黨羽無數,更是手握兵符,罪臣只是皇家的一個算命的,實不敢得罪相國大人吶。”“你接著說,把你知道的,都給朕吐出來!”姜道極拿起桌上茶杯,啪一聲摔在了李玄清身旁。“是!罪臣這一推算,竟是吃了一驚。太子殿下竟是紫氣將盡。相國大人聽聞也不避諱,告知臣,他還有一小兒,與太子殿下年紀相仿,一直藏於暗處。天生雙瞳,乃是帝王之相。要在太子入軍歷練的路上殺死太子,讓他小兒入軍歷練……”李玄清說罷頭磕在地上,老淚縱橫。

“好!好!好!好一齣偷天換日之策啊!不愧是相國大人吶!你繼續說,為何紫氣將盡?桓兒命數究竟如何?”姜道極連說三個好字,大怒追問。“回陛下,太子殿下天生紫氣縱橫,乃聖君之命,然命中有一大劫,若能安然度過,便可一飛沖天,但此劫九死一生。無論在朝還是在軍,均無生門。唯一一線生機便在北疆的白山深處,於是罪臣自作主張應允相國,告知相國枉殺太子會沾染屠龍之果,禍及三代。然白山深處乃是太子殿下之死地,他可於途中將太子置於白山深處,千里白山長年積雪,猛獸環伺,讓太子殿下自生自滅。相國便聽了罪臣的勸告,明日欲行這偷天換日之舉。請陛下治罪臣死罪”李玄清說罷又一頭扣在地上。姜道極長舒了一口氣,神色也恢復了平靜,說道:“你起身吧。如朕硬將太子留在身邊,會如何?”李玄清並未起身,只是回答道:“若如此,太子殿下不出三年,便會氣數散盡而亡,太子殿下生門只在千里白山有此一絲。陛下雖有盾甲鐵浮屠的兵符,不懼相國大人,但若此時君相開戰,勢必國運動盪,南楚與羌笛南北夾擊,有滅國之險吶!陛下不如依臣之策,將計就計,倘若太子殿下度過此劫,前途亦是不可限量!”“罷了,你今日才告知朕,朕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就依你之策吧。若是桓兒身死,你就跟著殉葬吧。”說罷便大步邁出了經天閣。只留下尚跪在地上的國師,國師大喊了一句遵旨。

相國府,書房之內,呂后卿正一手捧著一本書冊,另一手則從桌上的小碟中摸了一顆腰果送入嘴中。此時傳來敲門聲。“進。”呂后卿並未抬頭。只見進來一個小斯,對呂后卿一躬身壓低聲音說道:“稟告大人,陛下回宮了。”呂后卿聽聞仍未抬頭,只是問道:“可有召見太子?”小斯回答:“並未召見,只聽說有些欣喜,去了御書房,還讓李公公給他找甘清茶。”呂后卿抬頭思索了片刻道:“知道了,讓宮裡的耳目歇了吧。”小斯輕道了聲諾,便從書房退了出去,順帶也要把房門帶上。“門留著吧,屋裡有些悶。”小斯又道了聲諾,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小斯走後,相國走出了書房,來到院內石桌前,抬頭望著夜空中的上弦月自言自語道:“不論芳兒有無此天命,為父都要為其爭上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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