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那個動盪不安、物質主義強盛的時期,那個亂世下連家庭都無法完全成為人間溫暖的存在,那些成長於腥紅和殘酷環境下的靈魂,無時無刻不在拷問著他們生而為人,位於食物鏈頂端所應當具備人性情感應當如何表現。
1883年生於布拉格的卡夫卡時刻都處在仍未平息的戰爭中,當各種影響心智的不確定主義相互矛盾時,處在底下的人就猶如在對錯的思想絞肉機裡,只有無可奈何的等待支離破碎。外界的冷漠和冰冷直接影響到的是一個人在自己本應給予溫暖或享受溫暖的家庭中,卻依舊是內心的一次次更深處的折磨。
在外界的動盪下,卡夫卡迎來的還有父親“專制殘暴”的教育方式,對於自己的父親,卡夫卡卻將其視為是自己的陰影,“怒罵、家暴、恐嚇、嘲諷…”原本屬於父親的那份溫暖的父愛從未在卡夫卡身上出現。在此基礎上,為了讓自己維持內心不被周邊亂像瓦解,卡夫卡選擇了依靠寫作作為自己的精神慰藉,而實際上對於那個時代,寫作是他唯一的緩解方式,於是在1912年寫下了這本以第一次世界大戰為背景、家庭為主題的《變形記》。
“一天早晨,格里高爾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大甲蟲。”小說開頭便用這種在現在看來是那麼無趣的比喻,可謂從開頭便令人有些許的“掃興”,但只要稍加深入就可發現在那個時代,這種象徵藝術寫作方式是那麼新穎。作為藝術象徵寫作式作為核心引入,小說通過荒誕的藝術描寫隱喻了至今都讓人有著不同的閱讀角度和許許多多不同的感想。
小說中,主人公格里高爾∙薩姆沙是家中的長子,自父親運營的公司破產後,他便獨自支撐起來家中的全部支出,他的生活單調到了只剩下了工作;母親“母親”是一個患有哮喘、行動不便卻能夠包攬家中所有家務的女性、妹妹葛蕾特是個未成年,喜歡漂亮衣服和音樂,夢想去音樂學院學習也是格里高爾最疼愛的妹妹;父親薩姆沙則是個野蠻、專橫的人,自破產後便做了送早點的銀行職員,在他的身上有著一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財產,留著家庭應急用。
如此看來,薩姆沙一家都在依靠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能力為家庭付出,充滿溫暖。但一切也正從格里高爾變成甲殼蟲那一刻,這個家庭發生了質的飛躍,或者更準確的說,一家四口變成了三口,剩下了一個變成了“非人”的成員。
1、荒謬的故事中,是深層的人性拷問
格里高爾的突然變化意味著家裡的情況也要發生改變,首先便是家庭的經濟危機。但小說中荒謬的一點體現在於:
1、一方面一家四口全靠格里高爾支撐經濟,顯得家人在充當家庭方面的一份子時顯得他們是那麼的自私,而一方面又體現格里高爾成為了一個廢人無法為家人做出貢獻後,家人一轉對他的態度。從原先的尊敬、誇獎、愛慕以及崇高從一夜間轉為了冷漠無情,荒謬的層度直接是排除了自己家中還有這麼一個兒子。
2、更為深層的一方面,當格里高爾無法為家庭做出貢獻時,家中每一位成員意識到這種可能會給家庭帶來嚴重危機的現象時,每個人卻都能夠充當家庭的出力的一份子。父親成了送餐員,會拿出自己藏了許久的急用款緩解經濟危機;母親和妹妹也找起了工作,母親做起了刺繡工人,妹妹做了售貨員,甚至為了自己的夢想深夜刻苦學習法語。除格里高爾外,他們都在擔憂著這個家庭,他們甚至騰出房間出租,甚至想換個小的房子,但一切努力為建造美好家庭的種種行為和計劃當中,唯獨沒有格里高爾。
小說中人性與非人性的體現又在於,當格里高爾變化後,妹妹會充當照顧哥哥的角色,會為它尋找適合的食物、為它整理房間供他自由攀爬。又當格里高爾的變化成了一種永久性時,妹妹的態度也隨著耐心的消磨和生活所迫成了第一個渴望他死的人。格里高爾的由人轉位蟲對家人而言,就好比自己家中這個曾經充當頂樑柱的長子已然逝去,只留下了一隻無用且有害的昆蟲。
2、缺失的家庭責任感,從一個悲劇的人身上逆思維展現
事實上,從家庭角度看去,亂世的壓迫,生活的瑣碎,無一不是讓這個家庭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從非人性的角度去看,除格里高爾外的其餘三人是毫無人性,六親不認的存在;而從反向角度看去,家中的每一位成為都為家庭做著貢獻,格里高爾拼命工作補貼家用是金錢方面的補給,但要知道,一個家庭的組建,並不僅僅只有金錢,還有生活中的種種瑣碎。
或許對於格里高爾不幸的遭遇,我們無法用非人性的想法去理解家人的做法稱他們也有苦衷,這是非人道的。這就好比現實生活中一個家庭裡唯一的收入來源者成了一個生活無法自理的人一樣,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是一種危機的存在。
從格里高爾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他至死的家庭責任感,他雖然變成了昆蟲且各種生活習性都依然轉變為昆蟲,無法言語,但他卻保留著人的思維,他可以聽懂人話,會擔心自己沒了工作會給家庭經濟方面徒增煩惱。以至於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想著為這個家付出什麼。然而我們也能夠看到他的不值,就在於自己無所作為以後家人對他的漠視,似乎這個有著血脈關係的一份子,真就被家人不念舊情,不念親情的遺忘了。
3、極端的條件之下,是在其中尋找平衡的權衡利弊
《變形記》的劇情顯然是極其矛盾和荒謬的,但不乏可以從中獲取到種種錯誤和正確的處事方式。
首先便是結合現實談其家庭中錯誤的方方面面,且不論社會背景和生活中層出不窮的種種壓力,從格里高爾還是正常人說起,薩姆沙一家本可以每個人出一份力,卻成為了長子獨自承受,以至於當生活壓垮一個人時,他們開始意識到自身的生存危機時,在獨自謀生,添補家用。這是家庭成員都需具備的責任感、相互關愛缺失以及不團結的錯誤表現。
卡夫卡的《變形記》實際上也是屬於自己的一份極端的臆想,生活在極度缺乏道德普及教育的時代他,他們對於為人處事和生活態度完全取決於他們自然形成的人道精神。而卡夫卡將《變形記》中的妹妹角色寫成那般荒謬且毫無人性的形象,原因就在於卡夫卡現實生活中自己也有一個妹妹,在他的想象中,他的妹妹又會在自己成為廢人後是種怎樣的做法。
事實上,在卡夫卡的筆下,除格里高爾外的幾位家庭成員身上才存有許多正誤思想的感悟。顯然卡夫卡是將這種家庭裡對待毫無作用的成員極端化了,當家中有人無法做出任何貢獻且只剩下索取時,對待他們的方式不應如同《變形記》中父親、母親、妹妹那麼冷漠無情,這是卡夫卡對人性的拷問以及對人們道德的警示。
而從他們三人的身上,我們卻還能夠發現他們的優良點,無論是父親的為救急用的私藏款,還是母親身有不便卻仍然做著各種家務以及患有哮喘仍然去公作的精神,又或是妹妹幫做家務,學習之餘尋找工作的行為。這所有的種種都是作為一個家庭能夠完美組建且各司其職負起應有的責任感的美好體現,而他們身上唯一且顯著的特點便是對於這份責任感醒悟的過於晚,對於家庭的相互關愛、相互理解的缺失。
顯然,從正常的閱讀感受去理解《變形記》是存在各種負能量的,社會異化、人性異化、親情在金錢下的淪喪、一個人在社會中失去溝通能力、行為能力社會的殘酷,這種種都無時無刻不讓人陷入消極情緒。
然而,對於當下的我們,極端漸漸成為了一種不可取且極少的存在,社會中的壓力和各種現實生活的種種也是見慣不慣,那麼所能夠令我們緩解壓力和認清現實並勇於面對的方式,
便是認清對錯,無論是閱讀《變形記》正誤理解方式還是內容中那種種對人生活態度、道德觀念、價值觀等種種具有多層面成長空間的對錯認知,這些都是每個人完善自我所必須不斷學習和進步必備向,而這更是代表一個美好時代到來所必須經歷的種種由最極端轉向平衡的觀念認知。閱讀更多 孤枕邊風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