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最寵愛的兒子,生如賈寶玉般風流,死若柳三變般風光


袁世凱最寵愛的兒子,生如賈寶玉般風流,死若柳三變般風光

諸位大師芳華的看官老爺們,大家好!

準時準點,準點準時,土鱉君又來陪諸君聊天了。

今兒,我想跟大家聊得是我國最後一個皇室—袁大腦袋家的那些事兒,請諸位賞光。

袁世凱最寵愛的兒子,生如賈寶玉般風流,死若柳三變般風光

要說在做男人方面,袁世凱無疑是非常成功的,在他短短一生之中,共娶了十個老婆。老袁家也是人丁興旺,總共有17個兒子和15個女兒。

正所謂龍生九種,種種不同。這32個子女中,有一心相當太子爺,鬧出不少笑話的老大袁克定,有鬼迷心竅自比雍正,最後精神失常的老四袁克瑞,有玩實業發了大財的老六袁克恆。老袁家的子女中,名氣最大、故事最多、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無疑是風流倜儻的袁二爺。


袁世凱最寵愛的兒子,生如賈寶玉般風流,死若柳三變般風光

故事要從1882年說起。

此年間,朝鮮國的御林軍武衛營和壯御營因欠餉譁變,被趕下臺的興宣大院君李昰應抓住機會上演了一場逼宮的好戲,但他怎麼也沒又想到閔妃跑到天朝來搬了救兵。

淮軍將領吳長慶率軍東渡朝鮮,袁世凱隨軍擔任幕僚。

在清政府的干預之下,這場被稱為“壬午軍亂”的鬧劇很快就被彈壓。為了維護藩屬國的穩定,防止日本人滲透。清政府決定派一哨兵馬常駐朝鮮。年僅23歲的袁世凱在吳將軍的保薦之下,以幫辦朝鮮軍務身份駐藩屬國,開啟了長達12年的牧鎮生涯。

袁大腦袋在朝鮮的小日子也是風流快活,這12年裡他一共娶了3房姨太太,而且都是“三韓望族”出身的大家閨秀。

這三位大家閨秀之中,身份最尊貴、相貌最姣好的是三姨太金氏。大腦袋對這位號稱朝鮮半島第一美女的姨娘極其寵愛,播撒雨露最多。金氏共為老袁生了2子3女,其中就包括本文的主角,一生狂放不羈,風流倜儻的袁家老二—袁克文。

///// 老袁家的千里駒

袁克文,字寒雲,1890年出生於漢城,克文落生不久就被大腦袋送回國內,過繼給大姨太沈氏為子。

據袁大腦袋說,袁克文出生的時候他正在在產房外面瞌睡,恍惚之間,瞧見朝鮮王李熙用金鍊子牽來一頭身上披滿金錢的豹子。大腦袋剛要接過鏈子,那豹子卻猛然發威,掙斷金鍊,就跑進了產房。

恰此時,產房裡的三姨太也猛然間看見一頭豹子撲面而來,猛驚之下生下了袁克文。

袁克文因此還得了個豹岑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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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二爺天資聰穎,記憶力超出常人,一目十行,過目成誦,琴棋書畫一學便精。因為老媽遺傳基因較好,又生的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在老袁家32個子女中最為得寵,袁大腦袋常稱他為“袁家的曹子建”,一度想將他培養成“太子”。

在當時,文人們喜歡玩論資排輩的遊戲,有報紙把張學良、張伯駒、溥侗、袁克文等四位世家子弟編排為“民國四公子”,在江湖上廣為流傳。

後來,隨著門第的更替,後來又有孫科、張孝若、盧小嘉、段宏業等人加入此列,演化出多個版本。但無論哪一版中,都少不了這位相貌俊朗、儀表堂堂,又精通吟詩作對、水墨丹青、古物鑑賞的袁克文。

為了培養好這位才思敏捷的少爺,袁大腦袋為他聘請了不少高士名師。其中對袁克文影響最大的,當屬亦師亦友的揚州狂生方地山。

方地山與國學大師劉師培同出一門,在當時也是為文名傳天下的俊逸之士。

他精於書法,又善丹青,金石收藏、文物鑑賞也極其精到,詩詞歌賦自然不在話下,遣詞作對更是當時一絕,文人們還送了他一個“聯聖”的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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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地山耳提面命之下,袁克文在詩詞歌賦上展現出過人才華,尤其在作對方面更是才思敏捷,基本不需要思考,提筆即成。

當年,袁大腦袋罷官回到項城,袁克文貼身服侍,袁家老宅花園裡的聯匾多出自他的手筆,頗具當年賈寶玉大觀園題詩的風采。

有道是字如其人,袁二爺性格豪爽、放蕩不羈,他的字也是大開大合、豁然大度,即有顏楷之法,又有張草之勢,還有古篆之姿,風格獨具、自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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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傳聞,袁克文寫字有三絕,

一可以不需要書案,只要兩人扯住紙的首尾就能懸空揮毫,筆筆有力又不汙損紙面。

二可以仰面寫字,他經常仰臥床上讀書,一手拿書本,一手用毛筆做筆記,且絕沒有歪斜走樣,更沒有墨點落到床上。

三能夠拿著高1米半的如椽大筆,站在宣紙上揮灑自如。

此番功力在當時很少有人企及。

袁二爺的字很受歡迎,連大字不識一個的“狗肉將軍”張宗昌都為了附庸風雅,花了1000塊大洋,請他給自己寫了幅中堂。

三姐袁靜宜曾說,“克文的字出門就能換錢。但,只要是他口袋裡還有十塊錢,他也絕不會給別人寫。”

///// 嗜古如命的收藏界扛把子

在課業之餘,愛好收藏的方地山時常帶著袁克文四處探訪古物,無論是琉璃廠,還是瀋陽道,京津兩地的大文玩市場上時常出現這爺倆的身影。

耳濡目染之下,袁二爺也逐漸的沉溺此道,就算家道沒落之後仍執迷於此。尤其是在古書、古錢方面,袁克文的造詣頗深,藏書家周叔弢曾將其對古書的研究成果彙集成冊公開發行,成為研究宋版古書的權威文獻。袁克文自己則將畢生收藏的珍稀古錢一一拓印,潛心研究,寫就《泉簡》一書,很可惜這本古錢收藏專著,因袁二爺晚年無錢出版,未能問世。

為了得到心儀的藏品,袁克文極盡所能,就算典當、變賣也在所不辭。

二十年代,他為了給自己老爹洗地在上海《晶報》上連載了野史《辛丙秘苑》,文中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引起了讀者極大的好奇,此文一經發表便受到極大的歡迎。

但袁二爺實在太懶,常常放讀者鴿子。主編張丹斧得時常上門懇求,他才肯下筆更新一則。

為了不讓袁二爺當了太監,張主編投其所好,以自己收藏的東漢熹平元年朱書陶瓶為誘餌,釣出《辛丙秘苑》的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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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果然上鉤,為了得到陶瓶,他與張主編約定,免費為《晶報》續寫十萬字,以稿酬頂了陶瓶的轉讓費。

空口無憑,袁二爺把他收藏的周代玉盞、漢曹整印、蘇東坡的石鼓硯和漢代玉核桃串四件稀世珍品先抵押給張丹斧。

但《辛丙秘苑》第28更時,袁二爺的妻妹突然病逝,他跑到張丹斧的住處,想掏回玉盞斟酒以酹佳人。

這時,《秘苑》只續寫了1萬來字,離約定字數還早的很,張主編自然不會同意他取回玉盞,一來二去兩人發生了嚴重衝突,袁克文的少爺脾氣登時發作,一氣之下索性將底稿付之一炬,永遠停更。

二人的爭端最後發展成為文互訐,最後在某位富豪的斡旋之下才逐漸平息。最後,袁克文同意在《晶報》上撰寫《新華秘乘》,而張丹斧再度忍痛割愛,將珍藏的趙飛燕玉杯讓給老袁。

晚年間,袁克文衣食拮据,已淪落到賣字為生。但來人若帶著珍稀郵票和古錢、極品獅子狗等禮物上門求字,袁克文必免費提筆。

袁克文自己的私藏頗為自負, 將室內奇珍嵌進書房“一鑑樓”,楹聯之中,以顯示他收藏之豐、珍玩之奇,聯曰:

“屈子騷,龍門史,孟德歌,子建賦,杜陵詩,耐庵傳,實父曲,千古精靈,都供欣賞”;

“敬行鏡,攻胥鎖,東宮車,永始斝,宛仁機,秦嘉印,晉卿匣,一囊珍秘,且與身俱”。

上有詩詞歌賦,下有稀世珍玩,袁二爺果然非同尋常。

袁克文死後,他的收藏大多星散而去,那些宋元古籍基本全數落入銀行家李思浩手裡。但那些金石古泉、名印郵鈔,大都下落不明瞭。

近幾年,拍賣市場上偶有他的舊藏面世,2012年秋盈時秋拍曾以2990萬元成交了一件元人朱玉的《揭缽圖》,就是他的舊藏,袁克文在題跋中清楚的考證了畫卷的來由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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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值得一提的是,1922年,潮汕風災,死傷十幾萬。袁二爺也拿出心頭之物義賣賑災。所賣之物,一幅為宋宣和玉版《蘭亭帖》精拓本,從冊頁邊細細密密的題跋來看,這絕對是二爺最珍愛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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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袁克文骨子裡是個文人,一心想成“名仕”,對於權術之事打心底中鄙視。

1916年,一心當皇帝的袁大腦袋為家中的諸位“皇子”們訂製了登基大典時穿華服。

試裝時,皇子們個個精神高漲、躍躍欲試,唯獨袁克文躲在一邊,反應冷淡。

看著兄弟們歡呼雀躍的嘴臉,袁克文回身寫了一首小詩,蓋上袁世凱給的“上皇二子”的小印,以作勸退之意。詩的最後一句,“絕憐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竟廣為流傳,經常被反袁人士拿出引用。

連親兒子都反對大腦袋稱帝,輿論界總算找到了話題,一時間鋪天蓋地的全是這首小詩,這下大腦袋難看了。

再難看也是自己最得寵的兒子,大腦袋不捨的取了他的性命,只能把他鎖到北海雁翅樓中,禁止任何人與他來往。但“太子爺”袁克定卻一心想除了這個兄弟,不斷派人加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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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迴護愛子的性命,大腦袋將袁克文喚到身旁,喊著他的小名說,“你怎麼不出去玩呢?”

袁克文明白父親的意思,慌忙收拾行李,出了總統府就乘火車直奔天津,後又轉車到上海,自此再也沒跟老爹見過一面。

為了防止“太子爺”的加害,一到上海,袁克文就花了50萬大洋拜了張善亭為老頭子,入了青幫。

錢多好辦事,袁克文在青幫中的輩分還頗高,排了個“大”字輩,按照青幫規矩,黃金榮、張嘯林得喊他師叔,杜月笙得喊他師爺。

據說,杜月笙先生還是袁克文的鐵粉,穿長衫、習字畫、學京劇,一生追求克文般的儒雅。

有了天下第一大幫派的迴護,袁克文自然也不用怕大哥的加害,堂而皇之的回到天津,繼續那無拘無束的紈絝生活。

按照青幫規矩,他回到天津開了香堂,門下弟子多是青樓楚館的煙花女子。

///// 梨園行的真粉絲,花魁界的好朋友

還記得電影《霸王別姬》裡的葛優飾演的戲痴袁四爺嗎?

沒錯,那位其實就是袁二爺。

袁克文從小痴迷於戲曲,還在袁府之時,就花重金請來南北戲曲名家教他唱戲。

離開北京之後更是精進,一邊學習唱腔,一邊鑽研戲曲理論。

1918年,袁克文拉來紅豆洞主溥侗和表弟張伯駒創建了票房“溫白社”,民國四公子中的三位聯袂粉墨登場一時成了梨園佳話。

溫白社全盛之時,彙集了不少天津名仕、名流,一群公子少爺、高官富豪整天湊在江西會館喝酒、聊戲、披掛下海。衣冠優孟、出入樂府也成了當時天津一景。

能到“溫白社”唱戲的角也都不是等閒之輩京劇名家楊小樓、譚鑫培、王鳳卿、程繼先、閻嵐秋都曾登臺唱過戲。

及至晚年,袁二爺唱戲的水平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不僅小生、老生、丑角不在話下,還能反串青衣、花旦。不但能唱京劇,還能唱崑曲、評劇和河北梆子,無論是清唱《長生殿》裡還是彩唱《掛帥》中的穆桂英,他都能信手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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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戲劇評論家凌霄漢閣主曾專門在《京報》為袁克文撰寫文章,一句“湯勤雖然裱過千幅畫,難敵寒雲胸中萬卷書”。足以窺得一斑。

據說,梅蘭芳、荀慧生等名角也曾約袁克文同臺,但不知為啥一直未能遂願。

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風月,是袁二爺生命中必不可少的東西。

據說,他14歲的時候就開始到八大胡同眠花宿柳,徹夜不歸。

袁二爺的原配劉梅真天津道臺劉尚義家的大家閨秀,自幼也是飽讀詩書,性柔如水。兩人算是青梅竹馬,婚後也是過了一段舉案齊眉的小日子。

很快,袁二爺就厭煩了約束,回到風花雪月之中。他一生娶了5房姨太,還有七八十位沒有名分的紅顏知己。

袁二爺對姨太太們的態度也十分自由,合得來就過,合不來就走,雪姬、小桃紅二位就因無法忍受大家族的管制,返回妓院重操舊業,袁二爺也不阻攔,後來還時有來往。

花魁界也流傳著不少袁二爺的風雅韻事。

1916年他第一次見到了江南著名歌姬初霞,心中大快,當即揮毫贈她對聯“初時相見便以留情,況移酒近眉,登樓把手;霞綺成裳尤嫌汙色,願裁雲做履,踏月如盤。”初霞受寵若驚,愛不釋手。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袁二爺的一生之中時有發生,無錫名妓蔣老五,上海花魁九娘都得過嵌入自己名字的墨寶。

袁二爺與京劇名家俞振庭還為爭奪女演員孫一清大打出手,爆發了流血衝突。

俞振庭用手槍柄給袁二爺開了瓢,自己也因傷人蹲了三年大牢。

/////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袁二爺最被人詬病的是他的大煙癮。

早晨一睜眼,他得先拿出大煙鍋,斜倚在床前“香一口”才肯下床,即使有客上門也不管不顧。

當年在《晶報》上連載《辛丙秘苑》,張丹斧每天上門催稿,也得坐在床前苦等,什麼時候,袁二爺過夠了癮,才有精神,提筆續稿。

在登臺唱戲前也是如此,據歐陽予倩回憶,某次,二人在某劇場聯袂登臺,各位角們已經準備登場,唯獨不見袁二爺從樓上下來,歐陽派人去請了五六次,也不見二爺身影,歐陽親自上樓去請,卻看見袁二爺正在榻上吞雲吐霧,二爺見歐陽來了,笑著對他說稍等,我再香二十口就去。歐陽無奈,只能讓人塞了一折不相干的小段。

出自鐘鳴鼎食的袁二爺根本沒有理財的概念,花起錢來沒有節制,據說,去上海旅遊一次就花費了60萬大洋。

大腦袋死後,袁二爺也分了不少家產,但很快就讓他揮霍一空,只能靠賣字、賣文度日。

即便如此,袁二爺仍是揮金如土。

42歲那年,二爺感染猩紅熱,沒等痊癒就跑到了天津國民飯店長包房裡跟名妓阿五廝混。酒色毒三處一衝,熱病復發,被人抬回家中。

不幾日,袁二爺就病入膏肓,臨死前拉著女兒家祉的手說:“家祉,我對不起你們。”

說完,便因腎衰竭與世長辭。

操辦喪事需要錢,家人翻箱倒櫃,只在桌上的筆筒裡翻出20元錢,這就是袁二爺僅有的遺財。

在天津市市長潘復和表弟張伯駒的幫助下,袁家才有錢請人操辦了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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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出殯那天盛況空前,靈堂裡輓聯鋪天蓋地,已經無處懸掛,只能層層疊疊的堆在一起。

廣濟寺的和尚、雍和宮的喇嘛、白雲觀的道士、軍政要員、下野軍閥、世家子弟、梨園戲子在靈車沿途密密麻麻的搭了不少祭棚,200位青幫弟子充當孝子跟隨送葬。

而最引人矚目的,則是由一千位花魁頭系白繩,胸帶二爺的像章,自發的組成一個方陣,逶迤的跟在隊伍後面,直到二爺下葬。

當年群芳送別柳三變的場景,跨越數百年之後再現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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