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六十五歲的小工

一位六十五歲的小工

辛勤的小工

每天晚上六點多鐘,當我們一家人坐在餐桌上開始吃晚飯的時候,這時就有一位身穿迷彩服的小老頭,鞋子沾著泥巴,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卷閘門住進我小店對面的一間狹小的店鋪裡。

回到店鋪,老趙就開始用電飯煲煮飯、燒菜,並和我聊起白天工地上發生的事情。“今天那個包工頭太壞了,連石頭都不讓我們拿了。”工地離住處有3公里路,工地挖地基的時候,老趙下班時候有時會揹著幾十斤重的石頭放在店鋪,店鋪裡已經堆了十幾塊有紋理的形狀各異的石頭。老趙本來下班回來可以乘坐一、二塊錢的公交車,但是他捨不得這一、二塊錢,每天上下班都要走二、三十分鐘的路程,揹著幾十斤中的石頭走這麼遠的路確實辛苦。老趙憤憤地說道:“工地上的老闆知道這些石頭值錢,就叫自己小舅子親自挖了賣錢,不讓我們把石頭帶回家。”其實,我知道老趙收藏的石頭並不值錢,一個老闆想出20元錢買其中的一塊石頭,但是被老趙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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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菜麵包充飢

臨近過年,有一次老趙燒好飯菜,又和我說起白天工地上發生的事情:“工地上這些工友真壞,晚上加班也不告訴我,竟然偷偷地加班,他們已經加班了半個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回事,從明天開始我跟著他們加晚班。”我問他晚上加班多少工資,加晚班要加到幾點,他說:“晚上加班一般是六點鐘到十點鐘,加一個晚班40元錢,連白天140元,這樣一天就有180元工資了,每個月就有4千元了。”我勸道他年齡大了工作不要太拼,能賺多少就多少。他無奈地說:“我今年六十五歲,兒子還在讀大學,每年要3萬元的學費和生活費,我不賺點錢兒子讀書到哪裡拿錢?”看著眼前身高只有一米六的矮個子小老頭,為了孩子讀書,長年累月地頂著烈日、冒著嚴寒,在佈滿灰塵、充滿噪音的鋼筋混泥土下搬磚挑石,心裡不禁油然而生敬意。

一位六十五歲的小工

煙囪旁澆築

今年疫情期間,我知道老趙應該在鄉下農村。但是昨日傍晚六點鐘左右,我又看到久違的穿著迷彩服的老趙,與去年一樣他在煮飯期間又和我攀談起來。“我今年已經在鄰縣的工地做了一個月,工資是200元一天,可惜工地經常停工,上個月總共才做15天,雖然本地每天只有140元,但是基本上每天都有事情做,所以我還是回到本地來做。”

這次我看老趙燒的還是自家種植的蔬菜,與以前一樣看不到一塊肉片,便問他是不是不會燒菜。他似乎很不服:“我四十多歲的時候,跟著鄰居到海邊幫助老闆下海捕魚,出海捕魚經常要待十幾天,老闆看我飯菜燒得不錯就讓我專門做飯燒菜了,每天二、三十個人的飯菜都是我燒的。打魚雖然比較辛苦,但是工資比較高,我身體好幫助老闆打魚一直幹到60歲才回家。我們不像退休的每個月有幾千元退休工資,我不打工怎麼養活家人,其實我身體很好,只要工資高點就好了。”看來老天是公平的,上帝給老趙一個不富裕的生活,但是給他一副硬朗的身板。他雖然已經65歲了,但是他一餐要吃4碗飯,即使在寒冷的冬天都是洗冷水澡,一年到頭基本上不會感冒。

一位六十五歲的小工

烈日下勞作

“帶走的是荒涼,留下的是繁華。”這是老趙之類打工者的生活的寫照。每當我工作上遇到不如意的時候,就會想到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老趙,和他相比我覺得自己應該知足。每當我看到一些優先享受改革“紅利”的人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我就覺得社會應該多分老趙這類人“一杯羹”。其實只要走進建築工地,每一個年老的小工都像老趙家裡一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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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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