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四京,分別是東京開封府、西京河南府、南京應天府和北京大名府,其中大名府是宋仁宗建的陪都,一線城市中的一線城市,罪犯盧俊義,江湖人稱玉麒麟,罪名是造反,釘的是“一百斤死囚枷”——比江州造反的“二十五斤死囚枷”重四倍。就在盧俊義釘了“一百斤死囚枷”,押去大牢裡監禁當日開始,一場驚心動魄的幕後金錢較量就已經開始。
一條線是要殺盧俊義的李固,另一條線是要救盧俊義的梁山柴進。
其中的掮客至少有三個:劊子手蔡福和蔡慶兩兄弟,和李固發現蔡氏兄弟不靠譜另找的“中間過錢人”。
涉及其中的公務人員包括:梁中書、張孔目等和董超、薛霸。
李固方:
李固當日便在州橋茶樓內找上蔡福,出五十兩蒜條金買起盧俊義,蔡福藉口“日後提刑官下馬,我吃不的這等官司!”假意推遲,李固再加五十兩,蔡福也不作狀了,說:“李固,你割貓兒尾,拌貓兒飯!北京這麼有名一個盧員外,只值得這一百兩金子?你若要我幹掉他,不是我詐你,五百兩金子!”李固一口答應,只要求當晚殺人。蔡福收了金子,留下一句“明日早來扛屍”。
然而當晚蔡福被柴進恐嚇+收買,反悔了。
第二天,李固不見動靜,來找蔡福,蔡福連臉都不讓李固見了,讓弟弟蔡慶答覆說:“我們正要下手結果他。領導不同意,已有人分付,要留他性命。你自去上面使用,囑付下來,我這裡何難?”,李固自然知道有蹊蹺,另外又找“中間過錢人”搭上蔡氏兄弟主官大名府市長梁中書,梁中書不以為然,說:“這種小事也找我?難道要我還親自動手?我交待一聲自然有人搞掂他。”
但是,關係更強早已反水的蔡氏兄弟分頭買通了張孔目至梁中書所有關節。這邊張孔目專門拖延時間,那邊梁中書催及早發落。捱了一段時間後,張孔目和梁中書雖然是分別收錢,卻早深得“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真諦,各自假戲真唱。張孔目拿文件來請示,梁中書裝傻,大腳回傳:“你覺得怎麼樣?”張孔目就坡下驢:“雖有原告,卻無實跡。被強拉去梁山泊也是宋江他們造成的,不是主觀故意。建議脊杖四十,刺配三千里。妥否?請領導指示。’梁中書欣然同意:‘小張分析得很好,和我的意見一致嘛。”讓蔡福帶盧俊義出來,當場長枷換二十斤鐵葉盤頭枷,上下其手,水到渠成,罪減五等,判四十脊杖,直配沙門島。
肉包子打了狗的李固唯有請董超、薛霸到酒店,出兩錠大銀訂金和每人五兩蒜條金買兇殺人。早混成老油條的董超、薛霸一口答應,可惜路上動手時被燕青殺死,李固的希望又變成失望。短短至多六十日,李固的希望、失望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也是大寫的“苦”。
梁山柴進方:
柴進瀟灑很多。蔡福收完李固錢前腳剛進家門,柴進後腳就貼著進來,一身貴氣精英造型,開口大佬味十足:“在下滄州橫海郡人氏,姓柴,名進,大周皇帝嫡派子孫,綽號小旋風便是。我們梁山現在要救盧俊義。這是一千兩黃金,你願意幫,就收;你不願意幫,現在可以叫人捉我了,我保證連眉都不皺。”看蔡福嚇得一身冷汗話都說不出來,站起來又說:‘好漢做事,當斷就斷,請把結果告訴我。’看蔡福口氣一軟,拜了個大禮說:“既蒙語諾,當報大恩。”然後出門叫個手下拿黃金進來,遞給蔡福,然後兩個人揚長而去。而這個手下,蔡福作為江湖中人,自然認得就是“你絕對跑得沒我快”的神行太保戴宗……
這個如果寫成時裝劇,比如《古惑仔》,那應該就是:黑警在家裡忽然看見男一號進來,身穿高級定製西裝,姿勢自然得好像這是他家,說:“我是洪興陳浩南,油尖旺我至大,夠姜你現在報警。”旁邊另外一個滿面寫著“我們黑社會講信用,說了要滅門就一定要滅門”。你猜黑警會不會害怕?
蔡福怎麼可能不害怕?家被人不知不覺摸了進來,錢剛好是白天收的一倍,再兼柴進戴宗兇名在外,軟硬兼施,殺氣騰騰。蔡福與兄弟蔡慶一議,“死道友不死貧道”,果斷賣了李固,用這一千兩金子收買梁中書、張孔目等人,最終給盧俊義大罪從小,疑罪從無。
柴進只在蔡福收了李固錢當晚霸氣出場了一次,進行了精確打擊,就完成了拯救盧俊義的任務。不愧是老司機,套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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