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開
油菜花開了，蠶豆花也開了。這兩種植物是互相間作的，花也幾乎是同時開放。
油菜花是金燦燦的。一朵朵簇成一團，在莖梗上一束束的伸展著，連綿成一望無際的花海。目光所及，流光溢彩，蔚為大觀。
蠶豆花與油菜花的金黃恰恰形成強烈的反差，一朵朵小花閃爍著瑩瑩的紫藍色，花瓣下方有一塊黑紫色的橢圓形斑紋，乍一看，就象是一隻只紫色的蝴蝶停歇在綠葉中，微風一吹，尤如萬隻蝴蝶飛舞在金色的花海中。
想象一下吧，這是多麼美麗的田園圖畫，多麼迷人的花開景色。可是，這兩種花卻不入流，嚴謹的說，它是不入文人雅士的流。也許是我孤陋寡聞，唐詩宋詞有哪篇是寫油菜花和蠶豆花的？詩人們的筆下何曾傾吐過對它們的熱愛？滿篇的花詞豔曲中，都是對豔桃麗菊、冷梅幽蘭等等的讚頌。油菜花和蠶豆花是不入流的，文人雅士們看不上眼。因為它們太大眾化了，太普遍太普通了。去到鄉間，隨便哪個田頭地尾、哪條渠旁溝邊、哪座房前屋後都是可見到它們的身影的。它們不是為了開花而生存，它們的生長是為了農人們一春的收穫。所以，在世人的心中，它們不是被觀賞的，實用性遠遠超過了觀賞性。如果把它們也列入桃杏梅菊之列，似乎太庸俗了。
細細想來，好象也是對的。古來就有人把各種花卉分成幾等，就和人也被分成幾等一樣。上等花可登堂入室，擺設在華堂之上、豪屋之中；中等花可闢圃造園，種植在門前廳後、園內圃中；下等花可能就是自生自滅了，隨喜好而生存滅亡。油菜花和蠶豆花大概連下等也算不上，從來也沒入過花序，農人們順手一把種籽，它們就儘自己的努力，一年一年固執地開放著，為天地添上一份色彩。哪怕如下等人一樣，頑強拼搏未必就能出人頭地。
所以，我很為油菜花和蠶豆花抱不平。但又從心裡敬重著它們——敬重它們的不媚俗、不隨流、不灰心、不抱怨；敬重它們的淡然和超脫、自重和自尊。
不信，你就去看吧，那滿山遍野、無邊無涯、蓬蓬勃勃、直達雲天的花海，有哪種花有如此的氣勢和氣魄？有哪種花有如此的浩蕩和磅礴？只有油菜花才有。這就是大眾之花、平民之花啊！它就象最底層的老百姓一樣，默默無聞，卻支撐著整個天。因此，油菜花從容淡定，不急不躁，無需文人騷客來吹捧、來作勢，任你佔盡人間浮華，我自笑對藍天。
也許是上蒼髮現了它們的執著，也許是平凡中的偉大感動了人們，油菜花終於在近幾年得到了人們的親睞，成為年年春遊的首選。江西的婺源、雲南的羅平、青海的門源、貴州的安順成了最為知名的油菜花觀賞點，人們開始瘋了似的，一撥一撥的前去朝拜，油菜花應該欣然了。
這些地方我有的沒去過，去過的地方也不是在春天開花的季節，但我卻年年都可欣賞到油菜花的壯闊，因為在我的家鄉——江漢平原，春天幾乎就是油菜花的季節，那些桃啊、梨啊、杏啊都是油菜花的陪襯。何況在江漢平原的油菜花旁還有紫色蝴蝶般的蠶豆花。婺源、羅平那裡有嗎？我以為應該也是有的。因為在春天，開得最熱烈、最恣意的就是油菜花和蠶豆花。
美哉也，油菜花！美哉也，蠶豆花！總有一天，會有文人墨客把你們入詩入畫的。那時，你還會是平民的花，大眾的花嗎？
黎敏，山西省朗誦藝術協會會員，多家平臺特邀主播，復轉軍人，長期從事黨群工作，曾任本單位機關黨支部書記，單位工會主席等職，熱愛朗誦，以誦讀淨化心靈，用聲音讚美生活，努力為社會傳播正能量。
來源：四季美文（sijimei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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