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北伐。東晉祖逖桓溫北伐。南宋岳飛北伐為什麼都功敗垂成?

此生不悔入中華


我是岳飛的第36世子孫,遠字輩的,以史為鏡,可以明智,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吳玠、劉錡等人的勝仗幾乎都是依託山地城池等有利地形的防禦反擊戰,岳家軍的郾城、穎昌之戰,根本就不屑守城,直接出城門迎敵,在平原野戰中跟佔優勢數量的騎兵集團硬碰硬,還能以少勝多擊敗金國精銳主力,難度之大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可以說岳飛之死,就註定了南宋只能偏安一隅,接受被動挨打的局面。

小商橋之戰,岳家軍三百騎兵前哨在楊再興的帶領下遭遇金兵主力,居然悍不畏死,跟對手死磕到底,雖是全軍覆沒,卻乾死對手兩千多人,其中有多位中高階將領,可想而知這對金兵上下的心理衝擊有多大。

岳飛沒有歷史上其他名將的好運氣,不求有一個雄才大略開拓進取的明君,只要不是完顏構這種的,但凡有一點心氣的君主,他一身的抱負才華多少也能有個施展的平臺。



東線的金軍正分別和川陝宋軍、韓世忠部拉鋸,根本無暇回援兀朮。而且岳飛在組織中路突破時已經分兵保護了左翼。加上川陝宋軍作戰給力,佔據了華縣一帶和陝州,把川陝戰區和中原戰區連成了一片。這種情況下西線撤離喝部想出潼關攻擊岳家軍側後方基本是不可能的。何況這兩部其實也稱不上大軍。撤離喝部兵力還多一些,東路的聶李孛堇部頂多3萬餘人。而且不要說隔的老遠的聶李孛堇和撤離喝了,時任金軍三路都統的完顏阿魯補當時就在應天府,兀朮召他回東京合兵時都“以敵在近,不赴”。近在咫尺的尚且如此,東西兩路的情況可想而知;第三兀朮的後撤也不是戰略性後撤,完全是準備放棄燕京以南跑路回塞外的節奏。但是按朱仙鎮之戰後的形勢,他不出一個月內就會被岳家軍和敵後義軍合圍殲滅。——衛州、相州、大名府、冀州、趙州這幾個河北交通幹線上的重要樞紐當時已經被受岳家軍指揮的義軍控制,其中挺進懷、衛的梁興部和收復趙州的喬握堅趙俊部都是由直接在岳家軍中任職受過訓的將領統帥的,戰鬥力已經不是一般民間義軍可比。如梁興部就在進軍衛州途中擊敗了金軍一萬五千人,殺敵近八千。這樣的形勢再結合當時河北的要道路線圖看一下,很容易看出來是金軍在戰略性後撤,還是岳家軍在戰略性合圍。

總之有些答案的思路是對的,結合地理條件分析軍事行動也是對的。但史實瞭解的太少了,所以導致很多設想脫離了當時的具體形勢。


以上1140年岳飛到底能不能拿下河北、燕雲就算說完了。然而還有一個問題,雖然問題並沒提到,但恐怕還是不能避免被追問:

既然形勢這麼好,趙構為什麼還非要逼令岳飛撤軍?岳飛又為什麼非聽不可?


這裡得提示一個細節問題,就是岳飛所部的捷報從中原前線送到臨安行在,即使以當時最快的遞送速度,也需要10天左右。這個傳遞速度造成了一個後果,就是趙構在七月十一日前後被秦檜攛掇連下十二道金牌的時候(注:十二道金牌不是傳說而是實有其事,《三朝北盟會編》卷207《嶽侯傳》“忽一日,詔書十二道,令班師赴闕奏事”的記載,和岳珂在《金佗粹編》卷8中所說的“一日而奉金書字牌者十有二”相契合,足可取信),還沒收到岳家軍七月八日郾城大捷的捷報;而等收到捷報以後,趙構面對空前的大勝也有所動搖,先命令自己的親軍將領楊沂中率軍北上,接著又允許岳飛暫止班師,“與楊沂中、劉錡共同相度,如有機會可乘,約期並進”(《金佗粹編》卷3高宗宸翰七十)。——也就是說,在岳家軍所獲戰果的鼓舞下,趙構本人也起了恢復之意,而不存在什麼怕欽宗回來或者怕花錢的顧慮(為什麼不怕二聖回來可參考:岳飛被殺是因為他力主“迎還二聖”嗎?)。畢竟這簡直是臣子拱手送上門的千古功業,即使一心偏安如趙構,也還沒到面對如此大的便宜都毫無所動的地步。


但問題是,在趙構於七月十八日下的“暫止班師”令傳下去之前,他七月十一日左右下的那十二道金牌已經於七月十九日或稍後一點的時間到了岳飛軍前了。而且結合後來的同類事件看,這十二道金牌很可能是越過岳飛,直接發到了其下轄的各軍統制手中(岳家軍全軍分為十二軍,參與此次北伐的有十軍或十一軍)。這裡可以對比一下岳飛之後吳璘的遭遇:1141年秋也就是岳家軍北伐的次年,吳璘率部主動出擊金軍,在取得剡家灣大捷後包圍了臘家城,困住了近3萬金兵,結果卻在即將破城全殲敵軍之際,收到了朝廷勒令他“撤兵歸戍”的金字牌。其實按宋時制度,這道金牌本來應該先發給當時川陝戰區的最高負責人、四川安撫制置使胡世將;但是由於胡世將抗金態度一直很堅決,秦檜擔心金字牌到了他那裡會被找藉口遷延,所以越過老胡直接發給了正在最前線作戰的吳璘。吳璘無奈之下含恨收兵,而胡世將得知這事以後大為光火,連呼“何不將金字牌且來世將處耶”,最後一腔怒氣無處發洩,只能盡斬吳璘擒獲的金軍以洩憤。——兩相參照,岳飛北伐時兵威更盛,職位權限也比吳璘高的多(吳璘當時尚不是西線宋軍主將,與楊政、郭浩等人平列)而與胡世將相當,所以生怕宋軍北伐成功、使自己不能再“挾虜要君”的秦檜,很可能是在岳飛身上就用了這招,後又如法炮製給吳璘的。


當然即便沒有越級發送,以岳飛當時的處境,他也很難抗拒十二道金字牌的嚴令以等待趙構隨後的“暫止班師詔”。一日內下十二道金字急腳遞勒令撤軍這種史無前例的做法,說明趙構以及宋廷中樞在秦檜掌控下,行為已經沒法基於常理來進行判斷了。而岳家軍再勇猛無敵以一當十,錢糧還是得靠後方供給。如果抗命繼續打下去,朝廷會不會完全斷掉岳家軍的後勤供應,甚至有更為嚴厲的舉措?還是能回心轉意順水推舟,同意繼續進軍?這兩個選項之間的變數太多,而一旦是前者,那麼後果於國于軍於民都是無法承受的。歸根結底,一個“有苟安之漸,無遠大之略”、不能“系中原之望”的朝廷,必然導致“雖使將帥之臣,戮力於外,終亡成功”的結果(《金佗粹編》卷10《南京上皇帝書略》)。只是岳飛早在13年前的上書中就指出的道理,如今卻在時勢的陰差陽錯下,應驗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後果比趙構登基之初的局面更惡劣百倍,這實在是太像歷史開的一個惡意的玩笑。

不過更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面。——岳飛被迫從前線撤軍後,派大軍保護跟隨岳家軍南遷的中原父老返回鄂州駐地,自己則奉命取道順昌赴臨安朝見。結果就在赴臨安途中,岳飛遇到了傳送詔命的使者,接到了趙構前幾天剛剛傳下的“暫止班師”詔書。之前一日之內十二道金牌連發的嚴厲詔令,這時又輕易收回,但兵機已經全被錯過,覆水難收。三軍將士“人為血人,馬為血馬,無一肯回顧”的忠勇奮發猶在目前,撤軍之時蔡州士民“相公縱不以中原赤子為念,其亦忍棄垂成之功耶”的責備哀求尚在耳畔,悲憤內疚交織之下,為方面大帥後人前一向“性嚴重”“語不輕發”的岳飛終於控制不住情緒,對隨行的幕僚將佐發了牢騷:

“所得諸郡,一旦都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復!”(《三朝北盟會編》卷207《嶽侯傳》)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乃是真理一般的存在。。。

這要還不叫被拖累,這世上恐怕也沒多少事情可以算被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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