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人？
一開口就定下了自己的身份，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裝作自己看不到，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怕自己一開口，所有的語言都撐不起我假裝的淡定。
他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
在我還在猜想著他每天在做什麼的時候，他跟她儼然已經出雙入對了。
我竟然還覺得，他對我不錯。
我竟然還覺得他會不會是喜歡我。
我竟然覺得……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不會騙人的。
可是，此刻，我竟然不敢再抬眼看一眼謝滌生，我怕看到我不想看到的東西。
只是下意識地在心裡安慰自己，事實已然這樣了，還指望能從他那裡看出什麼不一樣嗎？何況，他……對我，從來沒有表示過什麼，原本就是什麼也沒有過。
真地什麼也沒有嗎？
縱然是我感覺到了他對我有一些特別，可是，那也許就是他對待別人的態度……畢竟，關於他的生活，他從來沒有邀請過我的進入，不是嗎？
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現在不過是被現實直接打了臉而已。
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呵呵
我笑了笑，對謝滌生道，“那……那我先走了。”
心裡千千結，開口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說什麼都是自欺欺人。
謝滌生點了點頭，又道，“你再等我一下。”
沒待我說話，他轉而問尚華道，“教授，晚餐吃完了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這聽起來更像是兩個人長久相處後歸於平淡的狀態，我有些心酸地想道，自嘲地笑了笑，想要離開，滌生卻拉住了我的手。
“已經吃過了。”尚華笑道，眼睛一瞥見滌生朝我伸過來的手，神情便僵住了，嘴裡道，“湯...湯也喝完了。”
“你把碗拿出來吧，我帶回去洗了。”謝滌生道，他們兩個，已然過度到了日常的鍋碗瓢盆？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走了，真有事。”
尚華的笑意仍然僵在臉上，一臉憤槪地盯著我。
滌生仍然固執地過來牽我的手，大咧咧地，張揚地，有些刻意地牽著我的手。
看在我的眼裡，更像是，某種報復或者說反抗。
他是故意做給尚華看的。
我覺得自己像是淪為了兩個人鬥氣的工具。
明明有情，卻偏要這樣相執不讓，是要拉著我陪他們上演一場虐戀情深的劇目嗎?
“放手！”我再度欲抽回自己的手。
謝滌生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鬆開了手。
我把手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往電梯走了去。
剛走幾步，謝滌生追了上來道，“小顧，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
我沒有回頭。
身後突然安靜了。
不尋常地安靜。
然後，我回頭了。
我轉回了頭，卻見尚華扯了滌生不放，在我回頭的瞬間，一臉淡定地捉了滌生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上，柔柔笑道，“滌生，你知道我的心有多柔軟，你就忍心離開我嗎？”
我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凍僵了。
漫天星空，突然黯淡。
光，不見了……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陣噁心想要嘔吐的感覺湧了上來。
尚華朝我眨眼：“小學妹，慢走啊。”
我再也不想維持虛假大方的笑意，直接沉了下臉。
謝滌生無比慌亂，面色陰沉地推開了尚華，朝我走了過來，聲音裡透著倔強跟固執，“我送你！”
尚華再次追了上來，拉著他的手，不肯鬆開。
局面僵持間，一個聲音響起，“送什麼送啊，要送也是我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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