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花園長椅上，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
她該怎麼辦？
“爸，我真的好累……接下來的路我該怎麼走？”
童言煙的腦海中閃現童父那張慈祥的笑臉，鼻頭猛地一酸，眼眶瞬間泛紅。
是不是隻有一死，才能逃離實人世間的一切煩瑣？
童言煙嘆了口氣，眉頭鎖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深。
最後，她將目光定格在婦產科的樓層指示牌。
有些事，是該終結了……
婦產科門診。
“你的子宮受過重創很難懷孕，真的確定要做人流嗎？”醫生看著檢驗單，語重心長問道。
童言煙閃了閃眼眸，聲音堅定：“確定。”
醫生將手術單遞了過來，她剛抬筆簽名，一隻大手粗暴地奪走了筆。
“看來你還是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了。”佟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意。
童言煙站了起來，一種強烈的眩暈感衝擊著她的大腦，讓她兩眼發花。
佟東將她從醫院拽回車上，動作粗暴卻又帶著隱忍，似是鐵了心要護著她肚中的孩子。
“佟東，要怎樣……我們才能兩清？”童言煙看著車窗外，聲音有些麻木。
“兩清？”佟東嘴角勾著譏諷，“童言煙，這輩子你都沒法跟我兩清……你欠我的，你們童家欠我的，遠比你想的要多。”
童言煙怔了怔，忍不住回道：“我從不欠你，當年是你一聲不吭離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佟東猛踩一腳剎車，眼神變得晦暗：“機會？當年我被你爸關在地窖的時候，你爸給過我機會嗎？你又給過我解釋的機會嗎？！”
童言煙的心臟毫無防備地狠狠一痛，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剜過，痛到無力掙扎。
當年，她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根本來不及阻止……
“把孩子生下，我便放了你。”佟東突然說道。
童言煙猜不透他話中的真假，心底思緒萬千。
她不明白，為什麼佟東執意要留下這個畸形的產物。
沒有愛，只有恨與黑暗。
“你放過童芷玥和顧啟，送他們出國，我就生下他。”童言煙做了決定。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佟東眸色一暗。
童言煙搖頭：“是更換交易條件。”
即便她現在對童芷玥已經失望透頂，但自己答應過父親的話定是不能食言。
若顧啟能帶著童芷玥出國，遠離雲市的一切紛爭。
那她就算是死，都無所畏懼了。
“好。”佟東爽快得有些出奇。
他認真凝視著她，眼神中是她看不懂的幽深晦暗。
但眸中的溫度，依舊冷至骨髓。
佟東說到做到，立馬安排人將童芷玥和顧啟送上了私人飛機。
童芷玥剛開始知道要離開雲市時鬧了很久，不知道顧啟對她說了什麼，她才乖乖聽話。
直到看著那飛機漸漸消失在藍天上，童言煙懸著的心才緩緩鬆懈。
夜晚。
佟東意外地在童言煙房中留宿，這讓她很不習慣。
尤其是看著他躺在自己身邊酣睡的模樣，那麼安靜，安靜得讓她忍不住想捅他一刀。
童言煙看著他平緩起伏的胸脯，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一起死了，那兩家之間的恩怨就該一筆勾銷了吧？
她看著床頭櫃上的剪刀，緩緩拿到手中，比在佟東的頸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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