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論命運


我再論命運

同呼吸 共命運

曾多次聽有人談及命運,並將其分割而論之,說什麼命不能改,但運可以改。持此類觀點者皆以為世傳的風水術數能夠扭轉人生的命運,然而此說法細思便可發現其矛盾之處。既說命不能改了,那即是說一切已經命中註定,就算你如何地把風水等東西用以改變運數,照我看這仍屬命中早已安排好了的舉動,如此,則結果還是以命為主宰一切。當然本人完全不懂風水的學問,所以你不妨把我當作是無知。

要想改變命運,首先第一步就必須搞清楚什麼叫做命運,一個連命運的內涵是什麼都糊里糊塗的人,卻大言不慚地痴說改變,就等於是空口講白話,毫無意義。我這般講法,並不等於很瞭解命運,只是以一孔之見來探究一番而已,信與不信任由他人,說不定我也是胡亂妄言。我曾經有一想法,認為命運此事就同時間一樣,可能並不存在,不過是人們的意識所造成的東西,即是概念性產物,而禪宗也並不理會命運如何的,所有執著的觀念都是妄見。我現在亦是生起妄念而談這些事情罷了。

先看看別人的見解,一般認為“命運字面上意義是指生命的經歷。命指生命,運即經驗歷程。宿命論者相信命運不可以改寫,因為人不可窺探預知命運,命運存在任何的角落上,只是無法接觸。命運只是個人的主觀意識觀念而已。”還有“命運——人間的法則。人間——人與人之間。命運的本質——人間無數巧合與巧合的結合。”漢朝的班固《白虎通·災變》有云:“堯遭洪水,湯遭大旱,命運時然。”這一類屬於所謂的天命運數的說法;而儒家的天命觀、道家的自然命定論、佛家的因果論、基督教的上帝決定論、伊斯蘭教的前定說、古典物理學的機械決定論(即拉普拉斯決定論)、量子力學等現代科學的非決定論及中性理論、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歷史決定論及菩提量子的大統一命運觀——全定論等等各家說法。坦白講,我對以上的種種論調並無什麼研究,而我於2008年年底起寫《我對命運的詮釋》時也僅僅作出一種個人歷來經驗的一次總結,內中所說的是以因果為中心思想,但正如我當初那篇文章最後寫的:“……無論以上所言如何,命運這個大學問的確是不能順口開河般就能論完的。”其實當初的觀點比較切合於宿命論或全定論,認為改變與否仍在一“命”之中。我比較認同別人的一段話:“命運(全程的概念)是宇宙中萬事萬物變化發展的全過程,是從生到滅的軌跡。已為宇宙規律所完全預定。或者說,命運是萬事萬物已經為宇宙規律所完全預定了的從生到滅的軌跡。”這種看法與我以前的觀點類同,即必須把個人命運聯繫到宇宙的大運中去探究才算正路。(上述有部分內容取材於網絡)

一般人所謂的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大概與這兩句“命由天定,運由己生”有關。但依我觀察,一般人口中常講的轉變命運,絕大多數都是圍繞著一件事情,即貧與富,似乎大家的想法就是以為只要把貧寒變為富有便真的扭轉命運了。對此,我只能啞然失笑,回想昔年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地看待人生的呢!所以,也不必批駁別人些什麼,你喜歡如何想就如何想吧,有閣下的自由,我如今只是把個人之見稍為談談罷了。一般的由貧而轉富,只是說改善了物質生活,讓人能夠活得更加舒適,但這本身不能與所謂改變了自身命運劃上必然的等號。我也曾經是一個“追兵”(指執著於外求一切的人),然而到頭來卻發覺一直在“追風”(無甚收穫)。我不是認為賺錢養家有何問題,這是很正常的,但我們還應該從生命的本質入手去研究,亦即是首先重視生命的根本是些什麼,然後再講其他。

我個人的感悟,是首先要解脫“生老病死”這四個大字的影響,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改變命運。即是說,縱然你已是富可敵國,若不能把“生老病死”解脫掉,那就等於是始終走在宿命的人生旅程之中,根本無甚改變過來。生,我們作為凡人,出生於何處無法預先選擇,即我們不能選擇在一個很“優秀”而且也很富有的家庭中降生,此為第一種無法自主的現象;第二就是身體逐漸走向衰老,我們不論使用任何最頂尖的高科技,即使把容貌及身體保養至良好狀態,並且把在世的時間延長,但這基本上是治標而不治本之法,你能100%保證你歲歲有今朝嗎?第三,我們因先天或後天的種種難以說得清的因素影響,故而難免會患上各種疾病。雖則現今的科技和醫學越來越進步,但病痛依然不能避免,這是不言而喻的了;最後就是死亡,無論是親友或自己的離世,人們對於死亡二字總是敬而遠之,都是不敢正面對待。以上四種情況就是我們人生最大的命運所在,既無法選擇出生何處,亦難避免痛苦的死亡。這裡我說的還只是今生的問題,還不涉及到什麼六道輪迴。所以,我才說即使你大半生都在追尋極大的財富和物質享受,但還是無法解脫得了此“生老病死”四個根本性問題,你幾時聽聞或看到過某個大有錢佬可以選擇或逃避得了這種宿命?這就是我近些年裡逐漸的覺悟。如果普通人能夠活著平安一生並且做到無疾而終的話,這已經是非常好的命途了。有人或許說“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必經階段,是所有人也免不了的,但,如此說來你還講什麼人定勝天,扭轉命運?豈不是廢話得很嗎?引用南懷瑾先生說的:“我讀古人筆記,看到明代有一個人,對於買賣古董的看法,說了特別高明的三句話,他說:‘任何一個人,一生只做了三件事,便自去了。自欺、欺人、被人欺,如此而已。’我當時看了,拍案叫絕。豈只是買賣古董,即使是古今中外的英雄豪傑,誰又不是如此。”故此道家把真正修道有成之士稱為真人。雖然還不是真人,但我本著真心而言人生,問心無愧,你頂多說我沒有高深的修為,這一點我承認。早兩日前在食飯時看電視,見到有人訪問粵劇名伶紅線女,問其今生還有否遺憾?她說:“惟一嘅遺憾就係自己老啦,假如世上有不老藥……”我聞言笑道:“倒不如話不死藥還好。”人就是如此的了,當你名成利就之後就希望這個身體永不衰退,青春永駐,此乃人之常情矣!

除以上四種關於生命的幾大因素之外,另外還有所謂的“喜、怒、哀、樂、愛、惡、欲 ”七情,以及“色、聲、香、味、觸、法 ”六慾對於人們的一般影響。《禮記·禮運》有云:“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六慾:生死耳目口鼻。”或者歷來的各種講法略有不同,但事實上就是我們身為平凡人所難以克服的因素。如《素問·舉痛論》雲:“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亂,思則氣結。”又如“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等,無非都是說七情的過度對人體有一定的影響,而我們在現實中卻很難做到全部都平衡。以七情中的喜與樂為例,正如我曾講過,你能否保證在一年365天的每分鐘裡都是開心快樂而不生起煩惱嗎?莫講話一年,就是一個星期,估計你也難以做得到。你看,就連自己的心情也沒有把握穩定,這又如何說得上有把握改變些什麼更大的事情呢?有四個字講得很好,就是“心平氣和”,若心能平伏下來,那末氣便得以和順了。

述說了這些,那麼是否平凡的我們對於改寫命運就無法可施嗎?答案是肯定有,在張紫陽真人的《悟真篇》中有兩句話:“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這已是寫得明明白白的了,當然此語並非專指古時煉丹家燒煉的外丹或服食靈芝、人參、何首烏等等藥物,而應該是修煉正宗的金丹大道,方得真正意義上的解脫。除此之外,當然還可以從其它的學問得到答案,只是無論該學問怎樣講法,都一定離不開一個“道”字,亦即是說命運必然是與大道聯繫在一起探究的,否則人是妄圖去改變些什麼都不可能。我此文不過是指出別以為把終日追逐潮流,吃喝玩樂,或與某些有錢佬交際應酬就等於是將你日後的命運改好了,若真的是這樣,那為何釋迦牟尼當初連太子也不做而去修道?莫非他比我們更笨嗎?當然不是。如我曾言:“古往今來神仙事,惟與凡人道不同。”我們既然身為一介凡夫,不是說想扭轉乾坤就一定得,究竟是你改變了命運,還是命運改變了你?又抑或根本無所謂改變與否,一生運程不過是在自然而然中發展著呢?

不要問我如何才能修得成金丹大道,因為我乃門外之人,仍未能窺其堂奧,只是極之皮毛又膚淺的一點見解而已。其實修大道的真諦應該是至簡至易,但假如有某位大師懂得方法而公開了,也是對世人無補於事的。修煉的方法若是很複雜,人們不會問津,怕了種種困難,望而卻步;但方法簡單也不見得人們肯去嘗試,因為好難相信這就是正道所在,家母就曾多次說過:“講你聽又唔識,帶你去你又嫌遠。”(此俗話表面上是譏諷那些問路人,實際是認為對方嫌三嫌四,我姑且引用之)不過修道的入手條件總離不開兩個基本點:第一是個人的德行(此德既說陽德更重在陰德),第二就是清靜無為(此乃內功修為的境界,亦指做人如此)。或許你會對這兩點很輕視,然後一笑置之,那我惟有回報一笑,事關我也不敢說懂得什麼,僅本著“認真”二字而把這個基本條件道出來,相信與否全在閣下。有句俗話叫“沒有出息”,此言其實來自道家,只是人們歪曲了這句話而專門用作形容某人沒有“錢途”。莊子說:“真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我們普通的人就連這個出入息也未達到真人的地步,氣只到了喉肺,無怪乎氣短命也短矣!所謂“群陰剝盡丹成熟,跳出凡籠壽萬年”,當人的陽神能夠修至出有入無之境,也許那刻方知自己才是生命的主人。若我再講其他的話就越來越讓人覺得是荒誕不經了,那便當我是痴人說夢,亂噏無為吧!

寫下此篇博文(博客上的文章),只作為以往《我對命運的詮釋》一文的補充,不過這次旨在說明人若一心想要扭轉命運之困難所在,並不是一般人原先以為的那個情況而已。所謂“百姓日用而不知”(《周易·繫辭》),正如修行大道,它本來就在我們的身心性命中可修煉得到,但人若執著於拼命往外面去求取,則永無達到的可能。不要總把人的後天“識神”當成了主人,真正的主人其實是“元神”,識神退位,元神顯露,才能見真我。就像一隻小狗越去追尋“幸福的尾巴”就越是追不到,因為這條尾巴原來就在自己身上,只要人肯虛心地反思這個問題,答案自會逐漸明朗起來。故此,我們做人還是首先要具備“虛懷若谷”的態度,之後再去探究生命的真諦吧!正所謂“多言數窮,不如守中”,我即便再講更多也無益,還是那句話,明者自明,迷者繼續沉迷下去。

以我所悟而作了四句話結尾:痴迷只因枉尋求,改得大運仍未休;縱然修煉無上道,亦知此處非高樓。

——公元2010年1月24日 止

注:又是一篇談論命運的舊文,我發覺記憶中以前所寫的幾篇同類型的文章都慢慢地遺忘,若非近期整理它們,也幾乎記不清自己寫過些什麼了。十年前對仙學感興趣,故此會涉及到這方面的內容,但其實我並不知如何修道的,所以後來就放棄研究而去讀佛經了。此文現已修改整理好,舊題是《再言命運 [2010版]》,今改為《我再論命運》,這是接續2008年的一篇《我對命運的詮釋》,猶如是姊妹篇,無非又是闡述我對命運的看法。因為學識淺薄,即使如今認真修改過,亦難免仍有謬誤。(2020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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