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我曾欠下的一句“我喜歡你”

162cm,扎著一個小馬尾,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不胖不瘦。這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面時的印象。

由於間隔了好多年,我也忘記了當時的場合,只是這些特徵無形中卻被我記了下來。

紀念我曾欠下的一句“我喜歡你”

開學

2005年,非典之後的第二年,我國神州六號載人航天飛行圓滿成功,盛世歡歌,普天同慶。我在這樣喜慶的一年中,開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我的中考成績很差,能夠上這所高中也是家裡花了2000塊錢,才勉強進來的。是我們隔壁縣的一所二流高中。我記得開學那天,我媽送我去的學校。

我穿著一雙我媽親手縫製的黑麵白底的布鞋,來到宿舍,大家都很熱情,我找到自己的床位,把床鋪好,我媽就要回家了,我把她送出校園,臨走時我媽還說:是該給你買雙鞋了,我看你同學們都穿著旅遊鞋。是的,我媽把所有非布鞋全部統稱旅遊鞋。我笑的很開心,因為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穿過這種“高檔鞋”。

家裡很窮,估計這也是導致我從小就很自卑的原因,我不知道我到底在自卑什麼,我從小學到現在幾乎沒有和女生說過話,更沒有談過什麼戀愛,骨子裡的自卑讓我根本在女生面前大腦一片空白。

收拾完宿舍,我們需要去教室集合,貌似這也是我們第一次和班主任見面,並且點名然後分配座位。我們的班級號是102,在教學樓一樓右轉第二間教室,窗戶外是一個小操場,操場對面是一排平房,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平房,因為這些都是藝術生的教室,學音樂的,美術的等等,因為每週二和週四的下午,我們總能通過窗戶聽到那些平房裡面流露出來的鋼琴聲,儘管沒有音樂細胞,但是依然覺得很好聽。

我們來到教室,隨便找了座位坐下,教室裡的桌子一共三列七排,每三個人間隔一個過道,然後再三個人一個過道。不一會兒,教室裡就集合了將近60人。大家三三兩兩的坐著,互相聊著天,算是認識幾個新同學。這時候一個微胖的男人走上講臺,大家瞬間安靜。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我們的班主任老師,即將和我們共度三年的高中時光。之後王老師做了一番自我介紹,然後開始點名,最後分配座位,我和她並沒有像大多數狗血劇那樣被分配到一起,因為我的成績不允許。

我是花了錢才進入的這所學校,位置自然靠後,她顯然在我前面,和我間隔著一個過道和兩排桌子,我應該屬於在她的斜後方位置。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她,

因為在高中,大家都是比較青澀的樣子,所以一開始並沒有覺得誰長得好看,或者長得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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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識

當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時候,是再一次課間休息,我本來趴在桌子上看《讀者》,這是我高中生活中最喜歡看的雜誌,不知怎麼的,我就抬起了頭。而這時,她正好回頭和後桌的女生說話,太陽灑進教室,落在她的臉上,眼睛是那麼明亮,兩顆小虎牙在她一笑的時候顯露出來,十分可愛,兩個淺淺的酒窩,看起來是那麼迷人,我瞬間就被她給迷上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後來我知道,她叫李靜,是本地人,家裡還算比較有錢。至於其他情況,並沒有深入的追究。只是在知道她是單親家庭之後,心裡莫名的有些難受,替她難受。

之後的日子裡,我都有意無意地注意著她,我們不曾交流,因為我內心的自卑,讓我幾乎從來了之後,沒有和任何除了女老師之外的異性說過話。我想和她有一些交流,但是卻沒有機會。

直到第一次月考結束之後,我們102班根據成績重新安排座位,我才有幸和她坐在了一起,並不是我進步有多大,而是她有一些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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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

我們一排有三個人,我在最邊上,她在中間,最裡面還有一個男生,和我是老鄉,叫亮亮。他的性格和我正好相反,活潑開朗,和我這樣的悶騷性格的人截然不同。所以我們坐在一起之後,李靜幾乎都是在和亮亮聊天,很少和我有交流,除了那一次。

那是在一次課間,下課之後我本來趴在桌子上休息,突然有人碰了我一下,我回過頭髮現李靜正看著我,她說:“這道題老師講的不清楚,你聽懂了嗎?”,我一愣,瞬間有種被皇帝翻牌子的感覺,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我看了一下這道題,點了點頭。她說:“那你給我講一下吧。”我腦袋嗡的一下,變得有些空白了,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聊天哎,還是心儀的女生,我假裝鎮定,其實手心裡都出汗了。

我拿起筆,給她講這道題,對於這道題,我是真的聽懂了,但問題是我不太善於和女生聊天,於是在講題的過程中,我幾乎全程盯著她看,她每次抬頭看到我在看她,都會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直到講完這道題,我才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她,問了一句:“明白了嗎”,她說:“明白了”。

雖然這次“教學”很失敗,但是也算是給我倆的關係找到了一個契機,後來我們總是經常在一起討論問題,因為除了問題之外,我真的不知道和她聊什麼,所以幾乎我們所有的對話,全部都是關於學習。

一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才改善了我和李靜的關係。在月考結束之後的第三週,有校外學生帶了一個迷你的收音機,每天下午兩點,偷偷地聽廣播《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這種小清新的戀愛廣播劇,瞬間就成為班級裡學生們談論的話題,之後,幾乎每天都有人讓校外同學代買這種迷你的收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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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好

我也買了一個,每天下午兩點,偷偷地聽一下,這種事瞞得了別人,怎麼可能瞞得了李靜,她和我可是同桌。我本以為她會阻止我,誰知道她提了一個讓我開心的不得了的要求:分給她一個耳機。

就這樣,每天下午兩點,我和李靜總會在課上偷偷地聽廣播《和空姐同居的日子》,我們把頭埋在高高的書堆下面,一起偷偷的聽,有時候還會看著對方傻笑,那應該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日子。

不出所料,在第二次月考結束之後,我和李靜的成績雙雙下滑,好在我們沒有分開,但是聽廣播的事兒被班主任知道了,徹查全班,這件事兒就成了一段歷史,我們又恢復了往常的學習狀態,不過我和李靜的關係卻改變了很多。我一直都有種想告訴她,我覺得她很好看的衝動,但是每次又都害怕會毀掉現有的局面。

我們關係改變了,李靜也對我更好了,經常在校外會帶一些零食給我,有時候我們還會偷偷的一起吃,她帶的零食都很好吃,可是我卻沒什麼禮物送給她。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度過了高一上學期的美好時光,懷著無比喜悅的心情度過了寒假。還記得寒假開學的那天晚上,我們在熄燈之後和舍友一起聊天,不知道誰問了一句“你們覺得咱們班誰長得好看?”。這個話題剛剛提出來,就引來了好幾個人的回答。我其實一開始是不打算參與這個話題的討論的,但是有個人突然問我,我就說:“我覺得李靜長得最好看,有酒窩和小虎牙,很可愛”。我的話並沒有讓舍友多想,因為我剛說出來,就有人贊同我的答案。

我的回答是認真的,可是有多少認真的答案被當成了玩笑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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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

開學之後又到了分配座位的時候,我和李靜終究還是分開了,而且隔著很遠,我挨著窗戶坐,她挨著牆坐,隔著整整一間教室的距離。我曾一度認為: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們明明在一間教室,我卻沒勇氣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在之後的日子裡,我和李靜的交集越來越少,並不是我們不想見面,而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高二,我們分了文理科,我選擇了理科,而她則選擇了藝術生這條路。

所以之後的時間裡,我只能通過琴房裡的音樂來回味這份未曾說出口的青澀愛情。

直到多年以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母親翻出了我快畢業時和同學的合照,指著其中一張問我,這張照片裡的姑娘是誰啊?我想了一下說道:初戀。

我把人生最值得紀念的一段感情,刻上了她的名字,但是卻沒有告訴她我的心意。我想直到走完這一生,我都會記得,那個有著兩個淺淺酒窩的可愛姑娘對我笑的樣子。

後來,我和媳婦兒提起這件事兒,媳婦笑我,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你這初戀太悲劇了吧。人們笑我這不是初戀,這只是單相思而已,可我不覺得,我把這份感情珍藏進心裡,起了一個名字: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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