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簡史》摘要

作者尤瓦爾·赫拉利,牛津大學歷史學博士,已出版現象級暢銷書《人類簡史》和《未來簡史》,這本書是其簡史三部曲的最後一本。

赫拉利認為,我們智人之所以可以在短短的二三十萬年裡成為世界的主宰者,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們具備虛構故事的能力。但是,隨著科技和商業發展,我們過去講的故事已經漸漸失效,新故事應該怎麼講、新規則該怎麼建立,則沒有人知道確切的答案,需要我們一起實驗和探索。

核心內容

一、整個社會的工作和教育模式正在過時。二、我們所追求的平等和自由正在受到新的挑戰。三、未來的戰爭和當下的恐怖主義,和我們通常理解得都不一樣。

在赫拉利的“簡史三部曲”中,《人類簡史》說的是人類社會如何形成,《未來簡史》說的是未來社會如何演化,一本是回顧過去,一本是展望未來,而這本《今日簡史》考察的是當下,說的是生活在今天的你和我將要面臨、或者正在經歷的事情。

在赫拉利看來,我們之所以會認為當下的世界還不錯,是因為大部分人還只是在用過去的視角、經驗和知識來評判現在。他在書裡說,人類正在面臨前所未有的變革,所有舊故事分崩離析,至今還沒有新故事足以延續。

在《人類簡史》中,赫拉利說,人類社會之所以能發展到今天,是因為我們塑造了很多“想象的現實”,也就是故事,比如,國家、民族、宗教、經濟、公司、婚姻等等。而生活在今天的你和我面臨的問題是,過去講的大部分故事都不管用了,這些故事被一些新的變量衝擊、瓦解,甚至失效。其中有一個變量,就是信息技術。我們好像已經對信息技術習以為常了,但赫拉利卻認為,我們嚴重低估了信息技術將要帶來的影響。對人類社會來說,信息技術不是一個普通變量,而是一個超級變量。正是有了這個超級變量的出現,讓很多我們延續了多年的事情變得完全不一樣。

通過六個領域,工作、教育、自由、平等、恐怖主義、戰爭來看看,在赫拉利筆下,當下的世界和我們過去理解的有什麼不一樣。

第一個領域是工作。赫拉利認為,人工智能的崛起會造成人類社會大規模的失業,而這一次的失業和過去發生的失業很不一樣,它會讓大部分人都變成“無用之人”。

在創造力方面人類的大腦其實是有一個缺陷的,我們很難想象從來沒有見過的事物。但人工智能就沒有這方面的限制,給它設定一個目標,比如下贏這盤棋,或者設計一個比 iPhone 更好的手機,只要人工智能的數據和算法足夠強大,它就能“想”出很多人類想象不到的辦法來達成目標,這種創造力實際上比人類強大得多。

另外,人工智能革命替代的工作大部分是基礎工作,而創造的新工作大部分是高端工作,二者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人工智能的出現,會讓我們的工作和生活變得完全不一樣。人類工作必然會被人工智能大規模取代,而被取代的人,會享受到人工智能所帶來的紅利,基本可以衣食無憂,但這些人並不能真正地融入到人工智能時代中,從而成為無用之人,被社會和時代邊緣化。赫拉利說,不要以為自己不會被人工智能取代,人工智能不用做到完美,它只要做得比你好,就能取代你。這就是在加入信息技術這個變量之後,工作領域發生的巨大變化。


第二個領域,教育。對於教育,赫拉利認為,當下的教育模式正在失效,我們需要建立新的教育體系。

現在的這種教育模式有一個隱含的前提,就是一個人用前二十多年的時間集中學習,獲得的學習成果基本上可以適用於他的後半生。在未來,人工智能會大面積地取代人的工作,但是這種取代不會在一瞬間發生,它會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比如,十年之後,人工智能可能在駕駛領域獲得突破,取代大部分司機;又十年之後,人工智能可能在編程領域取得突破,取代大部分程序員;再過十年,可能被取代的是醫生或者律師。也就是說,過去那種把學習時段和工作時段截然分開的模式肯定是不適用了,可能大多數人在將來面對的是不斷地被取代、不斷地再學習的局面。赫拉利在書裡就說,未來的重大改變,很有可能改變人生的基本框架,讓不連續性成為最顯著的特徵。也就是說,未來的人可能二十歲走出學校,工作十年,三十歲時再進入學校學習,如此反覆,這就是不連續的人生。

在明白這一點之後,赫拉利進一步指出,現在的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不管是應試教育還是所謂的素質教育,在本質上都是分段式人生下的教育模式,沒有性質上的區別,而這種未來的、不連續性的、終身學習性的教育模式應該怎麼建設和展開,還沒有人知道,而且只有少數的人和公司在嘗試。也就是說,我們的人生不再是集中式學習,而是分段式的終身學習。這就是信息技術時代,我們要面臨的教育難題。


第三個要說的領域是自由。赫拉利說,人工智能會對每個人的自由都產生威脅。

和人類相比,人工智能的強大之處就在於信息的蒐集、處理和分析,這些能力最終都會演化成強大的決策能力。而當人工智能在某些領域的決策力超過人的時候,如果你聽人工智能的,那就是另一種對權威的服從,如果你不聽人工智能的,決策失誤的可能性就會很大,當這樣的場景逐漸覆蓋越來越多的社會領域的時候,新的社會權威就出現了。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最常見的場景可能就是,人工智能會告訴你,誰是你的最佳伴侶,什麼樣的專業和工作是最適合你的,儘管在感受上你不喜歡這個人、不喜歡這份工作,但是你知道它在大概率上是對的,這時候你該怎麼做?是相信自己,還是服從人工智能?相信自己,很有可能誤入歧途,而相信人工智能,就會失去自由。

所以,在人工智能崛起之後,我們可能陷入新的權威、甚至獨裁社會。而且更可怕的是,人工智能的權威社會會比之前以人為主的權威社會要合理得多,你可能沒有和這種權威社會對抗的理由。也就是說,在自由這個問題上,如果我們處理不好人與人工智能關係的話,在將來我們有可能會變成提線木偶。


受威脅的不僅僅是自由,還有平等,這是第四個領域。在平等的問題上,赫拉利認為,在信息技術時代,整個社會會越來越不平等,不僅僅是兩極化的問題,整個社會有可能會被撕裂。

雖然我們經常把平等和自由連起來說,好像它們是一回事,但在《人類簡史》中赫拉利就說,平等和自由不僅不是一回事,甚至還有一定程度上的對立。因為自由的核心是儘可能地讓每個人保持獨立和獨特性,而平等的核心則恰恰相反,它想要確保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一致性,最起碼權利和機會是一致的。所以,想要確保平等,就得限制住那些較突出的人;而想要人人都能自由,就必然影響所有人的平等。

不過,平等和自由之間雖然存在矛盾,卻並不意味著它們二者之間有對有錯,它們都是對的,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在過去一百多年裡,平等像自由一樣獲得了迅速的發展。

信息技術在動搖自由根基的同時,也在衝擊著平等。簡單來說,信息技術對平等有三個層面的衝擊。

第一個層面是互聯網。我們都知道互聯網的發展速度是驚人的,同時,互聯網的財富聚集效果也是驚人的。蘋果公司藉助智能手機在幾年之內就擊敗了老牌的手機帝國諾基亞,亞馬遜僅僅用了二十多年就成為了市值接近萬億的世界頂級公司,這個過程會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而不斷加快。赫拉利在書中就說,當今世界最富有的一百人所擁有的財富,已經超越了最貧窮的四十億人。這是第一個層面的衝擊。

第二個層面的衝擊來自於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崛起之後,會有一大部分人成為無用之人,和那些能融入人工智能的人相比,這些人的社會地位、財富和權力都會大幅度下降,這是第二個層面的衝擊。

還有第三個層面的衝擊,就是大數據。我們已經進入了一個大數據時代,得數據者得天下。21世紀的數據和20世紀的石油、19世紀的電一樣,成為了最重要的社會資源。但和其他資源不同的是,數據註定只能掌握在少數人和少數公司手裡,因為普通人和普通公司就算能拿到數據,既沒有辦法儲存,也沒有辦法使用。

過去我們認為信息技術會通過把所有人連接起來從而消除信息壁壘的方式,讓人類社會越來越平等的看法是錯的。信息技術不僅沒消除不平等,還在加快這個過程,如果不能想出應對辦法,社會有可能被撕裂。


第五個領域恐怖主義。赫拉利在書裡寫到,恐怖主義純粹是被信息技術放大的恐慌,在信息時代之前,不存在恐怖主義,而在信息時代,恐怖主義的實際威脅遠遠大於它的潛在威脅。

比如機場加強安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恐怖主義。(十幾年前,坐飛機是不用這麼麻煩的,基本上拿著自己的機票,掃描一下行李,就可以登機了,前後也就二十分鐘左右)

在一般印象裡,恐怖組織就是那些與人類文明為敵、有極端暴力傾向的組織,他們的目的就是報復和製造殺戮,所以他們才用像人體炸彈這樣的手段對平民下手。但赫拉利卻說,我們對恐怖主義的總體印象是錯的,雖然確實有一小部分恐怖主義是為了單純的殺戮,但大部分恐怖主義都有明確的政治目的,他們想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政治局勢。說得再簡單一點,那些針對美國的恐怖主義者,最終的目的就是顛覆美國政府。

既然他們針對的是政府,那為什麼總是對平民下手呢?原因很簡單,大部分的恐怖組織實力都很弱,沒有辦法和一個國家的政府正面對抗,更沒有辦法發動直接戰爭,所以,他們就藉助現在的信息技術製造了一場又一場“大戲”。書裡就寫到,恐怖行動實際上製造的傷亡很少,以美國為例,從2001年起,美國平均每年死於恐怖行動的人數是十人,而死於車禍的人數為四萬人,也就是說,恐怖主義的實質危害遠遠小於車禍。但弔詭的是,美國人對恐怖主義的恐慌情緒要遠遠大於車禍,而這正是恐怖主義者想要的效果。

恐怖主義者的目的不是製造真實的殺戮,而是利用信息技術製造恐慌,所以,恐怖主義者的手段都非常殘忍,而且只針對平民。他們要的就是視覺和心理的衝擊力,一次惡性事件在幾個小時之內就能傳遍全球,讓絕大多數人產生恐慌。群眾一旦產生恐慌,政府就不得不出面平息恐慌,所以美國才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和恐怖組織對抗,結果整個世界都開始動盪起來。

對此,赫拉利有一個很好的比喻:恐怖分子就像一隻想摧毀瓷器店的蒼蠅,但它自身沒那麼大的力量,於是它就鑽進公牛的耳朵裡,讓公牛發瘋,然後衝進瓷器店。這就是恐怖主義的真相,可以說,沒有互聯網,沒有信息技術,恐怖主義根本就發展不起來。

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應對恐怖主義的最佳策略,因為它根植於信息技術,然後製造無限的恐慌,而我們既不可能切斷信息技術,又不可能完全遏制恐慌,所以只能通過加強安檢的方式減少恐怖事件的發生。但這麼做,不僅成本太大,而且收效很小。或許,唯一應對恐怖主義的方法,就是讓大家正確地認識到恐怖主義其實沒那麼恐怖。


說完恐怖主義,赫拉利覺得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真正的潛在暴力,那就是戰爭,這是第六個領域的內容。

在赫拉利看來,雖然現在大多數地區都是和平的,而且這種和平持續了很長時間,但是人類依然無法杜絕戰爭,而未來的戰爭會比過去更可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現在的人之所以會對恐怖主義產生極度恐慌,除了信息技術這個主要原因之外,還跟長時間的和平有關。

在過去的將近八十年中,戰爭確實在逐漸減少,著名心理學家斯蒂芬·平克還為此寫了一本很著名的書,叫《人性中的善良天使》。他認為在過去的幾十年中,暴力的減少是因為人性在變化,暴力的元素越來越少,善良的成分越來越多。

但赫拉利認為,戰爭減少的原因,不是人性越來越善良,而是戰爭的性質正在發生變化。

過去,人類之所以頻繁地發動戰爭,是因為戰爭有利可圖,而且是暴利。在農業時代,最基本的生產資源是土地和人口,所以歷史上的各個帝國都喜歡通過戰爭來佔領土地和劫掠人口。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美國和俄羅斯。美國人從18世紀開始西進運動,把領土從大西洋沿岸擴張到太平洋,俄羅斯則是從現在的莫斯科開始向東擴張,一直擴張到白令海峽,這兩個國家都因此獲得了大量的領土和財富。而到了工業時代,人和土地的價值在下降,各種自然資源變得重要起來,所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的主要戰爭目的不是佔領法國,而是重新劃分殖民地。也就是說,礦產和石油是這個時代最主要的戰爭目的。

但是,到了信息技術時代,戰爭似乎就失去了作用。赫拉利就舉了一個例子,如果有一支軍隊佔領了硅谷,那麼除了摧毀硅谷的繁榮之外,他們幾乎什麼也得不到,因為硅谷只有科技,沒有硅礦。華爾街和中關村情況也是如此,佔領這些地方沒有任何好處。也就是說,對於各個國家來說,戰爭已經無利可圖了。既然無利可圖,那為什麼還要發動戰爭?這才是戰爭減少的真正原因。

不過,儘管如此,赫拉利還是提醒我們要警惕戰爭,原因很簡單,雖然對大多數國家來說戰爭無利可圖,但是對於少部分人而言,戰爭仍然有很大的吸引力。比如恐怖主義就希望各個國家之間爆發戰爭,這樣他們就有改變政治格局的機會。

而且,恐怖組織在軍事實力上儘管不是其他國家的對手,但是完全有可能在信息戰中取得優勢。試想一下,如果恐怖組織入侵了美國的核彈系統,讓核彈原地爆炸或者向其他國家發射,第三次世界大戰就可能爆發。也就是說,信息技術讓現在的戰爭主要發生在沒有硝煙的領域,而在未來仍然有爆發大規模戰爭的可能性。

赫拉利認為,我們不能因為過去將近八十年的和平就對戰爭放鬆警惕,而且戰爭的性質正在發生變化,戰爭的過程有可能會發生在我們看不見的領域,結果是人類社會遭受滅頂之災。

而且,能引發新問題的不僅僅信息技術這一項,還有很多其他的超級變量,比如生物技術。很多我們前面討論過的問題,在加入生物技術之後又會變得不一樣。比如,在社會平等性的問題上,信息技術已經在加速社會貧富分化了,而生物技術會把不平等進一步地拉大,那些有足夠財富的人可以享受到生物技術帶來的種種好處,比如修改基因,甚至大幅度地減緩衰老,這樣,人類社會就不再是分為富人和窮人,而是分為神人和凡人。


這本《今日簡史》最大的價值是讓我們看到和想到從前沒想到的現實和未來,意識到正在發生的變化和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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