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江湖的趙氏搶水條子
吳國俠
農曆2月6日這一天，是趙世友他們家族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個日子。每年的這一天，天剛矇矇亮，世友的爺爺奶奶就會把全家人早早叫醒起床，爺爺奶奶和長輩們的表情嚴肅得冷酷嚇人，他們率領全家老少將屋裡屋外的衛生打掃得乾乾淨淨，然後全家依照古禮，虔誠地跪在趙氏歷代祖宗祭臺下，燃起香灶，磕頭作揖。尤為奇特的是，趙家在這一天，不準生火煮飯菜，全家人包括“月子婆”的三餐，都是用水泡一碗名為“趙氏搶水條子”的雜糧米粉吃。
在世友年紀漸長以後，他才知道了農曆2月初6日這一天，是趙氏大宋王朝轟然崩塌的一天。中國歷史上最為繁榮富貴的宋朝，隨著大臣陸秀夫揹負著8歲的宋少帝趙昺，在新會崖門海上的戰船上縱身一躍，沉沒於南海的萬傾波濤，人死國亡。少帝之母楊太后和國舅楊亮節，以及十萬軍民也隨之全部投海為宋王朝盡忠。大宋延續320年的錦繡江山，就在公元1279年3月19日這一天，壽終正寢了。
2016年農曆的2月6日，趙世友90歲的老父親，在祭祀祖宗的儀式結束後，把世友單獨留下，然後抖抖索索地從祖宗祭臺上摸出一個紅布小包。老人家慢慢地把幾層紅布解開，取出一張發黃的紙片來，滿臉嚴肅地喝令世友“跪下”，接著說：“這是趙氏搶水條子的秘方，老父今天就正式傳授與你，你要保守秘密，傳承技藝，發揚光大”。世友在誠惶誠恐之中，雙手接過這一紙“秘方”，又在父親的監督下，對著祖宗牌位發誓，然後隨著老父親來到後院生產“搶水條子”的作坊，又一次慢慢巡看。
睹物思情，世友又回憶起老父親講述千萬遍的“搶水條子”如煙住事……
南宋末年，蒙元軍隊大肆南侵，南宋首都臨安於1276年2月被攻克。朝中左宰相陸秀夫、右宰相文天祥、太子太傅張世傑等人，在楊太后的領導下，擁立宋端宗趙昰、宋懷宗趙昺兄弟，組織流亡政府節節抵抗。由於蒙元軍隊過於強悍，南宋皇室宗親和數十萬軍民，以及宮廷後勤人員，隨著流亡政府南下戰略轉移。他們一路上既要抗戰，又要籌集糧草，每日裡風餐露宿，飽嘗艱難困苦，尤其是用南方早秈米做出來的米飯，實在是難以下嚥。當大隊人馬碾轉來到江西地界之後，有幹練之臣找來流落到江西做米粉（宋時稱米粉為米纜、條子）的尹文、尹明兩位“永州文明米粉”工匠。倆尹兄弟果然有做米粉的絕招，他倆把粗礪的大米做成了軟滑可口的米粉，楊太后倆位才幾歲的兒子也吃得非常開心。宮迋御醫又提出在米粉中添加黃豆粉、綠豆粉等食糧，可以增加營養。聰明的倆尹兄弟果真是好手藝，依照此說，做成了幾種“五穀雜糧複合米粉”，滿足了大家的口腹之需。
在一個秋天的中午，軍隊廚師正在製做米粉，宋軍騎偵前來報訊，發現大隊蒙元軍隊朝這邊行進，倆尹兄弟帶領其他廚師，急忙之中把已經煮在沸水中的雜糧米粉趕忙搶撈上來，溼漉漉地背在身上就轉移。當宋室大隊人馬跑到一個安全地帶之後，倆尹兄弟和其他廚師們背上的米粉早已經幹了。大家沒命的跑了半天，停歇下來之後，肚子也都十分餓了。如果生火煮飯，怕被蒙元軍隊發現，又會是一場惡戰；不吃飯吧，肚子又餓得咕咕叫，尤其是小皇帝趙昺飢餓難忍。目睹此情，倆尹兄弟急中生智，把米粉放入御碗內，加上清洌甘甜的井水和少許食鹽，泡軟之後，呈給少帝享用。少帝吃了之後，連說好吃，並好奇地問：這是何許美食？倆尹兄弟趕忙稟報說：這是從沸水中急忙搶出來的米粉。少帝聽到此言，望著在行軍大鍋中泡發的萬千根米粉，頓時悽然而淚下，開口說道：想我太祖威武，一根棍棒，打下宋室萬里江山，這大鍋中的萬千根米粉條，有如萬千根殺敵棍棒，若能助我大宋臣民，殺敵退賊，保我大宋江山，宋室幸矣，此米粉就賜名叫搶水條子吧。周圍的眾位大臣和官兵趕忙歡呼：聖上英明，謝主隆恩。此後，南宋流亡政府在轉移抗爭途中，凡是在不宜燒火做飯的時候，都是用水泡米粉解飢。於是，這款由戰亂而產生的“搶水條子”，成為了幾十萬大宋軍民的救命糧食。
少帝殉國之後，一部分皇室宗親及隨員，隨著張世傑殘部轉移到江門台山市下川島及周邊居住，趙氏皇族在下川島設立了“天水堂”。隨著歲月流逝，趙氏後人散落到全國各地，其中一支落戶到湖南東安花橋，並將宮廷“搶水條子”、“條子肉”、“燒鵝”、“醋雞”等皇家御膳，傳播到了當地。（2018年11月6日）
湖南省永州市冷水灘區花橋街鎮趙氏搶水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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