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那晚夜色溫柔

故事:那晚夜色溫柔


第一次見靜芳,是在公司門口。記得那是一個9月的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柏油路上,像鋪了一地的金子。空氣裡瀰漫著遠處飄來的花香,讓人心情像天空一樣爽朗。我站在公司門口等著同事小張,然後靜芳就出現了,她跟在小張的後面,拖著一個藍色的帆布箱,柔和的陽光讓她只能眯著眼睛看了看我,我知道她就是將要加入我們的新同事:謝靜芳。

靜芳和很多女孩一樣,剛到公司那會說話小心謹慎,有時大夥和她開玩笑,她便害羞地跟大家笑笑,然後就走開了。辦公室裡幾個男生有事沒事就愛往靜芳那邊跑,跟她討論一些雞毛蒜皮的芝麻小事。這也難怪,靜芳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想細細品味的女孩,皮膚細膩白淨,圓臉龐高鼻樑,說話的時候眉頭一皺一皺的,樣子煞是可愛。特別是她發自自然的那種微笑,純淨透明清澈,就像青海湖一樣,男孩們見了都會神魂顛倒的。

大概是因為靜芳到的時候是我接的她,我覺得她對於我比其他同事稍微親切一些,再一點,我和她表哥小張也是不錯的朋友,出於這兩點,我和她的熟悉的速度和程度都很快地超過了別人,我的那幾個還是光棍的同事一面留著哈喇子豔羨我的好運,一面惡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打擊我。他們說我長相天生勵志,像靜芳這樣天生麗質的美女,是不會考慮我的。我冷笑著回擊他們,我可從沒對靜芳有非分之想,不像你們這些烏合之眾,腦子裡整天亂七八糟的瞎想。。。不過很明顯我知道我在說謊,從第一次見靜芳,我便喜歡上了她,雖然我曾經公開宣佈自己絕不會相信什麼一見鍾情,但我違背了自己的宣言。我很多次試圖給“美”下個定義卻一無所獲,但一想到靜芳,我便有了答案。我覺得她是那種無論從哪個層面哪個角度去審視都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美女的人。

當靜芳和大家都差不多熟悉了之後,我們看出了她其實是一個愛說愛笑的甚至略帶調皮的女孩。工作很有熱情,常常見她拿著一大疊文件跑東跑西問張問王的。不過還是問我的頻率最高,不管我負不負責或者了不瞭解這一塊,她都笑盈盈地靠過來。但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有時她實在忙不過來,就主動讓我們幫她忙,嘴甜地叫哥叫姐的,弄得誰也不好意思不樂於助人一下。記得她領到第一月的工資後當晚就請大夥吃飯,在飯桌上很有風度地感謝著大家對她的支持和包容,說完拿起酒杯,一仰頭杯子就見底了。我問她以前練過吧,這可是四十多度的。她臉紅撲撲地笑著說:第一次喝白酒,剛才沒剎住閘!話音剛落,大家狂笑不止。

就在吃飯的第二天,我接到工作調轉的通知。領導很客氣地把我叫到他辦公室,曉之以理地解釋了公司的另一個分部需要我這樣的技術人員。我當時腦子裡第一個閃出的就是靜芳,我深深意識到,換工作地方無所謂,但離開靜芳,對我來說,很難。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約定,甚至連曖昧的關係都沒有。但我心裡,早已為她佈置了一個空間,任誰也不能否定。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說話,領導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再考慮考慮。

我情緒異常低落,聽同事說我被換到的那個地方環境不好,但卻是鍛鍊技術提升能力的好去處,除此之外一般去的員工都會加薪,而且福利待遇是現在的雙倍,很多人都很想去。我知道領導看重我,希望我能做出更好的成績。另一方面想來自己現在也年輕,應該去別地見識見識。靜芳來找我,她顯得異常高興,她的高興再次讓我倍受打擊,我明白,她對我們在成為男女朋友方面也許從來就沒想過,也許一直以來我那多情的目光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她樂滋滋地恭喜我,就像一個鐵哥們,接著她又很疑惑地詢問我為什麼沒有當即答應去那個分部。我突然很想說還不是因為你?但我支吾著說,那地方太遠,後邊又加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靜芳也沒再問什麼。她開始談著我們之前的一些經歷,說我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她在公司裡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我。我轉向她,望著她真誠的目光,說了句: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我們走在公司旁的林蔭小道上,時間已是深冬,寒風嗖嗖地呼嘯著,像離別時人們的抽泣聲。靜芳突然說自己有點冷,我伸出自己的手,想去握住她的手,想給她點溫暖。但這隻手亮出自己後,在冷空氣著猶豫了幾下,又縮回去了。

我是在離元旦還剩27天的時候離開靜芳去新地方上班的。走時是工作日,一個人孤零零地踏上了北上的列車。火車開動了,靜芳給我發來短信:祝你一路順風,多多保重。我看著短信,感慨萬千。之前的日子都縈繞過來了,那些晚飯後一起去球場打羽毛球,聊天,看秋季天空的星星。我們有共同的愛好:文學。這一個共同點讓我們的相似有時可以最大化。我們會為了一部作品或者一位作家興致勃勃談論大半天,這種關係有時超越了性別的定位。只有在我們談論文學時,我才可以完全放開自己不去考慮她的角度和觀點,不去在乎很多小細節。這時候,我們就像兩個天真的孩子。

我到現今工作的地方一個禮拜後,驚喜在公司的收發室收到了靜芳寄給我的信。在她的文字裡,我可以讀出那份關切和溫暖。她詢問我適應了這塊地方和工作環境沒,問飲食上有沒有變化很大,說這邊更冷,讓我要注意保暖。還說她最近在看遲子建,並且分析了一下遲的作品風格。

我讀完後,馬上給她寫回信。這種最古老的遠地交流工具在我們還是多麼具有魅力的通話方式。雖說我和靜芳會打電話,會發短信。但我們都更傾心於書信,我們覺得彼此留在白紙上那一串串真實的筆跡更能表達對對方的心意。

第二年的新年,我在北方的一個小城過。但不是一個人,還有靜芳。我知道老天爺垂憐我。就在元旦前不久,我們這邊業務量增大,又急缺人員,靜芳先下手為強,她直接去找了經理自我推薦,憑著出色的工作表現,經理答應了她。

靜芳到的那晚,我們倆去一家溫馨的火鍋店吃火鍋。回來的路上,月光滿地。由於之前下了很大的一場雪。積雪很厚,小城在夜裡有種淒冷的美,我忍不住地朗誦了余光中寫的那一句絕美的詩:在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靜芳看著我,她那迷人的目光直達我的靈魂最深處。她突然說她有點冷。我伸過手去握住她的手,放在我的棉衣口袋裡。

那天晚上,夜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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