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督追美記(第二卷 仙督 第一百四十六章)《陳情令》續

路上,魏無羨略有些忐忑地對藍忘機說道:“藍湛,你剛在靜室跟我說的那些拜祭禮儀,有些繁瑣,我雖記住了,但不太熟悉你家的祠堂,一會到了祠堂,你指著方位跟我再講一遍?”藍忘機道:“好。有些不熟悉的也無妨,你到時候跟著我照做就好。”

等到了祠堂,見其他人都還沒到,藍忘機領著魏無羨,先一齊向牌位行了個大禮。開始細細向魏無羨又說了一遍拜祭流程和注意事項,魏無羨亦是凝神細聽,又問了兩句。這時藍啟仁和景儀父子還有藍思追一同進了祠堂。

眾人互相行過禮,藍啟仁問道:“忘機,都準備好了嗎?”藍忘機道:“是,叔父。”藍啟仁道:“那就開始吧。”藍忘機先在祠堂周圍設好隔音結界,藍啟仁帶著其他人站到了一旁。藍忘機領著魏無羨站在祠堂正中央,開始依照藍氏的規矩,按部就班,一絲不苟地先祭拜藍氏先祖。整個祠堂一時間安靜無比,只聽見兩人行禮起跪時衣物靴子摩擦的聲音。

景儀和思追見他二人如此鄭重其事地祭拜祖宗,細細回想了一遍這套禮儀的含義,不由得明白了幾分,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一眼,又抬頭看見景儀父親衝他二人微微頷首,趕忙收回心神,繼續看著藍忘機和魏無羨二人行事。

近半個時辰後,祭拜先祖的禮畢,藍忘機和魏無羨再次跪下向藍啟仁和景儀父親行大禮,藍忘機口內說道:“叔父,三叔,藍忘機攜道侶魏嬰見過二位長輩。”魏無羨也跟著說道:“見過叔父,三叔。”藍啟仁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嗯。”景儀父親卻是微微一笑,虛扶了一下二人,說道:“起來吧。”

藍忘機和魏無羨站起身,又回到了祠堂中央,面對面站定跪下,互相行了對拜大禮。站起身,只聽景儀父親對景儀和思追說道:“景儀,思追,去向忘機和魏嬰行個大禮,以後魏嬰也是我藍氏之人,是你們的長輩,你們要像對忘機一樣尊重魏嬰,維護魏嬰,不可怠慢。”景儀和思追互看了一眼,趕忙走上前,向二人行了大禮:“含光君,魏前輩!”

至此,已過去了近一個時辰,整套禮儀總算是沒有差錯地做完了,魏無羨鬆了口氣,看著景儀和思追二人笑了笑。

藍啟仁開口道:“如今仙門百家情形複雜,未免多生枝節,忘機和魏嬰結為道侶之事,藍氏中人暫時只限於今日在祠堂的幾人知曉,大家在外都要謹言慎行。魏嬰,你既已和忘機行過大禮,結成道侶,今後在雲深不知處也要謹守家規,尊重長輩,愛護小輩,要做小輩們的表率,不可領著小輩再如以往聽學時般胡鬧。”魏無羨行了個禮,說道:“是。”

藍啟仁點點頭,又開口說道:“魏嬰,你之前想出法子為姑蘇藍氏除去水行淵這心腹大患,又處置了陰虎符,還及時救醒了曦臣,若是作為外人,這幾件事任何一件都可以說對藍氏有大恩情。只是之前忘機向我提了你二人之事,這些事我就先壓了下來,並未向你鄭重道過謝。今日你既與忘機結為道侶,那就是藍氏中人,可按藍氏族內賞罰制度對你進行獎賞。”

魏無羨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藍忘機,藍忘機衝魏無羨點了一下頭,魏無羨一頭霧水行禮道:“多謝叔父。”藍啟仁又看了看藍忘機,藍忘機也行了個禮道:“忘機願與魏嬰將此前之功合二為一,一道領取族內的獎賞。”

藍啟仁點點頭道:“忘機你對賞罰制度很清楚,回去後自行向魏嬰說明,我就不在此多說了。你們自己先商議好,再來對我說罷。”藍忘機答應了。

藍啟仁接著道:“之前聽忘機提過你們通過比翼靈犀佩領悟了先祖飛昇前留下的曲譜,足以證明你們與那對靈犀佩有緣。今日你二人新婚,就將那對靈犀佩作為新婚賀禮正式傳給你們。”景儀聽了一臉茫然,小聲問思追:“比翼靈犀佩,那是什麼?我怎麼沒見過。”思追搖頭小聲道:“我也未見過。”景儀低聲笑道:“等我找機會問問魏前輩,讓他把寶貝拿出來我們瞧瞧。”

藍啟仁咳了一聲,景儀忙住了嘴,藍啟仁從乾坤袖中取出了幾本厚厚的冊子說道:“我這個做叔父的也沒有其他寶物送你們,我多年修習音律有所得,有幾冊是關於如何藉助音律術靜心凝神,安定魂魄的,魏嬰你既是通過獻舍重生,又要走符道結丹,想必這些心得對你會有些用處。看過之後若是有不太明白的地方,也可以來問我。”說完將冊子向魏無羨遞了過去。

魏無羨對之前什麼賞罰聽得不大明白,聽到藍啟仁將他修習音律過程中,關於靜心凝神的所得全數贈送給他,卻是感動不已。這修煉心得,往往都是每個人的不傳之秘,只偶爾會拿出一部分與知己好友做一些交流,之所以各家熱衷於舉辦清談會,也是希望能請到各家的名士大能交流所得,很多人都通過這類的交流,茅塞頓開,繼而突破修煉瓶頸。

藍氏是仙門百家公認的音律術天下第一的家族,各家將子弟爭相送到藍氏,除了學習仙門禮儀,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衝著藍氏的音律術去的,就連魏無羨自己的鬼道術法,音律部分也是脫胎於藍氏的音律術。藍啟仁代表了藍氏音律修習的最高境界,就連藍忘機也有所不及。何況藍忘機的琴也是藍啟仁親自教的。是以藍啟仁修習音律所悟的心得有多珍貴,可想而知。

就連藍忘機也沒想到,藍啟仁竟用此來作為新婚賀禮,這也這正是魏無羨現在最需要的東西,比送一品靈器還要寶貴。魏無羨伸出手鄭重地接過那些冊子,與藍忘機兩人對望了一眼,捧著冊子欣喜地向藍啟仁行了個大禮:“多謝叔父!”

景儀父親見藍啟仁已說完,從乾坤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白檀木盒打開,遞給了藍忘機,笑道:“忘機,倉促間也沒有準備什麼賀禮,這澈水珠也算是這世間稀有之物,是我早些年和景儀母親在東海夜獵時偶然所得。將這澈水珠投入水中,打入靈力,便會幻化出七彩霞光,最主要的功效是能將怨氣和雜質汙染過的水質淨化。將來若偶然去到那窮山惡水夜獵,這靈珠還是有些用處。只是催動此珠,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越是投入大面積的水域,消耗的靈力越大。是以雖然神奇,卻也有些雞肋。”

眾人聽了都看向那白檀盒內,只見那澈水珠外形像是一塊冰雕琢出來的,不過拇指大小,呈半透明狀,仔細看去表面還有一絲絲氣泡狀的極其細小的小孔。景儀悄悄對思追笑道:“這珠子我小時候偷出來玩過,投入水中那七彩霞光很是好看,玩了幾天以為也就這樣了,就又偷偷放了回去,沒想到還有淨化水質的功效。”

藍忘機和魏無羨都想到此珠對將來重建亂葬崗大有用處,藍忘機接過澈水珠收好,兩人一齊向景儀父親行禮致謝:“多謝三叔。”

藍啟仁道:“景儀、思追,你二人將祠堂收拾一下,迴歸原狀。三弟,亥時已過,我們回去吧。忘機和魏嬰,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

景儀見長輩們都走了,一面收拾,一面忍不住對思追說道:“我今天來這之前,真是緊張的要命,還以為又要受罰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喜事。含光君和魏前輩,雖然之前總見他們在一起,形影不離的,沒想到竟會要好到結為道侶,藍先生這麼古板,竟然同意了,我父親竟然也贊成。思追你掐我一下,我怎麼感覺今夜好像是在做夢一樣。這種事我只在那些野史傳奇裡看到過,竟然會發生在含光君身上,這魏前輩是怎麼把含光君給拐騙到手的?這男人和男人真可以結為道侶?”

藍思追被景儀一口氣丟出的一大串問題,問得頭疼,無奈說道:“我聽寧叔叔說過,含光君和魏前輩從年少時就很要好,後來含光君四處問靈,也是為了找尋魏前輩,現在魏前輩重生回來,他們兩情相悅,我覺得結為道侶是水到渠成的事,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這道侶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志同道合、心意相通,而非對方的身份形態,自古不也有高山流水的知音之說。”

景儀聽完,點了點頭道:“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欸,思追,你好像很懂的樣子,難不成你也有了心儀之人?”思追被問得滿臉通紅,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我這都是從書上看的。你可不要亂說。”

景儀又笑著問道:“思追,我們要不要告訴金凌?”思追想了想道:“今日藍先生叮囑過,我們還是先問過含光君和魏前輩的意思再說吧。”景儀道:“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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