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天,冰天雪地,江河封凍,冰的厚度可達1米多。
魚兒在晶瑩的冰面之下對你不屑一顧,自由自在地遊蕩覓食,看得你眼紅眼熱,那才叫臨淵羨魚啊!
真要把它釣上來談何容易,既要準備破冰工具,又要準備合適的魚餌和漁具,還要準備好防寒的服裝鞋帽。
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行動一次。
我們選擇"三九"的中期,也就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節向冰雪覆蓋的興凱湖進發。
還是毛主席描寫得真實: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清晨5點,我們穿著棉衣棉褲棉靴子,戴著大狗皮帽子、羊皮手燜子,外罩羊皮大衣。
在-20攝氏度以下的白雪茫茫的荒野中,向大柳樹魚點奔馳。
著名的興凱湖,唐代叫湄沱湖,以盛產"湄沱之鯽"著稱。
又因湖形似月琴,金代時被稱北琴海,清代後改為興凱湖,現為中俄界湖,它位於黑龍江東南部,興凱湖農場和八五一零農場區域,距密山市35公里,北面三分之一面積屬中國。
環湖多沼澤,湖水從東北部流入松阿察河,注入烏蘇里江,裡面魚類豐富,是垂釣、旅遊、度假、攝影的勝地,有"東方夏威夷"的美稱。
可是在漫長的嚴冬,遠山的樹木落葉已盡,近地草原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越野車尾拖著長長的白煙在沙石冰雪路面艱難地顛簸行進,車窗已經掛上銅錢厚的冰,我不時用嘴哈氣,用熱氣保持指甲大小的一塊明玻璃,方便對外瞭望、確定方位。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煎熬,目的地終於到了。
大柳樹魚點位於大興凱湖和小興凱湖之間的湖崗上,北邊是屬於興凱湖農場的小興凱湖,南面是一望無際的大興凱湖。
邊界就在湖上,雖然沒有明顯的參照界線,但是中俄邊防軍都清楚它在什麼位置。
魚點是三間土坯房子,院子裡堆滿了漁具和各種漁網,周圍樹上掛滿雪白的盔甲,真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鐵皮漁船已經扣在灘上,在寒冷中等待春天的到來。
漁民的熱情和火熱的熱炕,頓時驅盡一身寒氣。
漁民簡短介紹情況後,我們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行動了。
一輛客貨兩用車,拉著一根長2米、直徑30釐米的破冰電鑽,開到湖面上。
我們跟隨其後,在1米多厚的冰雪湖面上向南方奔去。
開到大約1公里處,漁民下車了,在湖面上反覆觀察冰面下的魚況。
我們跟在後面,不時看到透明的冰面之下的景色——下面有成群的白鰷子、黑黃條紋的嘎牙子、沉寂的鯉魚,還有懶洋洋趴著越冬紅肚蛤蟆。
這些都不是我們的目標,深秋以後它們就"閉食"了,根本不咬鉤了。
又行駛了幾百米,在一片積雪覆蓋的湖面上,漁民發現了酷似"桔子瓣"形狀的霜,許多"桔子瓣"霜排列成不同的圖案,漁民管這叫"暖哈",它是眾多魚兒在冰下呼吸形成的,冰層也因此變薄。
更關鍵的是,它下面會有大型目標魚。
釣點選定了,我們興奮地圍過來,看漁民打冰洞。
兩個漁民把電鑽立在冰面按住,打開開關,電鑽飛轉,冰花飛濺,兩分鐘就鑽出一個直徑1尺餘的冰窟窿,水三米多深,冰層就有1.5米厚。
我把冰洞裡的殘冰清理乾淨,心急火燎地把路亞竿當筏釣竿拋入冰洞,一個五彩亮片在水中上下襬動,要一試身手。
漁民繼續鑽冰洞,三個人三個冰洞,相聚不足十米,形成品字狀。
三人拉開架勢,要挑戰三九天。
我們都用小亮片,目標是狗魚、翹嘴、紅尾、麻鰱。
寒風料峭, 沒有帳篷、沒有暖爐,我們坐在馬紮子上,先後用商品餌和自制窩料"打窩"。
文玉還用了當地漁民習慣用的"韭菜泥"。
三人讓各自的亮片做不同的動作,以吸引魚的注意,眼睛死盯住冰洞的竿梢,等待那激動人心的一刻。
一個小時過去了,腳凍麻了,手凍僵了,臉凍得貓撓一樣,屁股都涼透了,水下卻沒任何動靜。
是沒有魚,還是魚餌不對路?
我們每擱十幾分鍾就得清理一下冰洞裡的冰碴,不然魚線就會被凍住。
每個人外露的眉毛、頭髮都結滿了雪白的冰霜。
我們堅持不住了,站起身來不停地搓手跺腳產生熱量,可是魚兒並不在乎我們的感受,一絲動靜也沒有。
我勸他倆進車裡取暖,我留守。
於會長要再堅持一會兒,文玉不再逞強,鑽車裡再也不出來了,理由是——沒穿皮大衣。
又過了半小時,於會長也堅持不住了,硬說凍得眼珠都不轉了,隨漁民去做午飯去了。
午陽高照,寒風刺骨,這是一個乾冷的三九天!
放眼四周,除了冰雪就是留在沙灘上的腳印,越野車停在幾十米開外處,在浩瀚的冰海中像一個玩具擺放在那裡。
我之所以能堅持,得益於小謝送我的一件電熱背心,給我提供全身的熱量,只要我不斷活動腿腳,別讓腳涼,身上就沒問題。
為此,我還特意買了兩個熱帖墊在鞋墊底下,這才叫有備無患呢!
我反覆分析魚情——按經驗,這"暖哈"中的魚肯定不少,而且品種較多,不咬鉤主要是水涼,魚兒不活動,窩料也不適合冬季魚的口味,魚不感興趣。
包子、餃子都不願意吃了,興許想吃大餅子吧!
漁友們常說:熱香冷腥,也是經驗之談。
我想到了帶的黑蚯蚓,這可是我垂釣生涯的常勝法寶啊!
這是我和漁友老藍在國慶節時騎摩托去六十里外的漂筏甸子挖的。
這是我倆下鄉時發現的秘密寶地,每年為我倆提供幾千根黑蚯蚓,夏天時一鍬下去就是十幾根,幾十年來我倆從未告訴過別人,如果被賣蚯蚓的發現了,用不了幾天就會絕根。
可是老藍挖了5平方米的範圍,竟然沒有一條蚯蚓出現。
難道讓別人挖過了?可那些草筏子根本沒人動過啊!
老藍累得滿頭大汗,坐在一個塔頭墩子上喝了幾口水,雙眼死盯著挖過的土地,好像能盯出蚯蚓來。
盯了一會兒,他突然蹲下身,在挖過的地上撿起一個黑色的圓球——是一條自己盤成的玻璃球大小的肉球狀的黑蚯蚓,顏色與黑土渾然一體,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我倆立刻在黑土中仔細尋找,不一會兒就找到十幾個黑色肉球。
我猜這是黑蚯蚓為了越冬,減少水分和熱量的流失,把自己盤成一個圓球,這可真是重大發現啊!
我倆挖了二百個肉球,把它們放到一個裝滿原土的大麻袋中,立在走廊裡。
這是老藍的拿手好戲,要知道來年四月時,江河開化,地皮卻只化開二十釐米,根本挖不到蚯蚓,老藍的存貨讓他可以獨享野釣的先機。
我把黑蚯蚓拿出來,立刻凍成硬棍。
我把十根蚯蚓剪成1釐米長短的"肉段",從冰洞扔下去。
頓時,肉段飄搖著在湖中盪漾,我把釣組換成8號大力馬線加18號歪把子鉤,掛上黑"肉段",投到冰洞中。
經過幾個月的沉澱,湖水清澈見底。肉段已經落底四處散落,我的鉤就懸在中間,離底兩釐米。
我仔細搜尋著,希望出來一條哪怕手指頭長的小魚來吃我製作的"肉段"。
戴著手套不靈敏,不戴手套挺不到3分鐘就凍僵了。
半個小時下來,我換了十次手,可是仍無動靜。
鼻子已經凍得麻木了,眼毛也粘在一起了。
我一隻手捂著眼睛和鼻子,一隻手不停地上下抖動魚竿,吸引魚的注意。
在極度寒冷中,我期待目標的出現……
吃飯嘍!吃飯嘍!漁民開車來接我們了。
我極不甘心地把竿提起,防止吃飯的時候被凍住。
土坯房裡熱氣騰騰,漁民為我們準備了豐盛的午宴。
幹炸紅尾、蒜燒鯰魚、油炒湖蝦、狗魚殺生、煎大馬哈魚、油潑猴頭菇,最講究的是清蒸興凱湖大白魚。
漁民先把魚從後背剖開,去內臟洗淨,兩片魚平擺在大盤子裡。
魚與盤子中間放兩根筷子,保證魚片能夠受熱均勻。
水開後,把魚在開水中過一下,重新放在盤中的筷子上,放好作料,把盤子置於鍋中的樹杈做的鍋杈子上。
蓋好鍋蓋,在滾開的鍋裡蒸七分鐘即好,過時則老。
難卻的盛情、美味的魚宴,讓老於頻頻舉杯,文玉也越喝越來勁。
我卻一直惦記著我那冰洞,不知現在有無變化,於是腮幫子甩開,大牙顛起來,一會兒就撤席了。
為了抵禦寒冷,我破例喝了一大口白酒,渾身立刻燃燒起來。
漁民勸我彆著急,不行再換地方。為了不掃漁民的酒興,我假意解手,出門就奔釣點去了,兩裡地走了一身汗。
冰洞已經凍了一寸厚的冰,我拿鐵鍬清理乾淨,往湖底一看,天哪!說大驚失色不如說喜出望外。
湖底一大群魚兒把"肉段"全部吃光了!
有紅尾、翹嘴,有鯰魚,也有狗魚,還有鯽魚和老頭魚,大的一尺多長,小的有一拃長。
我立刻跑回車裡,拿出黑蚯蚓,裝入備好的小布口袋裡一些。
怕凍硬了,我把布口袋放在電熱背心的口袋裡,跑回冰洞立刻掛在鉤上,輕輕地放下,離地2釐米,輕輕擺動,一隻尺把長的紅尾立刻衝過來,一口吞下去,我興奮得猛提竿,緊搖輪把它挑出冰洞。
它在冰面上跳了兩下就粘在冰面不動了。
我把魚鉤從魚嘴上摘下,脫下手套,又掛上"肉段",放下湖底。
又是一條紅尾,比上一條小一點。
為方便掛魚餌,快速拉魚,我不顧寒冷,脫掉皮大衣,敞開棉襖懷,快速地重複著掛餌、下鉤、提竿、摘鉤的動作,冰洞成了我掏魚的倉庫。
三九天在冰天雪地裡連竿,簡直就如做夢一樣,似乎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完全陶醉在緊張、快樂的暴連之中。
冰洞周圍的湖面上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紅尾、翹嘴、鯰魚、鯽魚、老頭魚,大的有1斤多,小的也有3兩,有的老頭魚竟然有半斤重,鯰魚有二斤多的,一共大約四十多條,有的平躺著、有的側臥著、有的蜷曲著、有的倒立著,都凍在了上面。
我的兩隻手很快凍得不聽使喚了,換班插在肚皮上取暖。
再看一下湖底,魚跡杳然,只剩下幾條狗魚和鯉魚在遊弋。我忙得渾身出汗了,只有手凍得鑽心地疼。
我把皮大衣套上,手插在腋下取暖,眼睛卻沒離開湖底。
為什麼沒釣到狗魚?夏天時狗魚很少吃蚯蚓,我都是用小魚把它釣上來的。
看著它自由自在的樣子,那美麗的黑色斑點和潛艇般的健美身型,讓人心裡好發癢。
一定要把它釣上來!每個釣魚愛好者此時都會這麼想。
十幾分鍾後,兩手終於恢復知覺。我決定把鉤換成旋轉亮片試試。
我輕輕地抖動擬餌,兩條狗魚在周圍轉來轉去,開始對它產生興趣,但僅僅是觀察。
我迅速讓它落底,又快速提起,之後再落下,來一個快速過山車。
其中一條狗魚立刻追蹤著,當我往冰面拉線時,旋轉亮片激起水花,那條狗魚立刻躥起來,一口咬住。
我立刻趕到巨大的拉力,馬上挑竿刺魚。
由於用力過大,狗魚撞在冰上,差點把竿梢挑斷了。我趕忙落線,魚拽著線向深水處扎去。
我鬆了洩力,要遛它一會兒。鉤大線粗——這是我從不擔心跑魚的保障。
它在深水中轉了幾圈,難以掙脫,又轉回來了。
當我清楚地看到它嘴裡的鉤牢牢地掛在那鴨子樣的嘴角,連鉤柄都看不著時,心裡別提多愜意了!
一條4斤多的黑斑狗魚已經毫無懸念地收入囊中了,向漁友炫耀的輝煌資本已經有了。
我下意識地向湖岸瞄了一眼,不見他們的身影,興許他們已經醉入夢鄉了,可再好的美夢都不如釣到一條烏蘇裡黑斑狗魚那樣快樂,那樣值得永久回憶的。
狗魚又掙了幾回線,力道明顯下降了。我可沒工夫陪你遛彎,一條狗魚遠沒有達到我的目標。
我擰緊洩力,開始收線,把它拉到冰洞下口,讓它的頭順利進入冰洞,以防它在冰洞"橫扁擔"。
我連搖帶拖,把它薅出來,扔到湖面上。
它在冰面的雪中翻了幾個跟頭,又打幾個滾,便直挺挺地躺下凍成硬棒了。
我迅速從魚嘴裡摘下鉤子,總覺得湖底那兩條比它大。
我反覆抖動亮片,做各種動作,吸引湖底的魚,可是剛剛的搏鬥攪動了窩子,裡面好像沒有魚了。
我耐心地等候觀察一會兒,有幾條鯽魚,還有一條大鯉魚,好大啊,目測有十斤以上,可它們是不吃亮片的。
汗消了,寒風從後衣領灌進去,好涼啊!
我趕忙把棉襖、皮大衣、手套都武裝好。
等待,是釣魚人耐力的體現和必備的素質。
在數九寒冬中等待,更是對垂釣者毅力的嚴酷考驗。
正在出神地觀察著水下的鯉魚,忽然一條鯰魚闖進視野,不由分說一口把亮片吞下,拼命翻騰,嚇了我一跳。
湖底被它攪得醬渾,其他魚都嚇跑了。
我立刻收線,輕而易舉就把它拖出冰洞,有2斤多重,費了好大勁才把亮片摘下來。
等了很久,湖底水才清澈,我的目標魚卻消失了,甚至連鯽魚、鯉魚、嘎牙子都逃走了。
我不禁責怪起那條鯰魚來,它要不來攪局,也不會"炸窩"。
我又掏出幾條黑蚯蚓剪斷扔下"補窩",其間正好去看看他倆的冰洞,興許有大魚了。
老於的窩子裡只有幾條巴掌鯽魚和一大群白票子和小雜魚。
文玉的窩子裡有不少紅尾和翹嘴。
我嫌換鉤麻煩,還要砸開已經凍了一寸厚的冰,還是等他們來了自己釣吧!
我還是去蹲守大狗魚吧!
我回到冰洞口前,仔細觀察湖底,來了七八條紅尾和一些鯽魚在吃"肉段",但沒有狗魚出現。
如果換鉤,肯定能釣幾條紅尾,但我還是對大狗魚情有獨鍾。
憑經驗和感覺,我認為它不會離得太遠,於是選擇堅持和等待。
為了能看得更清楚,我乾脆趴在冰洞邊上,反正羊皮大衣隔寒。
當大大小小的魚都在啃"肉段"時,突然一條鰲花鑽出,一口咬住一條一拃長的小紅尾,迅速遊走了。
好大的鰲花,足有五六斤啊!
如果能把它釣上來就太棒了。
我迅速把鉤拋下,坐起來仔細操作著。鰲花把小魚都嚇跑了,過來幾條重唇和雅羅,還爬來兩隻蝲蛄。
它們對亮片不感興趣,只是在水底嗅來嗅去。
我故意用亮片去敲打那蝲蛄,沒想到它尾巴一勾,瞬間逃得無影無蹤。
狗魚、鰲花還是沒出現。
我換個方式,一隻手拎著釣線,貼著冰洞壁掄大圈,亮片也隨著在水下逆時針轉大圈,小雅羅都嚇跑了,大重唇也遠離了冰洞口。
"怎麼樣啦?釣著了嗎?"老於來了,幾十米外就喊開了。
"還行。喝完了?"我回頭搭腔。
"盛情難卻,文玉還陪著呢!我怕你一個人有危險,順尿道跑了。"
老於剛說完,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拽了個前趴虎,我全身趴在冰洞上,竿子也在洞口橫了扁擔,可那"嗞嗞"的聲響分明是魚要線的聲音。
我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是大魚要線!
要不是我壓在竿子上,竿子就被拽到冰洞裡了。
緊張、興奮,變成應對的行動。
我一隻手緊抓竿子,一隻手支撐冰面站了起來。湖底已被大魚攪得一片渾濁,什麼都看不清了。
根據魚的力道和出線速度判斷,大魚肯定有七八斤以上,不是狗魚就是鰲花,也有可能是鱤魚。
"怎麼趴下了?"老於奔跑過來。
"都怪轉身跟你說話,沒坐穩,被大魚乾倒了!"說著話,我開始收線。
路亞竿當筏釣竿用,優點就是提魚的速度快。
我奮力搖輪,冰洞下口被魚線拉開一道豁口,老於提醒:小心,別磨斷了線!
我稍一緩手,大魚又拉線遠遁。
待它稍一停歇,我立刻跳到冰洞另一面,同時把線拉到豁口對面,防止它在豁口中被磨斷。
"你厲害啊!收穫大大的啊!"老於看著冰面的那些魚誇讚道,又急切地問:"什麼魚?大嗎?"
"我也不知道,沒露面呢!"我繼續控制著魚。
"肯定是大傢伙,要我做什麼?"老於摩拳擦掌。
"也用不上抄網,幫不上啥忙,你快去看看你的窩子吧,已經有不少魚了!"我提醒道。
"等你把這條釣上來我再去。"老於也很期待。
我來回遛了七八分鐘,反正線組大,只要耐心點,魚很難掙脫。
老於急得趴在冰面上,四下尋找魚的方位。
突然,他大喊起來:"西南方向,十米,大狗魚。"
他真找到了,這下我心裡有底了。
我又擰緊洩力,開始收線。此時,狗魚已經體力不支,順勢而來,十幾秒鐘就被我拉到冰洞下面。
"好大,米級啊!"我不由得驚歎。
它又不停地翻騰起來,水立刻渾了。
我憑感覺等待它平靜下來,小心地將它拉向冰洞下口,讓它順利進入冰洞。
直徑只有1尺的冰洞,像個調標桶,它很難翻騰了。
我緊搖兩下,抓線把它拔出冰洞,扔在冰面上,任它舞蹈……
我和老於也跳著跺腳舞,仔細欣賞這條七八斤重的黑斑狗魚。
在冰雪的襯托下,它花紋明顯,體型健碩,美極了!因它的斑點類似海豹,很多人叫它海豹魚。
我的雙手已經凍得沒了知覺了,於是迅速把手套脫掉,悄悄繞到老於身後,兩手從他棉襖底下插入後脊樑,他涼得"媽呀"一聲逃跑了,我只好把手伸到自己的肚皮上取暖,可是這點熱量完全不夠,實在堅持不住了,我終於躲進車裡避風了。
老於則跑到自己冰洞旁開始狂拔了……
紅輪西垂,殘陽似血,凜冽的西北風捲起莽原上雪在湖面狂舞著,溫度還在下降。
看遠山銀光閃爍,近處樹林冰雕雪掛,湖面上堆積的各種冰山雪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任何人工的雕塑都難以比擬的。
湖面上的那些冰凍的勝利成果,說明北國的冬天不僅可以像南方一樣縱情垂釣,而且另有一番風味……
文玉趕來時,老於已經釣了十多斤了,我一直在車裡取暖,他倆一直釣到日落黃昏。
夜幕徐降時,我們駕車迎著寒風,哼著歌曲,在溜滑的冰雪路上快樂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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