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們在N號房外就安全了嗎?


你以為我們在N號房外就安全了嗎?

“由衷期盼世上每一個女兒,都可以懷抱更遠大、更無限的夢想。”——趙南柱


你以為我們在N號房外就安全了嗎?

近期韓國曝光的N號房事件可謂是震驚世界。

根據新京報報道:“所謂“N號房”大致可以理解為跨平臺即時通訊軟件Telegram上的聊天群組。這其中,每一個聊天群組就是一個“房”,每一個“房”都會有“房主”。

N號房則意味著有N個這樣的聊天群組,從群組到成員數量,都無法具體計數。

從2018年創始人趙博士上傳違法色情內容開始,發展到大規模傳播偷拍女性的視頻,冒充警察威脅逼迫未成年人成為“性奴隸”,鼓勵和要求“房客”上傳色情視頻。

主要組織者之一的Watchman所主管的“房間”, 發展到了7000多人,房間中色情內容超過3000條,絕大多數都是兒童、甚至嬰兒被性侵的影像。”

針對此次造成巨大輿論反響的性犯罪事件,韓國總統文在寅表示,不侷限於相關“博士房”管理人等,要對全部會員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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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25日上午,韓國警方將“N號房”事件嫌犯趙主彬送交檢方,並將其公開示眾。

N號房事件的恐怖之處在於這場喪失人性的慘劇背後不僅僅是一個嫌犯,還有圍觀的26萬男性網友。

韓國作家趙南柱的小說《82年生的金智英》中有一個情節。

一名保安在辦公室對面的女廁裡裝置了偷拍針孔,定期將那些偷拍的畫面上傳到成人網站,而公司的一名男課長正好是該網站的會員,某天在網站上看見了那些女子如廁被偷拍的畫面。

發現偷拍對象是自己的同事課長並沒有報警或告知那些被害者,而是將那些照片散播給其他男同事看。而所有男同事都無一例外選擇了沉默,甚至在事後接受調查的認為自己非常無辜,過分是這些小題大做的女同事們。

有時候,沉默者即是幫兇。

N號房事件中的26萬人都是有罪的,甚至所有在生活中旁觀女性(或其他弱者)遭受不公而無動於衷的人也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雖然你什麼都沒有做,也正因為你什麼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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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石原慎太郎以小說《太陽的季節》獲得日本最高文學獎芥川獎。據評論家四方田概括,這是一部描寫“廝混在日本相模灣一帶的資產階級家庭的青年們日常生活的作品”。

因小說內部不乏大量的性愛暴力描寫,對該作品的評價當時也是褒貶不一,引起巨大爭議。

1999年4月,借獲獎作家的名氣當選為東京都知事的石原慎太郎,將他小說中的激進與放肆轉移到政治事業中,成為著名的反華右翼分子。

面對頻發過激言論的石原慎太郎,當初反對這本小說的芥川獎評委伊藤春夫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一個民族如何選擇文學,就會如何選擇前途”。

這句話揭示了文學的發生發展同整個社會環境、文化背景之間的密切聯繫。

同理,一部文學作品獲得認可或者遭到打壓也離不開當時的主流價值取向。

在《82年生的金智英》出版後,許多韓國男性認為,這是一個由極端女權主義者,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故意挑起兩性對立的故事。

不光作者本人遭到強烈的人身攻擊,參演同名電影和其他對電影表示支持的藝人也遭到抵制和謾罵,甚至有網友跑到青瓦臺總統府請願,要求韓國當局禁止影片公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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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的金智英》劇照

時至今日,不知當初那些金智英的反對者們面對N號房事件有何感想。

或許,他們其中也有人正是那26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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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生的金智英》向社會和讀者拋出的問題是:一個女孩要經歷多少看不見的坎坷,才能跌跌撞撞地長大成人…

而這本書的命運也像小說的主人公一樣遭受了來自外界的阻力和打擊。

事實上,無論是女性主義作品遭到抵制還是如今的N號房間事件,這些現象背後都有同一個現實背景——韓國社會的階級差異和男權壓迫。

很多時候對女性的壓抑和暴力都是潛藏在整個社會結構的皮下空間。大環境的惡劣遠比少數人的變態更令人窒息。

在N號房事件曝光後,一些人想起了發生在去年的河北遷安性侵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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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殘暴,同樣失格,只不過在“輿論管控”下沒有釀成風波。

不斷髮生的性剝削,性侵犯事件,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與每一個陌生男性近距離擦身的時候都會感到緊張和警惕,而這種心理廣泛存在於我身邊的很多女性朋友身上。

《82年生的金智英》之所以能夠成為整個亞洲現象級的暢銷書,也證明了韓國不是個例。

面對性別不公,我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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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田園女權”,“女拳師”等帶有負面色彩的標籤,大家好像不太願意公開談論女權問題,或者選擇更溫和的“女性主義”來指稱自己。

但事實上女權的權來自權利,而非權力。

“女權主義”在當下的中國語境裡被汙名化,激進化,導致很多女性為了規避可能存在的風險和敵意,不敢發聲。

但要實現性別平等,不僅需要男性的換位思考,更需要女性自身主體意識的覺醒和對自己的解放。

平權之路或許比想象中艱難,但作為普通人的我們並非全然無能為力。

至少寫作,包括閱讀都是有意義的。

《82年生的金智英》《坡道上的家》《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以及那不勒斯四部曲等一系列女性主義文學及其他影視作品,在展示女性困境的同時,都在向讀者傳遞一種訊息——

作為女性,要明白自己被剝奪了什麼,以及應該爭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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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林奕含

當然,這些作品的受眾從來不應該只是女性。在男權社會,男性是當權者,同時也可能是受害者。

性別對立並不是女權主義真正的訴求,兩性只有理解對方才能更好的理解自己。

就像我的一位男性朋友所說,女權主義應該就是一種人性主義。從這個意義上講,每個人都該是女權主義者。

希望每個女性都能不被社會默認的性別身份所規勸,放下短視的性別紅利,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希望每個人都能有健全的人格,安全的環境和廣闊的自由。


文字: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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