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鄉里人的“體面”,比命還金貴

麥家曾說過:“這輩子,重要寫一部跟故鄉有關的書,既是對自己童年的一種紀念,也是和故鄉的一次和解。”

《人生海海》:鄉里人的“體面”,比命還金貴

《人生海海》就是麥家筆下關於故鄉的書。在書中,有記憶中故鄉的景,故鄉的人,還有故鄉的事。全書始於“我”懵懂幼童時南方農村的文革動盪,用上校的故事串起全書,從側面交代了“我”和全家,以及整個村莊甚至整個中國幾十年的歷史變革。

說起故鄉,想起一段歌詞:到不了的是遠方,回不去的是故鄉,那些老地方還有舊時光,埋藏心裡直到地老天荒。

曾幾何時,我們習慣了城市生活,變得不再依念故鄉。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最終,故鄉成了記憶裡的一道疤。

若是偶爾憶起故鄉,想到的大多是記憶深處的些許小事,想起時,或嘴角含笑,或抱緊雙臂,或輕笑搖頭......無論哪一種方式,都是對故鄉的一種詮釋方式。

《人生海海》:鄉里人的“體面”,比命還金貴

鄉里人的“體面”,比命還金貴

鄉里人講究“體面”,有了“體面”,日子便過成一道光,走路都帶著風。就像《人生海海》裡“我”的爺爺的前半輩子。

在書中,“我”的爺爺是一個滿口仁義道德的人,無論什麼事兒,總能說出一堆大道理。就拿給人起綽號來說,爺爺卻講:“綽號是人臉上的疤,難看。但沒有綽號,像部隊裡的小戰士,沒職務,再好看也是沒人看的,沒斤兩。”

爺爺是很驕傲的一個人,也是最最講究“體面”的人。在“我”的父親和上校走得近的時候,爺爺的內心裡有一絲煩惱。這煩惱在我們局外人看來,什麼也不算,但是將“體面”看得比命還金貴的爺爺,卻始終放不下,甚至為此做了糊塗事,讓全家人揹負著沉重的心裡負債,從此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因為承受不起這層源自心底的愧恨打擊,爺爺一病不起,尋死認罰撒手離去,“我”更是被送上了偷渡船,將性命交給了未知的旅程。

爺爺的做法,在現在看來,很是讓人費解。用當下的話來說,就是,走自己的路,管別人說什麼。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在那個年代,卻是人人看不破的道理。

鄉里人的“體面”,比命還金貴。

《人生海海》:鄉里人的“體面”,比命還金貴

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不得不說,在書中的諸多人物中,上校是一個讓人極佩服的人。聰明,學什麼,會什麼,精什麼。只是,這麼一個聰明靈氣的人,卻生生被生活擠壓著,最終失了心神。

上校是一個經歷極其豐富的人,卻也是一個極為善良的人,更是一個謎一般讓人捉摸不透的人。雖然村裡人都好奇他的經歷,甚至在背後各種猜測,但在關鍵時刻,大家又都是極講情分的。即便是那場紅色風暴,當上校被抓去開批鬥大會時,村裡人都極不情願去參加,即便被迫參加了,也不願跟著臺上的人喊口號,現場氣氛一度僵住。

就像書中說的那般:在鄉下,人心像日常生活一樣粗糙簡單,黑白分明,分辨不了黑白交織出來的複雜團和色彩。

或許,這就是鄉里人的善良和正直。他們堅信,黑白分明。就像上校養的一白一黑兩隻貓,即便白貓身上沾了煤渣土屑,一時間看不出顏色,但經水一洗,立刻顯出它的純白。

整本書,對上校的刻畫大多經由別人口中的故事而來。直到最後,上校被逼瘋後,活成了孩子心性。有人說這樣的上校是幸福的,他終於做回了最真的自己。

我卻不這麼認為。一個人活著最最寶貴的是人生的經歷和腦中的記憶。若是丟失了這兩樣,人生還剩下什麼?

《人生海海》:鄉里人的“體面”,比命還金貴

人生海海,踏浪前行,努力活著才是真諦

人活一世,重要經歷很多事,有些事情像空氣,隨風飄散,不留痕跡;有些事情像水印子,留得了一時留不久;而有些事情則像木刻,刻上去了,消不失的......這個世上,沒有完美的人生,不完美才是人生。

合上《人生海海》心是沉的,思緒是亂的,像是被塞滿,卻又空無一物。

封底的有這麼一段話,“我想寫的是在絕望中誕生的幸運,在艱苦中卓絕的道德。我要另立山頭,回到童年,回去故鄉,去破譯人心和人性的密碼。”

《人生海海》便是這樣一部破譯人心和人性密碼的書。書中寫的是命,是故事,是道理,是人生,更是人心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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