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本海軍新兵上艦生活:牢記性病亡國,最怕"精神注入棒"

舊日本海軍新兵上艦生活:牢記性病亡國,最怕

舊日本海軍每年徵收的新兵(有徵兵也有志願兵)首先需要在各鎮守府的海兵團接受數月海軍初級教育,比如海軍禮儀、衣食住行、手旗、身體鍛鍊等等,此外還有短艇、射擊等與艦上生活相關的訓練。結束海兵團的訓練之後,他們將分到各艦,幾乎每個新兵都想分到高大威嚴的戰列艦,但那是不可能的。上了艦後的每一天,這些新兵蛋子在幹些什麼呢?

一、離開海兵團的新三們

海兵團畢業儀式的翌日,路旁的牆上張貼了新兵們各自的分配地。這是令新兵們異常緊張的瞬間。幾乎每個新兵心裡都希望分到第一線的大型艦,分到的自然高興,如果分到負責運輸石油、糧食等的特務艦,心裡不免失落,上岸走在街頭總感覺臉上無光。

不管怎樣,他們已經不再是"烏鴉"四等兵(在海兵團的新兵均為四等兵)。海兵團畢業後,全體人員都晉級到三等兵,右腕的袖子縫上了紅色的階級章。水兵(兵科)的圖案是錨,機關兵的是扳手,主計兵是筆,兵種的不同,階級章的圖案也會不同。

新晉級的三等兵(簡稱為新三)們帶著興奮與不安離開了海兵團的大門。左肩上挑著的衣袋(帆布制)中裝著冬夏水兵服、作業服、內衣、軍靴等,重量達30公斤以上,相當地沉。

他們來到軍港的碼頭。這裡早已有各自服役的艦派來迎接的艦載艇、水雷艇等在等候。新三們陸陸續續的乘上來迎接的小艇。通常,給像戰列艦這樣的巨型艦送去的含水兵、機關兵、主計兵、看護兵等的新三有一百名左右,給小一號的重巡送去四十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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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海兵團的新兵乘坐艦載艇上艦開始新的生活。

"迅速跑上舷梯!"從小艇抓住舷梯慢慢上爬的新三被老兵怒吼:"跑上去!"在艦上有一個規定,上下舷梯必須用跑的。而很多不習慣的新三為此心慌摔了大跟頭。

跑上舷梯頂部後是舷門,那有揹著步槍嚴守的值勤兵,新三先向老兵敬禮,然後一步踏入艦內。

"這炮真大呀!""甲板也很寬闊。"

新三們為眼前的景象驚奇不已。就此,最初的艦隊勤務開始了。

到來的各科新兵們整齊地排列在後甲板。先任下士官們從各分隊到來,把各自的新兵們領到"居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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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兵們在艦內居住區用餐一景。可以看到桌椅都是固定在甲板上的。

所謂居住區是各分隊劃分好的生活空間。當然,居住環境自然不能抱以到高期待。

以配置到戰列艦主炮的位置舉例。這是最豪華的居住區。但是,要說到炮塔員們的分隊居住區在哪,那就是副炮的炮廓。新三們被帶到居住區時,又讓他們吃了一驚,蓋著炮衣的副炮尾部佔滿了他們的視界。在艦上,生活空間與戰鬥場地沒有清楚的劃分。居住區的甲板上,桌子和長椅子都為固定式。一個班使用一張桌子和海兵團時相同。頭上的橫樑裝有掛吊床的鉤子。不過,與海兵團的宿舍不同,艦內的天井低得多,而且還佈滿了無數的電線、導管等。天暗下來後,還能聞到類似油漆的奇怪味道。上了艦的新三們終於明白,在鐵塊、機器包圍下的生活不是那麼有趣。

二、艦隊勤務的早晨

分到各艦的新三們展開了全新的生活。此後,他們將度過怎樣的每一日?

0500(冬季為0600)"全體起床"的喇叭聲從擴音器中傳出。不過,新三們在此之前已經起身,收拾好自己吊床。待班長(下士官)、其他下士官、一等兵們起來後,新三們又迅速為老兵們收拾吊床,一人收拾好幾個員床。

收拾吊床不僅是新三的工作,也是舊三(上艦半年左右的三等兵)的工作。在此,新舊三等兵也會來一場競賽,儘可能多的收拾吊床。

0515,"全體體操準備"。那場景何等壯觀。除了露天甲板,平坦的地方、炮塔上、瞭望臺等都站滿了人,整齊劃一的做體操。

0530,清洗甲板。"回頭,再回頭"老兵的指令如洪鐘。如果是木甲板,則用水管一邊衝,一邊用刷子來回刷洗。如果甲板上鋪有漆布,就用抹布等擦拭,然後再滴油磨光。這也是一項麻煩的作業,新舊三等兵也是率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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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們的工作之一:清洗甲板。

0615 早餐。

0715 每日的收拾工作。這也是三等兵們的工作。如打掃居住區、擦鐵器等。

0800 升軍艦旗。配合著《君之代》的國歌聲,在後甲板的旗竿上升起軍艦旗。這時,衛兵隊換班輪崗。手中沒活的人員全部上到上甲板,向軍艦旗敬禮。

到此,嚴肅的早晨儀式結束,開始上午的作業。

三、新三的工作

下面是新三們晝間的作業時間表:

0845 作業開始。

1130 作業結束。

1145 午餐。

1315 作業開始。

1615 作業結束。

軍艦上有兵科、機關科等科,科又分為主炮分隊、副炮分隊、輪機分隊等。例如長門級戰列艦,有21個這樣的分隊。新三們分到各艦時,按兵種分入各分隊。"艦內新兵教育"一結束,就決定其在分隊中分到怎樣的工作。

雖說如此,新三們仍是一竊不通。因而,新三們絕不可一開始就能分到重要崗位,而只能分到一些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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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艦的新三們只能分到洗炮管等雜活。

以主炮分隊的新三為例。他們在作業的期間,從事擦拭炮的油汙、炮塔內的清掃等簡單枯燥的工作,據說由於多次重複,熟練麻利操作炮的下士官們被新三們擦得鋥亮鋥亮地炮管直晃眼睛。也有些作業需要離開分隊之外進行。比如下面幾種。

1、衛兵隊:負責艦內的保安、警備。

2、勤務兵:負責照軍官。

3、短艇員:駕駛艦載艇的乘員。

4、酒保員:運營艦內小賣店的店員。

5、清潔員:負責清洗廁所等人員。

這作業人員統稱為"役員",從每個分隊抽派,實行輪流工作制。當然,"役員"並非隨意挑選,而是選出認為合適的士兵。例如,機靈的士兵一般被選為勤務兵。即使是任何人都能從事的清潔員也要經過一番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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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們正在運炮彈,在艦炮射擊後,還要清洗炮管。

那些沒有被任命為"役員"的士兵則稱為"兩舷直"(兩舷直指在軍艦左右兩舷當值的士兵)。在戰鬥之際,"兩舷直"直接化身成戰鬥人員。

另外,早上清洗甲板的工作只由兩舷直負責,"役員"只負責自己的任務。

四、一掃精神與身體汙垢的"上岸"

在晝間的作業結束後,接著就是晚餐時間。艦隊生活中,最快樂的時光以及最令人害怕的時光都集中於晚餐後。

1615 晚餐。

1715 上岸人員列隊。

1830 酒保開始營業。

首先是"上岸"。

"上岸人員上岸準備。上岸人員列隊!"號令一下,下士官兵們興高采烈的跑上露天甲板。

艦每每停泊在港口的時候,只要沒有特別的事,上岸,即外出是獲准的。無論是誰都一心期盼著上岸,以解又窄又苦的艦隊生活的壓力。在上岸前,副值班軍官會作如下交待:"接下來將允許半舷上岸。上岸之際需要注意的事項已重複多次,返艦不能超過規定時間,上岸期間不能做有損軍人面子的事,喝酒要有分寸。另外,要特別提醒的是,適當的放鬆是好,不過要保護好自己寶貴的身體,時刻注意軍醫官交待的預防措施。性病是亡國病。"這些話,大家都心照不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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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舷上岸的下士官兵同樣是乘坐艦載艇離開。艦上的人只能報以羨慕的眼光。

上岸有"洗澡上岸"和"半舷上岸"兩種。能夠在岸上過夜的是"洗澡上岸"。這所謂的洗澡未必真是"愜意地泡在浴盆"之意。"洗澡上岸"也有階級之分,水兵是四日一次,下士官為二日一次。此外還有些特別的上岸許可,如"老鼠上岸""蟑螂上岸"。艦內常常有老鼠和蟑螂出沒,要是有誰抓到規定的數量,作為獎勵就能夠獲准上岸。

如果是有家室的乘員,能夠回家過夜。那些未婚的下士官兵可在附近的城鎮借宿,感受一下榻榻米。但是新兵們尚未准許外宿,他們只有半舷上岸,且一週只有一次。

所謂半舷上岸只在星期六、星期日和節日才能獲准。艦上全體人員分成右舷、左舷兩組,各組輪流上岸。在半舷上岸日,一半的乘員不在艦上,此時大規模的作業無法開展。

在上岸日不能上岸的人員也自有樂趣,那就是晚餐後聚到艦上酒保消遣。酒保相當於一個小超市,從酒、香菸、糕點到日用品一應俱全,和陸軍聯隊裡的小商店類似。因為海軍的酒保是在艦內,在免稅品上兩者會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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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艦內酒保前排隊購物的水兵們。有不少新兵是為了給老兵們跑腿來的。

五、讓屁股開花的"精神注入棒"

令新三們最害怕的事情莫過於被稱為"精神注入棒"的體罰。

晚餐過後,老兵們一聲"列隊!"的號令,新三們心裡都知道"又來了"。集合的場所在後甲板等空曠地。待新三們列好隊,老兵們就開始喋喋不休的就當日訓練、作業等情況進行說教。

這還不算什麼,最艱苦的是之後老兵們嚴苛的體罰。

"炮口栓擦得不夠鋥亮!""甲板沒掃乾淨!""最近你們的精神又放鬆了!"等等,老兵們總能找到各種理由。三等兵,有時連二等兵們也得舉起雙手拱起臀部,緊咬牙關以防咬到舌頭。待他們擺好姿勢,老兵們毫不客氣地揮下"精神注入棒"。最少的時候也要挨那麼重重的三下。"精神注入棒"是橡樹製成,直徑為5~8cm,長度60釐米~1米左右。那種疼痛不難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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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日本海軍的體罰水兵利器——"精神注入棒"。

其他嚴苛訓練還有打耳光、身體趴下雙手長時間撐地等。不過,陸軍的相互掌臉、用拖鞋毆打等體罰方式在海軍中倒是沒有發現。

艦隊勤務的一日就此落幕。

2030 巡檢。

2130 熄燈。

熄燈之後,新三們不能馬上休息,有一大堆的活等著他們,他們還得給老兵們擦洗洗臉盆、水壺、軍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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