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期間橫行山東各地的土匪巨盜,孫百萬、孫美瑤、劉黑七

山東“響馬”自古有名。齊魯大地上千百年來,強人代代相傳。
  以1923年七八月間為例,山東各地有40多個縣(佔當時全省縣份的一半),同時向山東督軍田中玉和省府告急,請求派兵剿匪。其中小股土匪被當地駐軍、民團打退,或確係流竄而未釀成大禍的,因未加報警,尚不在內。田中玉之後,歷任山東軍政當局首要的熊炳琦、張宗昌、孫良誠、韓復榘等人,也始終面臨著匪禍嚴重的局面。其中張宗昌下臺後,反留下了許多潰兵擴大了土匪的隊伍。


  現簡要介紹一下山東匪患最為嚴重的膠東地區、魯西南地區、冀魯交界地區各縣的土匪活動和官府剿匪情況,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孫百萬稱雄膠東半島  
  先看膠東地區。這一地區的膠州灣及膠濟鐵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是德國在華勢力範圍,德軍在此守備甚嚴。因此戰前僅沿海各地有海盜伺機岸,劫掠後便揚帆遠逃,不敢深入內地。1914年下半年,日本藉口對德國宣戰,派兵進攻山東半島,攫取原德國在山東的利益。從此,土匪開始大批出現。日本人為操縱土匪與中國官府作對,還不斷地向匪徒出售武器彈藥,致使匪勢日熾。   
  其時膠東地區最大匪首為孫百萬。此人由氈帽小販成為擁有2000餘徒眾的巨匪。以膠州灣的薛家島為巢穴,活動於即墨、高密、昌邑、膠縣、濰縣、諸城、安邱、日照等縣。至於文登、榮城、牟平、萊陽等縣,則另有他股土匪。  
  1922年4月間,第一次直奉戰爭打響,奉軍大舉入關。山東省正在津浦線上,奉軍若能在直隸獲勝,南下山東乃是旦夕之間的事。因此濟南市內人心惶惶,一些有錢人家紛紛避往青島,卻不料勾起了膠東土匪的慾火。山東著名富商劉恩柱遷往青島後,竟被一夥土匪綁架到膠州灣的田橫島。  

  盤踞田橫島的土匪,與原皖系邊防軍旅長兼濟南鎮守使馬良素有勾結,正準備乘直奉戰爭之機起事響應奉系,以報直皖戰爭失敗之仇。為此,他們向劉恩柱家屬勒索的款項甚巨。劉家雖富,竟也感到十分困難,於是輾轉託人找到孫百萬,請他出面說情,將贖款降低一些。孫百萬當下慨然允諾,他認為田橫島股匪雖與自己不屬一夥,但同道中人諒必會給點面子,便派人赴島上說項。卻不料,田橫島土匪斷然拒絕了孫百萬的意見。孫百萬勃然大怒,認為損了自己的面子,遂親自率領數十名得力匪徒,乘夜駕舟駛登田橫島,突襲島上匪巢,竟將劉恩柱救出。劉恩柱自然感激不盡,備了厚禮酬謝孫百萬。孫百萬受禮之後,於某日晚間親往青島劉宅致謝。這天晚間,恰好山東省另一名著名士紳管象坤也來拜望劉恩柱,遂在座中結識了孫百萬,當下言談甚洽。孫百萬便向管象坤錶示:“管先生今後如有危難,只管來找我孫某人,百萬一定鼎力相助。”   
  轉眼間到了1923年,根據1922年初華盛頓會議的協定,日本應於本年向中國交還膠州灣和膠濟鐵路。這時,日本人辦的報紙上大肆渲染匪情,說膠東地區土匪準備聯合行動,毀斷膠濟路,焚劫青島市。少數中國報紙不明究裡,也加以傳播。一時間,膠東地區恐怖氣氛瀰漫。當時中國政府委派的負責接收的官員是王正廷。他面臨如此局勢,便召集青島地區軍政紳商等各界名流分析情況,商討對策,其中也有管象坤。管象坤於座中得知政府為可能發生的匪禍甚為苦惱,又聽說整個土匪行動的直接組織者就是孫百萬,便於會後暗中約孫百萬見面,探聽土匪的動機。原來日本為阻撓和破壞中國政府的接收工作,給世界各國造成中國政府無力維持膠州灣和膠濟鐵路治安的印象,花費了大量的金錢和武器來收買膠東各股土匪,令他們於交接之際大舉行動。  

  管象坤聞言,當下正色勸說:“百萬兄錚錚好漢,一向替天行道,為何甘受倭奴驅使,留萬世之罵名呢?俺山東父老兄弟自民國八年(1919年)以來,為收回山東利權,吶喊奮鬥,流血犧牲,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今日能夠如此,何人不喜?百萬兄又怎忍出此下策?”又說:“依弟之愚見,百萬兄不如藉此機會投效政府,得一官半職,為日後晉升之階,將來也可榮宗耀祖,強過眼下不知多少倍!”富貴利祿,頗使孫百萬心動。他沉默一會,開口道:“管先生所說盡在理中,只是百萬在綠林中闖蕩多年,怕政府不得見容……”管象坤當即表示:“這事便由小弟去與政府交涉,相信數日內準有佳音。”他匆匆告辭而回,立即求見王正廷,將此事始末及其建議一一陳述。王正廷聞言大喜,遂派人與孫百萬接洽,最後商定:孫百萬部收編為膠東遊擊隊,以孫為司令;1200餘眾編作四個營,負責保護膠州灣和膠濟鐵路的安全。其後,王正廷得以接收該地區,挫敗了日本的陰謀。    
  但是,孫百萬所控制的大股匪徒雖然收編,其餘非嫡系的小股卻依然活動,並分散到魯東各縣,逐漸形成五大股勢力。其匪首分別為嶽邦順、李連子、王拱爽、王貫卿和曹二虎。各股佔據一縣或二縣地盤,縱橫馳騁,搶劫架票,無所不為。其中王拱爽股素來佔據膠縣的大珠山為巢穴。大珠山三面瀕臨膠州灣,山崖筆立,東北面為陸地,僅有一羊腸小道可行,軍警望而生畏,何敢進剿?匪徒在山中種植罌粟,窩藏肉票,儼然一獨立王國。伺山外軍警防禦鬆懈,匪徒即出山劫掠一番。1923年7月,該股土匪曾攻破諸城縣郭家埠,殺死居民40餘人,擄走100多人。嶽邦順股控制著高密、昌邑二縣,李連子股則以安邱縣為勢力範圍。這兩股均各有三四百人,每人有盒子槍、小手槍各一支,雖無攻城能力,但在四鄉劫掠,卻是來去迅速。在三縣境內流過的濰河,兩岸綿延百餘里盡是樹木,成為土匪的天然隱蔽所。軍警追至此處,便不敢深入其中,因此肉票都藏匿在這裡。軍警不僅無能,而且通匪,更加重了匪禍的危害性。許多富戶或躲避到縣城居住,或與匪勾結,成為窩贓藏票的窩主。1923年11月13日,膠東地區的土匪竟然買通一批天主教徒,將昌邑縣教堂的法國神父架擄而去。1924年初,一批在濟南唸書的安邱籍學生,放寒假乘膠濟路火車在黃旗堡站下車,被股匪悉數架去。消息傳到濟南,許多學生都不敢返鄉過年。青島地處黃海之濱,附近的嶗山是道教全真教派的第二叢林太清宮所在,山海相傍,景色壯美,加之氣候宜人,每年夏季遊人如織。1923年五六月間,臨城劫車案發生之際,這裡匪勢也猛然大熾。青島附近英商、日商開辦的菸廠,都收到過匪徒勒索的帖子。警方只得派人前往保護,並且告誡洋人,目下切勿到嶗山遊覽,免遭不測。他們還出動大批軍警在嶗山一帶巡緝,抓到零星散匪後,不問是非一律就地槍決,幾乎每天都要殺一二十人,其中自然兔不了有屈死鬼。

  30年代,魯東匪患依舊。在安丘縣,有原張宗昌舊部王子明,聚眾千餘人,曾於1931年9月中攻陷安丘景芝鎮,燒死民團百餘人,姦淫婦女30多人。在臨朐有積年老匪衣來好,以聚糧崮為巢穴,蹂躪鄰近各縣。在大珠山,有徐榮章;高密縣有王二麻子;廣饒縣有劉永荃;臨胞縣有王四大個子;坊子縣有郝明珠、杜宗良等。至於小股土匪更是多如牛毛,瀕臨萊州灣的各縣三里一杆,五里一股,幾成土匪之世界。許多縣的行政權由土匪遙控,不少縣長被迫離任。1931年昌邑縣的一個姓靳的縣長被匪情鬧得得了精神病。
“販騷的”和“請財神”
再看魯西南地區。這裡在山東省內又是匪患的重災區。它包括清代所設置的兗、沂、曹三州,均與江蘇接壤曹州地區還與河南毗連。這裡自古以來即為綠林輩出的地區。
兗州地區西邊是大運河、微山湖,東邊是蒙山、抱犢崮,中有津浦鐵路縱貫而過,沿線縣鎮相對繁榮,其地理環境又極利於土匪活動。這一帶的土匪可分作兩大類。第一類,俗稱“販騷的”,即專門綁架拐騙年輕婦女,販賣到異鄉去的。這類匪徒事先打聽好誰家婦姑勃蹊、夫妻不睦、童養媳挨打受氣,隨後即綁架暗藏,一面奸宿,使之絕望,無顏回家;一面給以好吃好喝,美言誘騙,待女方不得不順從時,即以夫妻名義出走他鄉,當女方混然不知其然時,已按質論價將其出賣。這種勾當一般從初夏青紗帳起時開始,匪徒人數不多,夜間外出搶架,白天則分散隱蔽,所攜武器也不常用,至秋收之後,即告一段落。

第二類即為通常的搶掠架票。民國初期,這類土匪主要是綁架富紳地主家的當家人或獨子,分別稱作“請財神”、“抱鳳凰雛”。但10 多年下來,富戶人家畢竟有限,土匪一股股地卻不斷增加,因此匪徒的綁架範圍也就日益擴大,家境小康的以及婦女均在綁架之列。此外,土匪還利用中國人崇祀祖先的習俗,以威脅刨挖祖墳進行勒索,遭受一般百姓的忌恨。
與中國其他省份的情況相似,這裡匪徒使用的江湖黑話很多,不是同道中人幾乎難以弄清。例如,上匪自稱“咱光棍” 或“咱闖碼子的”,姓孫的稱兔輩子,姓劉的叫順水子,姓黃的叫槐花子,姓楊的叫爬山子,姓郭的叫蓋口子,姓吳的為口天子,姓於的為頂浪子,姓陳的為千金子,姓馬的稱高腿子,姓王的稱虎頭子。匪徒們平時說話時還有許多語言上的忌諱,如“飯”、“犯”同音,故吃飯叫“上傳子”;“茶”、“查”同音,故吃茶叫“上清傳子”;“傘”、“散”同音,故雨傘稱“雨淋子”。談話間,若犯了忌諱,不論是誰,馬上翻臉。他們尤其忌諱的是網,非但不能提這個字,就是有人張網捕鳥,匪徒一旦撞見,非立即將捕鳥人打死不可。匪徒還相信忌日,碰上了,三五天都不敢出門。
20年代前期,兗州北部地區的著名匪首是孫繼遠(綽號孫短子、孫矮子)。他以泰安、肥城之間的大山為根據地,控制附近的太平莊、營子村等村莊,四出活動。寧陽、汶上、東平、平陰、肥城等縣的小康以上人家均為其綁架勒贖的對象。該股約三五百人,雖不很多,卻兇悍異常,縣警備隊和民團都不是其對手;大隊官兵來剿時,即逃竄遠去,俟官兵回防,又重返舊地;有時竟敢乘虛攻打縣城。後充州鎮守使張培榮和陸軍第五師合力圍剿,匪眾方才潰散。

山東督軍懸賞5000 元緝拿孫繼遠,其他大小匪首也定了不同的賞格。其中有張鏡軒及張步雲夫妻共三人逃往外地,被東平縣警備隊便衣發現,一直跟蹤到徐州旅館。匪徒當即取出面額為1 萬大洋的銀票,企圖收買前來捉拿的軍警,遭到拒絕後,只得束手就擒
何鋒鈺剿匪
兗州南部地區主要是滕、嶧、費、蒙(陰)等縣的山區。這一帶民初雖已有土匪,但日益增多還是1920 年直皖戰爭之後。當時皖系軍隊的殘兵敗卒加入士匪隊伍,不僅使土匪人數劇增,而且作惡的手段、應付官兵的辦法,都更加狡猾。20 年代初,這一帶活動著數十股土匪,每股人數從三四十人到二三百人不等,平素都分股活動。夜間,他們一般宿於大山之下,有時也宿在村中,但都沒有搬頂子的(即瞭望哨),遇有軍隊,如是路過,即不予理睬;如發現是來進剿的,即打叫槍(集合的信號槍),匪徒便集合逃竄。如果要採取較大行動時,像挾帶大批肉票轉移,或像臨城劫車,各股土匪才合大杆。此外,就是被迫剿逃入山中巢穴,土匪為解決就食問題,一般也都不合杆。這一帶土匪的老巢多在抱犢崮一帶。附近的深山中,有許多地方是終年不見人跡的。有的地方,只有兩三戶人家耕種祖先開墾出來的一點山地,或看守山林果園,與山外的聯繫僅在於用雞蛋去換取一點鹽、布、針線,甚至不知道有“民國”二字。其地名則稀奇古怪,諸如蛤蟆洞、老貓洞、母豬窩等,反映出這些地方的蠻荒、深邃。當地土匪將肉票及匪徒傷病號都藏在這裡,如被官兵追急了,匪徒也避到此處,官兵幾乎無法深入。

1920 年,山東第六混合旅旅長何鋒鈺擔任充州鎮守使,下決心要清剿這一帶的土匪。經過一兩年的圍剿,官兵既熟悉了山間路徑,又摸著了土匪活動的規律,掌握了他們的弱點。土匪最大的弱點是子彈問題。一則子彈價格太貴,步槍子彈每發5角,盒子槍子彈一排10元,土匪無此經濟實力大量購進;二則子彈也難以購到,通過各種非法途徑購得一批之後,如連續作戰,損失後難得及時補充。因此,土匪都是極力避免與官軍大打。第六旅官兵即採取斷絕匪徒財源和子彈來源的辦法,來打擊土匪。他們幾路會剿,不使土匪有外逸的空隙,把匪徒驅向深山;然後接連駐紮山中兩三個月,把匪徒死死困住。這樣的結果是,許多肉票被打落,說票的和偷售子彈的都無法進山,土匪錢、糧、子彈均極匱乏,士氣自然低落。同時,官兵對捕獲的土匪,不問首從,一律格殺毋論,以杜絕降而復叛的可能。1922年11月間,官軍曾在棗莊數里外的一個小山谷裡,一次將1012名匪徒全部斬首,暴屍荒山。
正是在官軍這種圍剿下,孫美瑤的哥哥孫美珠才丟了性命的。1922年春天,孫美珠股匪被官軍追得走投無路,匪徒們怨言漸起,孫美珠為激勵士氣,下狠心去攻打官兵駐防的滕縣西集。當時,他親自率領20多名有苦的(意即有膽、有膽量的)敢死隊衝進寨子放火,準備打開寨門,接應寨外孫美瑤帶領的大股匪徒。不料,官軍在寨內築有秘密工事,槍眼對著寨內,這時啟用,幾陣排槍過去,10幾名匪徒倒地,孫美珠也當即中彈身亡。孫美瑤見餘匪紛紛從寨內逃出,連忙迎上去詢問,聽說其兄已死,不禁痛哭流涕,要眾匪徒跟他衝上去報仇。但匪徒們知道駐軍已有準備,攻難守易,因此都不肯聽命,只架著傷號逃回山中。

也正是官軍的前述圍剿方式,將另一股土匪孫美崧困在山中幾個月,使之無法再堅持下去,只得求助於孫美瑤,合大杆於1923年5月製造了劫車案件,才解了圍。
但就是如此剿匪,這裡的匪患仍舊不斷。臨城劫車案發生後,各地官軍紛紛加強戒備,照理土匪該有所收斂的;然而恰恰相反,匪勢反而大張起來。
6月21日晚間,臨城東南的臺兒莊圩子外有一家藥鋪,闖進幾名土匪,將正在結帳的店主架走。臨行前,匪徒對準圩門放槍數十響,大聲呼道:“圩裡官兵聽著,俺們是抱犢崮山中被招安的,今晚來請王老闆進山。你們若不服氣的話,可以出來與爺爺幹一仗!”待圩子裡官軍馬隊趕出來,黑夜中哪裡還有土匪的影子!
又一天夜裡,25名匪徒竟大膽摸進大批官兵屯駐的棗莊,企圖綁架當地教會女校的學生。因該校圍牆高大、校門堅固,匪徒未能得逞;便從容不迫地在街內張貼布告,警告百姓家中不得留宿士兵。以後數日內,果然有三戶留宿官兵的士紳家,被土匪搶劫一空,並將當家人擄走。
孫美瑤等股被招安後,一些不願招安的土匪和因無長槍而未能收編的土匪(孫美瑤收編時,與政府協定,有槍者編),重新糾集成股。例如,饃饃劉一股便佔據黑風口,繼續為非作歹,抗拒官軍。到1923 年底孫美瑤被殺、部下被遣散後,招安旅的許多人再次落草為寇,由孫美崧率領,仍以抱犢崮為巢穴。下文要介紹的劉黑七和張黑臉也是收容殘匪才逐步擴大了匪勢的。

張宗昌統治山東期間,兗州以南地區土匪曾發展到驚人的程度,僅臺幾莊、棗莊之間70多里地面,就有五六千名土匪活動。以抱犢崮為中心的山區裡,各股匪徒總數達到萬人,僅孫美崧一股就達3000 人之多。土匪對官兵並不畏懼。官兵無法剿滅土匪,只是應付差事而已。張宗昌無奈,只有招撫一策。1927年下半年,他在津浦線臨城至韓莊一段,收編了5個團;在臨城至臺兒莊之間,收編了4個團。然而招撫的土匪得到糧餉補給之後,往往旋即叛去。張宗昌雖惱怒之極,卻也只能徒喚奈何。
1931 年3 月下旬,山東省主席韓復榘親任總指揮,調兵遣將,進剿這一地區的土匪。他幾乎出動了其嫡系第三路軍的全部兵力,還加上了其他部隊和騎兵、鐵甲車隊,對土匪進行包圍兜剿。匪徒憑恃天險,在山上築石為壘,進行頑抗。韓復榘下令縱火燒山,除去了草木屏障,大舉進攻。前後一個半月時間,兵、匪交戰數十次,消滅大小股匪數千人。其後,少數部隊留在山區,繼續清剿,至1933年初,才基本肅清兗州南部地區的土匪。
徐鼻子和趙媽媽一拍即合
曹州地區匪患也不亞於兗州地區。民初各省軍隊中幾乎都有曹州籍壯丁當兵,以致當時有產兵之地的說法。然而歷次征戰之後,散兵遊勇返回故土,無以為生,遂使曹州一度變為產匪之地。20 年代在這裡的著匪為範明新,人稱範司令。他在兗、沂、曹一帶匪首中資格最老,徒眾千人左右,大都是當年張敬堯和趙傑部隊的潰兵,武器精良,又全按軍隊編制,故作戰能力很強,主要活動在魯、蘇、豫邊界。

1923年5月,孫美瑤劫車後,他曾打算率隊東下臨城,與孫美瑤合股,遭官軍迎頭痛擊,只得退向江蘇賜山縣避風;7月初,又返回曹州地區流竄作案;後應蕭春子股邀請,往徐州地區對碼子,被陳調元打擊,經安徽逃到河南為惡。沂州地處沂蒙山區,沂水、沐河自境內流過;又與江蘇徐州地區交界,其中郯城縣一塊插入江蘇省境,成為蘇、魯兩省土匪往來流竄、躲避官兵追剿的速逃藪。這一帶大小股匪以數十計。20 年代前期以綽號徐大鼻子的匪首最為猖獗。此人早年為兗州巨匪吳二和尚的部屬,性極殘忍;後與孫美珠一道,據抱犢崮為巢。1922年孫美珠被擊斃後,徐鼻子即率部東下郯城,聚眾三四百人,佔據石泉山、蘆塘山等地,在臨沂、郯城、費縣、莒縣等地肆虐。後來聽說孫美瑤被招安當上旅長,徐鼻子羨慕之極。他想,當初在抱犢崮時,孫美瑤還只是個毛頭小夥子,無論是資歷、經驗,還是匪中聲望,都遠遜於自己,如今竟成了少將旅長,自己這幾十年豈不白活了!但自己實力不足,他股土匪又未必服從自己,因此,無事只是自怨自艾,做些升官發財的美夢。正在這時,活動在郯城的另一匪首趙媽媽派人來請徐鼻子前去合杆幫忙,他覺得這倒是擴大勢力的好機會,便欣然允諾。
趙媽媽原姓馮,本為江蘇沐陽縣西南墩上莊村民王德山之妻,21歲那年,丈夫病故,遂嫁與趙登山,生有三女一子。趙登山素來為匪,清末民初一直在蘇魯邊界打家動舍;1922年間,因匪中分贓不勻,發生內訌而被殺。 對方為斬草除根,又殺掉了趙登山15歲的兒子趙遁。趙媽媽連忙帶著三個女兒逃往山東郯縣居住,後將長女趙琴嫁與當地匪首高強為妻,自己與兩個女兒即跟隨匪隊活動。高強綽號樓梯子,擁眾400 餘人,1923年初,在一次與官軍的交鋒中,中彈身亡。趙媽媽因長期與土匪一道生活,每每參與搶劫行動的策劃、指揮,不僅兇悍潑辣,而且老謀深算,此時便被股匪推為首領,副杆首王玉蘭也是個女匪,趙媽媽的三個女兒均為匪中頭目,持槍上陣。這一股由眾女匪統率的匪隊,殺人放火、搶劫綁架,決不弱於其他股匪。郯城縣四鄉提起趙媽媽,人人皆知。

這時流行於北方農村的紅槍會(紅槍會為民國時中國北方農民組織的迷信武裝,開始時主要用以防禦土匪)組織也傳到了郯城,各村百姓紛紛設圩寨、練武裝,不僅使土匪活動受到限制,而且遭到損失。例如,該縣八里巷有東、西兩圩,早在1922 年8月間,趙媽媽就曾親率匪徒攻入西圩,殺10餘人,架10 餘人;以後,每次送帖子勒索,都如數交納。此時,兩圩組織了紅槍會,對土匪的帖子均不予理睬,使趙媽媽惱恨之極。1923 年陰曆六月十七日夜,趙媽媽股匪猛攻八里巷,徹夜槍聲不斷,但仍無法攻進圩子。她便命人前往蘆塘山去請徐鼻子和另一匪首竇二敦前來幫忙。第二天夜間,三股土匪共約千餘人,在趙媽媽的統一指揮下,攻打八里巷。凌晨時分,匪徒終於攻破寨牆,狂呼著衝進村莊,見人就殺,見屋就燒。全村300 多戶人家的房屋全部被焚,其中200 多戶共1000 餘人被殺死殺傷,僅100 多戶人家在混亂中逃出。此案經報章披露,中外震驚,輿論大譁。
劫掠了八里巷後,徐鼻子邀請趙媽媽、竇二敦以及其他匪首趙成志、靳廣居、閻振山、劉福等人到蘆塘山聚會。當下徐鼻子酒肉款待眾人後,便提出了要仿效孫美瑤招安當官的事兒。徐鼻子認為要招安,就得編成一個師,做大官。因此他主張:“咱以後要做到兩條。第一,贖票時,一般人家要兩枝長槍,好人家還得加倍,這次美瑤吃虧就在好多人沒有槍,徒手子都給遣散了。不然,他興許真能當師長呢!”

“這第二嘛”,他環視眾人,突然惡狠狠地說,“燒殺要狠!小打小鬧,官府不會在意的!”
當下,眾匪首殺了雄雞,喝了同心酒,發誓要齊心合力大幹一場。從此以後,臨沂、郯城一帶的百姓更是災難頻降。
——7月14日,上述股匪攻破臨沂城西的迭衣莊。居民死傷百餘人,房屋被焚數百間,糧食器物被搶一空。
——7月15日,股匪攻入臨沂城東相公莊等20餘村,殺百餘人,架250人。
——7月16日,股匪攻破臨沂三姓莊,百姓死傷300餘人,被架百餘人。
——8月24日,臨沂城東季家嶺被攻破,死傷居民五六十人。
——1923年春夏以來,沂州地區七縣無一不被匪禍。臨沂縣東、西、南三鄉1000多村莊,均被騷擾。有連遭劫掠兩三次,甚至五六次的;有全村傷斃數十人、數百人,甚至僅餘數人的。
田中玉得到各方告急消息後,令兗州鎮守使張培榮和第五旅加緊剿辦。江蘇陳調元也正積極剿匪,兩省官兵的夾擊,沉重地打擊了徐大鼻子股匪。 徐鼻子受傷逃亡,趙媽媽傷重被擒,她的長女、三女以及副杆首王玉蘭同時被擒。1924年6月,趙媽媽及同案諸匪在臨沂被斬首,首級送往八里巷示眾。 屍身即棄諸郊野,一夜過去,竟為餘匪盜去掩埋,足見土匪雖遭打擊,卻未銷聲斂跡。

張黑臉“狡兔四窟”
到30年代,橫行於沂州地區的著匪為張家棟(綽號張黑臉)。此人早在1918年追隨巨匪王玉棠;王死後,升為首領,曾與孫美瑤對碼子,參與臨城劫車。孫死後,張黑臉活動於蘇魯邊界,劫村莊500 餘,殺人數千,1927 年曾一度攻佔莒縣、沂水縣城。韓復榘主魯後,曾於1932 年上半年招編該股土匪,不料旋即譁變叛逃。韓復鬃惱羞成怒,舉兵進剿。兵、匪雙方几次進退,直到1934年秋,匪眾才被徹底擊潰。張黑臉改名張建勝外逃,古話說狡兔三窟,他卻在安徽懷遠縣、靈璧縣、蚌埠市郊和江蘇浦口,安排了四處藏身之地,並經常更換住處,令官府偵緝人員無從追蹤。
1935年5月,韓復榘的偵探隊長劉耀庭(此人也為湖匪出身)根據情報,親率探員數人化裝南下,先到靈壁辛集,獲知張黑臉剛從這裡離開不久,遂直撲蚌埠新馬橋張匪養子孫業文住處。探員偽稱村外有保安隊前來捉拿張黑臉,要孫業文速去報訊。孫業文慌忙中不及思索,徑往後院報告。探員乘間跟進,見小屋中有一人,便高呼“張師長”。張黑臉猝然脫口應答,探員遂奮勇撲上,將其拘捕。同時,在該村還捕得另一匪首劉玉珍以及孫業文。三匪押送濟南後,韓復榘親自審訊,隨後立即槍決。
直魯交界地區最著名的匪首是顧德林

1918年間,時任山東督軍的張樹元曾傾全省兵力圍剿該匪。兵、匪在禹城、齊河兩縣間的晏城激戰兩晝夜,土匪傷亡極為慘重,然顧德林竟得以免脫。 隱蔽數年之後,他復又起事,在德縣(今德州市)、平原、東阿、臨清諸縣劫掠。臨城劫車案之後,顧德林聲稱:“孫美瑤後起小輩,竟幹出驚天動地的事業,得以升官發財。我輩若不能如此,真當愧殺!”他不僅糾集舊黨,而且與平原縣著匪劉沒耳朵合股,在津浦鐵路左近活動,1923 年8 月間,幾乎在禹城縣境又製造一起劫車大案,幸得官府早經提防,才未釀成大禍。郯城八里巷慘案後,山東當局加緊剿匪,顧德林股再被擊潰。他潛伏於鄉間民家,被官軍偵出,拿獲槍決。這一帶匪勢才因此稍戢一時。

但南京國民政府二次北伐,打垮張宗昌之後,山東土匪與張宗昌舊部重又聚集,肆虐地方。例如聊城諸縣有薛傳峰、顧震等為匪。這一時期,在此騷擾最烈的是劉式南。他從1919年起即為草寇,積年在黃河以北的魯西各縣造孽;1928年以後,退據河北大名縣,出沒於冀魯邊界;又與覬覦華北的日本人勾結,先後擔任“華北民眾自治保衛團”支隊長、第一路第一軍軍長,頻頻為禍於兩省數縣。1936年1月中旬,山東莘縣縣長探得劉式南住處,將其擒獲;押送濟南後,由韓復榘親審定讞,隨即槍決。 民國山東為匪時間最長、禍魯最烈的劉黑七 劉黑七, 名劉桂棠,山東費縣人,1915年起在抱犢崮一帶為匪。在最初八名結拜為兄弟的土匪中,他排行第七,又因膚色黝黑,故而人稱“劉黑七”。1916年,當時山東督軍張懷芝下令大舉剿匪,劉黑七的弟弟劉黑八被打死,劉黑七等人逃到抱犢崮附近活動。1918年,新任魯督張樹元派兵到臨沂,劉黑七竟敢火燒官兵駐防的費縣梁邱。1922年,又一任山東督軍田中玉派兵包圍抱犢崮,打垮了劉黑七股匪。劉黑七隻身投奔孫美瑤,僅當上孫的馬異。第二年,孫美瑤招安後被殺,劉黑七夥同上文提及的張黑臉收拾了部分殘匪,不足千人竄往大小珠山、蒙山、天寶山、薛莊、方城、白埠一帶為禍。不久,二人分道揚鑣,張黑臉進入江蘇,劉黑七留在山東。1925年,他聚眾千餘人,自稱劉團。這時,張宗昌當上山東督軍,派兵圍剿劉黑七。匪徒以銀元換取官兵大量武器彈藥,勢力反而迅速發展至萬人左右。  劉黑七放縱部下燒殺姦淫,其手段令人髮指。每次攻打村寨,他都拿出銀元、盒子槍,叫做“貼錢”,聲稱獎賞給最有苦的人,並說打開圍子,閨女、媳婦任大家挑。因此,匪徒無不奮力賣命。他架的肉票,三五天若不來贖,即剜一隻眼或割一隻“扇風”(耳朵)給家裡送去;再有三五天不贖,便要殺人了;抓到沒有田產的窮人,認為沒油水,當即殺掉。肉票中,男的要幫匪幹活,女的還要受凌辱。匪徒有時將女票上衣剝光,在乳頭上掛兩隻響鈴,令其推磨磨面,稱作吃“響鈴面”。許多肉票待贖回後,已經殘廢或精神錯亂。撕票手段更為殘酷,匪徒將人票埋入士坑,只留腦袋在外,因人被埋後,血液湧向頭部,匪徒便砸破腦袋,血花和腦漿迸出老高,稱作“放天花”。又有將人票上身裸露,澆上煤油點燃,稱“點天燈”。有的是吊在樹上燒;有的則綁著雙手,任其痛苦狂奔至死。   這裡記敘劉黑七在費縣製造的幾起匪禍。南孝義村(今屬平邑縣)極為貧困,1927年2月(陰曆年前後)尚有300多人在外討飯未歸,村裡百姓到山上採石粉當飯吃。對這樣一個窮村,劉黑七索貢不成,竟於2月10日打進村莊,大肆燒殺搶,暴行種種,慘不忍聞。一個叫王廷的10歲兒童被匪徒以7寸長的尖刀,從左耳捅進,右耳穿出,釘在牆上。一個幼兒被放入鍘刀中攔腰鍘斷,週歲的嬰兒被放在碾子下碾成肉醬,兩歲嬰兒被刀從兩腿劈開。一個婦女抱著孩子躲避大火,匪徒奪過孩子擲入火堆,又將嚎哭的母親蹬入火中,雙雙燒死。梁興存被砍掉雙腿、雙手,再大卸八塊。宋士謙3個兒子被殺,妻子被20多名匪徒輪姦立死。該村原有735人,除在外討飯的300多人,留下的被殺346人,41戶被殺絕;全村燒光;匪禍之後,又餓死73人,賣兒鬻女38人,改嫁離去51人,全村僅餘212人。   1926年1月23日,劉黑七因向白馬峪村勒索錢款未遂,便攻打該材。匪徒在村裡共殺393人,11戶人家被殺絕,僅3戶未死人,但也有受傷和被架的;架走152人,搶走婦女7人。1928年3月29日,劉匪攻入大泗彥村。該村92戶人家被殺絕48戶,有一戶幾世同堂的人家竟被殺53口。全村居民637人,被殺559人,加上外村來此避難而被殺的388人,共947人。劫後,全村僅餘78人(包括當日外出歸來的15人)。隨後,由於傷病、驚懼、哀傷、瘟疫、飢餓等匪禍遺下的原因,到這年秋,全村僅剩下42人。   劉黑七每打進一個村莊、市鎮,都是如此,所造的罪孽擢髮難數。匪徒中流傳著“要使錢,上劉團”,“跟著師長到處串,給個縣長也不換”等歌謠,足見劫掠財富之多。劉黑七因作惡多端,非常害怕別人暗算。他有幾十處落腳點,住處經常更換。他還找了幾個身材面貌與他相似的匪徒作替身,有時日偽國民黨雜牌軍請他赴宴,便由替身前往。   1928年,國民黨二次北伐時,劉黑七進入河南地界,這支萬人左右的隊伍,受到各派軍閥的重視。其時,韓復榘正擔任第二集團軍第二十師師長,打算收編劉黑七,並送給他1.7萬塊銀元,2000袋麵粉。劉收下後,認為韓勢力太小,即翻臉不認帳。至這年5月,他正式歸附第二集團軍司令馮玉祥,駐防許昌以西,後參加進攻魯西。打敗張宗昌之後,他見蔣介石力量更大,遂於這年夏季,投靠何應欽率領的第一集團軍,編為新囚師。何應欽、湯恩伯、顧祝同等人均出席了在滕縣舉行的收編儀式。劉黑七奉命以“北伐先遣軍”的身份進攻宮縣、膠東等地。在這裡,劉黑七部匪性不改,仍肆意殘害百姓,並侵擾安邱、平度等縣。第二年2月,楊虎城曾率所部二十一師在莒縣圍剿劉黑七。   1930年蔣閻馮中原大戰前,劉黑七於2月問又投靠閻錫山,當上了軍長。戰爭中,劉黑七遭到何應欽部隊打擊,恰好9月間張學良入關,他便投入東北軍中當了混成旅長,駐河北大名。他仍舊亦兵亦匪,1931年9月,被國民黨軍劉峙部擊潰,於是帶領2000餘人返回山東。山東省主席韓復榘聽說這個魔頭入界,倒也緊張起來,他得知劉黑七最孝敬母親,便把劉母“請”到濟南,然後派人去勸說劉黑六投誠。1932年2月,劉黑七就任山東警備軍總指揮,駐長清、夏津、高唐一帶。半年之後,劉黑七劣性復發,韓復榘不僅停止對劉的餉給,而且密謀解除其武裝。劉黑七探悉後,遂北竄河北,路過霸縣時還掘了韓復榘的祖墳;又審熱河,與熱河省主席湯玉麟部打個平手,雙方協定“互不干涉”。第二年春,劉黑七派人到關外與日本人勾搭,被委任為第三路軍總指揮,得了一批武器;但旋即又投靠了察哈爾省主席宋哲元。這名慣匪、巨匪,居然當上了察東“剿匪”司令。這時,馮玉祥、方振武、吉鴻昌等人在這裡組織察哈爾民眾抗日同盟軍,劉黑七又參加進去,擔任第十七路軍軍長。沒過多久,他即反叛,井與湯玉麟再次發生磨擦,於是南下進入河南,在南陽一帶肆虐。在豫省官軍追擊下,股匪於1934年3月再返山東。  這次韓復柒決心新帳老帳一齊算,公仇私怨同時了,他調集5個師和民團圍剿劉黑七。股匪在官軍的圍追堵截之下,左衝右突,忽魯西忽魯東,忽江蘇忽山東,前後達一個多月,疲憊不堪,騎在馬上昏昏欲睡,長髮遮臉,面有飢色,最後只剩百餘人。劉黑七見大勢已去,遂將殘部交給手下師長劉懷志,自己隻身逃跑。因沿途盤查嚴密,他籠絡了一個走親戚的老婦人,偽稱是於兒子,得以過關,從海路逃往天津,住在日本租界。韓復榘用2萬元收買一名土匪頭目,借一名探員到天津賭場行刺劉黑七。劉被打中嘴和腳,竟然未死。   1935年冬,日本帝國主義在華北搞“五省自治”,劉黑七潛往河北宣化,與劉懷志所率逃到這裡的舊部會合,很快又集起三四千人。第二年春,股匪被宋哲元、商震部隊擊潰,劉黑七又隱於天津。1937年四五月間,日本關東軍司令到察北收編土匪、偽軍,劉黑七又到河北豐寧,集徒眾1700餘人,企圖配合日偽西犯綏遠,未能得逞。抗戰開始後,他返回山東,重新投靠日本人。日本人不敢再相信他,他便送了一個討飯婆當人質,說是自己親孃。日軍遂委任他當“皇協軍司令”,駐掖縣。劉黑七漸漸與日軍也產生矛盾,1939年他打出“反正抗日”的旗號,拉出500人到蒙山;後來又投靠國民黨第三集團軍總司令于學忠,擔任新編三十六師師長。   1940年3月,劉黑七第三次投降日軍,此後多次配合日軍,進攻八路軍和蒙山根據地,捕殺抗屬,建立偽政權,手段毒辣殘酷。1943年國民黨李仙洲的九十二軍進入山東,劉黑七與之勾結,企圖消滅八路軍。11月,劉黑七在費縣東柱子與八路軍作戰,被八路軍擊斃,終於結束了他狡詐、殘忍、兵匪變幻的罪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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