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在媽媽的髮絲裡養精蓄銳,我覺得我自己的力氣在與日俱增,我仍舊不停的默唸口令,希望我能早日復仇。
嚴秀巧忽然就出現在我的家裡,她好像跟我的媽媽很熟悉的樣子。
“阿姨,你讓我幫的事我都做到了,你趕緊把手上的證據還給我,這可是你答應我的條件。”
“秀巧,忙什麼啊,我又不會食言。”
媽媽從鎖著的櫃子裡拿出來一沓相片,她把相片都給了嚴秀巧。
“阿姨,枉你還是我媽媽的閨蜜,你把她對你的信任當成了控制我們的把柄,我真替我媽媽不值,她怎麼會認識你這個歹毒狡詐的人。”
“小丫頭,東西拿到手就咋呼了,你怎麼知道這些犯罪的照片就沒有備份呢?你媽媽這麼多年嫉恨我不和我來往,她以為就此就擺脫了我,太天真了。
你嚇死我的女兒,這事我也是有證據在手的,不只是你媽媽的證據,這次還有你,想脫離我的控制,哪有那麼輕鬆啊,跟我鬥,你還嫩著呢!”
媽媽一臉得意的望著有些愣怔的嚴秀巧。
“如果你不給她吃藥的話,她怎麼會輕易被嚇死,你就是天底下最惡毒的人,如果你再敢要挾我和我媽媽,我就去告發你,咱們魚死網破。”
“你嚇唬誰呀?婉兒是心臟病突發猝死,醫生都給出診斷了,誰看到我給婉兒下藥了?倒是你裝神弄鬼的視頻都在我手機裡呢,你還想抵賴不成?”
“你喪心病狂!你會有報應的,你不得好死,我看著你的報應到來。”
嚴秀巧滿臉通紅撂下一大堆狠話後摔上了我家的門,在她離開前的一瞬,我奮力一躍就落到了她的髮絲裡,幸好我能在不同人的髮絲中穿梭行走。
嚴秀巧走進了咖啡廳旁邊的居室,屋子裡有我日思夜想的張楊,他憔悴的臉失去了原來的俊朗,對著嚴秀巧的眼神凌厲異常。
“張楊,我知道你因令婉兒的事怪我,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她媽媽手裡有我媽犯罪的證據,我總不能眼不管吧?”
“那你就謀劃害了她?當時你讓我和你一起演戲,你只是說讓她喜歡上我再拋棄她就算成功,你說她媽要挾你做欺騙她的事,那也只是想讓她受些挫折,免得她幼稚輕信不聽老人言,你可沒說過要她的命啊?”
張楊說著說著就兩眼發紅。
“我倒是想和你實話實說,你能同意嗎?就你連個螞蟻都不願意踩死的人我還不瞭解?哼,我早知道你和她假戲真做有了感情,咱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這麼多年的情分都比不上兩年的做戲,我真是看錯你了。
看來她死了就對了,要不,她也是我們之間的禍害。”
嚴秀巧歇斯底里的吼著。
“是我看錯了你,原以為你純真善良,欺騙令婉兒一事也是情非得已,誰知你竟如此歹毒,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就算你怎麼求我,我也不會答應你的。算了,到這個份上也別說什麼了,我們還是分手吧,道不同不相為謀。”張楊冷漠的說。
“你說什麼?分手?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竟然要分手?這不可能,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我想得到的東西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要是一意孤行的話,後果自負。”
嚴秀巧衝出房門後才讓淚水流了下來,她害怕失去張楊,她是真的有點慌了。
8
嚴秀巧和張楊處在了冷戰階段,我靜悄悄的呆在嚴秀巧的髮絲裡,離開我的軀體已經一個月了,我的力氣越來越大。
一次偶然的嘗試讓我大喜過望,我有了完全脫離人體的能力,我可以在夜晚自由的出入任何地方,白天太陽昇起時,我只要躲進發絲裡或者是無光線的暗室裡就行,我終於熬到了能夠復仇的這一天。
夜晚來臨,我脫離了嚴秀巧的髮絲獨立行走,我憑著生前的記憶找到了傳給我口令的僧人,我尋到他是想深深的拜謝他的大恩大德。
“姑娘,我上次就知道你是被人陷害,可是我也不敢妄斷,只能向你提醒一二。
原本做這些也只是怕你萬一被害,沒成想這一天來的這麼快,如今你明白了前因後果,你就去離開人間吧。
如果姑娘想借此時機為自己報仇,那你從此永遠沒有了再世為人的機緣。
姑娘,你要謹慎為之,切記,不可魯莽行事。”
望著慈眉善目的僧人我心裡非常感動,若不是他的仁慈我早已不在陽世,若不是他的公正善良,我會永遠含冤不明,我對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告別了他的居所,我來到了曾經生活二十年的家。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在我手下響起,屋子裡有了輕微的腳步聲,門剛開一條縫隙,我就輕飄飄的進了屋,我的爸媽看不見我,我沒有顯形是要嚇一嚇他們。
“大半夜的,誰這麼討厭?”爸爸嘟囔著走回了臥室。
“咚,咚,咚”的敲門聲再一次響起,當然是我在屋裡敲的房門。
“會不會是婉兒找我們來報仇了?這大半夜的怎麼會有人來咱家敲門?”媽媽的說話聲有明顯的顫抖。
“不可能,要是有的話,你早就沒命了。”爸爸揶揄的對著媽媽說。
“死老頭子,別總是針對我,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咚,咚,咚”的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來,我看見了爸媽都變了臉色,他們一直哆嗦的身體讓人看著就好笑,這麼歹毒的人也不過是個紙老虎而已。
我在明晃晃的燈光下顯形,爸爸和媽媽都幾乎暈厥過去,他們不停的叩頭如搗蒜,只不過是想讓我饒了他們的性命。
“你們把用我性命換來的100萬贈給曾經收養過我的孤兒院,現在馬上就寫書面意見,快點!”養父母為我買下百萬保險,半夜聽到他們的對話我又驚又怕。
爸爸和媽媽哆嗦著手在捐贈者處分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9
我重新回到了嚴秀巧的房間,她和張楊還沒有和好,我隱身在她的衣櫃中閉目養神。
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嚴秀巧起來洗漱,她順手打開了電視機,一條新聞讓她目瞪口呆。
“陽光小區五號樓403室發生命案,令姓人家一男一女死於午夜,現場沒發現任何可疑線索,二人貌似被勒頸窒息死亡,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兇器,此案件正在調查中,後續將繼續跟蹤報導。”
我從衣櫃中隱身飄出,電視畫面上是爸爸和媽媽撲倒在地的畫面。
“張楊,你快過來,你快看,令婉兒的爸媽都死了,死的好慘!”嚴秀巧煞白著臉衝另一個臥室喊叫。
張楊慢騰騰的從臥室裡出來,他對嚴秀巧的咋咋呼呼很不買賬,可一看到電視上的畫面,他的表情瞬間僵化了。
“張楊,是不是令婉兒來複仇了,她爸媽死的多蹊蹺啊?今天晚上你要陪著我,我一個人是真的害怕啊。”
“我說嚴秀巧,這會你怕了?早幹什麼去了?”
轉眼到了晚上,嚴秀巧死活非拉著張楊一起住,張楊無奈的背對著她躺在床上。
午夜將近,“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傳了過來,嚴秀巧推張楊去開門看看,當然是什麼也沒看見。
倆人剛一迷糊,“咚,咚,咚”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嚴秀巧有點挺不住了,她的身體不停的抖著。
“咚,咚,咚”敲門聲一次比一次響亮,一次比一次密集,嚴秀巧的臉一次比一次蒼白,她哆哆嗦嗦的靠在張楊的懷裡,真是可笑,那麼詭計多端的女子也是怕髒東西的。
我在明亮的燈光下,在張楊和嚴秀巧的注視下,瀟瀟灑灑的顯了身,我看到他們倆的臉瞬間白的瘮人。
“婉兒,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們很對不起你,可是你已經去了,就別再難為活著的人了,我求你了!”張楊對著我央求著說。
“放了你還可以考慮,放了她,不行。”我堅定的回答。
這時的嚴秀巧早沒了狠絕凌厲的樣子,她的身子像篩糠一樣抖著。
“我替她去死,要不是因為我出現在你面前,她也不會鑄成大錯,都是我先對不起你的,你殺了我吧,我樂意去地下陪你。”張楊對嚴秀巧還是有感情的。
“怎麼可能?誰也陪不了我,我並不單單只是為我自己復仇,我是要為人世間剔除禍害。
張楊,你不是十惡不赦的人,我不會殺你的,但是她的命,我要定了。
為什麼人世上那麼多作惡之人都活的好好的嗎?我要復仇,我要伸張正義,我要讓世人看到惡人即刻的報應,即使我永世不再為人,我也不退縮不後悔。”
張楊被我說的無言以對,嚴秀巧的恐懼感已經超出了極限,我的青絲結剛一碰到她,她就一命嗚呼了。
10
張楊向警方報了案,他說是自己害死了嚴秀巧,警方勘察現場後發現此案和令家命案如出一轍,他們不相信是張楊做的案,可是張楊一口咬定,警方在沒有新的線索時只好把張楊暫時收監。
我隱身在張楊身上,我要陪著他走過自己最後的這段日子,我時常趴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話,他雖然是身陷囹圄,可是一點也看不出難過的樣子,反而時常有笑容悄悄的綻放。
離我魂飛魄散只剩下最後一個小時了,我再一次顯形在我喜歡的人面前,我們雙目相對感慨萬千,張楊顧不得我通體的冰冷,他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裡,我也緊緊的回抱著他,真想就這樣一生一世永恆永遠。
張楊使出渾身的力氣奮力的朝著牢房的牆壁撞去,有血從他的頭部慢慢浸出,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他抬了出去,有人急急的呼叫救護車。
張楊的離去帶走了我最後一點念想,我的身體加快了淡化的速度,我淡淡的微笑著,淡淡的化為塵埃,我一點點消散於無形,我又一次沒了知覺,我最後的意識是“我再也不可能有意識了”。(作品名:《夜半敲門聲》,作者:一枚。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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