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美國版“鍾南山”預計多達220萬美國人死於新冠病毒

3月28日晚,美國最可靠的冠狀病毒疫情發言人、傳染病專家安東尼·福西接受CNN的採訪,在被問及美國新冠可能的病例數和死亡數時,他說大概會有上百萬的人被感染,而死亡人數可能在10萬-20萬。

這一數字原本就足以成為美國各大媒體頭條,而第二天下午,特朗普又添了一把火。特朗普3月29日在白宮的新冠疫情新聞發佈會中告訴記者,如果政府不採取任何措施來控制、抑制或減輕covid19的傳播,美國新冠肺炎死亡人數死亡人數可能“高達220萬,甚至更多”。

此言一出,輿論譁然。要知道,美國近一個世紀裡,最慘烈的兩次死亡發生在1918年流感大流行死亡約55萬人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死亡約40萬人。

真的假的?美國版“鍾南山”預計多達220萬美國人死於新冠病毒

表面上,福西和特朗普各執一詞,但實際上他們都是遵循數據預測模型,只是兩人所佔角度不同。

特朗普這一數字來源於帝國理工學院(Imperial College)的建模人員,他們通過數學模型,預測在沒有任何干預措施下,英國會有51萬新冠死亡。而在美國,死亡人數將高達220萬。

帝國理工學院當時的假設是:沒有任何控制措施,個人行為也不會發生自發的變化。福西認為,儘管這個可怕的數字得到了很多關注,但它不可信,甚至這個模型假設的病死率(0.9%)是否正確都還是個問題。

福西對特朗普所言最壞的情況給出瞭解釋。福西表示,有一種東西叫做模型。當有人創建一個模型時,他們會加入各種假設條件。這個模型只有在你的假設條件下才正確。無論何時,建模者都會給出一個最壞的情況和一個最好的情況。一般來說,現實是介於兩者之間。

“在我處理過的疾病中,我從未見過最糟糕的情況真正出現的模型。非常、非常不可能。”福西說。

從最開始儘量淡化疫情的嚴重程度,到現在誇大後果,都是特朗普為自己連任所做的努力。如果把重點放在難以置信的最壞情況預測上,會造成一種傾向,讓人們採取全面而長期的干預措施,總統和特朗普政府因此將獲得更大的權利和便利性,也會給美國帶來更大的預算支出。

福西警告,基於更現實的預期,這些支出可能是不合理的。“在我們生活的世界裡,與模型師們所想象的美國數百萬人死於新冠病毒的情況不同,人們已經採取了很多措施來控制病毒的傳播。這些措施不僅包括政府政策,如隔離和檢疫、空中旅行限制和禁止大型集會,而且還包括自願預防措施,如限制社會交往、在家工作和格外注意衛生。

政策制定者目前面臨的選擇,不是像預測的那樣“什麼都不做”,而是像帝國理工學院的報告所建議的那樣,“5個月或18個月或更長時間”保持封鎖。

福奇說,“我認為真的不需要做出預測,因為它是一個不斷變化的目標,很容易出錯,反而誤導民眾。”白宮COVID-19特別工作組的協調員黛博拉·比爾克斯(Deborah Birx)也援引了類似但不那麼令人擔憂的估計,稱美國可能有“8萬至16萬人,甚至可能有20萬人”死於COVID-19。

這些預測中有一個未知的變量,那就是最終有多少美國人會被感染。一些預測“預測美國有一半的人會被感染,”Birx說。另一個關鍵變量是CFR(病死率,case fatality rate ,指死亡人數除以已知確診感染人數),聯邦公共衛生官員表示,CFR可能在0.1%(與季節性流感的CFR大致相同)到1%之間。

如果一半的人口被感染,220萬人死亡,這將意味著大約1.3%的CFR,大大高於0.1%-1%這一範圍的上限——這是另一個質疑特朗普所言最壞情況的理由。

如果1.3%的病死率真的成立,那麼表明目前實際的感染數量僅比記錄在案的病例數量多約五分之二,這在當前檢測樣本如此稀少、大量無症狀感染者依然潛藏的情況下是非常不可信的。

根據現有的數據,在缺乏廣泛檢測的情況下,這些數據非常有限,因此,假定COVID-19只比季節性流感稍微致命一點肯定是不安全的。但是,認為這種疾病的致死率是它的13倍也是不合理的。

正如福奇所說,事實很可能是“介於兩者之間”。面對這樣的不確定性,具有深遠經濟影響的決策不應基於任何一個極端。“儘管人們喜歡建模,”福奇告訴Tapper,“但看看我們所擁有的數據吧,不管是最壞的情況還是最好的情況,都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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