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新娘“逆行”赴前線;ICU女醫為患者吸痰;“女俠”王語嫣守襄陽……看90後的戰疫故事

於家人,她們是還沒長大的孩子;於患者,她們是守護生命的天使。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日日夜夜,口罩護目鏡後,汩汩家國之情澎湃熱烈;隔離防護服裡,顆顆青春之心勇毅堅強。

白衣如雪,來去如風。春日,她們平安凱旋,集中隔離的日子裡,望著窗外的春光,她們回想起攜手抗疫、守望相助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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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等我歸來,做你的新娘

5月27日,22歲的錦州市中心醫院重症監護病房護士丁宇琦舉行婚禮的日子。

為了抗擊疫情、馳援武漢,年初,丁宇琦毅然決然告別愛人和親屬,作為遼寧省馳援湖北危重症患者救治醫療隊隊員,開赴“前線”。婚期,成了一個縹緲的數字,懸停在空中。

男友在微信裡這樣對她說,“大寶你很勇敢,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擔心的同時,我很自豪,你們就是患者的支柱。一定一定要做好防護、平安回家,我等你!”

“等我歸來,做你的新娘!”丁宇琦倔強地關掉手機,跟上逆流而上的醫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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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宇琦與馳援武漢的同事們。

帶著大家的關愛與期待,她走進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東院,推開三道防護門,進入病區。

“有些患者晚上一定要吸氧才能緩解呼吸困難,我們要幫助患者翻身,協助患者在床上或扶去衛生間大小便。有的患者因為對環境的陌生和對病情的恐懼,我們常常要去做心理疏導。”

在給一位阿姨換藥的時候,患者對她說:“你們能再幫我把地面噴灑一遍消毒液嗎,我一定得出去,我兒子還在上大學,孩子需要我,我要回家!”看出患者心裡的恐慌,丁宇琦又仔細地噴灑了一遍消毒水並安慰她:“加油,我們一起回家!”

長期和病魔抗爭,讓很多患者情緒變得敏感。戴著護目鏡和手套,護士給患者扎針注射時很困難,一次兩次扎不準,一些患者的情緒就可能被點燃。這就格外依賴護士平時的基本功。

丁宇琦奮戰在抗新冠肺炎疫情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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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宇琦給一個血管條件較差又怕疼的女患者扎針,足足“磨”了20多分鐘,患者一會脫衣服一會穿衣服一會上廁所,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後來她告訴丁宇琦,自己已被紮了好多針了,手腫的不像樣子,皮膚青一塊紫一塊,丁宇琦幫她疏導情緒,並表示自己很快就會紮好。“當我穿刺成功時,她特別高興,說以前住院有時扎幾次都沒成功,你可真厲害!”

照顧重症患者、翻身叩背、鋪床,測血糖、扎針輸液、操作各種儀器、做心電圖、書寫記錄、測生命體徵、打掃衛生、收拾垃圾、搬運重物、吸痰、留置胃管尿管、抽血化驗、採集咽拭子、心理護理、調節氣氛……

讓我們記住這段看似枯燥的詞語吧,這是核心疫區裡,一個生於1998年的姑娘穿著重重的防護裝置,要做的各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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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宇琦。

有人說,這個國家總是被最勇敢的人保護得很好,那些捨生忘死的英雄,也被人們託舉得很高很高。

在丁宇琦的家鄉錦州,許多人通過媒體報道知道了她的感人事蹟,男友李爍經常會接到熱心人的電話甚至被突然造訪。他們的婚事被許多相識、不相識的人搶著“承包”了:從婚紗、攝影到婚車、婚禮當天的攝像,已經全部被大家“搶”了去。

和剛到這裡時相比,如今的武漢正漸漸恢復活力。重症患者好轉,病區裡的患者只剩下十多個,特別是看著確診數據是0的時候,這個年輕姑娘會不自覺地嘴角帶笑:穩住了!穩住了!

全國各地的醫療隊在醫院種下了友誼樹,組成了逆行天使林,以紀念大家在這裡奮鬥過的時光。

“我們種下的那棵小樹苗,相信一定會成為這裡最大的那一棵。從被保護,到保護別人,原來我也可以成為小女俠的,從來沒這麼開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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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鈺在工作中。

女醫:ICU,讓我來照護你!

“每當我進入ICU,我都會提醒自己:要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不準情緒化,不準偷偷想念,不準回頭看!因為,‘ICU’是‘I care for you’,我來照護你!”遼寧省馳援湖北醫療隊隊員、鞍鋼集團總醫院90後女護士金鈺的日記裡,記錄了她初到湖北武漢協和江北醫院重症監護室(ICU)的心情。

按照規定,為防止缺氧,醫護人員每工作4小時就得出去休息1小時。然而面對危重的患者,金鈺顧不得休息和吃飯喝水,經常連續工作8小時,神經高度緊繃。“誰也不確定下一秒患者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會不會呼吸困難,需不需要吸痰……他們的一切都依靠我們。”金鈺說。

比高強度工作更危險的是隨時可能被感染,幾乎所有帶呼吸機的病人都需要吸痰,這給醫護人員自身安全帶來極大威脅。有一次,當金鈺準備進入ICU時已經沒有面屏了,她依然毫不猶豫戴好護目鏡和口罩為患者吸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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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病人的心理疏導也是醫護人員重要的工作內容。ICU病房裡有一位老大爺,核酸檢測呈陽性,卻嚷著要出去,情緒非常不穩定。瞭解到老人曾經是軍人後,金鈺連忙安撫他說:“大爺,我們是東北來支援武漢的,您是老兵,您一定要對我有信心,我一定能護理好您,只要您好好配合治療,一定能康復出院的!”暖暖的一席話,讓老人為金鈺豎起大拇指。

在ICU病房,大多數的病人處於鎮靜或昏迷狀態,醫護人員需要費力地搬置其身體進行氣管插管。為了防止插管彎折阻礙通氣,他們必須目不轉睛地守在床頭,根據呼吸機和監護儀的參數,不斷吸痰清理呼吸道,提高血氧飽和度,改善通氣。

細微周到、堅持不懈的守護讓醫護人員與患者結下了“無面之交”。金鈺告訴記者,她曾護理過的一位大爺順利脫機拔管後,含著眼淚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說:“姑娘,我要轉到普通病房啦,被你護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樣子。”

如今,金鈺回到鞍山,正在集中隔離觀察,鏡頭前,摘下口罩的她面容俊美,微笑中帶著一絲羞澀:“生命呵護著生命,生命見證著成長,職業最美的價值原來是用生命攙扶著另一個生命慢慢走過。馳援之行讓我這個‘90後’詮釋了最美的青春。”

鞍鋼總醫院援鄂醫療隊隊長張新宇為“90後”的醫護人員的出色表現豎起大拇指:“這麼年輕的小姑娘也是這場戰疫的一分子,我的內心被深深地觸動了,祖國的未來有這樣一群年輕人接力讓我倍感欣慰。這麼多天,想想她們的父母是何等的牽掛著他們最愛的女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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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語嫣在瀋陽。

女俠:“抗擊疫情,我們‘90後’可以的!”

“隔離這些天,簡直開啟了‘養豬模式’!酒店的叔叔阿姨們把我們照顧得太好了,等隔離結束,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減肥!”“95後”女孩王語嫣在微信裡這樣說道。

3月21日,遼寧省對口支援襄陽醫療隊中的389名隊員圓滿完成支援任務,分乘3架包機返回瀋陽。

“離開襄陽的時候,那麼多人在街頭送我們,長這麼大從沒看過這麼熱烈的場面,到瀋陽時也一樣,人們打著標語、捧著鮮花,警察叔叔為我們開道,回想起來都想哭……”王語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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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王語嫣到達襄陽劉集機場,準備乘坐包機離開。王語嫣是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院的一名外科護士,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後,她主動報名前往湖北支援。新華社發(謝劍飛攝)

在隔離酒店遼寧大廈,工作人員聽說她喜歡吃鍋包肉,她入住第一餐,酒店為她做的就是鍋包肉,並決定從此以後,酒店的菜牌改為“語嫣鍋包肉”。

“叔叔阿姨們簡直就是機器貓,我們想吃什麼他們都變著法能做出來。搞得我們很不好意思,一般也不敢提要求,怕他們太辛苦。”王語嫣說。

2月初,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院外科護士王語嫣身穿防護服出現在襄陽市第一人民醫院隔離病房,一位新冠肺炎患者看到防護服後背上寫的“王語嫣”三個字,好奇地問道:“姑娘,你是個金庸迷吧?”

王語嫣是金庸武俠小說《天龍八部》中女主角的名字。聽到患者的疑問,她停下腳步,向對方講起自己名字的來歷:父親是個鐵桿金迷,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她從小跟著父親看了金庸的小說和影視劇,也憧憬有一天能仗劍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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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2019年10月拍攝的王語嫣的古裝照片。新華社發

“正月初一我們醫院就開始號召大家赴湖北救治患者,我第一時間就報名了,但報名的人太多,領導考慮我年齡小,第一批沒選上;後來前方吃緊,醫院又組織第二輪報名,我入選了。”出發前,醫院集體為醫護人員理髮,王語嫣讓理髮師給她剃成光頭,理髮師看著她呵護了多年的長髮,不忍心,把鬢角兩側剃掉,剪成了短髮。

襄陽是金庸小說中的武俠名城,也是王語嫣和同事們抗擊疫情的戰場。

王語嫣每天的工作是負責隔離病房中患者的各項指標檢測和用藥、照護等工作,“為了節約防護服,大家儘量少喝水、穿紙尿褲上崗。我每天上班帶一大瓶水,下班脫下防護服後,就抱著水瓶在外面痛飲一番。”王語嫣說。

日常工作中如果稍有閒暇,王語嫣就會到患者病房和他們聊聊天,疏解他們的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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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襄陽市第一人民醫院隔離病房,王語嫣和新冠肺炎疑似患者一起加油鼓勁(2月24日攝)。新華社發

病區裡有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剛來病房時,不愛說話,吃藥、吃飯也不積極,有時候還會鬧情緒。王語嫣經常來到老人病房,陪他說說話、解解悶。老人也是一位金庸迷,有了共同的話題,二人很快無話不談,老人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

按時吃藥、配合治療,老人的病情很快開始好轉。康復出院前,他提出和醫護人員合張影並對王語嫣說:“等疫情過後,歡迎你再來襄陽玩!”王語嫣說,那一刻,她的雙眼模糊了。

“金庸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有時候會聽人說‘90後’還沒長大,有時候很矯情,我想說,這次抗擊疫情,我們‘90後’可以的!”

王語嫣說,未來,她想學更多知識,把自己的業務能力再提高一些:“這次抗疫看到許多醫生護士前輩水平很高,我還得努力,讓自己做一個更好的醫務工作者,照顧好我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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