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见到何赛飞,是在剧戏音乐剧《杨月楼》的新闻发布会现场。散场之后,采访的快问快答,得到的是她表里如一的快人快语。


“这戏你一定要来看哦”,那时正值她主演的电影《那些女人》上映,自己不忘安利;“他问的问题不俗气哎”,听到用心的问题,她不吝夸赞;“做艺术,我有科学的精神”,对于自己的优点,她也丝毫不自谦。


无论是在片场还是在综艺节目里,何赛飞从来都是“我口说我心”:看见耍大牌的“小鲜肉”不守时而当众发飙;早年拍《大宅门》时跟导演郭宝昌喝酒聊戏,酒至半酣拍着桌子说:“杨九红只能是我何赛飞来演。”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曾经在《大宅门》里与何赛飞有过合作的陈宝国评价何赛飞,“有灵气、真诚、用功”;而在剧戏音乐剧《杨月楼》中,有多场对手戏的金士杰说:“何赛飞挺神奇的,有时候像个小动物,很多时候对问题的认识和对表演的反应都让我很惊喜。”


倘若把“小动物”的比喻换一种表达方式更好理解,何赛飞做艺、待人,都有赤子之心。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越剧《黛玉葬花》,何赛飞饰演林黛玉


与戏结缘于18岁那年,正逢浙江岱山越剧团招生,何赛飞决心一试。当时,她只看过越剧《红楼梦》,唱越剧一窍不通。恰好邻居有个哥哥会唱几段越剧,于是考试前一天她就现学了一段。没想到,从初试到复试一路畅通,顺利考上,并于第二年调入小百花越剧团,凭借《五女拜寿》的出色表现,名列越剧界“五朵金花”。


1984年,越剧《五女拜寿》被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成电影,何赛飞第一次有了“触电”的体验,为日后进军影视业埋下伏笔。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1984年越剧电影《五女拜寿》剧照 何赛飞(左)与茅威涛


入行三十多年,从越剧、电影、电视剧、滑稽戏到音乐剧,从《五女拜寿》、《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粉》、《风月》,到《大宅门》、《孝庄秘史》、《青恋》,何赛飞不管演什么剧种、什么角色,每一点点细节,都倾尽全力去琢磨,想把自己的角色演出“味道”来,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屏幕形象是否漂亮,“关键是要接近角色。”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在电视剧《青恋》里,何赛飞饰演的是一个做事麻利、脾气暴躁,为儿子操碎了心的农村妇女


“我是一个没有心计的女人”,何赛飞曾经对媒体如此回顾自己的演艺生涯,“当初是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使我走进了影视圈。我也没想到会一发而不可收,接下来就片约不断。我从没有给自己定下什么目标,只要有戏演就行,舞台戏喜欢演,影视剧也喜欢演,只要是自己喜欢的角色。”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何赛飞饰演三姨太,本是越剧演员的她由于剧情需要,不得不从头学习京剧


何赛飞演起戏来,可谓是不疯魔不成活,有时甚至“失控”到难以自拔。


电视剧《大宅门》,白景琦的母亲临死留言,绝不允许杨九红带孝,人物的悲愤情绪此时达到极致,拍这场戏时,何赛飞饰演的杨九红平静地抚摸着亲手缝制的孝服,情绪突然爆发,狠命地用一切办法撕、剪着孝服,“这时的我只感到全身发麻,站立不稳,甚至导演喊停都听不见,停下后身体还大抖了好几分钟。这样的戏再演几个,我的寿命都要减短了。”


电影《风月》,何赛飞有一段戏拍得太投入,情绪失控,在现场胃痉挛,痛不欲生,张国荣只能一直抱着这个剧中的姐姐,给她安慰。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何赛飞与张国荣


“每个演员都有自己入戏的一套方法,就我来说,要把这个角色的每一场戏都演出她的精彩之处,去丰富这个人物,达到人物的需求。”


何赛飞以她出演的电影《那些女人》为例解释塑造人物的过程,这是一部抗战题材的戏,她在其中饰演水芹娘。“她是一位苏北女人,是最最底层的劳动人民,有南方女子的细腻,兼有北方女子的豪放。”在戏中,她要挑水、拉粪车、拉独轮车,很多粗活都要亲身去做,“挑水,肩膀上都是血泡;倒粪桶,虽然是道具,假的,但是也很脏啊;豆饼,在身上擦一擦就吞下去了,道具师看着都皱眉,因为她是一个劳动妇女,哪有工夫细嚼慢咽呀。”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电影《那些女人》 何赛飞饰演一位生活在抗战年代的苏北女人


“现在想来,演戏也许真要有点天赋”,何赛飞盘点自己的从艺经历,“我爸爸妈妈带给我的天赋还可以,是吃这口饭的料。再有,我比较能吃苦,对于艺术也有科学的精神——我会分析人物啊,不盲目啊,这不就是科学吗?不要以为光有天赋就能演好戏,带着研究的精神才能把事情做好。”


演戏几十年,从倾国倾城的美女到家长里短的婆婆,从粗粝鄙俗的村妇到时尚优雅的设计师,何赛飞赋予每一个角色以鲜活的生命,一戏一格,一人一格。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电视剧《刀客家族的女人》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电视剧《老妈的桃花运》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电视剧《亲爱的设计师》


问她,演戏这么多年,难忘的一刻是什么,她却谈起一首诗的由来:


有一年,她在横店拍戏,某晚回到房间休息、卸妆,看见屋里黑黢黢的,住宿条件也不好,顿时触景生情,吟得四句诗:“千梳万抹镜中妆, 藏心掩面别人样。台前幕后本无界, 几度欢笑几忧伤。”这四句,后来被她用毛笔誊写下来。


“有点意思吧?”说起自己的诗作,何赛飞颇为满意,待得到肯定的回答,更是朗声大笑起来,“有意思,哈哈,有意思”,笑着笑着,又渐渐深沉起来,眸若寒星,望着远处不知何处,用她那标志性的吴侬软语喃喃说着,“当演员真是不容易,不容易啊。”


何赛飞,老戏骨的赤子之心

何赛飞书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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