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31 08:45:00 MarkonReview

五年前，我們在《精靈與森林（Ori and the Blind Forest）》中見證了主角奧裡（Ori）史詩般的冒險，光明與生機最終重回了這一方茂林；巨鴞黑子（Kuro）在故事的最後猛然醒悟，拼命保下了自己的最後一顆蛋，象徵著希望的新生命正在其中孕育，即將破殼而出。

《精靈與螢火意志（Ori and the Will of the Wisps）》（後文簡稱《螢火意志》）的故事正是緊接前作的尾聲展開：攜手度過危機後，奧裡、納魯（Naru）、古莫（Gumo）與蛋裡孵出的庫（Ku）組成了新的家庭，可愛的庫被視作掌上明珠，大家關懷備至，都盼著他早點羽翼豐滿（注：該系列絕大多數角色都沒有明確的性別傾向，故文中均以“他”指代）。

庫本能地嚮往著天空，發育有缺陷的右邊翅膀卻讓他不能振翅高飛。冥思苦想下，奧裡終於記起了自己壓箱底的滑翔工具——一根黑子的羽毛，心靈手巧的古莫把它綁到了庫身上，在這份“遺產”的幫助下，庫終於可以回應天空的召喚，他載著奧裡迫不及待地向地平線衝去。

一路上，兩人穿過了“賽安（Sein）”迴歸的那顆參天大樹，掠過了漂亮又讓人後怕的“銀之樹”，加入了其他飛鳥的隊列，暢享著自由翱翔的樂趣。然而意外突然發生了，彷彿是伊卡洛斯太過接近太陽，兩位遠行的小傢伙撞進了一片雲霧遮蓋的未知領域，拍到臉上的狂風吹開了“黑子之羽”的繩結，打散了庫和奧裡。

伴隨著二人的墜落，鏡頭聚焦到奧裡身上，筆者有些激動地握緊了手柄，我們都知道，精靈奧裡的又一場偉大冒險要拉開帷幕了。

不變的銀河城體系

在遊玩前作時我們就很容易發現，比起市面上很多其他的銀河城（Metroidvania）大 IP 系列作品，《精靈與森林》顯著地更側重於平臺跳躍方面的動作體驗，開發者設計了二段跳、猛擊（借緊挨著的物體把自己朝指定方向彈射出去）、充能跳躍、滑翔等等技能，而玩家要做的就是好好解讀地形設計的特點，規劃好這些技能組合方式與使用時機，注意提高操作的精準度，最終通過考驗、前往新區域。

這裡面不可避免地會有大量試錯，一來熟悉操作需要時間，二來更難處理的障礙物總會不斷登場，玩家時不時就可能陷進“被陷阱秒殺→重生”的循環裡，但總的來說，令人著迷的也正是此種在反覆死亡中慢慢接近最優解、角色與玩家共成長的趣味，讓《精靈與森林》硬核的平臺跳躍解謎能受到大批玩家的喜愛。

而說回五年鉅製《螢火意志》，總體上看，它依然延續了前作那令人沉迷的銀河城框架，玩家需要依序收集新的戰鬥及地圖交互能力，不斷解決地圖中的各種路障，發掘秘密。整個過程裡，玩家會一步步地提升角色數值、磨礪技巧，在成長中逐漸接近故事的全貌。

根據開發者的說法，《螢火意志》的地圖大小是前作的三倍之多，隨空間膨脹而來的是其中中可互動元素的擴充和升級：

加入大量中立 NPC。玩家不再像前作一樣，只能在腳本演出中聆聽賽安或旁白的臺詞，而是可以從眾角色口中聽到更多生動的發言，聽他們聊森林的現狀、風土人情、生活感悟，還可以從他們那兒接下有意思的支線任務，以上種種都讓玩家能與森林萬物更近距離地接觸。

新增挑戰項目。按自然風貌劃分開來的每一個大區域都設有競速挑戰和戰鬥試煉，前者要求玩家在規定時間內高速、熟練地穿越相當刁難的一段規定路線；後者則需要解決掉混編襲來的幾波越來越強的敵人，順利通過後增加“精靈碎片（Spirit Shards）”插槽數量（用於角色能力強化，後文會再詳述）。
摸清地形更加容易。解鎖完整的地形輪廓是很多銀河城遊戲探索解謎內容的重要一環，本系列也不例外。在《精靈與森林》中，如果玩家想一次性提前掌握整個大區域的地形，就得找出“地圖石”後嵌到指定位置；這一機制在本作中被大幅簡化，現在玩家可以相對輕鬆地在各大區入口附近找到地圖商人，花一筆小錢直接解鎖整片的地形，省了不少功夫。本作還加入了傳送功能，玩家可以從幾乎任何地點傳到各地的存檔/傳送點，跑圖效率飛速提升。

改善收集體驗。前作中非通關必要的收集品種類比較貧乏，無非就是血量和能量上限、地圖石、經驗核心幾樣；在此基礎之上，《螢火意志》不光增加了收集品的種類，還注意通過支線任務、挑戰、營地基建等形式進行包裝，玩家既拿回了實實在在的資源，又加深了對整個世界觀的瞭解，成就感的層次豐富了許多。

但很顯然的是，僅僅做一部全面擴容版的《精靈與森林》，帶玩家們再按類似的模式來一遍感天動地，恐怕不能滿足開發團隊的野心，也難免回饋不了眾多系列粉絲五年來逐漸高漲的期待。

重構能力版圖

首先必須要提到的就是《螢火意志》對前作能力體系的重構。

《精靈與森林》採用了一種非常簡單、直觀的技能樹系統，包含了側重於攻擊、能量和收集的三個分支，角色沒有等級概念，能力成長情況就從各分支的進度上反映；敵人和收集要素都會提供經驗值，累積而成的技能點可以用來解鎖技能；每條分支上都會有一些關鍵節點，在玩家玩到一定階段，得到劇情傳授的某些能力後才允許解鎖，遊戲正是靠這種限制來匹配玩家能力的成長水平與遊戲進度。

雖然主角還是奧裡沒變，但《螢火意志》大刀闊斧地修改了技能內容和使用機制。前作中扮演經驗值角色的“精靈之光”變成了購物、升級用的貨幣，”一棵樹“的成長模式被完全打散，可在流程中額外獲得的能力被重新歸到了兩大類中：

一種是需要主動施放的，我們可以將其統稱為”技能“。大多數技能都是在流程中直接由系統定點傳授，很多專為主線劇情設置的障礙都要用到它們來破解；還有一小部分可在 NPC 處購買和升級，先後順序完全隨意，它們能給戰鬥帶去更多花樣和保障。

在二段跳、猛擊等經典動作被延用的同時，一批不符合本作故事背景、功能相互重疊的技能被清退，衝刺（高速水平移動）、抓鉤、炮彈跳躍（憑空把自己射向指定方向）等新位移技能被補了進來，近中遠程齊備、帥氣實用的全新戰鬥技能大放異彩；除了衝刺、抓鉤、猛擊有系統固定的鍵位外，奧裡還可以再裝備三種技能，通過長按激活的技能輪盤，玩家就能在暫停狀態下從容地改變裝備技能和按鍵綁定，有沙土層就換出鑽地，有障礙物需要擊碎就換出炸彈投擲，需要橫跨極遠的距離就換出炮彈跳躍和滑翔，血不夠了就臨時換上能量回血，見招拆招相當之方便。

另一種被稱為”精靈碎片“，它們是生成被動效果、為技能提供功能升級的”插件“。玩家可以在探索地圖的過程中，蒐集散落在地圖各角落的精靈碎片，它們大都有機關或危險地形庇護，往往得費一番心思才能順利取得；與技能的情況類似，遊戲中也有專門出售、升級碎片的 NPC。

總體來看，精靈碎片的功能不像技能那般必要，卻能明顯地提升操作容錯率和挑戰趣味，舉例來說：通過安裝碎片，奧裡的二段跳可以變成三段跳，雖然三段跳幾乎不提升跳躍的垂直高度上限，卻能大幅增加水平方向上的行動範圍，幫助玩家靈活調整滯空時的體態；部分碎片可以顯著降低生存的難度，如全自動貼牆、增加傷害抗性、增加敵人掉落數量、反彈近戰傷害等，還有一些碎片則可用生存風險換滅敵效率，如低血量時增加傷害、承受和輸出傷害同時增加、能量耗盡時用生命值施法等。

遊戲開始時奧裡只有三個碎片槽，隨著地圖探索、碎片收集、槽位成長的同步進行，碎片槽上限最高可達 8 個，可獲得的碎片則有 31 種之多，它們將讓玩家在操作中越來越有餘裕；同時，由於精靈碎片大都被藏在險要之地，取得它們的過程也正像是開發者設計的“動作練習關”，能幫助玩家越發從容地應對複雜地形。

更加刺激的動作冒險

一方面，更新後的跳躍能力體系帶來了空前的機動性，開發者在地形設計上也因此可以放得更開。

遊戲開始不到三十分鐘，玩家就能學到二段跳，一個多小時左右就能從 NPC 處買到這代新加的三段跳，全流程不到一半就能掌握帶來質變的猛擊和衝刺，這些都是前作中後段才會傳授給玩家的，而往後的流程裡還有更多新鮮的技能在招手。

貼牆、踩蹦床等借外力的動作，以及騰空後的每一次猛擊、衝刺、抓鉤、鑽地、炮彈跳躍，都會重置跳躍動作隊列，奧裡就能再次執行“起跳→二段跳→三段跳”這一最基本的動作單元，其行動範圍和靈活性都會在掌握新技能時獲得爆炸性的增長，賦予玩家足夠的工具應對越發苛刻的地形、機關設計。

將學習複雜位移能力的時點前移，這樣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開發者可以更早地拿出一些挑戰性強的地形與機關設計，到後期發展出更加燒腦、拼操作的複雜環境解密，玩家也能早點從位移能力貧乏的枯燥中解脫出來，多投入一些精力到解讀地形、思考對策、練習精準輸入當中。某種程度上講，這一改動也拉近了本系列的這兩代作品：經歷了前作中的磨難，奧裡已經學會一套強大的技能，《螢火意志》作為故事緊接初代的續篇，讓奧裡更早一點“回憶起”自己掌握過的技能，顯得更為自洽。

另一方面，難能可貴的是，在本系列已經有了“平臺跳躍”這塊金字招牌，或許“吃喝不愁”的情況下，《螢火意志》還引入了一套非常驚豔的戰鬥玩法。

就個人感受而言，《精靈與森林》中並沒有多少給人深刻印象的戰鬥段落，因為彼時，只要敵人進入了火力範圍，奧裡身旁的賽安就能不停射出必中的指向性攻擊，玩家只用狂點攻擊鍵就行了，移動和攻擊的操作相對割裂，攻擊指令有時甚至會干擾跳躍操作。這其實無可厚非，因為我們都知道初代用於營造趣味的核心就是平臺跳躍解謎，而且這部分做得足夠好。

由於賽安已經離開，給奧裡安排一些新的攻擊手段就顯得十分必要了，所以本作一開頭，劇情傳授的第一個技能就是近戰斬擊——“精靈之刃”；奧裡技能輪盤中的 12 個主動技能中有 9 個都是可以輸出戰鬥傷害的，包括重攻擊、弓箭、爆炸標槍、炸彈投擲、迴旋鏢、追蹤爆破、範圍灼燒等，還有 1 個對戰鬥續航極為關鍵的回血，足見戰鬥玩法的地位之重要。

與品類齊備的作戰技能相對應的，是本作密度、強度陡升的戰鬥環節設計。很多道中敵人的傷害與攻擊慾望都有較大提升，個別精英級的敵人還有多變的動作邏輯，最好不要過早近身、莽撞進攻。幾乎所有大區域流程尾聲都安排有一場蕩氣迴腸的巨型 Boss 戰，玩家需要判斷好 Boss 的弱點及傷害判定區域，耐心摸索其行動邏輯，再組織合適的技能配置和出招節奏；很多 Boss 戰中途或結束後，還會插入不遜於前作“銀之樹”逃脫戰的跑酷環節，很考驗越障能力；從個人體驗來看，雖然 Boss 戰難度普遍不小，但場景內還是會有一定的補給，比如固定刷新、掉能量的水晶，讓玩家可以更高頻地使用那些消耗能量的強力技能。

作為戰鬥體驗的結晶，Boss 戰不僅帶來了成噸的刺激與樂趣，也成為了《螢火意志》極富史詩感的重要成分。流程越是往後，遊戲的戰場表現就越是吸睛，玩家跳躍、戰鬥的綜合實力將愈發受到挑戰，這在了結一切的最終 Boss 戰中體現得淋漓盡致：當筆者終於扛過了 Boss 前幾個階段漫長的戰鬥、跑酷，再到最終階段用數不盡的花式位移閃轉騰挪，最後關頭消耗生命作為能量，射出一杆致命的標槍將其擊殺，這種融會貫通、傾盡所學來贏回勝利的感覺著實暢爽，也讓人止不住地回味。

情感設計中的亮點與遺憾

關於核心玩法機制的話題暫告一段落，接下來想聊的是《螢火意志》敘事部分給我的感觸。這一段落不會涉及任何具體的故事情節，還請放心閱讀。

前文已經提到過很多次，本作的故事線直接延續自《精靈與森林》留下的引子，來到新大陸展開了全新的冒險，從故事的走向來看，筆者從初代中能提煉出的“愛、犧牲與傳承”這樣的基調依然見於二代，但在玩家情感體驗的設計上，本作更顯成熟的手腕讓系列的核心理念得到了更加精彩的演繹。能達成如此效果，我認為至少以下幾點是功不可沒的：

關鍵轉折牽動人心。藉助一些出乎意料的重要劇情拐點，開發者可以更輕易地把玩家引到設好的包圍中，通過合理數量的故事波折，以及貼合氛圍的腳本演出設計，焦慮、期盼、失落、憤怒、希望等各種各樣的情緒將會輪番佔據主導。

多元的角色塑造。本作有大量可以對話、接任務的 NPC他們中有的會留下關於森林生活的隻言片語，有的則會為奧裡提供幫助和指引，還有的會直接在冒險故事中扮演重要角色。從體量來看，《螢火意志》中的支線任務固然只能算是主線外的小調劑，但與他們的交流確實很有意思，玩家可以瞭解到更多“普通人”在黑暗籠罩下的困惑，直觀感受到他們對希望的期盼，對愛與羈絆的追尋。在主要敵人，尤其是 Boss 敵人的設計上，依然很注重從正反兩面呈現更豐滿的角色形象，儘管深度和廣度有限，不像前作可以用全篇的資源集中塑造黑子一位，但我們仍然能清晰地捕捉到其相對複雜的背景與情緒。

無聲勝有聲的情緒表達。這是本系列一個鮮明的特點，奧裡、納魯、古莫、庫等主角一直都沒有臺詞，統統都是依靠肢體語言進行表演，這既有好處也是挑戰，好處在於，一位沒有聲音和預設臺詞的主角會很有助於營造玩家的代入感，挑戰則在於，信息與情緒的傳遞手段將因此受困。值得欣慰的是，《螢火意志》做得比前作還要好，主角們的一顰一笑無不精準地反映了內心的波動，沒有聲音卻張力十足的表演讓故事演出更顯莊重和有力。

不過，筆者在遊玩的過程中也發現，部分段落中過多的死亡可能會打斷情感體驗的連貫，不失為一種遺憾，這一問題在流程後期的兩個典型案例上表現得尤為突出：

其一是某個需要頻繁鑽地的逃脫段落。這是該大區域的結尾，玩家需要綜合運用多種高速位移技能，以鑽地為主、衝刺和抓鉤為輔。該段落的地形被設計得非常蜿蜒、越走越窄，邊緣處遍佈荊棘，這就要求玩家在近 1 分鐘的時間裡精神高度緊張，操作儘量精準且一氣呵成。由於逃脫場景秒殺需要反覆利用鑽地技能在穿入、穿出沙層表面時的瞬間加速，玩家需要讓奧里長時間保持高速掘進狀態，方向非常難控制，對手柄搖桿尤其不友好；精準控制方向只是一方面，玩家還需在短時間內準確記憶一系列位移操作的順序，什麼時候要鑽地，緊接著是抓鉤還是衝刺，建立肌肉記憶需要時間，填補這一過程的必然是無數次的死亡。
其二是某個潛行段落，這也是全篇唯一一段要求玩家尋找掩體、有策略地前進的流程，一旦沒在規定階段躲到特定掩體中，奧裡就會被場景秒殺。粗糙的引導讓它成為了整部遊戲中最令人費解、萌生退意的一段，共有五個腳本觸發點，前四個為掩體，最後一個會改變地形、結束潛行段落；要命的是，後兩個掩體的造型設計與前兩個相差甚遠，它們更像是背景美術的一部分，而對所有玩到這裡的人來說，除了前兩個掩體的造型以外，沒有其他經驗可供借鑑，也沒有視覺上的輔助（如進入掩體後屏幕邊緣變暗等符合直覺的微妙變化），這讓他們很意識到一塊破布就是如假包換的掩體；最可氣的是，不管死多少次遊戲都沒有任何幫助提示，地圖傳送功能也被關閉，過了這段才會恢復正常。從遊戲給出的信息中，玩家很難獲得明確的引導，甚至不知道這段有多長，只能付出無數死亡漫無目的地嘗試，或是轉而查閱別人的攻略。

除了造成不愉快，高密度的陣亡完全可能將本已沉浸在故事情節當中的玩家打回現實，放到情感體驗中的注意力還得轉回到應付操作上。筆者不覺得開發團隊應該為了保持情感體驗完整，就降低遊戲難度，或是派出更多腳本演出接管，但在設計階段對容易有密集死亡的段落給予更多關注，避免引導嚴重失職傷害流程的連貫性，讓玩家不至於猛地被卡殼到失去信心，相信能讓《螢火意志》有更棒的整體體驗。

視聽享受更上一層樓

精湛的美術和音樂製作可以說是很多玩家接觸本系列作品的源動力，而《螢火意志》較前作又有了極大提升。

以場景搭建為例，仔細比對不難發現，《精靈與森林》主要靠的是“貼圖+視查”的方式，雖然技法相對廉價，但在優質美術素材的加持之下，整座森林引人入勝的風貌依然被好好呈現了出來。不差錢、不差時間的《螢火意志》再進一步，背景、地形、水體、Boss 等要素全面 3D 化，其擬真質感被前所未有地強化；煥然新生的 3D 元素也增強了光影的表現力，使之更為絢麗。

《螢火意志》這件華美的外衣絕非花瓶，它是沉浸感營造最關鍵的要素之一，遊戲世界變得可信，玩家與整部作品間的紐帶也得以加固。伴著高品質的聲效，在美術團隊精細的筆觸下，森林中的不同區域都被刻畫得栩栩如生：水光瀲灩的雨林、溫馨的營地、熱砂拂面的狩獵場、死寂籠罩的枯木群、超現實色彩濃重的世界樹核心……

尤其在筆者腦中揮之不去的是那片蟲群盤踞的地下世界，此地漆黑一片，稍微離光源遠一點點就會被陰影秒殺，初次探索時只能激活指定位置的螢火蟲，緊挨著它的固定飛行線路移動，這本已經構成很大的心理壓力了；在拿到了點亮身邊一大圈的技能後，終於有心思仔細觀察下週身環境的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規則的網膜覆蓋在各種物體表面，混沌的昆蟲形障礙物在腳踩時反饋出讓人犯惡心的彈性，整個場景塞滿了暗黃色的昆蟲肢節，其中還有無數多的蟲翅永不停歇地振動著，悉悉索索的逼真音效不斷地錘在我耳膜上，好像是要扒開人內心深處某種最原始的生理恐懼。初代裡其實也有一座令人發怵的地下“盤絲洞”，但要和上面這個相比，可說是絲毫不值一提了。

以上的舉例只是《螢火意志》整體視聽表現中有代表性的一角，更多身臨其境的體驗等著各位玩家親自去挖掘。

結語

除了上面提到的打斷體驗連貫的遺憾以外，本作還另有一些不容忽視的技術性問題，筆者主要遇到兩類，其一是角色位置相關的 Bug，奧裡從樹枝卡進牆壁兩次，還有很多次提前重生到了下一屏中的地點（包括一些只能從外部開啟的秘密點，只能用傳送離開），其二是怨聲載道的繁簡中文本地化問題，字庫缺失導致大量對話文本顯示為“口”，嚴重影響了劇情體驗。不過總的來說，《螢火意志》仍然算是瑕不掩瑜，我們也盼著後續更新能儘快到來，截至發稿時，中文本地化的修復已經準備推送。

縱觀整個流程，動作玩法的引入無疑是其中最大的亮點，《螢火意志》因此擁有了視聽表現、平臺跳躍解謎、爽快戰鬥“三駕馬車”來驅動，趣味和享受就在三者的互動交融中不斷湧向玩家。

可以說，《螢火意志》的面世將奧裡為主角的這一系列推向了新的高度，其中既有核心玩法的再提煉、再豐富，也有主幹簡單卻不乏高潮迭起的劇情，讓兩部相隔五年的作品緊密相連，共同鑄就了一部“精靈與森林”的史詩故事。希望在不遠的未來，我們能再回到這個吸引力十足的世界，投身一場關於愛、犧牲與傳承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