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禪”成就他精彩的追夢人生


“一指禪”成就他精彩的追夢人生


中師生,一個久違了的稱呼。

中師生,一個溫暖了幾代人記憶的名字。

中師生是“中等師範學校生”的簡稱。對很多人來說,這已經成了一個陌生的詞語。

多少年前,這一群體,曾驕傲地支撐起中國基礎教育的大半個江山。

今天講的這個劉敦傑,就是這群學員中的一個,關於他的故事。

晚上打開電腦,正在校對我給作家出版社的書稿《和米小雅一起學作文》,老家同學劉敦傑打來電話,說正在整理自己的作品,準備出一本書,讓我有空的時候寫一段文字,我高興地應允。

和劉敦傑相識在1985年。

那是參加工作的第五個年頭。沂水縣教師進修學校在教師中招收中師函授生,就報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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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學員中有公辦教師,也有民辦教師。有年紀大的,也有二十來歲的。函授的目的也不盡相同,公辦教師大多為了有個中師學歷,民辦教師大多是為了轉正。

這年暑假開始,我和400多名教師一起,開始了長達4年的中師進修。一年集中面授兩次,其餘時間在家自學。面授大多安排在寒、暑假,學員們揹著行李,到縣城南部的進修學校進行。

劉敦傑就是那個時候相識的。

那時我已經發表了一些文章,學生也發表了一些作文。那時的報刊不像現在這麼多,寥寥無幾的幾種,基本上都是上級要求學校必須訂閱,比如《山東教育》,教師幾乎人手一冊,能在這一類的報刊上發表文章,在教師中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一指禪”成就他精彩的追夢人生

開學典禮在大禮堂進行。四百多人光點名就花了十幾分鍾。

這天午飯後剛回到在宿舍準備午休,進來兩個不認識的人。年輕的高挑,圓臉。年長的個子稍矮,黝黑。一間宿舍四張床,左右各兩張,中間是通道。床是上下鋪,住八個人。我的鋪位在裡面左側上面。

我剛探出頭,那二位直奔我的床位過來。年輕的在前面,向我伸過手,個頭和上層床差不多高,他自報家門,張老師好,我叫劉敦傑,黃山鋪的老師,我看過你的文章,上午上課點名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

後面年長的聲音有點沙啞,說,我叫邊玉慶,許家湖的,很佩服你。

同宿舍的有三個泉莊的同事,大家都沒有了睡意,從床上爬起來和這二位聊。

外面吃飯的又陸陸續續回來幾個,再這樣聊下去怕影響大家休息就和劉敦傑、邊玉慶走出宿舍。

這是暑假裡的一天。太陽火辣辣地照著大地,院子裡白楊樹上的知了在沙啞著嗓子喊著,我們走到楊樹底,在臺階上坐下,又過來幾個老師,有個瘦而高的叫楊在全,女的叫莊玉霞,大家七言八語聊了很多。

民辦教師的酸甜苦辣,教育教學,青春理想。午休結束的鈴聲響了,大家才到路邊水龍頭上洗把臉,去大禮堂上課。

縣城裡、離縣城近的老師也陸續回來了。四百來人黑壓壓的坐在大禮堂裡,房樑上的十幾個電風扇呼呼旋轉,吹的學員的書本嘩嘩作響。

這裡的老師大都正規院校畢業,知識層次高,敬業精神強。老師們的課也都作了精心準備,旁徵博引,資料充實,信息量大,令人耳目一新。

臺上的老師一邊揮汗如雨口乾舌燥地講,一邊扇著扇子。學員深知學習機會來之不易,聽課認真,記錄也認真,幾乎沒有請假的。幾個小時的大課連外出解手的都很少。

慢慢的,劉敦傑、邊玉慶、楊在全、莊玉霞幾個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四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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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師畢業後,大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見面的時間少了,但都彼此打探著對方的消息。

幾年後,我陸續出版了《讀故事學作文》《高中生必背古詩文72篇》等書,收到了劉敦傑多次來信,信裡滿滿的感動,字裡行間滿滿的祝福。

1999年底,我到了縣城工作。此時的交通工具、通訊工具已經逐漸發達起來,同學們見面的機會也多起來。

那幾年劉敦傑在服務樓東邊坡上租房住,工作之餘隔三差五就湊在一起喝兩盅。從交談中得知,他正在創作系列鄉土小說《楊老三》。我打開他的博客,讀到一篇篇濃郁鄉土氣息的文字,很為他的執著感動。

有一段時間,單位要搞全縣教育宣傳,劉敦傑借調到了教育局政研室。這期間,他下鄉鎮,跑學校,積累了大量的一手資料,寫出了一篇篇大氣磅礴的調研報告,宣傳了沂水教育,推動了教育改革。

劉敦傑多才多藝,居然喜歡上了食用菌的栽培。經過研究探索,很短的間就掌握了食用菌種植管理一系列的種植的方法。

有一天他拿著自己種植的蘑菇,來到我家的時候,我大吃一驚,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鑽勁和韌勁兒。

劉敦傑笑笑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認真學,沒有學不會的事。

劉敦傑很注意學習,一有外出的機會就抓住不放。別人的外出也許為了遊山逛水,他是真學,三五天的時間筆記本記得滿滿當當。

有一次全國中語會在北京舉行語文教學研討會,他的《學生閱讀現狀調查》發言,得到了當時中語會長陳金明老師的表揚,稱讚他材料詳實,問題找得準,有水平。

不久,劉敦傑被任命為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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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黑外套者為劉敦傑,紅外套者本文作者方圓)


在中國,越來越多的校長遠離了教學,不知不覺變成了“政治家”、“思想家”、、“外交家”、“企業家”、“演說家”,我很擔心劉敦傑也如此。

有一天和作家魏然森從老家泉莊回來,路過劉敦傑的學校門口,就想過去看看他。校園裡很安靜,只有教學樓上還有一盞燈亮著。

打通電話,亮燈的窗子開了,探出劉敦傑熟悉的身影。

停車,上樓,劉敦傑迎我們進屋。桌子上放著好幾本教材,數學、語文,歷史。魏然森問,你到底研究哪門科目。劉敦傑笑了笑,不求都懂,起碼都要涉獵一下,否則,怎麼指導老師搞教研。

魏然森說,當官了,還這麼敬業。

劉敦傑一邊給我們沏茶,一邊說,校長可不是個官。他用手指了指牆上,說,看這裡。

我抬頭看了看牆上,貼著一張打印的語錄:

校長是個什麼角色?他應該是領著師生騰飛的人,是時時處處為老師們做“示範動作”的人,是講課講出掌聲來的人,是評課評出淚水來的人,是從不擺臭架子、成為老師良師益友的人。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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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中國校長也許就兩種:一種是靠校長職位照耀自己名字的,一種是靠自己名字照耀校長職位的。前者遍地都是,後者鳳毛麟角,這也許正是中國教育的悲哀所在。

我們的校長們,你何時才能明白,只有專業,才能讓你內心充實,讓你接通地氣,讓你管有底氣,讓你進退從容。只有專業,才能給你一世尊嚴。專業,才是你安身立命之寶啊!

正當劉敦傑躊躇滿志在校長崗位上大顯身手的時候,病魔無情地擊倒了他,被迫離含淚開了自己心愛的講臺。

一年過去了。

兩年過去了。

病魔沒有使劉敦傑倒下。他堅持鍛鍊,又勇敢地站了起來。

康復的日子裡,劉敦傑又迷上了養植桂花。他住在黃山鋪中心小學的三間平房裡,有一個一百多平米的小院子。

有一段時間忙,幾個月的時間再去拜訪他時,院子裡的四季桂,硃砂桂,已經被他擺弄得滿滿當當。院子裡蜜蜂嗡嗡,蝴蝶翩翩,空氣都被桂花燻透了,撕一塊空氣,彷彿都能擰出桂花蜜來。

我住的地方離他家大約五公里。晚飯後,常一個人騎著車到他家品茶賞桂。

圓圓的月亮升上來,灑滿了這個瀰漫著桂花香味的小院子。

我們倆東一句西一句,聊過去,聊未來,漫無邊際。有時候一壺茶,一碟點心,有時候,一壺老白乾,一盤花生米,對酌賞月幾個小時。

劉敦傑說,得病的這段日子,才懂得了世間人情冷暖,才明白了什麼叫做寂寞。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百無聊賴的時候,面對真實的自我,感覺寂寞中有恬靜,悲涼中有溫馨,真是有無窮的意味。外面是校園,鐘聲,歌聲,孩子們的喧囂聲,雖然亂,但我可以關上自己的心窗,給自己營造一片空間,獨自感受生命的靜寂和鮮活。寂寞的分分秒秒更可以和自己做傾心的交談,細細內省一下自己,反思前半生走過的路,靜靜地撫慰自己、解脫自己。

敦傑,我懂得你說的話。

只有真正體驗了寂寞的人,才會更加珍視生活的溫馨。因為只有耐得住寂寞,才會擁有一份平淡如水的心境,將壓抑、鬱悶的病中生活作一番調整,更好地面對每一天,人生便具有了超凡脫俗、至善至真的內蘊。


“一指禪”成就他精彩的追夢人生

往往,直到月亮升上南天,露水漸漸升上來,我才告別回城。

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小院子成了我和敦傑在這兒舒緩壓力,放飛心靈,感悟人生酸甜苦辣的綠草坪。

患病期間,劉敦傑用“一指禪”在鍵盤上敲出了一篇篇膾炙人口的作品。

每一次看到劉敦傑的新作,我總在想,很多人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耐性,或者說,耐不住寂寞。堅守之心就是不為苦難所懼。苦難是成功的磨刀石,是對人的膽識、智慧和毅力的考驗。只有百折不撓地走下去,把坎坷的生活變得舒心自信,把苦難的時光變得輕鬆自在,才能度過黑暗迎來光明,才能轉變痛苦享受喜悅,才能有“柳暗華明又一村”的收穫,得病的寂寞、冷寂也就迎刃而解。充實了,也就快樂了。

讀著劉敦傑一篇篇作品,回想著他前半生走過的風風雨雨,內心被一次次暖流激盪。

敦傑,兄弟們都等著與你一起登山遠眺,採菊東籬。

敦傑,祝你早日康復,大作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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