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老兵東史郎曾經作為侵華日軍中的一員來到中國,他將自己的經歷全部記載於筆記之中,在進入南京之前,他記錄下這樣一幕悲劇:
12月6日,行軍途中路過一個村莊,梅原小隊長要求進入村莊休息。進入村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掃蕩,將所有的人全部找出來,將他們全部殺死,一個不留,這樣士兵們就可以安安穩穩睡個踏實覺,而不用擔心他們會用“紅槍”將睡熟的士兵殺死。
梅原小隊長在每次掃蕩前都會告訴士兵“盡情去殺,盡情去搶,不用留情,我們來到這個國家,不就是為了幹這些事情嗎?”
為了能在天亮前安心睡上三個小時的覺,就把村裡所有的人都殺死,這種殘忍就是戰場的實際情況。然而士兵們樂此不疲,許多人殺人成癮,那些不願意殺人的士兵也被逼著殺人,如果不殺,就會遭到訓斥或毒打。有好心的士兵會偷偷把人放走,或者明明看到卻假裝看不到,這種事情最好不要讓梅原知道,要不他會很生氣。
每次掃蕩之前,士兵們或三或五,跟自己的同鄉或者最好朋友一塊兒闖進那些農民的家中,不經任何審訊就可以直接將人以各種方式殺死。當然,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是捨不得立即殺死的,他們會將這些女孩子抓走,等到滿足後才將其殺死,如果心情好,或許會放了她們,那些女孩子的生與死,全部要看士兵們的心情。
我跟最好的朋友喬次郎以及南宮君一夥,砸開一戶人家的院門後,直接衝到屋裡。中國農村的房屋普遍矮小簡陋,幾乎都是中間的屋子當客廳,兩邊的小屋當臥室。我們都很熟悉這樣的建築結構,因此進屋之後直奔小屋,大叫著讓正在睡覺的人起來。
他們會立即陷入驚恐當中,會哭泣,會求饒,有些人甚至會嚇得大小便失禁,孩子會哭泣不止,這令我們都很煩躁。這戶人家也是如此,南宮趁機在女主人光著的身子上抓了幾把,而後笑著說“棉被,棉被”。是的,我們需要棉被禦寒,不管他們給不給,願意不願意,我們都會拿走他們的棉被,還會翻箱倒櫃找尋可以禦寒的衣物。我找到一件紅色的花棉褲,並且很新,這應該是女主人結婚時穿的。
這一家三口慶幸遇到我們三個,要是遇到別的士兵,一定會殺了他們一家。拿著“戰利品”走出院子,看到不遠處幾戶人家著了火。這是士兵們的傑作,有些討厭的傢伙習慣拿走他們東西后再將房子點燃。
伴隨著熊熊火焰,傳出悽慘的叫聲,“東君,有人被火燒著了”喬次郎對我說。我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只能怪那個傢伙不幸運,沒能遇到我們三個。
回到營地,我才知道是吉木幾個人點的火,他很喜歡幹這種事情,而且是個老手,只需一根火柴就能點燃一棟房子。吉木向我們炫耀他的“戰績”,他說那是一個大戶人家的房子,一家七口人男女老幼都有,可惜女人長得不好看,要不然就抓過來了。逼著這家人進入一間屋中,吉木幾個點著了火,至於點火的原因,吉木說因為那個老傢伙不捨得把被子給他,於是他就燒死了這一家七口。看著他滑稽的模樣,沒有幾個士兵笑得出來。
梅原盤腿坐在一條嶄新的棉被上,喝著搶來的酒,一把將一個抖成一團的姑娘拽過來,對我說:“東君,快活快活,我們今晚上不但有酒還有姑娘,她答應我,今晚上要當我的新娘。”
梅原的話把很多人逗得大笑,我假裝笑笑,仔細看那個姑娘,最多隻有十六七歲,很瘦弱,臉上掛滿恐懼,我不敢多看她一眼,於是扭頭看別處。幾間小破屋中不時傳出女人的哭泣叫喊聲與士兵們的歡笑聲,村裡的房子一間挨著一間燃燒起來,那些搶來的桌椅板凳堆成小山被點燃,喝了酒的士兵圍著火焰跳起阿波舞,我已經見慣了這樣的畫面,早已經麻木了。
本文參考《THE DIARY OF AZUMA SHIRO》(《東史郎戰地日記》英文版-南京之役節選)。
閱讀更多 大獅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