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當我們在看戲時,又何嘗不是在戲中。當人生經歷種種磨難,從一而終成為最美的堅持。虞姬如此,程蝶衣如此,張國榮也是如此。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每年的4月1日,都會看一部哥哥的影片

每年四月,都會很想哥哥,也必定會翻出他的影片,細細回味,今年也不例外。

《霸王別姬》是張國榮的巔峰之作,更是他最滿意的一部影片。哥哥與程蝶衣的緣分從文華酒店開始,在那裡他從陳凱歌的講述中,第一次聽到程蝶衣,只那一次,哥哥就知道他就是程蝶衣,程蝶衣就是他。而哥哥的離去也在文華酒店,那個荒誕的節日,抑鬱症的折磨使他無法控制自己,縱身一躍,擺脫病痛的同時,將所有美好定格在一部部影片中。不期而遇的緣分,無法自控的結局更使得這部影片很神秘,似乎與哥哥的心離得很近很近。

1993年《霸王別姬》榮獲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項金棕櫚大獎,成為首部獲此殊榮的中國影片;此外這部電影還獲得了美國金球獎最佳外語片獎、國際影評人聯盟大獎等多項國際大獎,並且是唯一一部同時獲得戛納國際電影節金棕櫚大獎、美國金球獎最佳外語片的華語電影。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滿滿的回憶,淡淡的哀傷

1994年張國榮憑藉此片獲得第4屆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特別貢獻獎。2005年《霸王別姬》入選美國《時代週刊》評出的“全球史上百部最佳電影”。

只要你看過這部影片,你就會發現,程蝶衣只能由哥哥來演,因為只有他能將虞姬、程蝶衣、張國榮三個人融為一體。這不禁讓人思考,是什麼共同點,讓他們在一個時空中完美的融合,卻又在不同的時空中,有著同樣的結局,是什麼讓柔弱美麗的她們,如此掙扎又如此決絕。本文將從程蝶衣的愛而不得;本是男兒郎;從一而終,三方面去尋找蛛絲馬跡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她是虞姬,是程蝶衣,也是張國榮。

一輩子,愛而不得,唯有戲中相守,成為最有情的戲子。

蝶衣的媽媽愛他的嗎?在媽媽切下他的手指,夾抱著他衝進戲班的時候,我恍惚了。如果說,妓院的環境確實不利於孩子的成長,那麼在集市上,看到戲班們被看客們唏噓,小石頭以磚拍頭博得賞錢,也並非好營生。

在舊社會,婊子與戲子都屬於下九流,可見將兒子斬釘截鐵的送去戲班,真不能算愛的表達。當簽訂了契約後,小蝶衣一聲“媽媽”的呼喚,已是空門飄雪,決絕的離別。不管這位舊社會的悲慘女人有怎樣的無奈,蝶衣的母愛是缺失的,甚至是斷指之痛。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小蝶衣在媽媽那裡沒有得到愛

在弗洛姆的《愛的藝術》中對母愛有這樣的描述:

母愛是對孩子生存及其需要的無條件地肯定。它包括兩方面:一是對保護孩子生存和成長來說絕對必要的關心和責任;另一方面比單純的的保護更進一步,是灌輸給孩子愛生命的態度,使孩子感受到活著是美好的,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活在這個地球上就很美好。

作為私生子的他,沒有父愛,也沒母愛。沒有人給他生存與成長的關心與責任,更沒有人告訴他活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作為一個人,他首先缺失了第一種愛,親情之愛。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戲班子給了蝶衣家的感覺,雖然嚴厲,卻有愛的歸屬感。

戲班子充斥著打罵聲,“不打不成氣,不打成不了角兒”是這個行當的鐵律。因為大家都一樣,自古都這樣,所以小蝶衣並不恨師父,反倒非常的尊敬,師父之於他,更像是一位嚴父,雖然暴烈,但有被關注的存在感,這讓他寒涼的心有些許的溫暖。

成名後,程蝶衣與段小樓鬧不和,最終還是要去到師父那裡,兩頓板子,重歸於好。這種關係是一種父愛的呈現,一度讓蝶衣很有安全感,但隨後師父去世、戲班解散,又讓他在愛上缺失了很大一塊。

師長之愛讓蝶衣找到家的感覺,讓他有了歸宿感,對京戲歸宿感。師父教會了他“人要自己成全自己”“人要從一而終”,對於他來說京戲就是他從一而終的事,舞臺則需要他自己成全自己,才能體現價值。這份愛很沉重,很冰冷,也很短暫。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如父般的師父,在這次見面後不久,就去世了,程蝶衣的世界

程蝶衣不是無情無義的戲子,雖然他缺失了很多愛,但他將一生的愛,都不瘋魔不成活的給了京戲和師哥。從小的陰柔,成長的坎坷,心理折磨下,使他一步步的愛上了師哥段小樓。

他們第一次《霸王別姬》的登臺亮相,在張公公府得了好彩頭,情投意合的表演,對於蝶衣,猶如成親的喜悅。後臺,師哥看到一把寶劍,興奮地說“霸王要有了這把劍,就可以殺了劉邦,稱王,而你就是王妃了”,這句隨嘴一說的話,程蝶衣當真了一輩子,愛了師哥一輩子,這“寶劍”他找了一輩子,把它當成是愛的見證,愛的信物。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這是蝶衣最幸福的日子,戲裡戲外都與師哥與京戲在一起。

蝶衣愛慕師哥,師哥能感受到,但師哥對蝶衣並無男女之情,只有手足之情。於是裝傻充愣,於是尋花問柳。蝶衣的愛很痛苦,這世上他拼盡全力去愛的人,卻永遠都不能真正的在一起。只有在京戲中,他是霸王、她是虞姬,他愛她,她為他死都可以。他們都成了角兒,可以出雙入對,可以為他畫臉,可以為他寬衣,可以常相廝守。

但菊仙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段小樓不再是忠於京戲的那個師哥,他成家棄業,他聽從菊仙,他離蝶衣越來越遠。蝶衣不喜歡菊仙,因為她破壞了他們的幸福,因為她是個妓女。

十年浩劫中,段小樓為了保護菊仙,將批鬥話題引向蝶衣,舉報他、汙穢他;蝶衣看著摯愛,心中的霸王,跪地求饒,搖尾乞憐,徹底的心灰意冷,憤然指向菊仙的妓女出身。隨即菊仙上吊自盡了,世上再無與他搶愛的情敵,而他也不再愛他了。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不瘋魔不成活,程蝶衣對戲是如此,對愛更是如此。

那個曾經幫他扛事,替他捱打的師哥已消失;那個愛戲如痴的段小樓早已消失;那個敢愛敢恨,趕往官兵頭上砸水壺的霸王,已在各種動盪中低下了頭顱;他不再是霸王、更不是英雄,即負了蝶衣的痴情,又不敢承認對菊仙的愛情,他慫了。

在愛情裡,蝶衣是勇敢的,他敢面對真實的自己,表達自己。即使曾經受過各種的凌辱與苦難,他都沒有放棄過對真愛的追求。只是他的對象錯了,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或者用錯了愛的種類。更或者造物弄人,他的愛過於另類,終難獲得。

我本是男兒郎,誰使我成女嬌娥,時代變遷中的悲慘宿命。

小豆子初次亮相,是女孩子的打扮。他在妓院長大,一群女人中,難免陰氣過重,或是為了保護他,媽媽從小給了他男生女相的打扮。這讓進了戲班子的小豆子,與其他的男孩相比看上去就不一樣,似乎冥冥中他就是為旦角而生的。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小蝶衣接受了女嬌娥,隨即而來的是被凌辱的命運。

他是戲班子中唯一的旦角,身材纖瘦,陰柔嬌美。在晚清的戲子行當中,旦角是最容易受到凌辱的,程蝶衣也不例外,越出色就越危險。如果說媽媽切去他的六指,象徵著身體上的閹割,那麼張公公的凌辱則象徵著他貞潔的失去。

在劇中,蝶衣總將一句戲詞唱顛倒,《思凡》中“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蝶衣始終唱作“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為此他沒少受打,但他就是不改。在心理層面,在從小長大的過程中,蝶衣是抗拒女相的,因為對女人的認識是從妓院開始的,女人意味著被迫害、被欺凌。他不願意在性別上屈服,他想象師兄弟一樣,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人要自己成全自己”,蝶衣從此雌雄同體,人戲不分,成就了自己,也斷送了愛情。

直到戲班子為了接一場戲,直到師父說“人的自個成全自個”,直到最關愛他的師兄用菸斗搗爛他的嘴,他像被破了身一樣,徹底接受了雌雄同體的人生,從此不再抗爭,接受眼前的一切去努力。

他經歷過這一決定後的幸福,程蝶衣與段小樓成了名角兒,《霸王別姬》成為了他們愛的象徵。他們出雙入對,他們有眾多的粉絲,他們形影不離,他們一起做著喜歡做的事情。這是程蝶衣最甜蜜的日子,臉上時常灑著笑容與嬌嗔。不管段小樓在不在愛,程蝶衣像虞姬對霸王一樣,愛的很洶湧。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程蝶衣最幸福的時光。

直到菊仙的出現,蝶衣的愛裡出現了掠奪者。他們是世俗中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人,他們可以結婚生子。蝶衣不喜歡菊仙的妓女出身,菊仙不喜歡段小樓繼續唱戲。也許情敵之間都有第六感,他們只想讓小樓遠離對方。在菊仙臨盆之際,蝶衣被官兵抓走。左右二選一之時,小樓選擇了菊仙。蝶衣的心被揉做了一團,生冷的痛。

蝶衣是善良的,他對菊仙雖說不喜歡,但總是彬彬有禮。菊仙也是善良的,當蝶衣戒毒痛苦昏迷之際,她充當起,蝶衣呼喚中的“媽媽”,陪著蝶衣度過最痛苦的關口。但是他們都愛段小樓,都想獨自擁有他。在這場愛的爭奪中,蝶衣輸在了性別上。

關於他的性別,他也不想愛一個男人。可現實讓他一次次低頭,從生理到心理,從親人到師長,他們只需要一個旦角,卻不知道那爐火純青造詣,需要配以怎樣的心理塑造。那些從小被保護的關懷,在這樣的心理熔爐中早已轉化為情愛,比異性間更忠貞,比生命還綿長。但卻不被理解,不被接受,更不被珍惜。只換來一句“你真是不瘋魔不成活”。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蝶衣與菊仙都是善良的,只是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袁四爺的出現,愛裡又出現了一個攪局者。袁四爺懂戲,也懂他。給他送珠釵,給他贈寶劍,還為他作偽證,救他出泥澤。蝶衣是執拗的,在愛裡無比忠貞,他的心裡只有段小樓,只記得兒時的許諾,即使對方並不當真,即使對方不值得,他仍用一生去廝守。

同為男人,蝶衣能從袁四爺身上感受到愛和寵溺,但是從小護他到大的師哥身上,卻越來越少。同性之戀,袁四爺可以,為何段小樓不可以。他鐵定了菊仙是“潘金蓮”,是毀了師哥前程的人。他心裡失衡,他覺得痛苦,他人戲不分,他忘記了面對袁四爺的愛意,他自己也不可以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袁四爺多次示愛,他終難接受,他不是無情無義的戲子,是不瘋魔不成活的戲痴。

從晚清到民國,從日本人到國民黨,從共產黨到十年浩劫。他走過了半個世紀。從同窗同性的友誼,到雌雄同體的出神入化,我們看到的是一個被迫成為女兒心的男人。他得到過掌聲,名譽,財富,敬仰,但他終不得愛情。他因男生女相得到了很多,也因男身女心失去了他最想要的。他的經歷是無法從男性角度去衡量的,他遠遠承受著比單純男性,或單純女性更多的心裡痛苦。

他的情愛是另類的,在糾結撕扯中純粹無比,只為一份恩情,只為一個約定,他愛自己,更愛自己的愛,他希望那愛永遠是美美的樣子,就像虞姬一樣,就像張國榮一樣。她們都在愛裡,了結了生命,先愛人而去,如不一樣的煙火,把最美留在了人間。

永遠執拗的孩子,赴一場從一而終的約定。

蝶衣是執拗的,從兒時開始。“磨剪子嘞!戧菜刀”,巷子裡的吆喝聲,隱喻著悲慘的降臨。他還只是個孩子,怎可忍受這剮心之痛。當那一刻來臨,我捂住眼睛,等待一聲嘶吼。卻是無聲的鮮血,小蝶衣沒有嘶吼,連哼唧都沒有......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斷指之痛,卻執拗的一聲不發

戲班子裡,天天有人被打,每個師兄弟都會求饒,都會用言語緩和師父的氣憤。蝶衣不會,自始至終,從小到大,他柔弱、他像女孩,但他不會求饒,不會喊疼,這超出了常人的忍受力和抗打擊力,如頑石般堅毅。

也許因為從小在妓院長大,看慣了打罵,見多了求饒,從心底看不起女人的同時,更看不起那些在暴力下屈服的行為,就像個倔強的孩子,“你要打就打,我絕不認錯,有本事你把我打死,但心裡絕不改變”。

蝶衣是誠實的,自己犯的錯從不找人頂包,也不撒謊。兒時,與小賴子逃離戲班,看過一場名角兒的戲後,重返戲班,即使捱打,知錯就改,堅定信念;戲子的眼裡只有懂戲與還不懂戲的人,面對日本人青木的尊重,他同樣以尊重回之,不論戰爭只論對京戲的尊重,這是對藝術的誠實;面對法庭的審問,一眾人都在撒謊,解救他,唯有他真實的面對內心,絕不撒謊;面對人民子弟兵的獻唱,他聲帶抱恙,真誠的道歉,迎來陣陣掌聲。面對曾經凌辱他的張公公,多年以後落魄街頭,他沒有落井下石,而是選擇原諒,依然問候。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面對曾經凌辱他的張公公,他選擇原諒。

他是內心極其乾淨的人,不傷害身邊任何事物,也原諒歲月中的所有傷害。他永遠是那個說真話的孩子,暴漏著“皇帝新裝上”的醜陋,他的真實讓人害怕,因為大多人都做不到,也因此值得尊重。

同時,蝶衣是單純的,像個孩子相信一句話就會很久很久,久到一生。那一句“霸王稱王,你就是王妃”,一句過家家般的戲言,他信了一輩子,因為愛情只在那一刻表白,就相信愛會永存不變,還冠以從一而終的價值。

師父如父,教導徒弟們從一而終,蝶衣堅守信念,認為段小樓也會,小四也會,所有人都該會與他一樣,像極了孩子的思維。師父說是對京戲,蝶衣的人戲不分,使他對待任何事都有從一而終的心理暗示,當“一”做不到了,他就會去改變終點。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一把火燒掉了對傳承的執念

當小四篡位,師哥走偏,蝶衣燒了自己心愛的戲服。回想京戲的尊師重道,長幼有序,和自己對徒弟的苦心,一把火終了了京戲傳承上的從一而終

當心中國來臨,師哥又決定重返舞臺,他決絕的要戒掉大煙,戒菸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師哥奮力擁抱想要幫他,他奮力掙扎打碎牆上所有的照片,他想獲得重生,想要重新開始,用嶄新的自己去迎接新生活。這打碎舊的記憶,迎接蛻變,是對“下九流”認知的終了

時代更替,歲月動盪,周遭一切都在變,唯有他不願變。霸王不再是霸王,低下高昂的頭,他以牛鬼蛇神之名無戲可唱。人生對於他再無意義,沒有父母,沒有愛人,沒有京戲,沒有戲迷,但他不敢草草死去,因為“從一而終”他需要一個終了此生的儀式感,那必定需要在戲中,必定需要段小樓的霸王,必定需要那把見證愛情的寶劍。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人在戲中,寶劍歸位,生無可戀,從一而終

我們不能用幼稚來形容程蝶衣,那樣辜負了這寶貴的真摯。他如孩子般純真,如此任性,不論外界風起雲湧,一心堅守師父的教誨,無論現實怎樣殘酷的欺騙,他堅守自己的真,也許他不是最好的藝術家,但他是最完整的戲子,為舞臺而生,終於舞臺;他沒有幸福的人生,但是他付出了最完整的愛情,呼應了那一句兒戲般的許諾,如虞姬對霸王的愛。

寫在最後

程蝶衣、虞姬、張國榮他們都很執拗,很單純。她們的柔弱中帶著倔強,美麗中有強大能量;她們有氣蕩山河的執著,從一而終的信念;她們又是溫和貼心的,對周遭事物毫不傷害,即使是死去,也不願意連累任何人。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品《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

上映27年紀念,哥哥逝世17年,依然懷念。

她們都有些自私,都害怕孤獨,都接受不了最愛的人走到自己前面;她們都是有名氣的人,擁有財富與萬千喜愛,但在她們的世界中,她們過得好苦,心理的苦使她們不再留戀這人世間。她們都有死去的勇氣,卻不再有活下去的能量。

很多很多年過去了,這三個人的名字不但沒被遺忘,而是被歲月沖刷的分外清晰。人們總是懷念,懷念純粹的忠於自己,懷念孩子般的執拗,懷念那些定格的美麗瞬間。每年四月,悼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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