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新冠疫病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美國會因此衰弱麼?

本文是根據巴山夜雨涮鍋昨日在今日頭條做的直播整理、改編的。

新冠疫情全球爆發,美國成為新的高峰。截止2020年4月3日中午,美國確診感染20多萬例,數量超過第二名意大利和第三名西班牙之和;死亡6000人,居世界第三。即使考慮美國本身3億多人口的基數,美國的感染總比例和死亡總比例也在世界5000萬人口以上國家中排第六名左右,整體來說是非常嚴重了。

而美國總統特朗普則延續著一貫信口雌黃的特點。2月初還在說“只有十多個人感染,一切盡在掌握中”,近日則宣稱:原本這個疾病可能殺死220萬人,那是多麼可怕的數字!而我們通過努力,將死亡數控制在10萬,或者10萬到20萬,這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假如新冠疫病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美國會因此衰弱麼?


撇開特朗普的不靠譜言論,假設美國真的在這次疫病中死亡220萬人這樣一個可怕的數字,美國會因此從世界第一霸主的位置上跌下來嗎?

我們先看看220萬這個數字,美國有可能達到麼?

從新冠疫情現有的情況來看,達不到。

目前世界各國中,新冠疫情最嚴重的大國是意大利和西班牙。意大利6000萬人口,西班牙4000多萬人口。目前都是感染10萬出頭,死亡1萬多人。

以人口比例而論,最嚴重的的是聖馬力諾。聖馬力諾是個只有3萬人口的彈丸小國,被最嚴重的大國意大利四面包圍,而且小國缺少物資,也缺乏疫病下緩衝的空間和自救的資源。目前感染人數達到200多人,死亡人數30人。

也就是說,以聖馬力諾為參照,目前的死亡比例大約是千分之一。考慮到聖馬力諾已經爆發一個月,這麼小的地方,未來死亡增長的空間有限。未來即使死亡人數有所增長,再多一倍到60人左右應該已經是極致。

美國作為世界最強大國,抗擊疫病能力比聖馬力諾何止強了萬倍,死亡比例應該比聖馬力諾小得多(目前意大利的死亡比例也只有聖馬力諾的五分之一)。即使以聖馬力諾未來可能達到的巔峰來計算,3億美國人的死亡人數最多也就60萬左右,很難超過100萬。

當然,歷史上1918-1920年的西班牙流感(實際上從美國開始爆發蔓延全球),確實造成了100萬美國人的死亡。那時候美國人口也就一億。按同樣比例,則今天3億美國人可能的死亡達到300萬以上。只是,2020年的美國無論從絕對的富裕、發達程度還是從國際相對地位都比1920年強得多,醫療進步也更多,所以不大可能重演西班牙流感的死亡比例。


假如新冠疫病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美國會因此衰弱麼?


綜上可知,220萬這個數字本身是並不靠譜的。當然,除非特朗普指的是“什麼都不幹”,連基本防護都不做,也不去積極治療。那樣死去百分之一的人倒是可能。

那麼,讓我們假設下,如果疫情的蔓延超出我們的預估,真的在一兩年內造成了多達220萬美國人的死亡,美國會不會因此衰弱呢?

同樣不會。

下面我們從經濟、政治、國家實力和社會四個方面談論這個問題。

首先是經濟。

一個國家的衰弱與崩潰,當然是從經濟開始的。220萬人死去,會不會給美國經濟造成重大打擊呢?

不會。

一則,新冠病毒導致的死亡,對老年人比對年輕人危險得多。死去上萬人的意大利,死者大多數都是六七十歲或更高齡的老人。即使新冠在美國造成220萬人死亡,這其中至少200萬得是老人。老人當然是值得尊敬的,但純粹從經濟角度而言,老人的生產勞動能力不強。對美國政府而言,死去了200萬反正不怎麼納稅的老人,讓他們少活數年、十數年乃至數十年,同時減少了養老保險、醫療保險上的支出,這簡直是在賺錢。


假如新冠疫病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美國會因此衰弱麼?


二則,新冠病毒導致的死亡,絕大多數是窮人。美國前期抗疫很明顯的特點就是窮人流感,富人新冠。富人在疫情中,可以獲得更好的檢測和醫療條件,也更有隔離的可能,故而死亡的風險要小得多。在資本主義市場經濟下,資本增值是社會維繫的第一推動力,消費拉動經濟。窮人死得多,富人死得少或不死,那麼社會的購買力、消費力也受損較小。

其次是政治。

在東方國家,政府在公共利益方面是要承擔主要利益的。疫情爆發,政府肯定得兜底。但美國不同。美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以“各州聯盟”方式建立的國家,州政府和聯邦政府(中央政府)並非上下級關係,而是一種平行分權的關係。州管州的事,聯邦管聯邦的事,聯邦沒法插手到州去。比如說封城或者戴口罩,這個只有州政府能下達,特朗普就算想封城也只能乾瞪眼。

這種政治格局當然導致了美國在防疫方面不能像其他很多國家一樣採用更強有力的政府幹預,但同時也就減少了政府在這方面的負擔和義務。很多美國人依然認為,防疫是個人衛生的事,不能指望政府——換言之,政府做的事情即使不那麼地道,美國人也會寬容。

就算有患者或死亡者家屬因為悲痛而充滿憤怒,他們也不會將矛頭指向整個美國政治體制的根基。他們會向總統或者州長表達憤怒,比如下次選舉投另一派的票,投完之後憤怒也就平息了——他已經做了他該做的。

假如新冠疫病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美國會因此衰弱麼?


其三是國家實力。

美國至今依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強大的國家實力,強大的物資儲備,強大的生產能力。美國能生產絕大多數的工業品,如果不是全部(產能外遷只是資本行為,並不等於沒有能力生產),糧食和能源能夠自給自足還能大量出口,科教力量全球領先,基本上是一個“不靠外國也能活下去”的國家。同時,美國900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和3億多人口,又使得其對外來打擊的抵抗能力特別強。別說200多萬人死亡,即使再多幾倍,也不會對美國整個社會的人力資源結構和持續性造成致命影響(除非死亡集中在某幾個行業——即使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也能很快彌補上來)。這些,無論對當前的抗疫,還是對疫情掃蕩後的恢復,都是大有幫助的。更何況美國現在還掌握著世界金融的霸權,美元結算實際上可以把美國自己的損失強迫全球一起來買單。

最後是社會。

美國是一個移民社會,最早紮根沒有的盎格魯撒克遜人歸根結底是海上民族,走的是擴張殖民的路子。農耕民族反感離鄉背井,一旦遭遇天災損失親人會痛不欲生。而美國最早的一批移民如五月花號等,到達新大陸第一個冬天就飢寒交迫死去了一大半的人。在後來的歷次擴張戰爭中,美國人為了土地和黃金不斷西進,經常整隊整村遭遇印第安人的襲擊而喪命。可以說,美國的歷史就是在自己人和他人的屍山血海中熬練而成。所以美國雖然打出珍惜生命的價值觀,但從整體上說美國人並不特別怕死(再次強調,不是說美國人個體不怕自己死,而是說美國群體對死亡的震撼其實沒那麼深)。只要本身有了合理的解釋,200萬人口死亡不會讓美國社會信仰崩潰。


假如新冠疫病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美國會因此衰弱麼?


甚至,即使另外一個大國在抗疫方面表現得比美國好,也未必能觸動美國人的靈魂。畢竟美國人寧願死於病毒,不願意遭遇政府的強制措施。再說,還有萬能的美國輿論,主導世界話語權,不斷抹黑潑髒水。這些,都是美國上到政府、下到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還有就是如特朗普這樣,提前打預防針。本來可能疫病造成數十萬人死亡,民眾會不能接受;現在總統先說,原本可能造成幾百萬人死亡,現在我們努力把死亡控制在幾十萬,於是反而成了大功一件。

假如新冠疫病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美國會因此衰弱麼?


綜上我們可以知道,即使疫病真的造成220萬美國人死亡,也並不會使得美國的實力削減。它的經濟實力,它的軍事實力,它的人力結構,不會被病毒削弱。它花費在抗疫上的錢,不至於讓美國社會傷筋動骨,反而可能變成刺激美國經濟的新增長點。1918-1920年西班牙流感造成了美國1%的人口死亡(而且西班牙流感殺死的還有很多是青壯年),但美國不但沒有因此衰敗,反而迎來一個接近十年的高速增長。

當然,真正嚴重危害美國整體實力的也有。不是疫病造成的美國人死亡,而是疫病造成美國海外市場的萎縮。前面說過,資本主義經濟本來就是消費經濟,購買才能維繫和促進經濟。一旦市場萎縮,經濟就會引發連鎖反應的崩塌。1929年美國危機正是海外美債的債務國(同時也是購買方)經濟頹勢引發的。而如今席捲全球的新冠,無疑可能引發這一點。

而真到了這一步,以特朗普的張揚特徵,可能發生什麼事情,就令人有些不寒而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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