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裡的野蠻人!滯留撒哈拉日記(十五)

(各位看官點個關注再走啊!)

在一個地方呆久了,日子總會慢慢變得平淡如水。從滯留至今,一晃在沙漠小鎮又半個月飛逝而過。

如果按摩洛哥政府此前預計的到20日解封,我們還要在這裡呆20日,按照毛毛的說話,在沙漠小鎮如果呆一週放鬆一下挺好的,不過,我們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都是同樣的山,同樣的河谷,因為摩洛哥封城,城與城之間都有警察查證,我們也不想去破壞這個規矩,所以,這段時間,最遠的距離也就是五公里之外的小鎮。

不過還好,我和毛毛覺得生活還是有滋有味。畢竟本來我們兩個她要上網課,這兩天還要考試,而我,每天也樂此不疲看新聞、朋友聊天、寫稿件、寫日記——-本來忙碌又充實的生活,加上身邊還有兩位撒哈拉的野蠻人——小默和管家默罕默德,經常時不時帶來各種笑料和各種驚喜以及驚悚,生活倒也多姿多彩。

今天是毛毛階段性考試第二天,是毛毛最怕的數學。不過,也許是上網課的緣故,我感覺此次考試比平時上學要簡單好多。覺得如果網課這麼一直上下去也很好的。

而作為對毛毛最近學習辛苦的獎勵,小默作為後勤部長,又開始挖空心思給我們找吃的。

今天來了5個大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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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夏天才有的,小默說,這是從阿加迪爾送過來的。毛毛想吃西瓜是前幾天的事,在家樂福看到的。不過小默說,家樂福的西瓜不好,不知道是哪裡產的,有可能有催熟劑所以不買。

因為他朋友多,到處都有,所以,我們有什麼需求,小默就會找朋友去問,他說,阿加迪爾的西瓜已經熟了,因為天熱,但是沙漠裡的西瓜還沒有熟。當然,品種都是一樣的,是又甜又脆水分又多的沙地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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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次性買5個,我確實擔心吃不完。這個沙漠裡的流浪民族,永遠都不知道算計過日子,每次買起東西來,都會遠遠超出我的想象。比如我想要個醬配麵包吃,他就會去買三五瓶,毛毛想吃冰激淋,一下子買三大盒,要知道,現在雖然我們有12個冷藏冰箱,但冷凍的冰箱還沒有來,最後,吃不完就都浪費了。

就比如這次囤貨,十幾天前囤的,現在去看,還有那麼多,而我又每天覺得沒什麼吃的。買的時候根本就不就想好搭配。

摩洛哥人不會算計是出了名的,也許他們數學沒學好吧。400加50都要用計算機。

管家默罕默德更加不知道打算。默罕默德也是個窮孩子,小時候父母離婚了,跟著母親。因為摩洛哥女人不工作,母子兩幾乎就是靠著親戚朋友的救濟生活的。默罕默德長大以後,跟著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打工,只給他生活費,後來小默遇到了他,覺得他是個蠻可靠的孩子,就讓他來我們酒店,給他不錯的待遇,把他當弟弟一樣照顧。一晃兩年了,默罕默德每天都住在酒店,盡心盡職,工作也很認真。唯一就是不知道打算,發了工資就亂花,總是花光所有的錢。小默看不下去了,不給他發足,只給一點生活費,餘下的寄一些給他的媽媽,再幫他存一部分。他告訴默罕默德,等過一兩年,他就可以在我們酒店附近找個地方買一小塊地,造個房子,娶妻結婚並讓他媽媽一起住過來。

在摩洛哥,陌生的男女之間是很疏遠。我記得有一次在一家餐廳,我覺得有個人長得奇怪,多看了幾眼,小默就問我為什麼看他,說在摩洛哥,女人是不可以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看的。而在我第一次去酒店的時候,他還說讓我要戴副墨鏡,不過,天天生活在這裡,大家也都漸漸熟了。默罕默德雖然不懂英語,但是總是還特別主動來跟我們溝通,問我們需要什麼,看到我和毛毛在忙,就泡好了BERBER茶端過來。毛毛經常要找她的貓,一喊Missy,默罕默德就會馬上四處找貓,並把貓遞過來。知道他的經歷,除了小默,我和毛毛對他也比較好,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給他。

西瓜實在太大了,我切了一半拿下去。默罕默德把西瓜切開,拿了個盤子放到太陽下。我去拿了吃,他說,要等一下,等半小時。我問為什麼?他說,在撒哈拉沙漠,因為沒有冰箱,大家就會把西瓜切開了放到太陽下曬,曬了半小時再吃就會跟冰箱裡拿出來的差不多,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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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被他驚到了。太陽下曬半個小時,不是越曬越熱嗎?什麼邏輯。後來想想,撒哈拉沙漠夏天的氣溫是四十多度,估計在那樣炎熱的天氣下,吃甜而密的西瓜,心裡都覺得涼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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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聽他的話,曬了半小時再吃,好像是有那麼一點涼涼的,心想也許就如同在三毛《撒哈拉的故事》中寫的那樣,沙漠裡的很多事,本身就沒有科學可循,卻真實發生著。

而這奇奇怪怪的邏輯,有時候也可以讓你樂上半天,驅趕一下本身枯燥的沙漠生活。

當然,我們的生活一點都不枯燥,有時候還有驚悚。就比如今日,好好的一匹可愛的山羊來了,到了晚上,卻已經成為羊蠍子火鍋。毛毛還為此大哭一場,不過最終接受,也有滋有味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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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生活在沙漠,人的本能是先要滿足自己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摩洛哥超過99%是伊斯蘭教,無論從尊重當地習俗還是從買不到的角度看,總之,我和毛毛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吃過豬肉了。

毛毛還想念我做的紅燒肉,不過,我倒無所謂,覺得就地取材也挺好的。因為住在沙漠小鎮,周邊有些農家,幾乎天天都有土雞吃,默罕默德每次都會幫我們殺好,拔掉毛,交給我。雞自己殺也就算了,沒想到的是,羊也如此。

雖然前幾天小默就跟我們說過要買頭羊來吃,但我和毛毛看到萌萌的小山羊,還是理所當然把它當成了小寵物。不過,小羊很驚恐,看到人過去,就拼命跑,腿上拴著繩子,一跑就摔倒在地上,看了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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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想到的是,一會兒默罕默德就叫了殺羊的人來了。我和毛毛一下有點懵了,跟小默說別殺,小默說:“如果不殺掉,會把我們酒店的草地全部吃光的。”毛毛見阻止不住,跑到樓上,蓋著被子嚎啕大哭。而我,也嚇得躲了起來不敢去看。但是,小默和默罕默德非常淡定,特別是默罕默德,樂呵呵地守在一邊,等著吃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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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默說,在摩洛哥家家戶戶都吃羊,都是自己宰的。每年的屠羊節還會與親朋好友聚在一起殺羊吃烤羊宴。牛羊肉和雞肉以及火雞肉,是沙漠人主要吃的肉類。殺羊,對他們來說,也是家常便飯,並沒有那麼可怕。

毛毛哭了會終於平靜了,我也跟他講,既然我們在這裡就入鄉隨俗,殺羊和殺雞,本質上是一樣的。默罕默德小心翼翼把羊肉和羊內臟,吹乾後分好類,告訴我他明天上午要給我們烤羊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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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把羊肉分好類,一部分做了羊蠍子火鍋。並喊上兩位撒哈拉人一起來吃。小默惡作劇,讓毛毛給默罕默德吃芥末,結果默罕默德吃得直抹淚。我還教他用了筷子,竟也學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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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被人提醒摩洛哥人不靠譜。不過,我覺得哪裡都有好人和壞人,而我接觸到的,都淳樸而簡單並且也很講禮儀和規則。每次見到人主動問好,從來不會不理不睬;走進餐廳等公共場所,都會輕聲細語;願意去幫助更困難的人,疫情時候更加體現出來,不僅管好自己不亂跑,還拿了我的口罩去借花獻佛送鄰居。

幸虧有了這兩位野蠻人照顧,雖然,摩洛哥的疫情越來越多,今 天已經超過600例;

沙漠裡的野蠻人!滯留撒哈拉日記(十五)

雖然疫情之下,每天的負面消息也不絕於耳,非洲爆發還有不可預知性,而回去的日子也遙遙無期,但至少,因為有了這兩位野蠻人,我們的滯留日子過得安定而從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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